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可真是真心话。
但对面的神情很明显,没有当真,反而有些担忧了起来。
能占便宜的事情,我绝不会放过。
所以我从沙发上站起身,略显消沉地走出几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直接把脸埋在他的怀里。
借此挡住真实的脸色。
阿尔弗雷德轻轻舒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给出了无言的安慰。
俊雅又绅士。
白衬衫,小马甲,身上有淡淡的香。
胳膊很结实,抱很稳。
手也很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超有安全感。
我火速沦陷。
直到这样的姿势维持了一小会儿之后,他微微垂下头,语气含笑但意味不明:“你逃学了?”
也不知道是在哪个时刻意识到的。
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逃呢。
没关系,我就当没听见,准备再抱一会儿。
但他突然松开了抱着我的胳膊。
我并未注意到逼近的威胁。
我一直以来的主张是,制止不了,那就放任。
生前当及时享乐,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毕竟我不要脸。
所以我悄悄挪了挪手,不经意地凑到他垂在身侧的手边,勾住他的小手指。
并且朝他的方向探了探,不怀好意地踮起了脚。
然后,一道冷淡的、不懂风情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第12章
第 12 章
当我的好青梅竹马布鲁斯站在楼梯边上,冷着脸俯视我们,并发出明显是陈述句的疑问的时候。
我正勾着他那位亲爱管家的手。
并且就差一点点,就能直接和阿尔弗雷德零距离接触。
我说怎么刚刚阿尔弗雷德突然松开了手,把才细微显露出的一点点特别的态度又收了回去,抬头看向了那边的方向。
原来是有个不速之客。
对不起,刚刚被色心糊了眼,完全没有注意到异常。
这波怪我。
现场气氛,有半分钟的尴尬。
以及死一般的安静。
还是阿尔弗雷德面色不改,笑着开口,打破了沉默:“布鲁斯少爷,您不继续静养了吗,医生说今天最好减少活动。”
好一招先发制人!
“似乎有人,比我更需要在床上静养。”
布鲁斯的视线缓缓落在了我的手上,声音毫无波澜:“还不松开。”
贴近的动作,因为他的突然出现,本能且心虚地停下。
但已经勾住了阿尔弗雷德小手指的手,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两只正依旧正亲密接触的手,在这一刻,让画面显得愈显刺眼。
我依依不舍地松开,在感到可惜的同时,也品出了现在状况的微妙。
熟读各种狗血小说,我很明白这个时候我应该说些什么。
“不是的,布鲁斯,”于是我的视线开始慌张的闪躲,声情并茂,“你听我解释,我们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布鲁斯。
在你冷眼旁观,保持沉默的那30秒里。
你究竟是在为我和阿尔弗雷德勾搭在了一起,为陪伴多年的青梅竹马和别人眉来眼去,而感到痛苦。
还是在为比起自己,重要的管家更在乎自己的青梅竹马,而感到不甘和失落?
这些话,成功让看着我们手的布鲁斯,和看着布鲁斯的阿尔弗雷德,不约而同地朝我看了过来。
他们两个的视线,各有各的欲言又止与深意。
我不在乎。
布鲁斯依旧还站在楼梯上,没有要下楼靠近我们的意思。
他的眼神里显露出了些许的阴郁,眉头不受控制地皱在了一起,似乎越看我和阿尔弗雷德就越是心烦。
不知道他在这一刻想了些什么。
很快,布鲁斯终于开了口,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语气表面平静隐忍,实则暗藏玄机:“过来。”
说话时,他的目光牢牢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感觉不对。
傻子才过去。
而且为什么现在的画面,搞得好像我是那个做错了事的家伙。
而布鲁斯反倒是个宽宏大量、忍痛原谅的人?
