“可我最大的筹码，就是赌你还喜欢我。”
“我爱你。”他郑重地吻了她的额头，带着满腔的柔情和被他咬碎吞咽下去的苦难。
舒柠沉默了许久，最后仰起头在他肩上留下了一个很深很深的牙印，血迹渗透了布料，她大度地说：“我原谅你了。”
程祈年眉头都没皱，如释重负般轻抚着舒柠的后背，“谢谢你，谢谢你还喜欢我。”
舒柠的眼泪很快止住了，她就是典型的来的快去的也快。
像这样在程祈年面前哭还是第一次，尽管百分百占理，但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毕竟猛女不常落泪。
程祈年让她坐在沙发上，给她端了块小蛋糕，自己捯饬投影仪。
不一会儿，电影就被他放了出来，他随便选了前段时间很火的一部悬疑片。
“你想看这个？”舒柠的声音还有点瓮声瓮气。
电影开头是一段悠长的音乐，程祈年的心情变得舒缓平静，当然也可能是得偿所愿后的放松。
他在舒柠身边坐下，把头放在她肩上，一根一根玩她的手指，“什么都好，只要和你一起。”
“哦。”舒柠闷闷地，不说话了。
程祈年还在捻她的指尖，偶尔坏心眼地挠她的掌心，让她注意力完全没办法集中。
“痒，别动了。”舒柠想抽出手指，却被程祈年变本加厉地拉住。
“我也好痒。”他牵引着她的手，放在他肩上，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飞快地亲了亲她红润的嘴唇。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舒柠黑色运动外套被随意丢在地上，里面是一件很宽松的T恤，很省事。
他的老头短袖也被舒柠拽着，他吻得越用力，舒柠便更加像溺水的人一样依赖他，扯他的短袖下摆。
让人燥热的接吻声和喘息声好像盖过了电影的旁白，可时而出现的人声让舒柠有种被人偷窥的羞耻感。
她一走神，又被程祈年引领着再次沉沦，那些杂声便再也入不了她的耳了。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彼此的手也越来越不规矩。
突然程祈年的手机铃开始不合时宜地狂响。
舒柠含糊不清地说：“电话……”
程祈年不依不饶，捧住她的脸不让她逃，“不用管。”
可打电话的人不死不休地反复打，舒柠受不了了，推开程祈年，喘着气说：“你先接。”
她半个肩头都露在了外面，眼神迷蒙，一副任人采撷的样子。
程祈年忙不迭接了电话，一团火气堵在胸口，声音不知不觉带了点怒气，“什么事？”
电话那头察觉到他很不爽的助理苦不堪言，“老板，下午出差，你忘了吗？”
程祈年：……这个世界为什么一定要跟我过不去。
第27章 盖章
◎“盖章了，你是我的了。”◎
“啊,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程祈年挂了电话，把舒柠抱在怀里，使劲嗅她身上的味道,还撒了个很男大学生的娇。
“快起来。”舒柠也听到了电话的内容,同情地拍着他的头让他起来上班。
程祈年又开始吻舒柠的锁骨,断断续续地说：“我不想走。”
“我们舒家不养吃闲饭的人,快去上班。”舒柠受不了锁骨一阵阵酥酥麻麻的感觉,给他下了最后通牒,扯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从自己身上拽开。
没人想当个秃子，程祈年只好顺着她的力道依依不舍地挪开。
舒柠其实也想继续下去，但她不想表现得比他还幼稚跟饥渴,只好装冷静道：“这次去多久？”
程祈年眼巴巴地望着舒柠,头发也被她揉得凌乱不堪，像个受了委屈没吃饱的哈巴狗。
程祈年：本人确实受了很大委屈！本人确实没吃饱！
他在沙发上打了个滚,生无可恋地说：“至少要整整两周。”
“两周！？”
本来以为就两三天，这下好了,舒柠也舍不得他了，眼神不自觉软下来。
程祈年看她有软化的迹象,乘机爬起来躺在她腿上游说她：“你陪我一起去吧，好不好。”
“你有病？我不上班吗？”舒柠直接拒绝了他,没留一点余地。
女朋友太独立了怎么办,程祈年留下欣慰的泪水。
接下来就是两个衣衫不整的人火急火燎赶时间收拾行李。
程祈年原本是想当一次甩手掌柜，美美享受一下女朋友帮自己收东西是什么感觉,结果没坐两分钟被舒柠一个抱枕狠狠砸在脸上。
“你不换身衣服吗？你是去遛弯还是去谈业务的？”
程祈年抱着抱枕傻乐,露出几颗大白牙,“你收拾东西都在偷看我，你真关注我，你好爱我。”
……
这一路上舒柠都没再理他。
