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投怀送抱,萧炫不是柳下惠,岂有不受之理。
本以为萧炫还会晾她几日,却不料他径直打横抱起她。
傅知雪躺到床榻上时还在怔忪,察觉她的分神,萧炫抬手掐了掐她的腰。
傅知雪霎时回神,又羞又怕,可到底架不住萧炫的吻,配合地抬起双臂圈住他的脖颈,殷勤备至地投怀送抱。
娇滴滴地喊了一声‘皇上’。
萧炫轻轻应了她的撒娇,扯开束缚她的贴身小衣。
奈何二人草草收场,盖因傅知雪怕疼,疼得死去活来,还踢了萧炫一脚,瞬间浇灭萧炫的心思。
换做旁人,早就脸色惨白跪地求饶。
傅知雪偏偏不惧怕萧炫陡然转冷的眼神,妖娆扑进萧炫的怀里,狠狠对着他的肩头咬了一口,无理取闹。
“皇上疼不疼?你可知妾身适才所受之痛远比这来得更痛!”
萧炫当即愣住,他的火气瞬间蒸发殆尽,被小狐狸的出其不意一招弄得没了脾气。
半晌,他叹气一笑,弹了弹她的脑门,“得了便宜还卖乖,让你爬了龙床,占了朕的便宜,最后反到成了朕的不是?”
哪有如此道理。
傅知雪生怕萧炫真的生气,又忙不迭紧紧搂住他,委屈道:“皇上别丢下妾身,您若是这节骨眼上走了,妾身便一头撞死在这里。”
萧炫一时半会儿追不上她的想法,见她身子哆嗦,似乎真的怕他抛下她。
他深深一叹,耐下性子哄她,“朕不走便是。”
左右今晚无事,温香软玉在怀,他舍不得抛下她。
傅知雪还是不撒手,更加抱紧了他,羞答答道:“妾身下回努力,保证令皇上尽兴……”
萧炫早已记不得那些妃嫔破瓜之时的样子,大抵是疼痛难忍的,然而那时他年轻气盛,哪管在意那些。
现如今遇到个与众不同的,到开始反省起来,他刚才动作是否太过粗鲁,未能在乎她的感受?
萧炫搂住她的腰身,轻轻一带,把人揽到腿上抱着,“无妨,是朕太过急切,不顾你的感受。”
傅知雪颇为难为情,依偎在他怀中当鹌鹑。
终于走到这一步。
傅知雪心里说不出来是何种滋味,心心念念要撩萧炫,终于得了他的回应,她有种尘埃落定之感。
她不知萧炫回宫后如何安排,她问了,萧炫也不一定会说,还不如一切听从他的安排。
“妾身谢过皇上。”
萧炫眸光落在她红得滴血的耳垂上,想起一事提醒她,“娇娇,朕在阳县与你说过,朕与皇后乃太后指婚。”
“嗯,妾身记得。”
“皇后虽有不足之处,但这些年她把后宫打理得还算不错,你切记凡事要尊重她。”
傅知雪心里一顿,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萧炫竟会事无巨细提点她后宫生存一事。
她语带醋意,“妾身知晓了,妾身实打实占了便宜,再说妾身也不是好斗之人,她人如何待妾身,妾身便如何待她人。”
想让她尊重,起码也要尊重她。
萧炫哂笑,罢了,与她说得再多,还不如派几个得力的宫人去伺候她。
出门在外有他护着,回宫后他不能十二个时辰眼也不眨地盯着。
翌日,傅知雪还未醒,萧炫轻手轻脚拿开她的手,掀被下床,他去门外唤人进来。
昨夜里孙怀恩与元宝赶来了杭家大宅,二人一大清早就侯在门外当值。
房门一开,孙怀恩鼻子尖,垂首笑得合不拢嘴,向皇上行礼请安,又立马挥手撵元宝去多打些热水,待会儿伺候羲妃娘娘梳洗。
“起来吧。”萧炫示意他们动作轻一些,“羲妃还未醒。”
孙怀恩起身,忙放轻步伐,跟随萧炫踏入屋内,行至内间,孙怀恩看了一眼凌乱的床榻,还有床侧帕子上的落红,询问萧炫是否要记档。
萧炫扫了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的人,“用不着。”
孙怀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百思不得其解,这是成还是未成,瞥见萧炫的神情,猛地醍醐灌顶,该不会俩人半途……
萧炫瞥来一眼,孙怀恩吓得一哆嗦,忙不迭下跪求饶,“老奴该死,不该胡乱揣测君心。”
“嗯,暂且放过你,记得轻点收拾。”
“老奴遵旨。”
半个时辰后,傅知雪醒来时听到门外熟悉的说话声,仔细一听,竟然是孙怀恩与元宝来了!
