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态外的鸣人还在慢悠悠地回神:“所以真的是老爸当选上了火影啊。”
说到这个纲手又开始眼冒火星,站在其身后的静音赶紧解释:“其实六代目的最初人选是卡卡西。”
“卡卡西老师?!”
纲手咬牙切齿道:“三十岁才迟迟进入叛逆期的家伙!他突然留下封书信后,就拉上止水一起去寻找销声匿迹的宇智波带土了。”
“啊……那现在的晓组织?”
“解散了,前成员们目前大多行踪不明。”
五岁就从忍校毕业的卡卡西,其实算下来一共也没在学校里念过几天书,那份迟来的逃课意识终于在如今得到苏醒。
宇智波带土终究不过是被谎言而蒙骗的受害者,哪怕既往也已酿下不少祸端,但身为他过去的友人,卡卡西仍然希望可以将之找到并带回村子。那之后的赎罪与否,又或是说要受到什么惩罚,也要等把人绑回来再谈。
而被推出来填补这份缺口的人,正是与春野兆同为三忍自来也之徒的波风水门,此刻的他还处在与纲手交接工作的阶段。
憨态可掬地挠头:“这次实在是没办法推脱。”
“——不管怎么说,一路上大家都辛苦了,这些天就好好休息吧。”
金发的长辈面露出和善的微笑,用着与鸣人如出一辙的蓝眸望向来自异国他乡的甚尔,那里还有股和春野樱很像的、似乎是来自同种力量的温柔。
他说道:“也欢迎甚尔君来到木叶,要玩得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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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的人少了很多。
有些年代感的低杆路灯向地面打着明亮的白色光束,将经过它的人影拉得乎长乎短,两道外还有将枝头探向天空的林木,在牵动着来自黑夜中的群星。
还会蓦然地嗅到从经过的谁家中,随风出逃的佳肴芳香。
饥肠辘辘、大呼要饿虚脱的鸣人在途中就与他们早早分别,自来熟的少年也不忘跟甚尔挥手说明天见,还决定到时带他去吃木叶最值得推荐的招牌美味一乐拉面。
三个人留在原地,目送鸣人攀墙跃壁着离开。
樱看向佐助不解道:“所以为什么不现在就一起到一乐?”
明明就在附近。
佐助耸肩:“别试图去理解笨蛋在想什么。”
“那……”樱又来看甚尔,眼神在思考,“既然鸣人说改天去吃,今晚就吃别的吧。”
纠结要吃什么的对话,似乎会发生在每天的每时每刻。就算出现在任何时点中,都不会让习以为常地甚尔感到突兀与违和。
于是只熟络地往下接话:“那回家?”
——家吗?
真正属于樱的家是什么样子的?
大概是从小就生活在那里面,于是会被七岁正在练习使用各种忍具的樱、被九岁开始尝试模仿菜谱去做饭的樱、被十三岁为研究瞳术而搜集数据的樱……留有不同时段下的烙印。
和禅院那没有生气的住宅肯定有着差别,不,应该是天悬地隔的。
被打理至洁净的屋中,会混杂着草药的苦涩味与并不张扬的皂香,如果有书房或高高架起的书柜,那里面一定被放满了她看过的书籍与卷轴,和朋友、家人们的合照中有着被相框锁住的过往时光,然后整齐地摆在柜面或桌子上……
“啊!”
被提醒到的樱突然惊呼,睁大眼睛说:“糟糕,我家不会已经落满了灰尘吧!”
好严峻的问题。
颇有大难当头的抓狂,但还是带着些许的期冀地推开了表札上刻有“春野”的家门。
迎面扑来的尘埃是如此无情,被来自现实的当头一棒打得措手不及。
“……”
跟上来的佐助见状只好说:“不如先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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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族的住址要更加靠近村子的外缘。
宽阔的中心主道一路到头,左右勾连着十分传统的武家日式建筑。
值班的两位警务部队成员也都佩戴着忍者护额,内置黑色紧衣,外配墨绿色的锁甲,双臂上都印有宇智波上红下白的团扇家徽。
显然是与佐助和樱都相熟的,见到他们后立刻精神大振,簇拥而上打起招呼。
“这么久没回来,美琴夫人可有的聊你们呢。”
“鸣人都快你们一步。”
“他过来了?”
“刚才咋咋呼呼地就跑了进来,估计已经到族长家喝上热茶了……对了,这位是?”
