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
迎面喊住他的是同样都开启着血继界限的鼬与止水二人,三双永恒万花筒皆透露出满满的迷惑。
佐助看到年长的两位同族,如找到主心骨,一筹莫展地张口道:“哥哥你们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吗?方才樱在我的身边突然消失了。”
“——但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人释放瞳术的痕迹。”
闻言,鼬和止水都神情复杂起来。
两人匆匆对视交换了个眼神,后者开口道:“其实就在刚才,我和鼬有看见小樱和鸣人。”
“鸣人?他现在不应该出现在村里才是。”
“……这么说,看起来奇怪的人也不止是小樱了。”
“什么意思?”
一直没有说话的鼬, 兀的止住二人的对话, 他目视着前方:“等等再继续说, 快到火影大人的办公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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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鸣人的漩涡鸣人,和不是樱的春野樱。
但他们两位却是这场大型幻术的受术者, 也是使佐助的世界出现混乱的“异物”。
据大蛇丸不负责任的猜测:那两人所中的幻术更像是某种试作品,不稳定性太强,由此导致两个平行的世界间发生了交集,同时因异物而致使的秩序紊乱的体现,就是将原生的樱与鸣人挤到了其他的时空。
这也是樱为何在佐助和她本人都毫无察觉的时候,会倏然消失的最好解释。
“那之后要怎么做?”
“打倒施术者。至于小樱和鸣人在幻术解除后能不能回来,也要等事情解决后才能知晓。”
结果大蛇丸才说完上述的这番话,聚在火影办公室议论此事的众人,就看到一只忍鸽悠悠然地落在窗外,穿着写有汉字“油”的红马褂,啄了啄玻璃,发出闷闷的咚咚声。
紧张的气氛戛然而止。
“是自来也。”
纲手说着便上前开窗,揪出别在忍鸽脚上的纸条,手指将其飞快地展开后,目不转睛地读出写在上面的潦草字迹:“鸣人已在妙木山开启修行,安。”
她念完,犹疑地举目不确定着:“这个意思是……鸣人没事?”
对各方面都有研究的大蛇丸,迅速地说出他的推断:“看样子是因为在仙山里修行的缘故,直接将外世界的扭曲给躲过去了。”
众人跟着缓解下几分焦灼。
到底是镇守着尾兽的人柱力,鸣人的存在既有封印九尾以防其制造灾祸的作用,同时他也是木叶硬实力的部分象征。
如今其他诸国管事皆知木叶隐村的漩涡鸣人可使用尾兽的力量,在此之上还有三忍与宇智波的最强瞳术,这才得以使木叶位于五国之首,令各方蠢蠢欲动的势力不敢冒然进犯。
那受到这场幻术波及的人就唯有春野樱了。
意识到这点后,佐助的表情变得好又不好。他甚至开始觉得这还不如让樱和鸣人两个人一起失踪,至少那样他们能在陌生的地方搭个伴,等他解决这边的事情后找过去。
站在他身后的值班上忍擦擦汗,提议道:“那就让鸣人这样继续留在妙木山倒也——”
一个头两个大的纲手狠狠地拍起掌下的桌子,怒而斥道:“都什么时候了,在村子里修行就有人碍着他们徒孙俩?鼬、卡卡西给我现在就出村把自来也和鸣人带回来!”
才刚从医院病床上爬起来的卡卡西讪讪道:“那个,纲手大人。到妙木山应该要使用通灵术才能……?”
“自来也留下的地址在这,那种人才不会乖乖跟着鸣人在妙木山里吃虫子大餐,你们到地址附近的酒馆或澡堂外去找他!”
“是!”
