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喜欢她,明眼人都能瞧出来的喜欢。
归要却窘迫地想推开他,最后却被他强制地搂在怀里。
余光里透过镜子看见司机叔叔咧着嘴,笑得开心,她窘蹙更甚,头埋进了孟聿峥胸膛里。
同他下了车后,这人恬不知耻,仍一个劲儿装醉,赖在她肩膀后背,同她一路闹着到了家门口。
门口的指纹锁怎么解都解不开,归要低头去按密码,孟聿峥后背靠着一旁的墙等着,闲闲懒散地低头看她。
月光泄出一丝朦胧,姑娘妍和美妙的曲线轮廓在月色之下独有一股风韵。
今夜他已忍得够久。
滴滴两声,密码锁开启。
门开出一条小缝。
孟聿峥却在归要直起身后的一瞬间,长臂一揽,将她的腰死死摁在了自己腰腹之间。
归要不受控制地向他扑过去,男生斜着身子,姿势没怎么挪动过,她被迫倾斜着趴在他身上,惊讶之余,动了动想起身,却发现这人用了十足的力道,她怎么都使不了劲儿。
一梯一户的楼栋安静得很。
慢慢的,她听见了他逐渐粗重悠长的呼吸。
她怔怔然抬头,滚烫的唇瓣霎时便压了下来。
他扣着她的后脑,掠夺占据,攻略城池。明明是他在被动位,却迫得她全身都主动迎向他。
他吻得急促而深长,舌尖搅弄着她的意识沦陷崩溃。
依然熟悉的气息,依然蛮横的个人风格,她总是承受不住他太过持久的热情,很快便再次呼吸困难,轻轻抗拒起来。
他放开她,尚未平息的呼吸里,他又低头留恋在她晶泽的唇瓣之上。
这一次的吻很不一样。
归要能很敏锐地察觉出来,那低头一波又一波的,尽是他向她传递的喜爱,与欲/望。
勾着,也诱着。
与平时戏弄时的欲/望,完全不是一个感觉。
猜到他的意图,她的心突然就狠狠跳动起来。
“孟聿峥……”她无意识唤道。
她被吻得意识模糊,身子发软,看见他喉结微动,早已经喑哑的声音蕴着三分不同寻常的动容。
“要要,你可以随时叫停。”
那执意而果决的样子,不是在征询她的意见,也不再顾盼她纠结退怯的意识。
而是直接向她坦明——
要要,咱俩今晚做吧。
第36章
男性躯体裹挟着女生娇薄身体,双双抵在门上,贴得严丝合缝。
归要手撑在他胸前,混乱间,衣衫早已经半褪至手臂,光裸细滑的少女肌体寸寸展现,他吻到她的耳后,吮吸噬咬,痒得她浑身一颤,呼吸骤然变得深切短促。
她忘了两人进屋时有没有开灯,世界昏昏沉沉忽明忽暗,凌乱的意志也跟着起起伏伏。
孟聿峥指尖挑过她的,轻车熟路,叫她再没了任何束缚。
她的身材纤秾合度,握在手里很舒服,这在原来二人的数次擦枪走火中早已经熟知。
从门外到门内,从门内到客厅,衣物一层层褪离,脚步错乱地移向卧室,房门被他一脚顶开,嘭地一声撞在墙上,甚至等不及反手关上,便迫不及待地拥着她倒在床上,陷进柔软被褥中。
一切荒唐在意乱神迷之中顺理成章。
归要最茫然无措的时候,他俯下身来亲她,轻缓提示她:“要要,得弓长开。”
就是这句话晕出一室风月,也让归要倏地睁大眼,审视起二人这不成样子的德行,慌乱羞耻地叫住他:“等等……等等!”
姑娘手上用了劲儿,他被她轻推,下意识微微退开了些。
说是她可以随时叫停,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却出尔反尔,兀自钳住她推搡自己的手腕,去吻着她的鬓边,咬着牙,硬生生逼着自己停下来。
他喘着气,无声看她,气息依然紊乱动情,就是那状态与眼神,不像是能饶过她的。
两个人都特么月兑光了。
这时候来这出,他是真能当场把命交代给她。
而归要根本不敢往下看,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软绵绵说道:“孟聿峥,你……我……”
半天也没凑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像是看出她这临时犯怂的小心思,勾着一抹笑,贴着她,道了句:“原先那么多次,也没能叫你准备好?”
