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映兮急忙翻出手机。
“那行,下周节目上见。”司澜笑道:“我的准徒弟。”
映兮开心地挥手,同偶像道别。
不一会儿,婷姐进来:“餐品送到了,吃饭?”
“好。”映兮其实早就饿了,刚才傻在那里连口水都没喝。
她坐下。
婷姐给她倒香槟,举杯:“庆祝一下吧。”
映兮举杯跟她碰了碰,低头抿了一小口,微甜,很淡,她又喝了几口。
看着桌上的香槟,婷姐突然说:“警察刚才抓走了我老公,不,应该说是前夫。他当时跟那个女人也在开香槟。”
映兮拿酒杯的手顿在半空。
“别怕。”婷姐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们已经闹好几年了。这次有出警记录,离婚我能多分点钱。”
映兮放下酒杯。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我也没想到。原本我们是大学同学,他家里条件不好,穿着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一身傲骨,没人拒绝得了那样的清贫少年。他给我画饼会给我幸福,七年了,还是老样子。那女孩拎的爱马仕包,很明显,他吃软饭的胃口变大了。”
婷姐看着映兮,像是看到了当初单纯的自己:“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不要为了所谓的爱情放弃生活,没有物质的爱情不过是一场闹剧。”
映兮听懂了她的意思。婷姐是以为她为了爱情,放弃嫁入豪门。
但她也不能告诉她,她的爱情,也出自“豪门”。
她点头:“知道。”
“所以今晚,不要怪我。”婷姐说,“江总是真的爱你。过了今晚,你会得到他一半财产。”
什么意思?
映兮茫然,刚想说话,眼眶莫名发酸,视野开始变得模糊。
她晃了晃脑袋,努力聚焦视线,对面女人依然是重影。
头好晕。
全身力气像是被抽走,她手肘发软,几秒后,终于撑不住栽倒在桌上。
“我为了钱也为你不被男人骗。对不起,不管你信不信。”
“你好好睡一觉,我会在这里守着你。”
“兮兮,忘了那个男生吧。过了今晚,你会有幸福的人生……”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映兮不停地喊江景既的名字,却无法发出声音。
第43章
将映兮扶到床上, 婷姐帮她换上睡裙,开始“布置”卧室。
拆封过的安全套,湿润的床单, 整洁的房间变得凌乱靡丽。
十点半。
“那个男生到了吗?”婷姐挡在房间门口。
江景忱:“不急。”他递给女人一张支票:“这些钱足够你衣食无忧, 再加上澳洲那边的房产,十年内, 你大概都不想回国, 对吗?”
“您放心,办完离婚手续我就走, 永远不会再回来。”
“恭喜你,脱离苦海。”
“我老公……我前夫身边那个女人, 是你指使的对吗?否则不可能这么巧。”
“攻心计,攻心为上。”江景忱毫不遮掩:“他伤你不够深,你不痛苦,不够绝望, 又怎么会干脆到决定帮我。不过话说回来, 你该感谢我, 让你早日摆脱糟糕的婚姻。”
“算是吧。答应过我的事,希望您能兑现承诺。”
“自然。”江景忱说,“我要的是她心甘情愿。”
“那就好。”婷姐收起支票, 一套别墅, 一千万支票, 她出卖了映兮。她扭头看了眼床上的女孩, 像是在忏悔,却又不后悔, 她转身:“酒店监控室我已经打点好了,大厅, 走廊,电梯里的录像都会消失。到时会有两段不同的监控。”
江景忱:“做得很好,保重。”
婷姐:“好好对她。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江景忱微笑:“你够格这么跟我说话么?不过是我花钱收买的一条狗,走前还不忘给自己立牌坊?”
