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肉(双重生)——顾语枝【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05 14:37:49

  “当然在的,长行让任何人不许动它。”这大半年他学会的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没有王爷的吩咐,一切与拾九有关的事情,都不能自作主张。
  “好。”楚逐松了一口气,往屋外走去,“这间房的一切摆设也不许动。”
  “是。”
  “床褥也不许换。”
  “是。”
  楚逐来到小亭,残局犹在,甚至两杯茶水都未撤下,只不过拾九没有喝。
  这盘棋,最终停在拾九下子的那一刻。
  观此局,拾九已经被他围困住,但是他不忍围得太死,给了她一条退路。
  只要她再下一子,便能扭转乾坤。
  可是,棋局她再未动,却终究赢了。
  若她拿她的命来赌,那么他就是必输的。
  他绝对无法再次看着她死去第二次。
  “就这么收起来,一颗子也不许动。”楚逐怔了很久,下了吩咐。
  *
  三天的时间,喜帖送遍了京城,秦少安要迎娶摄政王府的婢女之事也传遍了朝堂上下。
  众人私底下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楚逐与秦少安这两人是否结为了同盟,又均百思不得其解,便是楚逐没有姐妹女儿,也不该送自己的婢女给秦少安当正妻,这是在太不符合常理。
  秦少安也是糊涂,竟然娶个婢女当正妻,哪怕只是收为良妾,也不至于如此匪夷所思。
  朝堂的风向都乱了。
  大家都在翘首以盼这场婚事。
  也有好事者故意去王府上恭喜,想打探点什么,却都被扫地出门。
  所有人都不知道,唯有王府未收到喜帖。
  而楚逐已经快疯了。
  第一天,他是真的想过就此放手,让拾九去过她想要的生活。可是第二天,他就已经无法控制地思她入骨,四肢百骸都会痛。
  特别是入睡时,他闻着拾九留下的馨香,只要一闭上眼,就是她躺在秦少安身.下的模样。
  那些昔日缠.绵时只有他能看到的娇美,只有他能听到的吟.哦,只有他能享受的极致……以后都会被另一个男人所占有!
  他当时只想杀人。
  第三天,也就是拾九成亲前夕,收到拾九托人送回来的玉镯时,他彻底疯了。
  拾九是真的不要他了。
  她怎么敢!
  *
  拾九是很无辜的,其实这玉镯她在离开王府的时候,就应该物归原主。
  可是戴了那么一段时间,她早已习惯了玉镯的存在,于是也便忘了玉镯的存在,离开时愣是没想起来。
  直到别院的丫鬟捧来婚服给她换时,由于要戴上双喜金镯,她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玉镯。
  她知道这玉镯很金贵,也知道并不是什么所谓的“酬劳”,如今她既离了楚逐,肯定是不能带走的。
  更不能戴着它嫁给秦少安。
  她思来想去,只得请易叔安排人送归王府。
  易叔禀报了秦少安后,欣然答应。
  所以,这玉镯才会这么巧,恰在成婚前夕,归还到了楚逐手上。
  翌日,便是她与秦少安的婚礼了。
  她只盼着一切顺顺利利,不要有什么祸端。
  *
  天色未亮,拾九便被婆子和喜娘们叫起,开始梳妆打扮。
  这婚事于拾九来说,只是一桩交易罢了,她没有别的感想,更没有出嫁的喜悦,因此脸上一直很平静,由着喜娘折腾。
  惹得喜娘都说从未见过这样的新娘子。
  在她们看来,能以奴婢这样的身份一跃成为一品大将军的夫人,那就好比鲤鱼跃龙门,麻雀变凤凰。
  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喜事!
