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
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
怪不得昨晚我问的时候,布鲁斯遮遮掩掩、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原来不是谦虚,是真的难以启齿啊!
不知道10年后的布鲁斯脑干是不是被挖空了,反正在这一刻,我感觉我的脑干被挖空了。
我的世界观遭受到了冲击,踉跄了半步,一个不稳,脚指头重重地磕到了旁边的柱子上,疼得好险落泪。
这个眼泪,由很多复杂的成分组成。
能想到干这种事出来,他是傻*吗?
玛吉还以为我被感动了,说的更起劲了。
而我抖着手拿起手机,打开了那个和修理工头像的聊天框,有诸多嘲讽的冲动涌在心头。
首先,把布鲁斯的备注改成[哥谭市的大英雄]。
阴阳怪气我是在行的。
【阿德琳】:磕到了。[泪目]
我随手给现在应该在家的布鲁斯发了条消息,准备为接下来的嘲笑开个头。
等着他问怎么回事,然后聊一聊蝙蝠侠是多么的伟大,直接震撼我全家。
那边的反应很快,几乎是秒回。
【哥谭市的大英雄】:谁和谁。
?
【阿德琳】:我的脚指头和柱子。
【哥谭市的大英雄】:哦,北极圈。
我面无表情。
你小子,先乐着吧。
等我解决完眼前的事情,有时间去交流一下有关蝙蝠侠的故事,很快你就乐不出来了。
还玩披马甲行侠仗义当超英这套?可给你小子狂坏了。
关掉手机屏幕,我有点懒得再进行这伤害精神状态的对话了。
玛吉注意到了我压在手机下面的厚厚习题册,想起布鲁斯总是逼我做我不会的数学题。
她止住话,有些扭捏和害羞:“其实,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教你写数学,就用不着韦恩同学总欺负你了...”
我有些难过。
怎么除了我以外,大家都觉得数学简单。
我垂眸,主动朝她的方向靠近了几步,拉进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有关[蝙蝠侠]这段,不像是演的,算是和布鲁斯的话对上了。
但光是这一点还不够。
我准备再印证另一个、更有说服力的信息点。
有关[玛吉]的设定,在布鲁斯的备忘录里,有个不起眼、但被我一眼捕捉到的点。
人物介绍中提到,玛吉的治愈系能力很神奇。
即便受到致命伤,也能够迅速修复。
就像是死而复生。
我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疑似能够死而复生的人。
我们之间已经脱离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距离被骤然拉进,玛吉被我盯得脸红:“爱,阿德琳同学...”
她的话只说出了一半。
她的眼睛微微睁大,为这突如其来的、落在嘴唇上的一吻顿感意外与诧异。
抓着她的手腕,在绯红的花卉长廊之下,我加重了这个吻。
最后晚餐之后,犹大曾向耶稣献吻。
表面上尽显亲昵攀附,实际却是彻底的决裂与背叛。
献吻之后,耶稣便倒在了罗马士兵的长矛下。
这则圣经中的典故为意大利的黒帮带来了灵感,成为了他们[死亡之吻]的来源。
落在脸颊的吻寓意平等,落在手背的吻寓意忠诚。
而落在嘴唇上的吻,是死亡的讯号。
行事之前,我遵守这则礼仪。
一吻结束。
玛吉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咬牙,磕磕巴巴:“其实,我喜,喜...”
但我已经从习题册中掏出枪,对准她的脑袋,毫不迟疑地扣动了扳机。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救赎之道,自在其中。
...
等等。
你刚刚想说什么?
第11章
第 11 章
犹豫就会败北。
这是我的行事标准。
在这个充斥着反对声音的世界里,无论你想要做什么,都会收获到一片[这不可以]、[你不能这样做]、[这样做是错误的]之类的反馈。
人们好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看见的所有人所有事指指点点、比比划划。
很烦,很讨厌。
把你们这群好事儿的全鲨了。
所以在发现了这条规律之后,我一般都不会说出自己的计划,将先斩后奏、你能把我怎么样进行到底。
布鲁斯就不喜欢我这么干。
但我喜欢。
我开心就好,剩下的留给报应。
再叭叭,我就把你也鲨了。
不过这次,我竟意外地品味出了什么叫做,有时候,果断也会白给。
同学,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我好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陷入了一时的呆滞和疑惑。
但是无奈我的速度太快了。
我超快。
几乎就在她同步开口想说什么的时候,我就已经扣动了扳机,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和准备,直接射爆了她的脑袋。
我的本意,只是单纯想观察她那能复生的魔法是真是假。
抱着错了那就错了吧,检验真理的路上总少不了牺牲的心态。
但你这不对劲啊。
我不免咳了咳,陷入了头脑风暴,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之前相处的细节。
你,不会是想说,你喜欢的不是布鲁斯·韦恩,而是...我吧?
