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聿峥:“……”
归要哼哼唧唧的,又推开他,扭头就朝那边过去。
那边两人正僵持着,冉冉哭得伤心决意,周誉悬空着两只手,没回抱住冉冉。
却也没推开她。
这要是被归要直戳戳地闯过去,少不得场面难堪也尴尬,她这么看中学业,今后更不好与周誉交流。
归要摇摇晃晃刚没走几步,忽地一下被人抓了回去,小小的一张脸被一双大手捧住,孟聿峥的脸近在咫尺,他好脾气地陪着点儿笑,叫了她一声——
“宝贝。”
这一声,叫归要呆住。
恍恍惚惚地,似乎又听他说:“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那嗓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她没回他,却开始笑,笑得眼睛盈盈生动,仿若蒙上一层晶莹水光。
明明被人故意转移了注意力,却还撑圆了眼,凑近他,眸子里全是熠熠生辉的期颐:“你叫我什么?”
孟聿峥唇角笑意加深,俯下身去吻了吻她,顺了她的意重复了一遍:“宝贝,要要,我们回去了。”
于是归要没骨气地丢盔弃甲,拜倒在孟聿峥的迷魂药里,转头就将周誉和冉冉的事情彻底抛却脑后。
只是孟聿峥开车走的时候,居心叵测,拍了一张那俩疑似相拥的照,想也没想直接甩给了周誉。
刺他一下。
两人还是回的孟聿峥校外那处住所。
一进门刚脱鞋,她就被他缠着开始胡乱地接吻,孟聿峥沉迷于她,一路吻到她的耳后,手刚探进她要见就听见她娇里娇气的,说了一句孟聿峥我要洗澡。
他心不在焉地应了句,却哑了声,似真非真的:“我帮你。”
好在归要还守着礼义廉耻,一口回绝:“不要。”
孟聿峥瞧她那神情,像是醒了点儿酒,于是把她抵在柜门边继续啄吻她,呼吸明明乱得要死,却还是克制住自己:“那我等你,嗯?”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暗示求欢了。
归要头晕乎乎的,忘了自己是应承了他,还是没答应他。
归要摸摸索索地进了浴室,孟聿峥在外面一股火却没能灭,只能到阳台上吹了许久的冷风。
两根烟过后,愣是把那股火强压了下去。
手机上照旧是一堆工作消息,他心烦意乱地点进去看了几眼,又退出。
没办法处理工作。
他心思全在她那里。
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
磨磨蹭蹭的也该结束了。
倏地,浴室里传出一声尖叫,接着有什么东西哗啦啦叮叮当地响了一片。
孟聿峥一愣,以为出了什么事儿,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进去。
门开的时候他是真没多想。
甚至可以说是今晚他思想最纯粹的一两秒。
可看见氤氲雾气里,摔在地上那个不着片缕的人后,他握着门把的手还是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少女体态丰腴婀娜,肌理嫩皙,头发也还湿着,滴答着水,宛如一幅栩栩如生的艳春好图,看得他好不容易压下的火又他妈开始燃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挪开了眼,抬手快速取了顶上的浴巾,走上前,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正察看自己膝盖伤口的归要见着他,微微惊愕,眼中是深深的迷茫与迟缓,她被他腾空抱起后,还没头没脑地慢吞吞地问他:“你怎么进来的?”
这酒还没完全醒呢。
孟聿峥将她放在床上查看伤口。
浴巾短薄,正好掩住她所有重要部位,只是一抬腿,下半身便走了光。
他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那么明显,他能看见。
这他妈的就往死里考验男人的理智。
归要腿上没什么大碍,就是摔的时候剐蹭了一下。
倒是屁股,有点儿疼。
酒精麻木了思维,她疼得皱眉,眉眼委屈,也只顾着抓紧胸前,没察觉浴巾早已上滑。
偏巧这时候她不知瞧见什么,好奇道:“孟聿峥,你耳朵怎么红了?”
