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寄结婚后,他也会拥有自己的孩子。
滕夫人眨了眨眼,回过神,看向程临恒,他身上的气质和年轻时候差不多,没有多少改变。
程临恒则觉得没了锐气的滕夫人温婉了许多,“阿滕,我们已经老了。但你还是那么漂亮。”
滕夫人心绪万千,挑眉,平静道:“是吗?”
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相比于滕夫人和程临恒的意外,程临岚很平静,她大概是这几个人里最早知道消息的。本来还要帮景致打掩护,没想到阴差阳错,程寄自己找了过去。
“我早上的时候还在想找什么借口,打断你和James谈合作,万一又是谈到晚上怎么办。”程临岚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结束了。”
“确实是太早了,工作室才刚开始布置,很多都没完善。”景致惋惜。
在她的设想中,至少要有鲜花和音乐,可因为程寄的提前到来,所有计划都打乱。
“没关系,我觉得这样就很好,”程寄对过程也不是很在乎,他最在乎结果。
从他戴上戒指那一刻起,他就是景致未来的丈夫。
程寄笑着问:“不过,你把流程都想好了,但怎么没把最重要的事考虑到?”
一说到这事,景致就有些尴尬。
程临岚问:“什么事?”
于是,程寄把景致的糗事抖露出来:“她给我戴戒指的时候,戴错了,后来还是莱昂德偷偷和她说的。”
订婚和结婚的戒指应该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景致给他戴在了右手,景致没什么经验,程寄是知道的,但那时候太高兴,哪里还顾得这些。
后来莱昂德说,欧洲人认为,左手无名指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结婚是一生的承诺,得戴在那里。
他和太太结婚几十年,相信这样的传说。
景致把求婚的地方选在那里,除了是程家在巴黎的第一栋房子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听说这里工作的老员工有不少是婚姻美满的夫妻。
他们从青丝相伴终老,景致也想要他们的祝福。
听完后,程临岚毫不在意地说:“没关系,第一次嘛,难免不了解,以后机会多了就有经验了。”
程寄皱着眉,一脸疑惑地看向程临岚:“姑姑,你什么意思?”
程临岚:......
景致没忍住,笑出来。
很快,国内的家里人也知道了他们求婚的事情。
景致带着程寄去见爸爸,程寄无名指上的戒指耀眼又刺目。
他们两人的恋爱算是落下帷幕。
奶奶很高兴,出门要去买点菜庆祝一下,景向维不知道怎么想的,有些难过,但还是对程寄说:“你让你们家大人来和我谈结婚的细节吧。”
也算是点头认可了。
那天晚上,程寄洗完澡后,没有在床上看到景致,找了一圈,才发现她在衣帽间,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脚步蹲伏着五六年前的那只兔子,它已经很肥了,这些年更加不爱动,景致为了让它健康一些,经常从公司回来,就溜它。
四月的北京开始下雨,春雨缠绵淅沥。
让程寄一下子想起他们决裂的那个晚上。
他晃了晃脑袋,走过来问:“你在干什么?”
景致连忙着急地把柜子合上,撒谎说没什么。
可惜在她合上柜门的刹那,程寄眼睛快,“我都看见了,还说没什么。”
他上手想要仔细看看。
被人撞见秘密,景致忽然有些紧张羞赧,抱起脚边的兔子,想要逃走。
程寄连忙长手一揽,把她扣在身边。
柜子打开后,是他之前给景致的那两颗梨形钻石,还有那两条Greco的情侣手链。她把这些东西妥善地保存在一起。
那两条情侣手链,是那年春节,他要送给景致的东西。
“你还保留着?”程寄有些诧异。
因为那时候,程寄一直没有等到景致,第二天天亮,他就把蝴蝶兰和这东西放在保安室,想让保安教给景致。
后来他去问过景致,但景致说没有见过,他还以为弄丢了呢。
景致显然是和她想到一块去了,把脸埋在小兔猪里,闷闷地说:“嗯,是扔了,后来想想这么贵的东西就随便扔了,太可惜,还可以卖钱呢。”
那条手链刚出来的时候,饥饿营销,供不应求,单价也很贵。
程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嗯了一声。
景致偷眼瞄了一眼,没看出什么表情。
“那怎么后来没有卖?”程寄问。
这根链子被她丢在柜子里,那段时间是事业上升期,忙,一来二去就忘了。
那时候她确实没有想过原谅他的。
景致看着他,没说话。
程寄揉了揉她的头发,“我那时候听你说没有见过,确实伤心了一段时间,又懊恼自己讨不了你开心,不过你是对的,站在你的角度,没有必要原谅我。”
程寄把脑袋顶在他胸口,耳边是他沉而有力的心跳声。
“我送你的三块宝石,也就是三个愿望。第一愿望,你说想要养只兔子;第二个愿望,希望我不要爱你;第三个愿望,希望我早点回来。”
景致让程临岚带给程寄的梨形钻石:盼君归。
程寄就是那时候明白了景致的心意。
那块钻石,是他那段时间唯一的希望。
“景致,我们往前看吧。”
“嗯。”景致答应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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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备婚(二)补完◎
要说听到程寄订婚这个消息最不爽的, 大概就是陆今安和陆义森两兄弟了。
那天下午他们聚在一起谈商务合作,就短短的两个小时,也不知道是不是程寄故意的, 惹得他们的目光已经不知道第几回, 好奇地往他左手的无名指上瞧。
距离不近,戒指又那么小,偷瞄了这么多次也没看出具体是什么设计。
但他们又不能自打脸,扯过程寄的手, 近距离去瞧。
谁让他们刚见面的时候, 陆义森就说:“怎么这么快结婚?和我一样多玩两年不好吗?多潇洒。”
听上去很嫌弃婚姻似的,只不过现在......