很好,现在回想之前,就开始分不清楚这姑娘看向布鲁斯的眼神,那究竟是炽热的喜欢,还是炽热的敌意了。
意外,布鲁斯竟成败犬。
看他那不屑一顾、信誓旦旦的模样,那不就已经在用无声的肢体语言,表达着[她绝对喜欢我]的含义了吗。
整了半天,这原来没那么简单啊。
不分年纪,不分身份,男人果然都有种与生俱来的自信。
很无力,有种被骗去海底看星空,结果惨被谋杀的无力感。
一个带着猫头鹰面具的男人,从长廊中走出。
他本来是应该观察玛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听见了刚刚那段没说全的对话,他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
我张张嘴,试图挽回形象,本能开口:“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我解释。”
这肯定不是什么因爱生恨、纠缠不休、你死我活、背叛和爱意纠缠的狗血故事。
你不能在言情向的漫画里擦边搞百合啊。
dc编辑部的审核标准难道就那么恶趣味吗!
安详.jpg
男人没有理会我,别开了视线。
他不相信我。
我不免有些泪目。
糙,你也磕到了,是吗。
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放下持枪的手,我选择保持沉默,将注意从那难以确定的表白中挪开,也跟着观察起玛吉的情况。
被一枪爆头的玛吉面带诧异,僵硬地立在原地,陷入了暂时的失神。
但是她并没有留血,甚至额头的洞口,也好像是被画上的伤口一样。
很快,似乎是在半空中出现了一块看不见的橡皮,几下便将那块伤口擦掉了。
就好像在这一刻,原本很是生动的家伙终于展现了她不完全的一面,变成了一个还未完全融入这个世界的、还在漫画设计中角色那样。
我甚至感觉自己有一瞬间看到了线稿。
但那只是一瞬。
再一眨眼,就变成了眼前活生生的模样,好似错觉。
我和猫头鹰男人被这景象意外到,态度终于不免都严肃了起来。
在一切恢复原样之后,眼神失去焦距的玛吉终于被画上了高光,感到奇怪地抬手摸了摸额头。
不过她似乎忘记了之前的事情。
她继续红着脸,只敢用余光看我,似乎准备把刚刚那磕磕巴巴的话继续下去:“我喜欢的人其实是——”
我火速抬手,面无表情地啪啪又补了几枪。
直到子弹空膛。
太可怕了。
想要逃避。
有些苦只适合布鲁斯受,我不行,我的身体不行,这个不行,那可是真的不行。
带着猫头鹰面具的男人多看我了一眼。
这次,他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的时间,明显比刚刚久。
做咩?
再看我把你也鲨了。
我的习题册里可还藏着一把备用的。
但毕竟这次的事情是有求于人,我还是选择按捺住不礼貌的冲动,示意他趁现在赶紧采取些行动。
猫头鹰男人唤来手下,在玛吉再一次失去意识的空档,用装置将她控制住。
他点点头:“这是很稀奇的能力,有关你反应的事情,我们会进行研究的。”
论智商,我确实比不过布鲁斯。
但是我的社交能力可比他强太多了。
我自己是没有什么研究世界的能耐,但就像[作业自己写不出来,那就花钱外包让别人写]的道理一样。
总有团队能研究出来。
所以,在和布鲁斯分开之后,我思来想去,把这事外包给神奇海螺一样的猫头鹰法庭了。
并且和接线人联络,让他来跟着一起测试。
如果成功了,就转交外包。如果失败了,就让他收拾现场。
工具人,我超会用!
在这种涉及到什么[复生]、[被操控的世界]相关的科幻因素面前,猫头鹰法庭就是最好用的相关部门。
感恩。
临离开前,负责来接线的男人转交给了我一个信封。
他随口祝贺:“恭喜你终于决定从法庭的[祭司]转职。”
我含糊着应下。
在花廊重归原状、只剩下我自己之后,看着手里那稍显简朴的信封,我叹了口气。
真的是为了布鲁斯的话付出了太多。
这种精神损失,我一定要等价要回来。
将神奇信件捏在手里,我眼前一亮,有了想法。
...