打趣间,其中一人将好奇地视线移到了同样黑发黑眼的甚尔身上。
樱拍了拍这家伙的后背:“陪我一起来做客的,禅院甚尔。是不是要做个登记?”
“禅院……还真是个没见过的姓氏,名字是‘冬至’的意思吗?”那人翻出用以记录外族人出入的花名册,边问道。
“虽然同音,不过汉字这样写——”
想到些趣事的粉发少女笑吟吟地拿起笔,弯腰去格子内写下甚尔的名字。
认真地写好后,樱将墨笔还给警务部队的成员。
临走时,同族的佐助颔首道:“值班辛苦。”
“非常感谢,小少爷您此番任务也辛苦了!”
“……说过的,敬语这些不需要。”
“是——”
和甚尔想得不太一样。
全部、所有。
前来打开门扇迎接三人的,是佐助的母亲宇智波美琴。
“美琴阿姨,我好想你!”
衣襟前还挂着围裙的美琴拥住钻进她怀中的樱,另一手扶住小儿子的肩膀,同时与甚尔说道:“这位就是鸣人口中的甚尔君吧,小樱多谢你的关照了。”
“不……”
或许是他受到的关照更多才是。
“呵呵不用客气,都赶紧进来吧,鸣人可早就嚷嚷着说饿了。”
还处在懵逼中的甚尔,是被樱给推进的玄关。
随后只见三下五除二就把鞋子脱下的樱,匆匆跑进里屋,喊道:“鸣人,你怎么过来了!”
鸣人的大嗓门也随即传出:“因为回家后发现我老妈不在家的说啦,所以就想着来佐助家蹭顿饭!”
少年用出更大的声音:“佐助,甚尔,美琴阿姨!快进来开饭吧!”
“这家伙真把这当自己家啊。”
佐助喃喃着进屋。
仍留在玄关的美琴从灯光溢出的隔断处徐徐回首,黝黑的眸子随即望来,笑意渐深。
“走吧,不用拘谨。”
“……”
这个村子——
这个村子里的人——
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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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界相较于现代,会更像是后者既存历史中的某个时代的节点。
粗陶土锅炖煮的食材基本是大差不差的,金黄酥脆的煎豆腐、煸炒过的洋葱条、被煮制到近乎透明的卷心菜、一些其他的绿叶菜和菌类,以及软嫩的牛肉片与花蛤。
咕咚咕咚——腾起的一股股水汽溜到障子外的庭院,未被点亮的石灯笼立于苔藓和卫矛科的灌木间。
还有直直竖起烧水烟囱的钱汤。
东京澡堂内最是爱描绘的壁画非富士山莫属,站在淋浴区的甚尔想——原来也有不用那个当风景画主角的钱汤啊,话说,这里应该没有富士山吧。
贴满瓷砖的浴室来者不少,因为仍在宇智波族的境内,于是这其间唯有一头金灿灿黄毛的鸣人最为显眼夺目,他像是只因疏忽而混入到乌鸦群中的小黄鸭。
而他本人倒是正懒洋洋地摊在浴槽里。
当看到甚尔进来后,他摩挲一把脸上挂着的水珠,又呼啦呼啦地游了过来。
原本在鸣人身旁,结果因此反倒被蹬了一脸水的佐助怒道:“鸣人,别在这里游泳!”
小黄鸭只当作了耳旁风,满脸谐谑地把住甚尔身侧的瓷砖台阶,亮着蓝蓝的眼睛,询问起来:“那个啊,那个啊,甚尔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樱酱?”
这是什么问题?
对皮肤而言煞是滚烫的热水在浸润着身体,抬眼即是满目的白砖与浓浓的蒸汽。
甚尔不假思索地回复他:“没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吧。”
“哇呜——你很这个嘛!”
