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吧,司徒晋提出这个要求,陈瑾权衡住司徒府和公主府的利弊,更是想到上辈子让她极是不痛快的人,要是听说司徒晋跟陈瑾住在公主府,不知该如何怒火中烧。就冲这一点,让司徒晋呆在公主府里,不把人扫地出门,成!
“可。”陈瑾答应得爽快,司徒晋眼中闪过一道光芒,稍纵即逝,陈瑾都没有注意到。
“一言九鼎。”司徒晋要的就是拍定此事,陈瑾道:“司徒公子言有信,我也言出必行。”
一语双关了,一则是现在说的两人成婚后居所的事;一则是司徒晋大败乌兰,解大齐边境之患的事。
陈瑾说完,看了看天色,“不早了,司徒公子请吧。”
除夕夜是不宵禁的,城中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一眼看过去,喜气洋洋的,叫人心情不由变好。
陈瑾觉得,要是司徒晋能识趣点走远些,她的心情一定会更好!
“这么多年除夕都是我们一起过。”司徒晋轻声说来,陈瑾知他所指的是上辈子作为夫妻的日子
“那又如何?你我就算呆在一处,自来都是同床异梦。”多少年的算计,到了最后已然兵戎相见。
就这样的他们,在一起过不过所谓的除夕,又有什么关系?
“我想和你起白头到老,每一年,都要跟你度过除夕。”于这万家团聚的日子,司徒晋希望陈瑾能明白,他对她,并不是都是算计。
陈瑾奇怪地瞥过司徒晋,“你要的我都给你了,如此深情表白,这里并无人想看。”
提醒司徒晋切莫做惯了戏,不管有人或是没人都一样。
她并不会将司徒晋说的这些话放在心上。上辈子比这更动情的情话她都听过,可说完之后,司徒晋从来不会因此停下过脚步。
他要司徒家更上一层楼,他想要这个天下有司徒家的立足之地。
倘若有人容不下司徒家,又或是阻止司徒家更进一步,他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将所有的障碍全都清扫。
司徒晋脸上的表情一僵,眼中的柔情慢慢的褪.去,只剩下冰冷。
终究,她不信他,认定他都是逢场作戏。曾几何时,他也想,就这样逢场作戏多好啊!
“公主要习惯,我只是练习而已。以后这样的日子长着。”司徒晋明白后,便不再继续,顺着陈瑾想听的说出。
陈瑾昂起头,看着天空,“放心,那么多年,我早已习惯。”
习惯他说着最动听的情话,却一次又一次的在她的心上扎刀;她也学会了笑着说相信,同样将刀扎在他的身上。
第074章 避之不见
鞭炮声响彻天际, 将陈瑾吵醒了。
“公主。”陈瑾一动,外面守着的人马上听到动静,轻唤一声。
“嗯, 新年啊,今儿个是大年初一, 可不能赖床。”莫忧在外头喊起来, 让陈瑾万万不能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大年初一, 我也不进宫。”从宫里逃出来的人,陈瑾完全不想再回去,主要是不想跟朱嫔起冲突。
新年, 新的一年,新的一生, 就算陈瑾活的日子挺长,不代表她便不珍惜活过来的现在每一天。
“啊, 那怎么行。”新年的第一天, 都得进宫, 否则岂不是让人道陈瑾不懂规矩?
东黎第一个出声,已然想到要是陈瑾不乐意的后果会怎么样。自然急了。
陈瑾道:“你们以为我为何不在宫里过年?父皇都许我出宫过年,自然也不会让我这个时候进宫,惹出诸多事。”
大过年的要是吵闹不休,顺帝得烦死。
算了吧,还是就按陈瑾的意思,陈瑾且安安生生的在宫外, 等过完年,再说其他的。
说到顺帝, 谁还能反驳?
须得说一句良心话,朱嫔在宫里, 那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撕了陈瑾,陈瑾要是进了宫,第一时间肯定要寻上陈瑾。
母女二人为了陈衍的事吵来吵出去,相互谁都说服不了谁,谁还能不明白?