婷姐脸色惨白,如鲠在喉,捏着支票快步离开。
“肮脏,庸俗。”
江景忱点燃一根烟,透过烟雾看床上的女孩。
还是他的阿兮最干净。
他帮女孩盖好被子,转身离开房间,站在走廊上打电话,他吩咐手下:“不要让她露面,带她到路口等我。”
路口,齐茵茵好奇地四下张望,看到西装革履的男人,紧张地打招呼:“江总,您好,我是映兮的同学我叫齐茵茵。”
江景忱偏了偏头,身后的保镖上来,递给女生一袋现金。
“这里是八十万,剩下的,事成之后,我会转到你卡里。”
“谢谢您,我帮您写个欠条。”
齐茵茵没想到开口借钱会这么顺利,她已经借遍了,可惜根本凑不够那么多。
她也不知道,一向老实本分的父亲为什么会突然染上赌,一夜之间输掉那么多钱。她家只是普通家庭,一百八十万简直是天文数字。
“齐小姐,你父亲欠下一百八十万赌债,工厂即将倒闭,每天都有人上门打砸讨债,你母亲为了逃债坠楼,等着动手术,是么?”
“您怎么会知道……”
“别管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现在有一个机会,只要你说一句话,你父亲的赌债,母亲的手术费,我替你付。另外我还会再支付给你一百万零花钱。”
齐茵茵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警惕道:“可是我跟映兮只是普通同学,您怎么……”
“我在追她。”江景忱十分有诚意地告知真相:“我的亲弟弟,要跟我抢我的未婚妻,我不好跟他撕破脸,只想让他知难而退,远离大嫂,需要你帮忙劝退他。”
“江景既?”齐茵茵错愕道:“他不是有女朋友吗?他怎么会跟您抢映兮……”她翻出手机:“我给映兮打个电话。”
“她睡了。”
齐茵茵不信,打过去,果然无人接听。
“她今天累了。”提到映兮,江景忱满眼温柔:“我的未婚妻一时糊涂犯了错误,我希望她的朋友能够清醒。”
“可是您当初不也……”有求于人,齐茵茵不太敢说太直白:“您不是不喜欢她吗?”
江景忱:“那是过去,现在很爱。”
原来是男人之间争风吃醋,失去理智了,难怪出手这么大方。
江景忱低头,拨了拨腕表:“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
齐茵茵犹豫道:“可是江景既跟我不熟,我没办法帮您劝他。”
“最多两个钟,他就会满世界的找人,然后把电话打到你这里来。你只要照着我的意思说,那笔钱就是你的。你还有两分钟时间考虑。”
“一分钟。”
“十秒。”
“五、四、三……”
“您先说,什么话。”齐茵茵说:“违法乱纪的事我不能答应。”
“只需要你告诉他,映兮今晚跟我在一起。”
“就这一句?”
“就这一句。”
江景忱说:“对我而言,那是我的亲弟弟,我不能伤害他,这是最温和的劝退方式。对你而言,这是一件很正义的事,你不需要有罪恶感。”
齐茵茵心想,反正江景既已经有喜欢的女生,还跟那女孩当街接吻闹得人尽皆知,就算跟他这么说了也不影响映兮。先帮父亲还清赌债让母亲治伤,剩下的钱,她全给映兮。
凌晨1点12分。
手机来电显示本地的陌生号码。
齐茵茵接起。
“你好,请问是齐茵茵吗?我是江景既。”
江景既竟然真的找映兮找到她这里来了。
齐茵茵看了看那袋钱,没有细想,听从江景忱的吩咐,按下免提,对电话那头的江景既缓缓说:“她跟我说,她去酒店,找她未婚夫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久。
“她有说去做什么吗?”
齐茵茵看向江景忱。
对方在手机上打字:答一句,加十万。
她照着底下那排字回答:“签合同,她说去签合同。”
“大概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少年绷着劲。
“早上。”
“早上?”
“呃,大概八九点,怎么了?”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哪家酒店。”
电话那头的少年骤然被卸了力,连声音都在发抖:“你知道吗。”
得到江景忱的示意,齐茵茵将酒店地址告诉他。
通话结束,江景忱安排司机送齐茵茵离开。
他这个弟弟,没那么好骗。可惜,他太了解他了,因为了解,才能够做到滴水不漏。
接下来,该由他出场,收起为映兮编织的网了。
凌晨3点06分。
映兮醒来,脑子还有点沉,但记忆很快回笼。婷姐,是婷姐给她下药,让她昏睡过去。
她低头。
看到身上薄到透明的睡裙,吓了一跳。
她扯过被子,紧紧裹住身子。
包就在枕头边。钱,合同,手机全都在。
外面响起脚步声,她眼神戒备。
“谁!?”