没人能够PUA我。
你布鲁斯也不能。
我的脚稳稳不动,觉得荒谬地哈了一声,然后抬头看他:“在这里碰到你,该觉得失望的是我,而不是你,布鲁斯。”
“我一直在为了守住我们的感情而努力,所以才会隐瞒事实。是你自己出现在这里,把一切都搞砸的。”
布鲁斯的下颌突然收紧。
那是他在咬牙的象征。
我不在乎。
我的人生态度一向简单。
少问自己为什么,多问别人凭什么。
不要内耗自己,凡事要多从别人身上找问题。
把情绪全部转嫁给别人,自己活的可舒适了。
“我们瞒着你,背着你说话做事,那不都是为了照顾你的情绪,归根到底不还是在乎你吗?哭哭哭,就知道哭,福气都被你哭没了。”
哥谭市着名反精神内耗大师。
就是我。
大概是这种发言过于炸裂。
身侧的阿尔弗雷德很明显地吸了一口气,有被这崭新的角度打动,整个思维都打开了。
我依旧没有要走过去的意思。
笑话,这些话说出口之后,楼梯上布鲁斯俯视眼神的冷意就已经下降数十个百分点了。
感觉可能会死。
指责过后,我别开视线,看向阿尔弗雷德,试图在他那边得到些能远离布鲁斯的支持。
但是布鲁斯发话了。
他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身为雇主的胁迫:“阿尔弗雷德,做你的工作去吧,这里没你的事。”
“是,少爷。”
管家颔首应下,转身收起了桌上我还没来及喝的茶。
我决定当即跑路。
但在跑路前,我还是要坚持顶着上方施加的压力,伸手要去接茶杯,一定要喝完再走:“我的茶——”
“已经有些凉了,我再去给您重新泡一杯。”
说罢,阿尔弗雷德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他那双眼睛无论看谁都含情带笑,让人扭捏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顿了两秒,当他重新走到我身边的时候,主动开口,提出了一个请求:“谈话结束、临离开之前,您可以稍许等我一会儿,给我留些时间吗?”
你放心。
我今天生是韦恩庄园的人,死是韦恩庄园的死人。
我会把自己埋在这里。
一步三回头地踏上楼梯,依依不舍地目送管家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
收到了约会邀请的我,恨不得现在就结束了和布鲁斯的对话,直奔之后的主题。
随手扇了扇拿给布鲁斯的信封,我脚步轻快,沉浸在快活的思绪里。
跟在布鲁斯的身后,朝着书房走去。
他的背影好沉默。
好安静。
我清了清嗓,开口让气氛变得别那么尴尬,打破了这阵寂静。
“男人只有两个年纪是最美好的,一个是年轻的18岁,另一个则是38岁。”
“看着他,我就不由得想起了自己。”
“我只是犯了每个女人都会犯的错误。”
“再说了,我为什么惦记阿尔弗雷德?人家阿尔弗雷德身上指定是有优点,你就不能跟人家学学吗?”
“我为了你的事情累成这样了,跟阿尔弗雷德多待一会儿放松一下怎么了?你还让我怎么样?我就是个女人,我能干出来什么出格的事?”
“难怪每个女人都需要有几分钟在车里待着的时间,遇到这种不懂事的男人真的让人很无奈,只能自己受着,真让人心塞。”
哐当一声。
身后书房的大门被折返的布鲁斯关上,并伸手,落上了锁。
面对他终于扭过头,居高临下的俯视。
我别开视线,由喋喋不休改为吹口哨,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第13章
第 13 章
我审时度势地闭了嘴,尝试把口哨吹成个奇怪的调子,借此掩饰自己此时的心虚。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俯视着我,布鲁斯露出了居高临下的眼神,似乎是还没听够:“继续。”
你真的很奇怪。
我还是头一次听见这样的要求。
说话时,布鲁斯的眼底带着七分的凉薄,三分的气恼,看着并不像是在作假。
果然说男人的本质都是受虐狂。
都已经受到这样的刺激了,第一反应竟然是没听够,想继续听下去。
你真的很怪。
反正,总之不可能是我的问题。
但我会回避这个问题,清清嗓:“我说什么了吗?”
他呵了一声:“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你小子绝对不对劲。
“我只是犯了每个女人都会犯的错误,”我狡辩,为没能实施到最后一步感到惋惜,握紧双拳,“为什么要登山,因为山就在那里。”
为什么哪怕身处布鲁斯家,也要大胆地上手搞小动作。
因为阿尔弗雷德就在那里。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老公。
听了我的发言,布鲁斯很明显咬了咬牙,似乎是都快没有力气和我算账了:“世上男人那么多,你就偏要看上我家的管家?”
嗯?
听这个口气,难道比起青梅竹马的我,被抢走的阿尔弗雷德会更让他难过吗?
