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地人切身感受到了蝙蝠侠提供的安全感的缘故吗？还是说是什么微妙的自豪感。
不过说起来，如果蝙蝠侠手里都是高科技的装备，基地里确定是用门把手的吗。
但尼格玛先生不像在说假话，在这个时候还是应和他吧。
爱丽西娅点头，努力配合。
但是去蝙蝠洞偷什么的，这个难度太大了，还是算了。
爱德华走了过来，在她的身边站住。出于求知欲，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怎么想起来问我这个，你房间里的门把手坏了吗？你想报警？发生什么意外了吗？是有人半夜卸掉门把手，破门而入了吗？”
他的语气逐渐带上了点兴奋，不受控制地顺着脑补猜测。
但是那扇正对走廊的大门还完好无损。
从四楼窗户外面进入的吗？但是他并没听到什么异样的破窗声，对应的玻璃也没有坏。
窗户要在里面开才行，是没有关窗户吗？
会和深夜里一楼电梯前发生的事情有关吗？
见爱丽西娅被吓得后退了半步，意识到这小小的细节，爱德华又挂上了友善的笑容，稳定住了语气。
抬手拍了拍脑门，爱德华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我有些激动，主要是刚刚这两个问题连在一起，实在太让我担心了。不过那东西可不方便外力卸掉，是自己掉下去了吗？”
随即放轻声音，看着她，笑眯眯又绅士地提议：“毕竟我也是你的房东，带我去看看吧。”
他一连串的询问搞得爱丽西娅有些懵。
她张张嘴，但脑子转了一圈，还是觉得在这里说有关迈克尔的事情...或许并不是个好想法。
一个迈克尔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她可不想再引人注意了。
尽力保持平静和安稳才是首要该做的。
“那倒也不是。只是我昨晚在街边看见了几个小混混，他们的眼神让我感觉有些害怕，所以就提前打听一下。”装作无奈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爱丽西娅哈哈两声，“门把手什么的，现在当然还好好的啦，嗯。”
指还好好的躺在地上。
两个。
爱丽西娅表面无所谓地说着以防万一，实际满是心虚、从头到脚都写着反抗不能的无力。
是选择敞开着浴室那扇破破烂烂的门，顶着堵在门口男人的注视，背过去冲干净身体并换上衣服。
还是说选择大步走过去甩上门，一扭头发现空缺门板后有一双默默观察的眼睛，感受一下什么叫由原本光明正大的看变为偷窥。
哪个都不好。
哪个都不想选。
说到底一直那么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做什么！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是他老婆，那也没有这么跟着的吧。
这种行为简直就是跟踪狂，这是犯法的。
真以为她不会报警吗？
迈克尔歪脑袋的样子，验证了这一点。
出于种种考虑，她确实不会。
总之只能先没能耐地背过身，闭眼睛穿戴整齐，当即准备出门静静，并在离开前用最严肃的语气命令他不要跟过来了。
临行前，迈克尔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目视墙壁发呆。
面对她边换鞋、边在门口的再三强调，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应，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话听进去。
想到这里，爱丽西娅连忙扭头向后方看了一眼。
在发现没有那个身影后也没彻底地放心，又紧跟着环视四周，警惕极了。
“你说他们啊，我好像有点印象。说起来我今早回来的时候还见到了。”爱德华还以为她是在警惕那群街口的混混，表情十分淡然，根本就不将其放在眼里。