纲手感到头疼地扶额,沉思后安排道:“鹿久和鹿丸联系高层和各家族的族长开会。至于佐助,你去盯梢出现在村子里的鸣人和小樱去,出现变动就来上报。”
“……”
眼看佐助闷不做声又没有立地离开,她只好叹吁着安慰:“小樱是我的弟子,也是未来要超越我的忍者。在解除这个幻术前,选择相信她吧。”
“……明白。”
离开火影府邸后,佐助不停息地赶往春野樱和漩涡鸣人的所在地,他们还停留在被鼬和止水看见时的位置没变。
背影略显生疏的少女正站在傍晚的市集中,被往日素来崇拜着她的小孩子们追问这次出村的任务如何,也有些年长的摊主要送给她吃食,还有两两三三混在里面的人惊讶于她剪了头发。
原来止水哥所说的奇怪之处在这里。
好像是在从忍校毕业后,佐助熟知的那个樱才开始蓄养起长发的,突然说着想要试试看,结果就再没削短过。
哦,想起来了。
是因为被卡卡西的忍犬取笑,说双方用的洗发露分明是同款,樱的头发却不如它们的犬毛看起来亮丽。于是气哄哄的樱干脆就去找少女同盟——井野求推荐,再一不做二不休地听取了后者的意见,决定要留头发。
在任何方面都要这么的不服输。
就连拜师于纲手、成为医疗忍者后,也还是要坚持在执行任务的期间上前线战斗。
鲜少有机会会从此刻的这个俯视角去打量春野樱,尽管不是与佐助一同长大的那位,但观其在夜色与街坊灯光中展露的生动表情,他还是生出了一丝丝的新奇感。
然后不自觉地与自己所熟悉的樱对比起来。
在他进入暗部的那一年,与樱见面的次数可谓屈指可数的,甚至其中大多数还是任务后到医院处理伤口时,被正巧值班的对方给撞到。
然后要被笑着打招呼:“大忙人也有时间来看医生啊。”
“……”该不该接下这句话都是个问题。
深知他惯爱当闷葫芦的樱紧接着说:“记得到大蛇丸那里检查眼睛,现在距离上次给你既定的日期已经过去一周了。”
用手中的垫板敲了敲佐助的肩膀,似乎是试图让他通过这几下轻微的痛感给记住于心。
原来还有这件事。
观察入微又对他了如指掌的樱:“果然是已经忘了。”
但宇智波到死都要嘴硬:“没有。”
樱懒得纠结,语锋一转就说起了其他的事情:“前天鸣人有寄回来几封信,写给你的我都交给美琴阿姨了。”
“他最近在干什么?”
“跟我说的是在学怎么使用九尾的查克拉。哦,等你要回信的时候跟我说声,一起。”她边说边用着医疗忍术给佐助处理腹部的伤口。
佐助低头看着那粉色头顶上的发旋,伸手戳了戳。
被樱没好气地问:“干嘛?”
“……如果被落在后面该怎么办?”
“说人话。”
他有些不安:“感觉要追不上鸣人进步的速度了……好累。”
听此,樱将眉目蹙出不可置信的模样,用绿莹莹的眼睛望过来:“你们两个笨蛋的程度真是半斤八两啊,他在给我写的信里还一直在说比不过你什么的。都来刺激我?”
“……”
“别吧。我都还在咬着牙坚持呢,可不许你们说丧气话!”
“就——”
“不许!禁止!”她将两条手臂交错地摆在胸前,竖起大大的叉。
“……太霸道了。”
“我是姐姐,所以我说的算。”
但还好在专|制的姐姐外,佐助还有位宠爱着自己的兄长,不然再加上个自小就跟他气不打一处来的兄弟鸣人,这辈子怕不是就已道尽途殚了。
想到宇智波鼬,他也跟着忆起还有事要跟樱说。
“来时的路上有见到哥哥,他说妈妈今晚会做你爱吃的红豆饭,要一起回去吗?”
樱听了眼睛一亮,马上站起身拍拍手道:“我去找人换班,你的伤没事了。”
“……”
看来往事不可多提,旧伤处倏然在隐隐作痛的佐助如是想道。
次日时,不知名的敌人仍未现身。因火影有令不可打草惊蛇,于是村子里照旧维持着安居乐业的和平之象,但就在普通人不知道的地方,遍布着警觉且时刻备战的上忍与暗部们。
鸣人被抓回村子的速度也很快。
彼时的佐助还隐在暗中跟踪着漩涡鸣人,那个大大咧咧的家伙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并惊呼:“哇——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说!”
这声音在夜间稍有突兀,但好在被监视的对象也是个心大的,正坐在波风宅的沙发上翻着鸣人的相册,看得入神,半点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动静。
“小点声,白痴!”
“哦哦,”鸣人紧张地捂住嘴,蓝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悄声跟佐助咬耳朵,“我又没在暗部待过,怎么盯梢啊?”
“不用盯了。”
“啊?”
