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实告诉我,你弟弟去哪儿了?是不是你把他逼走的?”
送走映兮,林绛云冷冷地逼问江景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做的那些事,我看你弟弟没事才没跟你计较,你要再这么过分,别怪我对你心狠。”
她板着脸:“怕你受不了刺激,我们一直偏心你,没想到会让你得寸进尺,把阿既逼走!实话跟你说吧,你的精神状态不适合掌权,我跟你爸早就商量好了,集团会交给你弟弟管。”
江景忱:“从阿既十八岁那年起,集团股权每年都在悄悄变动,股东们的态度那么明显,我又不蠢。”
“所以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林绛云情绪有些失控,“他是你亲弟弟!”
“我能把他怎么样?”江景忱好笑道:“他有股权,有钱,有朋友,还有阿兮的爱,他什么都有,我凭什么把他怎么样?”
“兮兮?”
林绛云愣住。
江景忱点燃一支烟,低笑一声:“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这……怎么可能。”
林绛云懵在原地。
“我愿意戴绿帽,可他们不愿意。阿兮讨厌我,阿既排斥我。”江景忱平静道:“所以我略施小计,挑拨他们的关系,把他们分开了。”
“阿既失踪不是我做的。”
“是因为跟兮兮分手,阿既才走?”
“嗯。”
“这两个傻孩子,怎么……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林绛云懊恼地拍了拍脑门儿。
“我就知道,您会是这种反应。”江景忱失望道:“您根本不关心阿兮跟谁结婚,您要的只是一个儿媳妇。”
林绛云翻脸:“你是自己不珍惜,当初我怎么帮的你?给过你多少机会,少来怪我。”
“我想娶她。”江景忱说,“我愿意跟阿既一起爱她。”
林绛云:“多吃点药。”
“连您也不相信我?”
“我相信,但是我不允许。你的思想,只有你的病友能理解,你妈我是个正常人。”林绛云对这个儿子已经没别的要求:“别再打兮兮的主意。你给我好好吃药,活着不死就行。”
“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别叫我妈,我不认识你这个神经病。”
林绛云警告他:“刚才我跟映外婆已经谈妥,我跟你爸会择日认兮兮当女儿,今后他就是你妹妹,你再敢背后动手动脚,我就要你妹妹不要你。”
江景忱:“疯了?”
“你个小疯子,还敢骂我?我一定是上辈子坏事做尽,才会生出你这么个变态儿子!你给我滚,找不到你弟弟,你就别回这个家!”
林绛云骂骂咧咧上楼。
江景忱机关算尽,以为逼走江景既他就能胜出,唯独没有料到,父母会认映兮当干女儿。
他深吸一口气,追上去:“妈。”
林绛云:“滚!”
*
趁着寒假,映兮每天通告排满。
可能是心理和身体双重压力,映兮这个月例假推迟了。
她一直挺准,发现推迟,第一反应是怀孕。
江景既走的前一天中午弄了好几回,映兮迷迷糊糊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套不合适他没戴。
他平时知道控制弄外面去,那天两个人都很舒服,映兮不敢肯定他做到了万无一失。
“兮兮,还没换好衣服吗?”
菁姐在外面催:“录制四点准时开始哦!”
映兮刚冒头就跟司澜合作,有背景资源好有实力,而且这姑娘很谦虚,圈子里很多前辈都看好她,已经有好几档很火的节目邀请她参加,都被映兮拒绝了。
她不想上节目,只想唱歌。
映兮的合同跟其他人不同,是江太太亲自审核,签过补充协议的,她可以自己做主,菁姐知道映兮不差钱,江太太就是让女儿来玩的。
映兮说不要,菁姐就只帮她接能唱歌的节目,结果节目组就特意加个唱歌环节把人哄过来,都是老熟人,搞得菁姐很为难。
“兮兮啊,你是不是不想参加,你要是不想……”
“菁姐。”映兮拉开帘子:“我这个月例假没来。”
菁姐:“啊?啊!?不是……”她盯着映兮平坦的小腹:“孩子他爹谁?”
映兮:“……”
这是能说的吗?
是她初恋男友,现在的二哥?
“还不确定。”映兮绕开孩子他爹,问:“干妈来过吗?”
“来过啊,江太亲自过来跟节目组对的台本。”
“你先别告诉她。”映兮说,“等录完节目,你可以陪我去医院吗?”