不知被戳到哪根脑回路的鸣人狠狠地拍了两下水面,情绪沸腾间,他冲着被溅起的水珠而祸及的甚尔比划起大拇指。
满脸水的甚尔去看坐在对面、刚刚擦完脸的佐助。
“……”
两人无声相视,但眉眼间都写满了“谁来把漩涡鸣人扔出去”这段话。
离开钱汤时,被热水冲洗后的皮肤会呈现成淡淡的红,身上穿着新买下来的浴衣与褐色棉袄,很服帖,完全不比现代的那些高级面料差。
走在晚风中,呼吸着清冷的空气,甚尔才终于觉得浑浊的大脑得到了一丝的清净。
所以是对的吧——
没有什么理由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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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水满,惊鹿敲击石头的轻响从窗外传来。
缓缓转醒的樱掀开盖在身上的床被,揉着眼睛,下意识地向床侧的地方大跨了一步,可结果却并没有踩到任何榻榻米或其边缘的触感。
迷茫地看向地面。
哦,是回来了。
平日都睡在她脚边的甚尔,昨夜被安排在隔壁的另一间客房里休息。
搔搔乱成一锅粥的头发,走进自带的洗漱间。
离开房间时,樱已经换上了高领的黑色紧衣和长裤,这是她以前留宿在宇智波宅而常穿的衣服。
而耳边恰是传来一阵掣肘相撞的闷响,被一同带动而起的利风声也在飒飒作吟,她大概猜到是谁搞出的动静。
于是开始往着连通庭院的那道缘侧前行,再拉开暂时隔绝着两边空间的障子门向外面看去,先是被眩目的光晕一晃,只见攀附在墙角外的绿色植被上还挂着晶莹的露水,篱笆墙外无云的天空是浅浅透亮的颜色。
如她所料,在庭院中的是那头发一短一长的两兄弟。昨夜因忙于工作而没有跟樱碰上面的鼬也回来了,他正和穿着同样深色短打的佐助对练,两人的后背上皆是宇智波家徽。
吸一口气,是清晨的味道。
束起粉色长发的樱在缘侧坐下,闲来无事地观摩着这场兄弟间的拳脚博弈。
才刚刚看得入了神,就听见沉缓的脚步声在身后的木制走廊内出现,等来者倏然拉开障子,杵着侧颜的樱也有所准备地抬头,向后看过去。
并笑靥如花道:“难得的好觉,是吧。”
第32章
摆在餐桌中央的那盘醋酸凉拌小菜备受喜爱, 在吃早饭时几乎被扫食殆尽。
鸣禽歇落在庭院外的石子路上,发出时而短促时而曲折的嘹唳,随后毫无留恋地振翅离开。朝阳已升到外墙以上所能见到的高度,熠熠生辉。
一族之长的宇智波富岳早早地离家去往警务部, 听其言是受到即将而至的火影交接仪式影响, 近来有不少外来客在村内活动, 因此负责维护治安与戒备的警务部压力不小。
虽说处在放假休息中,但根本闲不下来的佐助, 紧跟其佩戴上忍者护额,穿着警务部队的装束, 就一起出了门。
而另一位长辈美琴在庭院里撑起支架, 正捋顺、晾晒着洗后的衣物。
于是此时在缘廊上晒着太阳的就只剩下三人。
鼬背靠墙侧擦拭着怀中的武士刀, 与身前给他检查眼睛的樱,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偶尔目光会拂过倒卧在樱背后的甚尔身上。
看到其凝注少女的视线, 鼬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用手指正扒拉着他泪沟上的眼皮,樱嘟囔说老实点,一番察看后,拉开距离。
满意地说道:“和佐助眼睛的状态差不多,这么说血缘至亲之间交换的结果确实不错,快三年过去了,损耗程度也还是微乎其微。鼬哥,你现在的使用频率是多少?”
他说出个数字。
“有点高诶, 当暗部这么忙?”
跟当下隶属于警务部的佐助和止水不同, 鼬自升为上忍后, 便从始至终都在直接受到火影指挥的暗部中行动,十载过去皆是如此。
话才刚说出口, 樱就在转瞬间想起暗部的特殊性,于是赶紧止住自己前言的问话:“——不好意思,忘了都是要保密的。”
“嘛,只是说忙不忙的话,没关系。”
“……算了,我问的这个问题也像是在说废话。虽然眼睛无碍,但还是适当使用为好。”
樱重新挨到甚尔的身边坐下,以并腿抱膝的姿势,对上后者随意朝向里侧摊放的脚掌,开始闷头比较起两人间的差距。
被她脚趾给蹭痒的甚尔,搬起脚跟顶碰过来。
躲开攻势的少女得意地移开身位,随口聊到别的话题上:“不会是因为这个,才没和卡卡西老师沆瀣一气跑出村子找人吧。”
鼬轻轻笑起来道:“确实有一部分原因。卡卡西前辈邀请过我,但你也知道暗部的工作不是说能扔下就扔下的。”
“——既然说到这个,小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