视线浅浅地扫向杂物柜的方向，他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
一个又一个结实的黑色塑料袋堆在那里面。
为了方便高效地装进袋子里，尽量不占用太多的空间，他把那群小混混们切得大小一致。
把控得简直就是非常好，蝙蝠侠瞧了都要夸一句刀工精湛。
之后就没有再见到他们的机会了。
他的意思是，还活着的那种。
“不过有点警惕心总是好的，如果出了什么事，你可以先找我。总比去报警找哥谭警局强。”
耸耸肩，爱德华跳过这个话题，主动提议：“你要出门熟悉环境来着？我对这附近更熟悉一点，我给你大致地介绍一下吧。”
“那真是太好了，”爱丽西娅眼前一亮，“这会不会打扰到你休息或者是工作？”
“不会，我一般上夜班。”
两人并肩走出大门，顺着街道随意地走着。
边介绍周边的街道和商户，边闲聊了几句，恰巧提到了工作相关。
听见他竟然是哥谭警局的档案员时，爱丽西娅脚步顿了顿，下意识地警觉起来，很难不怀疑警方是不是已经收到了配合搜查的命令。
怎么就这么巧，连她在哥谭唯一认识的房东都是警局的一员？
她已经在怀疑爱德华是不是要把她骗到某个地方，然后被潜伏起来的警察们一举捕获，当天送回纽约了。
或许不该命令迈克尔别跟着的。
暗暗做着反身就跑的准备，爱德华下一句话打消了她的顾虑。
“哥谭警局不适合我，他们的效率和眼光实在差劲，所以我早就辞职不干了。”提起哥谭警局时，爱德华依旧忍不住面露嫌弃，“我出来单干，可比他们强多了。”
爱丽西娅小心翼翼地试探：“协助调查吗？”
“不，主要做犯罪顾问。”
动作卡了一下，他好像说的太直接了。
爱德华侧头，两人对视，各有各的试探。
这个说法好像会造成一些理解上的误区。
“犯罪顾问是给警察吗，专门刑事案件的那种？”
“可以这么理解。”
“那刑事案件以外的...？”
“不感兴趣。”
爱德华是真的不感兴趣。而且他最近忙着研究哥谭那个新生代的连环杀人魔，更没有去关注其他八卦新闻的时间了。
好像有个什么富豪被甩的新闻来着，太无聊，压根就没听。
难得身边有能多聊几句的人在，而且对方看上去好像对自己的工作内容还很感兴趣，这让爱德华热情大增。
他顿时打开了话匣，滔滔不绝了起来：“比起那个，上次有关开膛手杰克的事情说到哪里了？哦对，杰克割走了死者们的子宫，我最近就在思考杰克为什么要割走，割走又是拿去做什么。”
“想要搞明白他的心态，果然还是得一步步模仿才行。他为什么要对那群女性下手，为什么对子宫这么执着，我猜一定和他曾经的经历有关。”
“呃，尼格玛先生，一定要在这时候说这个吗...”
“子宫的形状像是山羊的头，山羊本身就有独特的象征，这绝对不会没有意义。调查发现，死者们都有与其相符的放荡不忠经历，凶手一定是经历过类似的伤害，扎根在心底的伤害促使他成了哥谭市近期的大明星。”
“尼——”
“残忍地杀害过后，又要如何对待被割走的器官呢。”
“是都吃掉了吗？”
“会好吃吗。”尾音上扬，似乎是在自我询问。
爱丽西娅抿起嘴，放空大脑，努力忽视他的发言，寻找一个能够打破现在局面的机会。
他执着于提起这段案件相关，容不得别人中途打断。
话越来越怪异深入，总叫人感到有些不舒服。
她猜想这可能是尼格玛先生的职业病，越是顺着思考就越投入，兴奋过头了。
身边安静了有几秒，爱丽西娅松了口气，想趁机跳过这个话题。
她尴尬地笑着抬头，却和一双略显探究的眼睛撞上，当即猛地止住了声。
镜片后的眼球转动，向下，停留在了她小腹的位置上。
“对了，说起来，”爱德华突然又一次开口，脸上没什么表情，问了个意义不明的问题，“昨晚屋子里就你一个人吗？”
爱丽西娅没忍住后退了半步。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果然还是迈克尔那种死气沉沉的眼神更顺眼一点。
第18章
第 18 章
今早爱德华又顺路拐进便利店，习惯地和那个还算熟悉的店员打探消息。
本来是想听些和蝙蝠侠有关的事情，但对面却一边扫码、一边提起了无关紧要的桃色八卦。
哦，也不能说那是完全的无关紧要。
压着帽檐的陌生年轻女性，以及身边跟着的、罩着脸的高大男人。
好几盒的避孕套，染发膏，快餐意面...