“行啊,可是……”菁姐一脸为难:“江太太吩咐,你有任何情况我必须向她汇报,你这,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我不说,江太知道了怪罪下来,我担不起啊宝。”
“这不是还不确定吗,万一没有,让她白白激动。你先别说。”
菁姐捕捉到“激动”这个词。
能让江太太激动的,肯定不可能是干女儿跟别人有孩子,除非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菁姐捂住嘴巴:“大公子的?”
映兮摇头:“不是。”
菁姐震惊了,睁大眼睛,嗓子压成鸡叫:“二公子的!?”
映兮耳尖泛红,也不确定有没有。
菁姐倒抽一口凉气:“不知道是他们哪一个的!?”
映兮:“……”
第45章
从医院出来, 映兮又喜又悲。
喜的是,她没怀孕,不用紧张如何当好一个单亲妈妈这件事。
悲的是, 她和江景既唯一的牵缠没了。
“你这是内分泌失调。”菁姐拿着映兮的检查报告, 推推眼镜,边走边研究:“失眠抑郁是什么情况?工作压力太大睡不着是不是?”
映兮说:“一直都失眠。”跟江景既一起睡才能安稳。
现在他不在身边, 她又开始每天失眠到凌晨。
好在已经习惯了。
映兮搬离了原来的大平层, 公司为她安排了新家。
回家后,她径直走进练歌房。
“兮兮又把自己关起来啦?”小助理问菁姐:“她们唱歌厉害的都这样吗?”
映兮写歌的时候很怕吵, 家里不能有任何声响,连她的余光里都不能有人, 她的思路一旦被打断,就会沉默地把自己关起来好几天。
她脾气好,之前经常被打断思路也从没发过脾气,她只会把自己关起来, 消耗更长的时间找感觉。温柔的人内耗比情绪外放的人严重, 菁姐发现了这个规律, 换掉家里的大喇叭阿姨,下令在映兮写歌的时候任何人不得靠近练歌房半步。
已经过了饭点,小助理端着饭盒不敢过去敲门, 小声问菁姐:“你说兮兮今天几点能出来?她老不吃饭, 身体能好嘛。”
映兮身体不好, 又总是失眠。
小助理不希望映兮有什么事, 留在映兮身边的人都是双倍工资,公司发一份, 林小姐还会私发一份。
这位林家大小姐太有钱了,她们第一天上班, 就一人收到80000块红包,林矜舒还承诺,只要好好跟在映兮身边为她效力,年终奖能给她们每人发一套房。
伺候好映兮这位小祖宗,她们可以少奋斗十年。
林矜舒这人闲得很,每天都打电话,快两点了,估计又要打来了。果然,几分钟后,林矜舒的例行查岗电话打过来:“兮兮吃饭了吗?”
小助理支支吾吾:“……我没敢去敲门。”
“你们就不会哄她吃吗?”林矜舒生气道:“工作要紧还是身体要紧!算了算了,她最近心情不好,不怪你们。”过了会儿,她又问:“她是哪里不舒服吗?前几天怎么去医院了,你把病历拍给我看看。”
“哦,好的。”
小助理把检查报告给她发过去。
“未怀孕?”林矜舒喃喃道:“这都分开两个月了,例假还没来?”
小助理说:“已经来了。”
“没怀就好……哦不是,我的意思是,她没事儿就好。”
林矜舒那边似乎有人,话没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小助理盯着电话一脸懵逼。
每次林矜舒跟她打电话都有一种旁边有人在被“遥控”的感觉。
半个月前映兮第一次登台录制那晚,林矜舒给她打电话询问映兮的状态,她当时听见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那个声线太突出,低而冷很撩耳朵,听过一次就记忆深刻,出现过好几次,搞得她都怀疑给她们发工资的老板另有其人。
谁能使唤得动林大小姐,应该是她想多了。
手机弹出林矜舒的消息,让她去给映兮买葡萄。
可是映兮不喜欢吃葡萄。
小助理有点伤脑筋。
上岗之前,培训时菁姐有专门交代过,映兮讨厌的水果之一就是葡萄。
虽然持怀疑态度,但林矜舒才是她大老板,小助理还是照做了。
一个半小时后,练歌房里钢琴声消失。
房门打开,映兮走出来,小助理将饭盒摆好,把那盒洗干净的葡萄也摆到桌上,而后悄悄观察映兮的表情。
她太安静了,脸上的表情淡到根本看不出情绪,人也温柔,再难过她也不会对身边人说重话,导致小助理根本看不出来她现在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兮兮,吃饭咯。”映兮比她小三岁,叫姐她叫不出口。
虽然映兮的实力值得被称一声“姐”。
“好。”
映兮洗干净手,坐过来,问她:“你们吃过了吗?”