“看。”佐助抬手指向昏暗的半空,那依旧猩红又圆亮的明月前,正缓缓地显现出一道看不清面容的身影。
“敌人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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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是在听说佐助决定启程寻找樱时,跳出来毛遂自荐也要跟着上路的。
面对所有人质疑的目光,他拍拍胸脯打着包票说:“获得六道仙术后,我现在对查克拉的感知力变得超强,帮助去找樱酱肯定是锦上添花!”
“而且我还能给佐助提供查克拉!”
落座上位的纲手没有马上应话,只是简简单单地看向佐助求证。
“大概吧……”
忍者生涯惨遭滑铁卢的鸣人倏地泫然泣下,连说出的话也随情绪而被他拉得极长,一副只恨不能满地打滚撒泼的样子,哼哼唧唧地埋怨道:“怎么连佐助也这样!”
受不了他胡闹耍宝,佐助移开视线无奈地开口:“别闹了,带上你就是。”
随即又在鸣人欢呼雀跃的响动中,看向纲手:“可以吧。”
“……算了。非要说的话,这种时候九尾不在这边的世界也是一种拖延晓的方法。但你们要尽快回来,可别在路上耽搁太久。”
“是。”
“耶——那咱们出发吧佐助!纲手婆婆再见!”获得批准的鸣人催促起来。
而选择相信漩涡鸣人这位“意外性第一的忍者”的结果,总是不太好的。
自出发后,他们已经寻找了不下两位数的、性态各异的时空,且无一不列外的是,在那些被探寻到的世界里,都没有发现过一根属于樱的头发丝。
“你真的能感知到樱的查克拉?”
这句话佐助都说累了。
面对一次次的失落,他已然学会控制起期待。嘴上说着埋汰鸣人的话,同时心如止水地踏进了面前的这个崭新的空间。
暖橙色的夕晖正照在他们所处的房间中。
是狭长状的架构,而且面积很小,入目所及即是尽头,临近着矮床外侧的是扇敞亮的主窗,光是从那边进来的。而等反身朝向另一个方向时,就会直接将室内的全部纳入眼底,他扫视、梭巡,然后看到——
一个粉红系带的忍者护额。
“鸣人!”
唇齿翳动着,佐助难掩激动地唤起同行的兄弟,他快步跨到那台书桌前拾起放在其上的护额,上面雕刻着属于木叶隐村的标记,那是枚被抽象化的树叶形状。
终于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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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肯再回温的天气,近来一直折返在零度线的上下。
走在街道上,脚下便是要时不时地跨越一道道尚未蒸发掉的水洼,那其中会浮现四周的行人与建筑的模样,又因风而波动,于是被映出的画面就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樱轻轻跳过面前积聚的小水坑,嫣然回首去找跟在自己身后的甚尔。
在与孔时雨吃完饭后,甚尔又被樱拉进路边的理发店,去修理他已经有些遮眼的头发。那个时不时会把视线投到陪同少女身上的理发师,绝对是个新手,连剪发披肩都没有给他盖好,现在贴身的衣服里粘满了被剪下的头发碎茬。
甚尔两步一搔首,不耐地想原路折回去让那人退钱,再抬头,发现走在前面的樱正笑着站在零星的人群中等他。
“怎么了?”
“……技术太差。”
他说着,又不自在地扭动起脖子,好扎。
“给我看看。”
踩过亘在他们之间的那道浅浅的水坑,被溅起的水珠四散而飞,樱行至甚尔的身旁,说着话的同时,用手心拍了拍男人的后背,示意他弯些腰下去。
乍然就冲开了冷空气的吐息散逸在甚尔的脖颈附近,这让他感到更拘束了,僵硬地跟随樱避开他人而一同退到行道的内侧,然后就被扒拉着弓起脊背。
温热的触感一抚即过。
“剪得还行啊。”
甚尔磕磕巴巴地回答道:“……不是那个意思。”
争点气!
火速地拽下樱还搭在自己肩头的那只手,匆匆直起身后,他又对上了少女困惑的视线。
无力地深深吐纳道:“是衣服里有很多发茬。”
许多年没有理过短发的樱怔了怔,她早就忘记还会有这种困扰发生,还未反应过来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呆:“那……回家?”
诶——两个傻子。
想着想着就止不住地笑了起来,摆动两人还勾在一块的手指,吸引来甚尔的注意。
“很不舒服吗?”
“有些。”
“嘛,割舍掉一些东西的时候总是要承受代价的。”
“非自愿的也要算在内啊,有失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