助理在B口等程祈年，看到千呼万唤的人终于来了，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在联系不上老板的时候，他真的很担心老板会直接罢工。
老板就是一个纯正的恋爱脑。
“老板，舒小姐，你们来了。”
舒柠抢在程祈年之前说：“那个，我刚刚看了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张助理你先进去吧。”
张助理懂了，自己是当上人家小情侣分别的小灯泡了，他十分上道地回答：“行，那你们再聊会儿，我刚好得给我妈也说一声，那老板，等会候机室见。”
走之前还顺手帮程祈年拉走了行李箱，方便他们卿卿我我。
很有眼色，要涨工资，程祈年在心里暗道。
等张助理人都没影了，舒柠又把程祈年拉回了车上，自己坐在驾驶座上。
“限停八分钟，还有五分钟。”她扯着刚才自己亲手为程祈年系的领带，把他拉向自己。
他们的脸只相隔不到十公分，是一个很游刃有余的距离，足够高手你来我往地过招。
程祈年换了身西服，头发也重新抓过，斯文败类的味儿太冲了。
他挑挑眉，喉结上下滚动，低声道：“五分钟，你要做什么？”
车窗贴的是单向透视膜，舒柠定了个五分钟倒计时，然后把手机一扔，直接用行动堵住了他的嘴。
亲吻的间隙，还不忘埋汰他，“你要是……少说两句话，早就……”
最后一句话消失在程祈年的攻城掠地中。
程祈年的手紧紧搂住舒柠的肩膀，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手不到处乱窜。
五分钟结束，倒计时“滴滴滴”地响起来。
两个人都是一震，相拥着轻喘。
程祈年的嘴唇上粘上了舒柠的唇釉，她扯了张卫生纸替他擦干净，又探出可爱的舌尖，猫儿似的，轻轻舔了一下，在他嘴唇上留下透明的水渍。
程祈年一瞬间上了头。
舒柠说了句同他们初吻时如出一辙的话：“盖章了，你是我的了。”
程祈年愣了愣，整理好领带，干脆利落地打开副驾车门，头也不回地对舒柠说：“等我回来。”
再不走就真的走不掉了。
他一脸冷漠地过安检，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实际上在心里用了毕生所学的脏话狠狠问候了他的便宜爸以及万梓秋一行人，这些人就知道给他找事。
两周，想想都很难熬。
刚复合就变网恋，这谁受得了？
程祈年气得要把皮鞋都踩烂。
*
舒柠在程祈年离开之后，开始频繁收到他的消息。
他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要不然就是流量多得用不完。
舒柠都想问他买的什么套餐，有被安利到。
先是到了候机室，程祈年就屁颠屁颠给舒柠发了好几条消息。
程狗：[到候机室了。]
程狗：[候机室照片.jpg]
程狗：[西服下摆照片.jpg]
程狗：[刚刚都把衣服弄皱了。]
然后是一条几分钟的视频，全方位地展示西服上的褶皱，还配上了详细的解说。
起飞前又是一条。
程狗：[要起飞了，落地给你打电话。]
舒柠刚把程祈年的车停在她家停车场就收到了这一连串消息。
他不会有分离焦虑症吧？
舒柠嘴上吐槽，但还是一条条回复了，还乐在其中地也发了好多消息。
吃完晚餐没多久，她就接到了程祈年的电话。
“我到海城了。”
“累吗？快去酒店休息会儿。”
“晚上有个酒局，推不掉。”
舒柠幸灾乐祸道：“那就尽量速战速决！少喝酒。”
程祈年在电话那头轻笑，“好，你等一下记得收外卖。”
“什么外卖？”舒柠直来直去，没明白他的意思，“我都吃过晚饭了，糖水面。”
“大概是，分离焦虑症患者对女朋友表达思念的一些小行动？”
程祈年没开玩笑，晚上八点，舒柠准时收到了一个外卖。
一个两人份的冰淇淋蛋糕，上面还写着“第一天快乐”。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选的。
舒柠把减肥的雄心壮志抛到脑后，挖了一点放在嘴里，蛋糕冰冰凉凉地在她口腔里化开。
超甜的，比糖水面还甜。
此后的一周，程祈年除了在空闲时间事无巨细地跟舒柠分享他的生活，还总会在舒柠意想不到的时间给她送各种东西。
有时候是零食礼包，舒柠随口提了一句刚拿进图安就被同事抢得一干二净，第二次的礼包就大了不少，甚至他还给每个人都准备了咖啡和礼物。
这种待遇，舒柠都以为自己是不是什么超级巨星，有壕无人性的大佬追捧。
她发消息问程祈年是不是钱多得心里发慌，程祈年只回了一句“不想他们吃我专门送给你的”。
得，就是钱多任性呗。
有时候又是花束，不一定是玫瑰，但舒柠都很喜欢。