她爬坐起来,高声唤人,“孙公公?元宝?”
须臾,孙怀恩与元宝笑着奔进来,二人一出现便向她叩首行礼,左一句问羲妃娘娘安,有一句羲妃娘娘先沐浴还是先用膳,说个不停。
傅知雪见到二人很是开心,与他们闲谈了会儿,聊了聊近况后便说先沐浴,忽然发现身边没婢女伺候,便改口先用膳。
回头她自己洗漱就行。
当日午后,越州河上,一艘四层楼高的商船航行在河中央。
船上戒备森严,三步一官兵,后面还有相连的两艘货船,装着越州特产,以及杭家自产自染的绸缎。
从东云山底挖出来的宝藏分成了四份,一份装在船舱进京,一份快马加鞭由影七送去阳县荣王宅子,一份运去江南道,余下一份用来退耕还湖,把王延昌作孽围水造田的湖水还给泗水老百姓。
崔昊被萧炫留下来善后,萧炫还另外交代他办些事,崔昊正好借此机会暗中查探苏府灭门惨案。
落在杭威等一众人的眼里,便成了皇上吃醋,还在记恨崔大人呢。
傅知雪为了避嫌,也怕萧炫再打翻了醋坛子,临行前都规矩待在萧炫身边,未找机会与崔昊招呼。
待回京后再找机会相聚,不急于这一时。
萧炫做主,令人传唤贺氏,亲自退了王杭俩家的婚书,杭夫人协同杭大姑娘杭思云叩谢,不日就有媒人登门说亲。
杭思远算术尚可,萧炫亲自写信举荐杭思远去江南道任职,先从衙门里的账房先生做起,杭威当晚去了祖坟烧高香,不孝子终于有出息了。
船上日子还算有趣,白日里孙怀恩与元宝陪傅知雪打吊牌消磨时间,晚上她也不得闲,被萧炫摁在被窝里厮混,每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左右无事,萧炫又宠着她,她十指不沾阳春水,不是吃就是睡,肉眼可见地丰腴了。
孙怀恩尽忠职守,拿着小本记录。
就冲皇上恩宠羲妃娘娘的次数,指不定哪日羲妃娘娘就有了身孕!
“皇上,妾身胖了,小衣都穿不上了。”
这日傅知雪难得早起,却发现带来的小衣勉强能穿上,却勒得她呼吸困难。
船上也没有裁缝与婢女,她自己不善女红,水上气候湿冷,不穿小衣总觉得不暖和。
萧炫从身后附过来,抬手圈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扯掉她的小衣,把人重新裹进被子里。
“娇娇不是胖了……”
落在耳畔的调侃令傅知雪臊红了脸,秀得没脸见人,抡起粉拳砸向罪魁祸首。
闹了一通后,傅知雪在萧炫怀里沉沉睡去。
萧炫欣赏她的睡颜,她本来就足够貌美,有了他的疼宠,美貌越发凸现,淡雅素净的衣裙都压不住她的容光,不敢想象若回宫盛装打扮,必然惹来周遭嫉妒。
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萧炫忍不住亲了亲她汗湿的额头,轻手轻脚披衣起来。
船舱外,孙怀恩见萧炫出来,眼光毒辣,忙在小本本上又添了一笔。
萧炫瞥了一眼孙怀恩手中的册子,不疾不徐叮嘱道:“回京后弄个假的送去敬事房。”
孙怀恩一点即透,皇上不想后妃刁难羲妃娘娘,故意让他作假少写宠幸次数。
“皇上放心,老奴定会办妥此事。”
放眼整座后宫,得此殊荣也唯有羲妃娘娘。
商船路过淮州补给,停歇一日。
萧炫与傅知雪乔装打扮一番,变成普通出门经商的兄弟,相携逛起了夜市。
萧炫有求必应,但凡傅知雪看中的零嘴吃食,抑或是不值钱的小玩意,他通通替她买了,交由随行的暗卫拎着。
今夜不住船上,下榻在淮州知府早就备好的别院里。
知府大人徐庆早早侯在别院旁的宅子等着宣招,一颗心七上八下,也不知暗中准备的东西,可否能讨皇上喜欢。
左等右等,未听到隔壁传来动静,徐庆忙打发师爷出去打探一下。
不到一刻钟,师爷去而复返,笑着回道:“大人,皇上一行人来了,小人没敢近前细看,只远远地瞅了一眼,皇上身边跟着孙公公呢。”
孙怀恩的大名淮州人皆知晓,盖因淮州是孙怀恩的家乡。
徐庆摸着胡子,笑得见眉不见眼,“甚好甚好。”
傅知雪一踏进别院花厅就笑了,映入眼帘一水的青葱豆蔻少女模样的婢女,齐刷刷侯在花厅两侧。
她匆忙一数,约莫十来个。
婢女们纷纷下跪行礼,还未出声,萧炫一声滚出去,她们霎时吓得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孙怀恩哎哟喂一声,忙挥手示意她们赶紧出去。
婢女们白了脸,那还顾得上知府大人交代的事,纷纷落荒而逃。
萧炫脸色铁青,没好气地踢翻了眼前的凳子,淮州知府按的什么心!