你这个话,说的开始让我难过了。
“布鲁斯,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么深厚。”
我踮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尽力展示属于我的人文关怀,很是大度:“所以如果有一天,你看上了我家的谁,我也会大度地祝福你们的。”
我们之间的情谊自然是相通的,你大度对我,我自然也会大度对你。
别管是我爸,我妈,我哥,还是我家管家。
我都会祝福你。
并尽我可能,为你的爱情给出助攻。
那什么,你去跟他们生未来的那五个孩子了,可就不能再来找我了哦。
提起我这几个家人,布鲁斯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欲言又止。
就好像是因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引起了什么敏感的话题那样。
连看过来的目光也多了些懊恼,以及微妙的、小心翼翼的试探。
看样子有点像是[一键查询对方精神状态]的试探。
哦。
差点忘了。
我的爸妈已经被埋在了棺材里,我哥还在黑门监狱蹲大牢。
家里那位可怜的管家,也在这之前,死在了他们无声的斗争中。
整个埃利奥特家族,就只有我是自由的。
这更坚定了我要及时行乐的心。
不过刚刚的话也是我不够严谨。
“如果你想,”我摸摸下巴,真心实意地给出了我的补救,“我可以掏钱给你请个通灵师,所以你对我家的谁有那种想法?”
能够说出这种话的我,可真是新时代里思想豁达的好青年。
注意看,眼前这个男人叫小帅。
他刚刚撞见了青梅竹马小美和自家管家阿福偷情的画面,心灵备受打击,一把将小美拽走,要和她讨个说法。
在他们的对话中,我们惊奇地发现,原来小帅喜欢的另有其人,并且竟然还是小美的...
在听见这样的补充后,布鲁斯脸一黑,收起了那难得才有的懊恼。
他似乎真的不想再跟我多说下去,面无表情地迈步走开了。
从刚刚在楼梯上时起,布鲁斯的手里就拿着一本厚重的哥谭历史。
看样子是去找书的途中,恰巧听见了我们说话的声音,于是闻声而来。
都说了吧,不该凑的热闹不要凑。
这不都是为了你好。
你知道的越多,你就越受伤害,一直处于被瞒着的状态,那多安全啊。
当然,我把这句话藏在了心里。
看着他幽幽地走到书房另一边去的背影,我探了探脑袋,没有冒然靠近,而是选择停在原地,尝试顿悟。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人刚经历了一场小手术,甚至还给自己请了三天的病假。
现在一看,走路倒是走得很稳。
步伐不紧不慢,完全不像是那里被开了刀子的样子。
麻药劲还没过?
而且为什么在家里还要穿白衬衫和西装裤,是没别的穿了吗,还是说即便在家也要刻意凹造型。
难不成是在暗中和阿尔弗雷德比拼?进行着什么紧张刺激的雄竞?
就这么担心在男人的竞赛中落得下风吗,原来你小子背地里这么有攀比心?
问题是,不磨得慌吗。
我摸摸下巴,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
有关于这方面的生理小知识,我有不少好奇的点想要咨询一下当事人。
但毕竟布鲁斯因为那什么dc编辑部的事情,搞得现在精神状态似乎跟我不相上下一样,又在愤怒之中毅然挥刀自宫...
挺不容易的。
算了,不问了,准备对他好一点。
不对劲啊,他怎么还在保持沉默,甚至还双手撑着桌子,背对着我凹造型?
怎么不说话,怎么不算账?
是那里真的很疼吗。
你不要逞强啊。
我继续暗中观察。
到了韦恩庄园之后,我没有立刻来找他,而是跟在阿尔弗雷德的身边,这其实有两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我确实很想和他家管家多相处一会儿。
另一方面,不可否认,我有稍许的心虚。
有关朝着同学直接开枪,并将其扭送至猫头鹰法庭,进行业务外包与利益互换这段。
我认为这种行事风格堪称省时省力的效率典范,他认为这简直是在法律和道德的边缘疯狂舞蹈。
属于是一种,互看对方原则不顺眼的关系。
我们青梅竹马多年,布鲁斯也知道我处理事情是什么流程。
所以布鲁斯一般不喜欢让我接手,就算遇到什么事,也很少来找我帮忙。
嗯,这次应该是也能知道吧?
他看我不顺眼,但又干不掉我,就想了一招,捏着我的把柄当做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