“阿兮,是我。”
江景忱站在客厅,没进房间,戴金丝框眼镜的脸庞斯斯文文,他声音温和:“你醒了?要喝水吗?”
“是你。”映兮冷冷地看着他:“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会不知道?”江景忱说,“昨晚我没进过房间。”
映兮双手抱膝,视线落在一片狼藉的地板上。
“是你身边那秘书做的。”江景忱皱眉:“她跟前夫打离婚官司,想要钱。知道我喜欢你,刻意讨好我,把你送到我的床上。”
映兮想到昨晚婷姐说的那些话,江景忱这话的可信度很高。
“她人呢?”
“畏罪潜逃,跑了。”
“江景忱你跟我说实话。”映兮盯着他:“是她讨好你,还是你收买她?”
江景忱莞尔:“这不重要。”他走向她,脱掉外套,一粒粒解开衬衫纽扣:“重要的是,我没碰过你。”
映兮嗅到危险气息,拽紧被子,努力保持冷静:“那你现在是要做什么?”
江景忱兀自笑得优雅:“做戏。”
就在他低下来的瞬间,一道黑影破门而入,少年一拳砸在他脸上。
“阿既……”
映兮想起来,才发现浑身软绵无力。
江景既下颌紧绷,静静地看着眼前一切。
一片狼藉的房间,衣衫不整的映兮,让他几乎丧失理智,仅凭潜意识不愿伤害她的自然反应将语气保持平静:“为什么骗我。”
他语气很淡,淡到颤音更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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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签约改期,他前脚刚走,她就睡到别的男人床上。
他需要冷静,他必须冷静。
不能碰她,不能伤害她。
江景既握紧拳头,额上青筋暴起。
不行。
他做不到。
怒意无法消退,内心有个声音在竭斯底里,失控到冲破理智,愤怒迸发出更猛烈的负面情绪,他快疯了。
不能吓到她。
当没看见,就当他什么也没看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景既闭了闭眼,双手颤抖着转身。
他向来无所畏忌,生平第一次,他想逃避。
“阿既!”映兮想追,可是怎么也使不上劲。
“我去吧。”江景忱说,“他现在气头上,你说什么他都不会信。”
映兮信不过他:“你说的,他更不会信。”
江景忱知道她动不了:“阿兮,你别无选择。”
服下那药,12小时内,就算是意志力强大的男人也未必站得起来。
“我会好好同他讲。”
江景忱拿起外套,离开房间。
*
“我劝你冷静。”
江景忱被打得满身是血:“你真把我打死,外公,爸妈心里都不好过,你也不会好过。阿兮更不好过。因为你会为她入狱,会受到所有人的谴责。舆论向来都偏袒男人,你把我打死,我们兄弟相残,被指责的只会是她。她的良心会过不去,会因此愧疚一辈子,她无颜面对你,无颜面对爸妈。简而言之,我死了,她这辈子就再也无法跟你在一起。”
“没事。”
江景既拽起他的头发,对准胃部又是一拳:“我下手有准头,只会让你生不如死。想以死把我们分开,你做梦呢?”
“她来找我,是为了前途。”江景忱嘴角带血,“你不要怪她。”
江景既阴恻恻笑一声:“那是当然。我只会怪你拿利益勾引她。”
“她心里有我。”江景忱笃定道,“不然她为什么要骗你?”
江景既重重地推开他。
少年低垂着眸,气场凉飕飕。
他没把握,他在难过。
江景忱敏锐地捕捉到了:“你敢去质问她么?你不敢。因为你知道,这种事,不知道,比知道更好。清醒着会失去她,不如装糊涂。所以你逃了,你很聪明。”
他抬手擦掉嘴角的鲜血,微笑:“这些日子,你把她教得很好,的确是柔若无骨,也很会取悦男人。”
江景既激怒,眼神阴狠:“你闭嘴!”
“你需要控制情绪。”江景忱站起来,递出一份合约:“这是我跟她签订的协议。这上面的受训两年,不用我多说,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