他似乎知道当事人之一是谁了。
那个男人是谁？
既然提到了报警，那就不会是什么认识的人，也算不上是情人吧。
深夜时分，让陌生的男人留宿在家，这可不是什么好孩子应该做的事情。
没有在垃圾袋里发现用过套子的痕迹。是没有用，还是没来得及用。
天亮后还能活着出现，昨夜一定发生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吧。
即便如此都不挣扎反抗，而是选择顺从吗。
真是不贞洁，真是背叛了他初见时的心意，真伤人！
一抬头，就发现迟迟没有再说话的家伙正垂着头，动也不动地看着自己。
或许是有刚刚发言的加持，连带着那道视线都显得怪异了起来。
爱丽西娅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抿嘴否认：“当然就我自己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啊，只是昨晚外面有些吵，似乎发生些事，我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些相关的。”
“我确实不太清楚。”
“...是吗，”爱德华动了动嘴角，露出个不是很走心的笑，放轻了声音，想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不用太往心里去，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随口一问。”
“刚刚说到哪里了，好像是子宫的事情。”
爱丽西娅一时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是真的想转身就跑了。
她一点都不想和一个刚认得没多久、还算得上有些陌生的男人，肩并肩地站在大街上，听他热情四溢地讨论子宫的话题。
有了比较，突然觉得哑巴也挺好的。
放在迈克尔身上，也算是个可以提一提的优点了。
“愤怒地杀死了她们，又在之后小心翼翼、珍视、愧疚地摘走了子宫。怎么处理它们才算是最合适的，做成标本还是立刻拿走吃掉？”
越说越觉着为难，低声感慨：“光是这些素材，完全不够用啊。”
说这话时，他还垂眸瞧着爱丽西娅，视线突然沾上了莫名的深意。
爱丽西娅向后退了一大步。她甚至目光越过爱德华，向后看，试图寻找到某个总是喜欢跟在自己附近的身影。
迈克尔，他人呢？
他绝对不可能那么听话，就真的待在屋子里不动弹了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不信。
快探身子歪歪脑袋，让她知道他就在附近。
直到爱丽西娅咬着嘴唇、嗫嚅着想再说些什么，见状，爱德华终于收起了那微妙的注视，好像恶作剧成功那样笑出了声。
他摘下眼镜，擦了擦快要笑出眼泪的眼角，借这动作掩饰真实的眼神：“放心吧，我又不会在大街上做些什么。”
末了微微停顿，补充解释道：“开个玩笑。抱歉，我刚刚只是在代入凶手的心理。”
他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在故意捉弄她吗。这有点幽默过头了。
“不过子宫摘除手术近期在哥谭很流行的样子。”他继续说道，继续了这个话题，看起来全然不受身边人神色的影响。
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注意往心里去。
“是，是吗，真是奇怪的流行趋势啊...”
“感兴趣的话要试一下吗？”
“什么？”
“要试一下吗，摘除手术。”爱德华摊手，不放过能吹嘘自己能力的机会，笑容满面，“顺带一提，我对自己的外科手术技术很自信，手法完全不亚于医院。”
爱丽西娅在等他说是在开玩笑。
但气氛凝重了几秒，迟迟没有转机。他看起来很认真地在提的样子。
“不了，还没有那种想法。”爱丽西娅真的快聊不下去了，全靠最后的礼貌支撑，尽力地接话下去，“而且你...有从医资格证吗？”
“还没来得及考。”
收手吧！
这也是在开玩笑吧！
爱德华耸耸肩，尝试再挽留一下：“摘一个子宫不会死，而且说不定也是个不错的想法，切了就不用吃药了。”
这次的发言就显得很没有礼貌，让人浑身不适了。
爱丽西娅垂头看地面，逐渐失去了表情。
学校以外的人果真都很奇怪，哥谭市的人也或多或少很奇怪。
快说你在开玩笑。
她突然间想念起了和迈克尔共处一室的时候。现在想想，或许她不该出门的。
虽然说因为浴室的事情还很尴尬，但现在她突然就觉得，其实她和迈克尔相处得还算挺融洽。
就算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不会说话真的是太好了。
读不懂气氛的爱德华还在继续，滔滔不绝。
“不过切了就再没有生育能力了，再瞧见其他的女性会不会感到嫉妒和愤恨？”
无意间的一句似乎触动了思绪的某个部分，话一顿，爱德华似乎抓住了什么。
他陷入了沉思，精神集中，甚至顾不上再继续和爱丽西娅说话，呢喃自语的有好一阵子。
见他这么沉浸，爱丽西娅悄悄向后退步，试图拉开距离、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爱德华猛地抬头看了过来：“你觉得子宫的形状除了山羊外还像什么？”
退步的动作尴尬地止在原地，爱丽西娅咽了咽口水，随便给了一个回答：“...呃，花，花？”
“有道理啊！”爱德华立刻应下。
这竟然是可以有道理的吗！
“或许是生育受损的女性，凶手不排除是女性的可能。”
“尼格玛先生——”
“你在努力找回我。当我迷失的时候，你挣扎着想要得到我。我是什么？”
“尼格玛先生！”爱丽西娅加大了音量，见他终于被吸引了注意，连忙摆摆手，婉拒了他陪同的好意，“我差不多对这附近有些了解了，之后我自己随便逛一逛就可以了，你去忙工作吧。”
爱德华感慨：“你真是体贴啊。”
“...”拜托了，快走吧。
拍拍衣摆，这下爱德华彻底没有困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