她很关心身边人,只是她们自己紧张过度,小助理点头如捣蒜:“吃过啦。菁姐去安排晚上的录制了,刚走。”
“好。”
女孩子低头,安静用餐。
忽然,她看到了桌上那盒葡萄。
她的眼神肉眼可见地变得伤痛,只几秒就迅速挪开,什么也没说,低头默默吃饭。
映兮有饭后吃水果的习惯,小助理等着她吃完。
结果她只吃了一小块苹果,没拿葡萄吃。
正当小助理觉得林矜舒的消息有误时,餐桌前的女孩突然伸手,从盒子里拿了一颗葡萄。
她低垂着眼剥皮,剥得很慢,像在拆尘封已久的伤心笔记。
一滴泪砸下来,落在女孩薄白手背。
小助理吓了一跳:“兮兮?你没事吧?”她担忧地看着泪眼朦胧的女孩:“是葡萄太酸了吗?”
“嗯,好酸。”映兮点点头,轻声笑答:“把我眼泪都酸出来了。”
她起身,走向练歌房。
“我知道那句词要怎么改了。”
这是被酸出灵感来了??
小助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下次还买不?”
映兮说:“买。”
*
周末,录制结束,映兮接到齐茵茵的电话。
自从映兮签了公司,齐茵茵就没再找她聊过天。映兮听说她家里出了事,主动找过她两次齐茵茵都没回消息,打电话也不肯接,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找她。
两人约在学校旁边那家奶茶店,见面后,映兮发现齐茵茵瘦了好多,之前婴儿肥的脸小了一圈,眼睛里也没了光。
两人坐下聊了会儿映兮才知道,齐茵茵的父亲欠下赌债,母亲腿摔伤。
映兮有点担心她:“你妈妈的腿现在没事了吧?缺钱的话,我手头还有一些。”
看到她关心的样子,齐茵茵声音哽咽:“我有钱。”
“你哪来的钱呀?”映兮低头,划开手机,给她转过去三十万:“我刚交完房租,这个月通告费还没到账,版权费要等年底,手头只剩这些了。”
齐茵茵哭着把钱退回给她。
“映兮,对不起……”
映兮茫然:“为什么不要啊?”
“我有钱,我给你。”
齐茵茵给她转过来一百万。
映兮愣住。
“你……给我钱干嘛。”
“这本来就该给你,我一直……一直不敢给。”齐茵茵愧疚痛哭:“你现在可能也不缺这点钱,但它原本就是属于你的,是该给你的……”
映兮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那晚,你经过酒店,不是巧合。”
齐茵茵点头。
难怪,凌晨2点还能在路口遇到。
那么晚了,齐茵茵怎么可能恰巧经过酒店那段路。
仔细想来,她家境一般,又怎么会有司机专车接送。
又怎么可能不问她地址,就准确无误地把她送回江景既家。
那晚有太多细节经不起推敲,只是她没去怀疑过唯一的朋友。
齐茵茵这些天处理完父亲的事,又在医院照顾母亲,心力交瘁,直到昨天母亲的腿好转能站起来了,她才静下来回忆这些天发生的事。
父亲沾上赌,又正好有人借钱给他接着赌,紧接着江景忱就送上门来给她钱。
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齐茵茵怀疑,父亲是被江景忱害的,目的就是把映兮和江景既分开。
“我当时不知道你跟江景既在一起了,以为那么说对你没影响,家里又急用钱救妈妈的命,就撒谎骗了他。”
映兮问:“你跟他说了什么?”
齐茵茵把当天的细节,包括她对江景既说的每一句话都打在备忘录里,拿给映兮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个时间线,是不是跟你们知道的有偏差?”齐茵茵大概能猜到:“我跟江景既说,你早上告诉我,你会来这家酒店找未婚夫,而你没有告知过他,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