也正是因为明白,就连顺帝都乐意陈瑾避着朱嫔些,别大过年的闹起来,最后让顺帝在其中尤其的左右为难。
“大过年,公主尚未出嫁,连家都不能回了。”话说着颇是心疼。
“公主府就是我的家。父皇不计较,我就没事儿。”陈瑾并不认为强迫道不相同的人在一块,那就很好,倒不如各过各的,都能惬意些。
“你们都去歇着吧,我要睡觉。”大过年,反正不用进宫,亦无事可做,倒不如继续睡。外面挺冷的,陈瑾宁可躲在被窝里,哪里都不去。
吩咐完,陈瑾蒙头大睡,管外头怎么着,跟她没关系。
伺候的人如何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面面相觑!
然而看陈瑾都睡下了,任是她们再怎么想把人扯起来,能扯得起来吗?
最后还是容未意示人都退出去。宫里没来消息,陈瑾要在府里过节,那也没什么。若是有信儿,再唤陈瑾起来就是。随陈瑾吧。
但诚如陈瑾所说,她避出宫来过年,不过就是不想新年的第一天闹出太多让陈氏没脸的事。顺帝懂得,对于进宫请安提起陈瑾的人,仅一句足矣。
“你们不知?”都是聪明人,各知其事,有什么是他们各自不知的?所谓的不知,都是装傻罢了。
明显顺帝这一回,并不乐意一个两个一直在他面前装傻。
明了顺帝的态度,不管是谁都不敢提陈瑾一句,至于朱嫔和陈衍也是一样。
这一个新年,总的来说都过得各有心思,却也都不敢多言。
陈瑾一个人在公主府,倒也过得惬意,没人管,没人要顾及,她便只管赏了下人,让他们好吃好喝好玩的备上,陈瑾乐呵得很。
***
直到过了正月初六,陈瑾这才在顺帝上朝前进宫,同顺帝拜了一个晚年,顺帝看着陈瑾圆润的小脸,算是满意,“看来这几天过得甚是惬意。”
“那是自然,否则岂不是罔顾父皇一片心意。”顺帝给陈瑾顶着,任是谁想让陈瑾进宫,顺帝都不予理会。到最后都默契地绝口不提。顺帝也是知道陈瑾的心情不好,因此才会特意网开一面,不想让陈瑾再承受得太多。
“你啊。”顺帝爱护陈瑾之心,陈瑾心下明了,这是让顺帝高兴的事。
“你是不急,倒是有不少人急。比如司徒家。”司徒家从陈瑾对朱嫔和陈衍的态度中,怕是有所洞察陈瑾不是寻常的公主,与宜佳完全不同。
也正是因为如此,想到陈瑾将要嫁入司徒家,成为司徒晋的妻,司徒家这一回怕是更难以放心。
“君即为君,臣即是臣,我们不急,他们急他们的,与我们何干?”陈瑾才不管外头的人对她现在是什么样的评价,于她,他们的态度再重要,也重要不过她。
“你这狂妄无比的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出了这个门一个字都不许提。”顺帝虽然高兴陈瑾并没有太把世族,或许是司徒家太当一回事,事事奉承,以他们为主的态度,却也告诫陈瑾,万万不能乱来,尤其不可以做出任何让他们以为陈瑾眼里没有他们的事儿。
“父皇以为我有那么傻?”陈瑾从来不是傻子,也不会轻易让人把她当成傻子戏弄。
“钦天监选了几个日子,你瞧瞧。”顺帝放心陈瑾,叮嘱仅是叮嘱,让陈瑾心里更有分寸即是。
嫁女儿的事顺帝不急,总是有人分外急的。
毕竟陈瑾年纪不算小,选好日子,也该准备婚嫁事宜。
钦天监这就在顺帝赐婚后,毫不犹豫地合上陈瑾和司徒晋的八字,挑出几个不错的日子。
顺帝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把决定权交到陈瑾手里。
陈瑾从顺帝手中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好几个日子,毫不犹豫,陈瑾选了最末的那一个,“就它。”
瞧着陈瑾所指,顺帝眉头轻挑,“不宜太刻意。”
“该让他们知道,我们陈家不急着嫁女儿。我也不怕嫁不出去。要不然,父皇且让钦天监再选一选日子,你就说这些都不太合适。”陈瑾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婚事为何要如此顺遂的如司徒晋所愿?也如司徒家所愿?