陆义森懊恼地把文件拍在桌上,无奈地说:“程寄,我拜托你, 能不能不要再去摸你的戒指了?我知道你结婚了!”
“就是就是。”陆今安也烦躁,“不就是个破戒指,搞得谁没戒指一样。”
“可是, 它是订婚戒指, 你们确实没有。”程寄冷漠地说。
陆义森:......
陆今安:......
然而程寄的语气十分平静淡定, 不像只孔雀,毫无炫耀之意,只是手指在摸到这枚戒指的时候,嘴角噙着笑而已。
这让他们怎么反驳!
说了, 反倒衬得他们嫉妒。
程寄对于陆家两兄弟暗戳戳的行为不放在眼里,像是个沉浸在恋爱中的幸福小男人。
他看了眼手表,站起来说:“聊了这么久, 也没聊出来个名堂, 时间到了, 我要去接景致下班了。你们到时候有什么事,找我助理。”
说完,便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陆今安不可置信:“就这么走了?也太不把我们两兄弟放在眼里了!我们之间的交流竟然还要通过助理!气死!”
更可气的是,陆今安才想起来:“哥,你说,他那订婚戒指长什么样?也不给我们看看。”
“你也真是的,说那些话干嘛,这下好了,我都不好意思凑过去细看。”
陆今安嘟嘟囔囔地抱怨,陆义森倒吸一口凉气,很委屈地骂:“结婚了不起啊?”
“就是就是!我们到时候,过两天也去结个婚。”一口“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语气。
订婚戒指戴上也有两个多月了,程寄还是觉得新鲜,坐在宾利车,看窗外风景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摸。
刚才在办公室,陆义森还说他经常去看他的戒指。
他有吗?
程寄回忆了一下,全然不记得。
可是,有,那又怎么样?
程寄心情很不错,最近的生活都是他梦寐以求的。从车上下来,就坐上电梯,穿过工作间去找景致。
办公室里的其它工作人员已经见怪不怪,早在第一次的时候,他们就感慨过景致找了个帅哥男朋友,两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只不过这回,还没敲开景致的办公室,就被小助理拦了下来。
程寄淡声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小助理纠结着措辞,“就是景致姐办公室还有客人。”
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有事。
“有客人?”程寄笑了一下,重复地说。
“是的,只好麻烦程先生先去休息室坐一会儿。”小助理战战兢兢。
程寄没有多想,以前来接景致下班也有过让他在休息室等的情况,刚要转身跟着小助理离开,就听到办公室里面传来年轻男人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你怎么可以和这样的老男人结婚!景姐姐,不是说好等我大学毕业和你结婚的吗?”
“我那么喜欢你,为了你孤身一人在澳洲努力学习,你怎么可以转身就和这样一个男人结婚?”
“我难道不比他帅?不比他有钱?不比他有力气?现在社会都流行姐弟恋,你放着我一个小鲜肉不要,居然要和他结婚!”