谢安安看她每天源源不断收外卖，羡慕得不行，“小舒姐，你和程老板感情也太好了吧。”
舒柠把低马尾卷在手指上，眨巴眼睛，做作地说：“没办法，魅力太大，他陷得太深。”
“咦——”谢安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摇摇头走了。
转头舒柠就给程祈年发消息，要求他低调做人，不准再招摇过市。
所以周五她没收到任何东西。
没了周围人打量艳羡的目光，舒柠松了口气，一到下班时间就往公寓冲。
因为她和程祈年约好了七点要视频。
视频接通的时候，舒柠正在刷牙，电动牙刷非常接地气地发出“嗡嗡”的声音，程祈年直接嘲笑她像只配备了发动机的蚊子。
这么会说话，嘴这么甜，舒柠确信他没被盗号。
她把用完的漱口杯摆好，回怼道：“行，您高端好吧，我只是一个很有生活气息且需要刷牙的俗人罢了。”
程祈年七点了也还是一副精英打扮，好像随时准备去参加酒会，和穿睡衣的舒柠仿佛不是一个次元。
他懒懒地靠在黑色皮椅上，捏了捏眉心，罕见地露出了疲态，“今天处理了好多事，有点累。”
舒柠把平板放在梳妆台上准备敷面膜，顺便关爱程祈年，“那今晚早点休息。”
她话音刚落程祈年的手机就又响起来，他接通了电话，应了两声后挂了电话。
“临时有事要出去一趟，你早点休息，哦对了，记得收东西。”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还有你又买什么了？”
“嗯，有些事要处理，”程祈年言简意赅，“记得收，我先走了。”
舒柠对着屏幕摆摆手，程祈年离线了。
平板界面只出现了她一个人的镜头，舒柠突然觉得有点孤独，还涌上了浓烈的思念。
不禁还有点担心程祈年会不会太忙没有照顾好自己。
一个念头在她脑子里疯狂叫嚣着。
一心二用地看了会儿剧，她家门铃响了。
舒柠熟练地从外卖小哥的手里接过东西，直接拆开，看这一次程祈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结果是她最喜欢的那家冰粉，杨枝甘露味的。
酸甜口的杨枝甘露很解渴，加在冰粉里就是一绝。
舒柠一勺一勺地尝，心里的念头快压制不住了。
好想和程祈年一起吃，最好再接一个杨枝甘露味的吻。
她在手机上查看了周六到海城的航班，每个时间都不满意。
然后她又看了看今天的航班。
晚上十点有一趟，一点左右到海城。
明天一早就能见到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开心。
舒柠很冲动地点了购买。
第28章 好梦一场
◎“咬我。”◎
程祈年在海城除了跟一个网球服装运动品牌谈合作以外,最主要的就是处理万梓秋的事。
万梓秋想用小念的事情扳倒他，没成功后又在吉客内部大张旗鼓地拉帮结派，给他找了不少事。
结果出了纰漏还想全身而退。
没有这么好的事。
活生生的一条生命，他怎么样都该付出代价。
万梓秋自大惯了,以为找了汪俊当替死鬼就能撇清关系,程祈年不可能让他得偿所愿,在开庭前四处奔波,也非得把他拉下水不可。
今晚的酒局有个董事很难缠,他推脱不了,跟着一起喝到了一点,最后强制自己保持清醒，还让助理确保每一位都被司机接上了车。
快十月天气仍是不见转凉，燥热的空气中偶尔拂过一阵风,仿佛是要把人一身的焦躁给吹散了。
程祈年在酒楼门口吹着风,那股酒劲去了，大脑逐渐清醒过来。
“老板,我送你回酒店吧？”张助理叫了辆车，请程祈年先坐进去。
张助理因为来海城顺道拜访祖母,所以没和他一起住酒店，送完他再回家实在是太麻烦。
“不用,”程祈年让他上了车，还帮他关上车门,“别绕路了,早点回家，不然老人家会担心。”
“那您怎么办？我再帮您叫个代驾吧。”张助理感动地扒着车窗,探出头问他。
程祈年无所谓地摆手,修长的手指解开了两颗纽扣,露出性感的喉结，“没事的，这里离酒店没多远，我走回去，就当醒酒了。”
“好，那您注意安全。”张助理点了点头，坐了回去。
两分醉的老板在他这个钢铁直男看来都很招人。
有魅力还善良还体恤下属，这种不画饼直接把饼喂嘴里的好老板现在真的不多了。
程祈年可不知道张助理已经在心里发誓要对他肝脑涂地，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散步回酒店。
尽管已经凌晨时分，路上偶尔还是有匆忙的行人，有的还在打电话给家人报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