他们是女方,当父亲的为难想娶走他女儿的人,天经地义!
“趁这个机会,正好看看司徒家的人都是什么态度。”陈瑾出主意,更得出在顺帝的心坎上,让顺帝不由地听从。
司徒家的态度,不仅是现在表现出来的那些人,还有其余的人。
人心,从来都不是愿意轻易安定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需要想方设法,让他们跳出来。
顺帝想到司徒晋,这样的一个人,不管是身为臣子,或是作为未来女婿的人选,都是万里挑一。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司徒家的人仗着司徒晋的出色,倒是真不把他们陈氏放在眼里了。
“婚事赐下,司徒家不乐意的人不少,与其让人日后挑我们的毛病,倒不如我们先揪住人家的把柄。叫他们往后都无法在我们面前理直气壮,有些事不就顺理成章了?”
可不是吗?问题存在,不会因为他们的忽略便再不存在,恰恰相反,藏得越久,爆发出来的时候更会损伤极大。
有句话说得很好,陈瑾就很认同这话。
上天欲其死亡,必先令其疯狂。
像司徒家那样的人家,心思各异,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那一位司徒夫人更是视司徒晋为一生骄傲,相较其他儿子对她的言听计从,司徒晋这样一个从来不受她摆布,甚至不断想要脱离她掌控的儿子,司徒夫人奈何不得自己的儿子,就会对司徒晋的妻子下手 。
上辈子的陈瑾被司徒夫人折腾得不轻。
后来陈瑾明白了,有些人不会因为你对她客气,她便敬你一尺。如司徒夫人那样的人,只会不断地索取,得寸进尺,巴不得每一回都让你乖乖听话。
一个控制欲极强的女人,无法对儿子下狠手,总能对在她看来抢走她儿子的人动手。
上辈子的仇,陈瑾后来报了。如今吧,想想司徒夫人的为人,陈瑾绝不可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她不主动伤人害人,但也绝不会给任何人有机会伤及于她。
再者,能让司徒家不得安宁,陈瑾自是乐意之极。
“行。”有些事陈瑾不仅仅考虑自身,也是为朝廷考虑,自然让顺帝无法拒绝。
“朕上朝,回去吧。”顺帝明白陈瑾的意思,亦明了陈瑾不会在此久留,该让人走就得让人走。
“恭送父皇。”陈瑾立刻相送,顺帝转身往朝堂走去。
一旁的内侍亦朝陈瑾作揖,送陈瑾而去。
只是陈瑾刚出宣政殿的大门,便看到一脸怒意的朱嫔。
得,果然她再怎么避,总也有避不过去的时候。
“母亲。”陈瑾坦然处之,与朱嫔福身。
“你好大的架子,连祖宗规矩、礼法都不放在眼里了?”朱嫔积攒了许久的怒火,随着陈瑾有意避之不见,顺帝还护着陈瑾,更是不断地扩大,再见陈瑾,如何能忍得住?
“所谓祖宗规矩、礼法,在母亲的眼里才是一文不值,我不过是向母亲学的。”陈瑾对此并不打算忍下,亲娘,这可真是她亲娘啊!
为了陈衍,朱嫔是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
如今朱嫔来寻陈瑾,说句不中听的话,要不是为了陈衍,朱嫔连看都不会再看陈瑾一眼。
“放肆!”朱嫔大喝一声,一个箭步冲上来,这就要朝陈瑾甩下一记耳光。
陈瑾往前迈了一步,抬起头骄傲地迎向她,只是提醒地道:“母亲想清楚了,你现在还是嫔,可是你这一记耳光打下来,你会贬至于何位,我不敢保证。”
第075章 朱嫔生惧
对, 朱嫔在意什么,陈瑾心中有数。自然可以捉住她的软肋,提醒朱嫔, 若不想最后落得一无所有,最好就不要轻举妄动。
朱嫔的动作一僵, 她自是清楚顺帝对陈瑾的宠爱, 亦明了陈瑾不是在吓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