尖锐的声音穿透而来,几乎避无可避。
小助理迅速地瞥了一眼身旁脸色越来越黑的程寄,心中默哀。
在办公室和景致义愤填膺的人是戴可乐,戴鸣霞的儿子,他爸爸妈妈离婚后,两人都不怎么管他,也管不了他。
景致和戴可乐因为意外巧合相识。
那时候她刚在Greco上班,工资扣去爸爸的医药费和给奶奶的家用后,仅够她日常三餐的开销。
程寄虽然给了她一张卡,但她也不敢用。
景致被罗姐派去联系戴鸣霞,打好客户关系,她一般都是下午两点去,四五点的时候回。
中午饭没有吃,到这个点就饿了。
为了省钱,景致一般都是在戴鸣霞家附近的炒粉店,要一碗炒米粉应付了事,也算是晚饭。
她在这家炒粉店门口经常看到戴可乐。有时候和她一起在店里吃,听他和老板报菜名,不要辣,要多多的香菜,口味竟然和她一样,吃的也是同一种米粉。
有时候她已经在吃了,戴可乐却徘徊在门口,摸了摸全身上下的口袋,看上去一碗炒米粉的钱都凑不出来。
景致以为他是在京务工人员的孩子,也怪不容易的,于是请他吃了几顿饭。
那时候戴可乐就是个话很多的中二少年,他说他和他妈妈吵架,被赶出来了,一分钱也没有,但景致的大恩大德他会永远记在心上,等他回去把钱偷出来就还她。
一开始,戴可乐把景致当作姐姐,后来这种姐姐变成了,“我喜欢你,你当我女朋友好不好”。
但不管是姐姐,还是女朋友,都是一种“母亲式”的转移和依赖。
景致从没有放在心上。
她端正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戴可乐,抖了抖他身上所谓的“潮男”装扮。
笑着说:“第一,他确实比你帅;第二,他确实比你有钱;第三......”
景致顿了顿,“第三点无可奉告,还有你不知道我有潮男恐惧症吗?我都不敢和你说话,你这个脏辫,这个唇钉,小心你妈看见了,打你一顿。”
戴可乐碰了碰自己身上的东西,懊恼地说:“还不是你订婚这么突然,我都一天一夜没睡了,从澳洲飞回来,就跑来见你。”
“你不喜欢是吧,我等会儿回酒店就弄掉,”戴可乐啧了一声:“不是,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姐姐,你别打岔,我让你和我结婚呢!”
景致还没来得及开腔,戴鸣霞就凶气腾腾地杀进来,“戴可乐!我让你回国了吗?不说一声就回来。”
“你还说,景致姐都订婚两个月了我才知道,我去留学之前不是和你说了,让你照顾未来的儿媳妇?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戴可乐生气地看过去,只见到他妈妈身后跟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
他不认识程寄,倒也觉得这个男人气质干净、端正。
不过,不管是什么男人,在他眼里,都不如他。
戴鸣霞使劲地给他儿子眼神都不管用,他都是拽拽的样子。
她铁下心,给了戴可乐一记爆栗:“什么儿媳妇,乱七八糟的,景致她有喜欢的人。”
而且这个人还在你面前。
只要一想起刚才程寄去办公室找她,说起了戴可乐和景致的事,戴鸣霞就怕得后背发凉。
“还不快点和我滚,”戴鸣霞拧着他耳朵,“就别在这儿给景致和程先生添乱了。”
戴可乐长得又高又壮,戴鸣霞要跳起来才能捉住他的耳朵,差点把戴可乐给扑倒,幸好程寄在身后一扶:“小心着点儿。”
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切,声音透着点清冷。
戴可乐之前被男同性恋骚扰过,最烦男人碰他,刚要甩开程寄的手,一枚戒指轱辘轱辘地,慢悠悠地转到他跟前,听到身后男人轻声说:“我的戒指掉了,好像被你碰掉了。”
平淡的、故作惋惜的语气。
戴可乐:......你确定不是在碰瓷?还神他妈被我碰掉了?
戴可乐横了程寄一眼。
不过在景致面前,他告诫自己不能乱说脏话,很有礼貌地捡起来,把灰擦干净。
只是越擦越觉得这枚戒指有点眼熟。
戴可乐皱着眉,快走了两步到景致面前,拉起她的左手仔细看了看。
差不多的款式,明显是男女情侣款,景致手上的是女款,那他手上的......
戴可乐有种心死的感觉,看向程寄。
程寄对着他轻轻笑笑,温文尔雅,明明在众目睽睽的白天,戴可乐却有点毛骨悚然。
程寄从容淡定地拿起走他手上的戒指,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戴上。
他说:“谢谢,要是真找不到了,景致估计要怪我了。”
戴可乐:......这戒指就掉在我眼前,能找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