说完还上手碰了碰。
他截住她火上浇油的手。
归要猝不及防,全凭直觉,隐隐感到势头不对。
果不其然,下一秒天旋地转,她被男生摁在了身后的床上。
他马奇在她身上,俯下身时,肩背起势与觉醒的野兽几欲一致,略带野性的目光攫着她,从脸颊、脖颈,最后移到月匈前。
那里,因为彼此的挣扎,而全部滑落散开。
他沉下来,轻噬着她的耳垂:“你知道你多诱人吗宝贝?”
他迷离到近乎失控。
归要有种全身暴露于无形的徒凉,如同橱窗里被人欣赏觊觎的漂亮玩偶,在他手心里的逃脱不得。
他吻下来的时候,呼吸略有些灼烫。
归要紧张,居然也没抗拒,勾住他脖子,与他痴缠着混乱成一团。
他的那把火终究是烧到了她的身体里,然而在他错乱着气息吻住她的下颚时,她轻喘一声,忽然贴在他耳边,像是故意:“孟聿峥,我来那个了。”
那一刻,她明显感到身上的人僵硬了。
她得逞一般地笑起来。
她等着这人主动放弃,谁知两秒过后,意料之外的,男生没有半点犹豫顾忌,直直探了过去——
这太过刺激,归要笑意戛然而止,她不敢相信地睁大眼:“孟聿峥,你……你干什么?”
孟聿峥哪管那么多,翻了个身坐起来,借着灯光,他看清自己手上那一点红。
还真是。
他一秒冷静,咬着牙,从旁边抽了一张纸慢条斯理地擦拭干净,再看她时,有些衅意。
倾身上前,捏住她下颚,微微用力:“玩我?”
见他气急败坏,她头一偏,笑了,配合醉后迷蒙的眼睛,就像个摄人心魄的妖精,语调也分外娇俏:“就许你调戏我?”
他都快被她折磨疯了:“你真当我不敢?”
霸王硬上弓的事,孟聿峥也不是干不出。
他本就没什么道德底线。
可她却软硬兼施,从他手下挣开来,软软的身子贴上他,嗓音刻意弄着乖与巧:“孟聿峥不会的,他不是这样的人。”
好大一顶帽子给他扣下来。
扣得他动弹不得,连最后那点冒进的念头都荡然无存。
归要今夜的确热情,一反常态,趁着酒意放肆了个够,就连挑衅他底线这种事儿,也敢这样大张旗鼓地算计。
孟聿峥瞧着自己怀里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慢慢笑了。
到底是个姑娘。
不知男人狠起来,没什么下限。
修长指尖缓缓划过她的后背,慢悠悠地打了一圈转,轻轻地、带着毁灭性。
她失了安全感,抓紧他的手,咬着唇,叫他名字,声音携着点慌乱,如盛了一汪春水。
却没能唤醒他丁点良知。
“我的要要好聪明。”
他轻吻着她,咬住她唇瓣时,喑哑声息微颤,纵情于她。
最后一句话,像警告,也像授教,字字险夷,将归要寸寸敲碎——
“可是这一步,你算错了。”
第30章
归要庆幸是在洗手间里发现自己刚来。
否则这张床单会被二人毁得一塌糊涂。
醉酒的姑娘听话得很,受了他的哄骗,浑浑噩噩地与他胶葛,归要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湿漉漉、脏兮兮。
她在他怀中,闷热空气交织着炽热体温,烘得人面上热辣辣地烫。
锁骨被他咬得红了一片。
蜿蜒起伏的势头之间,将一粒脆弱的沙子淹没在耸动的掌峰。
“孟聿峥……”
她被咬得疼,轻呼一声,昏昏沉沉的,想推开,却又仿佛置身海潮,被淹没吞噬得彻底。
孟聿峥到最后也没选择冒进,可却揩油揩了个遍。
她轻咛,头晕目眩之中,一股极快的妙感冲进意识,理智沦陷。
不成体统。
她的视野潮湿泛滥,身体也轻绵无力,软在他手臂间。
他半撑起身子,温存地替她拨开额前颊边的碎发。
彼此相依,声息渐歇。
后来又是好一会儿的逗弄风月,床笫动情低喃,她实在架不住,推了推人,才终于觉得困了。
床单安好,就是弄废了那条垫在身下的浴巾。
后来是怎么处理的她也全然没了意识,只记得手腕酸涩,连做梦的前一秒都尚且记忆深刻。
次日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睡得沉,那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紧接着身侧一阵窸窣,有人起身,开门离去。
她也跟着悠悠转醒,还没完全睁开眼,看见那道离去的身影,她怔然片刻,昨夜的那场荒唐便疾风般呼啸而来,瞬时击中她惺忪的意识。
她触电一般惊醒过来。
身侧空空如也,还有余温。
她动了动,身上空荡荡凉飕飕。
——就盖了层被子,底下什么都没穿。
归要急慌慌地起身,在浴室寻到自己的衣服。
等到她再走出去,正好听见房间门咔哒一声,被人打开了。
她抬头。
看见那个昨晚对她为非作歹的人神清气爽地斜靠在门缘看着她,笑意促狭:“醒了?”