  可是这位姑娘,别说欢天喜地了,一点喜色都看不出来。
  不过瞧着拾九是个不爱说话的,喜娘们也就讪讪的,没有多说什么。
  经过一整天的折腾,拾九终于在傍晚时分被送入了将军府。
  朝中的同僚都早早到了,比参加寻常喜宴积极多了。
  众人都想看看到底是何等的绝色才能让秦少安娶为正妻,可惜新娘子盖着红盖头,不能一睹芳容。
  墨萝嫣没有来,但是派人送来了贺礼——一对玉如意。
  这赐婚诏书她也是帮了忙的,秦少安说要迎娶拾九对她来说是天赐良机,因此很快就借着幼帝的口,让人撰写了诏书。
  那个狐狸精终于离开楚逐了,她高兴得当晚都多吃了一碗莲子羹,并赏了李御医一百两金子。
  纵观热闹的喜宴,满朝文武中,只有楚逐不在。
  他接连三日不朝,如今自家府中婢女嫁入将军府,也迟迟不见现身,众人都纳闷极了。
  随着奏乐吹响,秦少安与拾九各执喜带一端,走入了正厅。
  主位上,坐着秦少安的爹娘,他们虽然不是很乐意,但此刻迎合着喜庆的氛围,脸上也堆起笑容。
  秦少安的爹娘是穷苦出身的老百姓,全凭着秦少安出息才能得享如今的荣华富贵,自知自己能力不足,因此从不插手秦少安的决定,但是听闻他要娶一个婢女,他们实在是接受不了。
  婢女是什么,是比平头百姓身份还低的人,专门伺候别人的姑娘。
  他们儿子如今已是一品大将军,怎么能娶一个婢女呢!若是纳妾也就罢了,还偏偏是娶妻……
  这几日,两老每日都去规劝多次,但都劝不动,也拗不过他,也只能作罢。
  而秦少安余光瞥向自己身侧的那顶红盖头,想着红盖头下面的人,握着喜带的手反而紧了些。
  这时候,伴随着一声“祝贺”,楚逐从门口跨步而来,脸上带着笑意,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众人只当楚逐来迟了,只有秦少安知道,他是不请自来。
  盖头下的拾九更是错愕,险些松开了手中的喜带。
  “多谢楚王爷。”秦少安笑了一声,并不打算因为楚逐的到来也停下计划,示意司礼继续。
  开始行成亲之礼。
  因为楚逐的到来,拾九莫名紧张,在行礼的过程中频频出错,她总是在想,楚逐此刻是什么反应,什么表情。
  可是她看不到,幸而她看不到。
  终于结束了繁重的礼节,拾九在一声“礼成”的高呼声中,被送进了新房。
  这段时间,楚逐竟什么也没干,好像真的只是来为他们祝贺。
  拾九舒了一口气,也软了腿,她被人搀扶着来到床边,顶着凤冠和盖头,静静地坐在了床沿的位置。
  秦少安返回外面招待宾客。
  待他回到喜宴时,举目四望却不见了楚逐的身影。问别人,皆说不知,没注意,反而拉着他喝酒,非把他灌醉了才能去洞房。
  拾九在房间里百无聊赖地等。
  突然听到窗户开阖的声音,她下意识地警觉,正想要掀开盖头看一眼,那大红盖头却先于她一步被人掀开了。
  “王爷……”拾九怔怔地看着来人,身体开始发冷。
  成亲之夜之时闯入别人的婚房,他疯了吧!
  “怎么,不想见到我?”楚逐勾起她的下巴,这么美丽而端庄的拾九,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来给你送贺礼。”
  作者有话说:
  没有比我更得还晚(早)的作者了吧,大家不要学,我也是答应了大家,必须做到,以后不这么熬了。
  明天白天还有更新噢。
  *
  看到大家等更的评论枝很羞愧,我真的写了很久,码字速度也不快,以后会尽量早些更新的,对两方都好,至于固定更新时间,目前还没有,有了会在文案上标注,这两天会比较乱一点,但保证每天都有6K的更新,上夹子那天会迟一点(会在文案标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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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偏要
  拾九声音微颤:“请王爷出去。”
  她知道楚逐自恃有权有势, 很多时候都肆意妄为,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可是这里是一品大将军府, 他也未免过于胆大了!
  她不敢想象, 若是楚逐被发现了,会造成怎样的混乱。
  她更是不能理解, 明明他已经放她走了,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
  新房内, 红烛摇曳, 烛火明明灭灭地笼罩在两人之间,拾九狠狠地看着楚逐, 眼尾微红。
  两人不过一尺之距, 楚逐的气息倾洒在她脸上:“我允你走了,没说允你嫁人。”
  “楚逐!”拾九再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 一把推开他,半悬的盖头从身上滑落, 头上的凤冠珠钗摇晃不止。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她总是恭敬地喊他“王爷”,谨记着他是高高在上的主子, 也谨记着他给予自己的恩情。
  可是, 即使卑微如蝼蚁了, 却还是被他步步紧逼, 没有人能再忍受下去。
  “楚逐, 你那日分明已经允了我, 就算只是允诺我离去, 那么我离去之后嫁给别人, 又与你何干呢?你这般强词夺理, 只显得你无理取闹。”
  拾九不再低声下气地唤他“王爷”,也不再唯唯诺诺地自称“拾九”。
  她说“你”,她说“我”。
  一股可能再也掌控不了拾九的念头冒出,楚逐心里顿生烦闷:“如今找到了靠山,便自觉翅膀硬了是么。”
  “是。”拾九道,“秦将军是皇上御赐的靠山。”
  她再度提醒楚逐,这是御赐的婚事。
  他当时既让她跟随长行去花厅领了旨,现在又何故来说这些胡话,可不可笑。
  “若我说,我悔了呢。”楚逐的声音有点嘶哑,像是压抑到了极致。
  他这几天只是不断在想,便是当着众人的面将诏书烧毁又如何,他何必因为一念之仁,将他的拾九拱手让人。
  他想将她重新拘回内院去,能日日见到她,能同她说话,能看着她用膳,能闻她身上的香气……
  “楚逐,你疯了。”拾九冷眼看着他。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楚逐会为自己发疯。
  可是他确实已经疯了,在成婚夜闯入她与秦少安的婚房,说自己后悔应允了皇上御赐的婚事……这是能反悔的事吗?只有疯子才会这么想!