“徐庆这混帐东西!当朕是什么人?!”
傅知雪啧啧两声,施施然落座到一旁的圈椅上,风水轮流转,轮到她摆谱了。
“皇上何必生气呢,徐大人担忧皇上舟车劳顿,特送来如花美眷给您解乏的呀。”
“瞧瞧那些模样可人的姑娘们,看着比妾身还年轻貌美呢。”
哼,也不知这淮州知府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抑或是江南道的官员传达有误,不清楚萧炫身边还带了后妃。
如此公然打脸,饶是傅知雪脾气再好也来了气性。
两相一对比,杭夫人有眼力见多了,也未往两个闺女往萧炫身边推。
也不能怪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段时日与萧炫相处久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水涨船高,免不了被他养得心气高了。
孙怀恩怕什么来什么,生怕皇上出行途中遇到一根筋不知变通的官员。
官员们被问罪没什么大不了,苦的是他们夹在中间做事的下人。
哎,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羲妃娘娘的醋意,只有皇上能压住。
孙怀恩有眼力见地滚了出去,也不敢滚远,先去把那些婢女打发了,之后侯在花厅外等召见。
搁在以前,萧炫怎会轻易被人拿捏,后妃连同皇后在内也不敢如此拿酸话刺他。
也就这丫头敢蹬鼻子上脸,老虎头上拔毛。
他佯装思索,“娇娇既然不介意,那朕便去叫回来几个。”
还要几个?!
“皇上自便,妾身累了,先去歇息。”
傅知雪气炸了,顿时拉下一张脸,扭头施礼告退,身形刚动就被萧炫一把捉住,给紧紧摁在怀里。
她还未发飙,紧接着唇瓣被他咬了一口。
“没良心的小东西,朕的精力都用在你身上了,哪有闲工夫再纳新人?”
夜夜悉心伺候她,她怕疼怕痒怕这样怕那样,还爱踢被子,他皆照顾她让着她。
俩人相差十来岁,养她等于养了一个又娇又皮的闺女!
适才一路闲逛至此地,他还得防着过往路人,生怕有不长眼的狗东西偷瞧她。
傅知雪心里愉悦,欢喜得紧,面上故作生气试探他,“宫里年年选秀纳新人,皇上难不成以后都不要新人了么?”
萧炫哭笑不得,挺会未雨绸缪,怕他被人抢跑,夺了她的恩宠。
傻丫头。
“东宫那边朕无心过问,有皇后看顾,至于朕,你去岁未入宫前,朕便停了选秀充实后宫,后妃够多了,再来可塞不下,养她们要费不少银子。”
除了高位妃嫔,余下拉拉杂杂二十来人,萧炫并未宠幸过她们,对她们也没什么印象,早就谋划要送她们出宫,何必留在宫里枯萎,只等良机到来。
“此外朕的辈分升级,快有皇孙的人了,得修身养性颐养天年。”
傅知雪懒得听他鬼扯,辈分升级又如何,他正值壮年,相貌堂堂且年轻,不仅如此,她最是知晓他如何身强体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