这感觉,明明没成,却又觉得二人什么都做过了。
她拧巴,不像他,没脸没皮的把人碰了,第二天还能装作无事地与人寒暄问好。
归要不着痕迹地与他错开视线,低头轻嗯了一声。
酒醒了又换上那副万事镇定太平的模样,孟聿峥暗自沉笑,主动走近来,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她低头一看。
是一包卫生巾。
超市里常见的牌子。
他亲了亲她,又替她将仓促套上的毛衣理正,大约是心满意足,动作也十分体贴自然:“干净衣裤给你放那儿,换好了出来吃早饭。”
他也知道她来着月事身体不方便。
她装不下去了,拿过卫生巾,撒气一般,胳膊直接顶开了他。
孟聿峥被顶得往后微微踉跄,笑了。
衣裤都是孟家的阿姨送来的,绵软贴身的料子,正合四月的天气,宽宽松松地挂在身上,松快轻便。
阿姨熬了粥,归要走出去的时候阿姨正替她盛着,她听见阿姨语气熟络地同孟聿峥说话闲聊。
“峥峥,你别跟先生犟了,太太上次还为你说话,跟孟先生闹了好大的脾气。你就听一次话,什么时候回家一趟,太太说了,接不接班的,这种事回头慢慢商量也不迟。”
李阿姨在孟家干了十几年,从来本本分分,极少说这样僭越的话,孟聿峥同阿姨关系好,也没怪阿姨,只是闲散着声,一语道破:“我妈自己不来,让您来当说客?”
“是,”李阿姨没隐瞒,“太太本来是想亲自来的,听说你有女朋友在屋里,怕你们俩不方便,就没来。”
听到这里,归要在另外一边难得窘了一下。
总共来这儿也就两次,怎么就弄得他全家人都知道了?
“行,我知道了,”孟聿峥不再多说,目光停了一下,又淡淡道,“您手里那碗别盛太多,她早上胃口不好吃不了,省得到时候脸皮薄又强撑着应付。”
一个暧昧的她字,明眼人都知道指的是谁。
男孩家少有这么细心的时候,李阿姨笑起来,说好好好。
“太太还嘱咐我,说什么时候让你把姑娘带回家瞧瞧,别委屈人家不明不白地跟着你。”
说完,李阿姨又问,是替孟夫人打听的:“听说小姑娘是大公子手底下的学生?”
说到周誉,孟聿峥只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那敢情好啊,一家子出了两个心理学的,正好能管管你这个没规没矩的野小子。”
孟聿峥听了这话,笑了,是认可。
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那意思,他这姑娘,看着温和,要真想花心思拿捏他,他可没得机会反抗。
昨儿晚不就逼得他险些擦枪走火,发了狠地想强要了她么?
孟聿峥脑里开始没想个好东西,这时忽闻背后一阵动静。
再不出来两人不知道要聊到哪里去。
归要走上前,礼貌地问了一声阿姨好。
李阿姨笑眯眯地点点头,面貌和蔼可亲。
给两人安排妥当,李阿姨也不久留,同他们客气说了几句话后,便识趣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