  “我是疯了。”楚逐扯了扯唇角,“拾九,你知不知道,一个人是不能两世失去同一个人的。”
  拾九默然讽笑。
  失去?
  他若真的怕失去她,就不会有前世种种。
  当初,他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施舍给她。
  也许,当时只要他为自己流一滴泪,她就可以含笑离去,奔赴奈何桥,了却残生念。
  那么,他们的故事便从此画上句点,或者说,没有开始。
  可是,他连一滴心痛都不肯施予。
  这样的一个人,现在来对她说失去,她竟不知他失去什么了。
  失去一个影卫?
  失去一把趁手的好剑?
  失去一个予取予求的奴婢?
  总归,不会是害怕失去她这个人。
  “你确实舍不得失去我。”拾九弯起唇角,“有一件东西,它一直是属于你的,你要的时候,可以随时拿起来用,你不要的时候,它也依旧随时等着你用。这件东西你不喜欢了,可以扔掉,也可以毁掉,但就是不能容忍它被别人夺走。王爷,您说拾九说得可在理?”
  不过就是,占有欲作祟,罢了。
  听着她将自己比作一件东西,楚逐脸上一变,冷硬道:“你不能这么认为。”
  心口搅弄在一起,抽.痛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想辩驳却无可辩驳,一桩一件竟不知从何说起。
  “那你就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这里。”拾九不在意自己只是一件东西,这是她早已接受的事实,她也不想再听楚逐说什么,她只知道秦少安或许很快就要来了,或者将军府当差的人也即将发现婚房的异常。
  她害怕自己背上成婚当夜私.通外男的恶名,成为别人眼中的淫.娃.荡.妇。
  “这是我与秦将军的婚房,”拾九脸上覆着一层冰冷的寒霜,“这是我与秦将军的成婚之日!”
  这句话再度提醒了楚逐,从今晚开始,她便会成为别人的女人。
  楚逐脸色立变,抿起的唇角如刀锋一般冷冽。
  拾九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我已经嫁给秦将军了。”
  “可是——”楚逐步步朝她走进,拾九面色一凛,做出了防备的姿态。
  楚逐走到她身前停住了脚步,俯身捡起地上的大红色盖头,好像夺取了胜利一般:“是我揭下了你的盖头。”
  “那又如何。”拾九冷笑,“与我行了成婚之礼的是秦将军,天下人皆知,我嫁给的是秦将军,而不是你。今天晚上,是我与秦将军的良宵之夜。”
  拾九昂首看着他,昂起的脖子细嫩修长,仿佛一掐就断,可她脸上的神色那般坚毅,眼里都是绝不屈服的孤傲。
  “你还不明白吗,拾九的人生已经与王爷无关了。”她看着楚逐,像在看一个笑话,“王爷若是还留恋着对你顺从爱慕的拾九,那你只能祈求上天再让你重生一次。”
  “与我无关?”楚逐眼底漫上深沉的黑,蓦地扣住她的后脖颈,朝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吻了上去。
  他实在想了太久了。
  这分明是他曾经吻过千遍万遍的嘴,如今,她却用这张嘴来讽刺他,用这张嘴来划清与他的界限。
  说出口的话像刀子一般。
  那就堵住。
  楚逐发了疯,他清楚地知道这是在将军府的婚房,他清楚地知道他在吻将军夫人,他也清楚地知道,随时会有人闯进来。
  可是他偏要吻她,要撬开她的贝齿,要汲.取她的柔软,要她不得不敞开自己,如以往千千万万个夜晚。
  要她知道,他们之间,永远都不能划清界限。
  死亡都不能将她从他身边带走,那么他们的人生,注定一世纠缠。
  “啪——”清脆的一巴掌,落在了楚逐脸上。
  拾九眼里盛满泪,胸.口上下起伏,浑身哆嗦着,像秋天里飘零无助的落叶。
  她的唇微微发.肿,精致的口脂模糊了边缘,显得凌乱不堪。
  “滚!”她指着门口,压抑着哭腔,从喉咙里挤出来这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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