布鲁斯确实是不让我去韦恩庄园。
从很久之前开始,每每我去他家,都不可避免地会提起些必然会提的话题。
比如说能不能把阿尔弗雷德让给我,入赘到我家,我愿意跪下来求你。
比如说英国来的男人是多么的有魅力,看在我们几年青梅竹马的份上,可不可以把他转给我。
我真的可以为此表演一个阴暗爬行,求你给我。
这样的故事太频繁了。
很快布鲁斯就黑着脸禁止了我的靠近,并在庄园门口立了个牌,上面写着[阿德琳不准入内]。
他觉得我去他家的初心就不够诚恳,只要一出现在他家,肯定是浑身上下都写着心怀鬼胎、图谋不轨、满满的全是阴谋。
这是污蔑。
我做人坦坦荡荡,能多看一眼绝不少看,能多摸一把绝不少摸。
这是明谋。
心情愉悦地从学校逃课,从车上脚步轻快地蹦下来。
无视掉那块到现在还没被撤下的牌子,我哼着歌走进了韦恩庄园。
韦恩庄园地处偏僻,建得也阴森,这种哥特到好像吸血鬼古堡的建筑,并不太得我的喜欢。
要不是有个阿尔弗雷德在,就算布鲁斯跪下来求我,我都不会来一趟。
油钱很贵的。
那种苦行僧一样的寄宿分别生活,时间久了,确实会不知不觉中变得麻木,觉得熬一熬就过去了,也没什么。
但碍于今早,布鲁斯用他的布鲁斯,给我换来了一个和阿尔弗雷德见面的机会。
只要破了一个口子,再回想之前的学校生活,就只觉得一分钟也无法忍耐。
布鲁斯,我实在是太担心你的伤势了。
接下来的三天,我会住在你家。
但是放心,我不去你面前乱逛,给你添堵。
我会在你看不见的角落,默默地给你祝福。
如果我能想起来的话。
在看见前来迎接的阿尔弗雷德的那一瞬间,我就彻底将本次来的借口忘到了脑后,背着手缠在了他身边。
不过才40出头的管家身姿挺拔,穿着浅色简约的马甲和衬衫。
瞧我凑过去后,他缓缓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眼睛里好像有细碎的光在闪。
他的眼睛好像鹿,单纯无辜却又深邃勾人。
而且从不会因为我紧盯着的目光皱眉,只是微微一笑,绅士应下。
“来找布鲁斯少爷吗?”阿尔弗雷德侧身,领我到了客厅,正准备去叫他,“布鲁斯少爷还不知道您来的事情,我这就去找他。”
他当然不知道了。
我是先开车到门口,然后直接找的阿尔弗雷德。
为的就是不让那个电灯泡碍事。
我毫不迟疑地拒绝:“别了,我只是来送个东西而已。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布鲁斯,就不和他见面了。”
“您不多待一会儿了吗?”
“那怎么可能。”
我咳了咳,自圆其说:“早上见了面之后,我才想起来我们很久没有说过话了。来都来了,说会儿话也好。”
能录音吗?
“确实是有好久了。”
阿尔弗雷德了然,端来了茶杯:“自2个月前葬礼那次瞧见了一面,就再也没见过了。”
“之后又陆续发生了些...在那之后,我经常会挂念您的情况,但却一直没有找到能够见面的机会。”
他说的是2个月前,埃利奥特夫妇的葬礼。
不提我都快忘了。
“...真的好可惜啊。”我感慨。
阿尔弗雷德一顿,似乎是在酝酿安慰的话语。
但我实际想表达的是,作为那场葬礼人物的主要遗孤,我不得不忙着和来宾客套寒暄,都没来得及和阿尔弗雷德说几句话。
那可是为数不多能遇到的机会啊。
葬礼的全程事情很多,围绕在我身边的陌生人没有断过,但是我依稀记得,代表韦恩家出席的阿尔弗雷德似乎一直在不远处站着,无声地陪伴完了全程。
“您可以常来的,”他侧头望向我,也想到了那个庄园外的牌子,有些无奈,“布鲁斯少爷那几天也很消沉,他也是欢迎您过来的。”
我若有所思。
阿尔弗雷德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我稍作试探,掩面,轻声:“没关系的,其实一个人生活也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