归要轻怔。
原来那些都是对她的,适应性练习么?
这人!
归要嗔怒:“算计我?”
他笑得像只狐狸,亲在她唇上,又不满足似的,同她再次唇舌交缠。衔接住暧昧,愈发疯狂的走向里,他含含糊糊的声音递进她耳里:“这哪儿能叫算计?”
“要要,咱俩迟早有这一天。”
让他们彼此完全占有。
掠夺,占据,实际控制。
他吞没她所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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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滞怔忡,恍若隔世一般,陷在软绵绵的云被里。雾色茫茫的目光也透过他的肩头,看见橘黄色天花板在头顶晃动旋转。
开了灯的。
是暖黄色的夜灯。
她没骨气地搂紧他,眼里早已晕了雾泪。
灯光昏弱朦胧,蒲伏着的身区体缓缓直起,舒出长长一声叹,臂膀宽阔,投下的阴翳里看不见少女身影。
男性的手臂青筋爆起,她抓住以求支撑,能感受到皮肤表面明显的凹凸。
从漩涡中清醒过来时,她眼里还透着蛊媚,里头有未褪的情愫。
声音也是。
她问他,这是第几个了?
孟聿峥哪儿有那心思数去地上和垃圾桶里的东西,随意扫了一眼,说七八个吧。
孟思源上次送来的。
尺寸小了点,同她用的时候老掉。
归要却忍着哭腔,轻声怨了句:“都快小半盒了……”
“七八个就小半盒了?怎么算的?”孟聿峥斜在她身侧,噙着笑,道:“跟我做到脑袋缺氧了?”
“……”
这话坦诚到没女孩子能接得住。
归要翻过身去回避他,孟聿峥只轻轻地笑,笑声如片片羽毛直往心里钻。
他再来的时候,她终于没忍住,抵抗他靠近的肩膀,是真想叫停了。
只是没什么太多力气,只弱哑地叫他:“孟聿峥。”
他反手便扣住她的腕:“叫阿峥。”
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喜欢这个称谓,归要误以为自己叫了他便能饶过她,于是娇脆生甜地叫了一声——“阿峥”。
女孩子柔腔蜜调,也就这个时候才能叫出昔日梦中的半分感觉来。
孟聿峥笑得几分欲/气,又哄骗着她叫了好几声。
归要全都照做。
而再度与他沉沦的时候脑海里就一个念头——孟聿峥,大骗子!
那夜其实是下了一场暴雨,空气里都是潮湿的味道。
到底是屋内太过喧嚣,他们竟谁也没觉察。
是后半夜才偃旗息鼓。
再后来她懒得动,是孟聿峥伺候着她,替她整理清洗。
生理性的困顿叫人睁不开眼,她犯困的时候有几分任性恣意,到了最紧绷的关头,才不管自己身体与环境有多糟糕烦乱,还在浴室的时候,便就着他的肩头睡了过去。
她睡得沉,直到脑袋没颈骨似的耷拉着任意摇摆,孟聿峥才发觉这姑娘竟然趴在自己肩上睡着了。
他哭笑不得,想她最是仔细沉稳,可在睡觉这种事儿上,倒是一改平常的神经大条。
这厢孟聿峥耐着性子替她收拾,那厢归要早睡得不知年月几何。
她很清楚自己是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她在一个望城的冬季。
和陈南枫。
梦里面是顾晓敏带着她回外公外婆家,那一年全国大寒潮,许多南方城市都下了雪,可梦里她一点儿也不冷,系着一条大红色的兔毛围巾,蹲在雪地里,同陈南枫一起拿着一根树枝,寻了一块干净的堆积起来的雪地,比拼谁的字更好。
陈南枫自然是比不过她的。
她自小被顾晓敏逼着练书法,小时候的培训班没少上,小学中学的时候年级办了个文化交流展览会,她的字画还被老师拿出去作过招牌。
她那个“孟”字写得尤其好。
举着毛笔落下时,一气呵成,遒劲有力,潇洒得全然没有一个女孩子的婉约柔和。
可那天和陈南枫比赛的时候,她故意没写,站在旁边偷瞄着陈南枫的字,看见他落笔写了个“姚”。
姚陶的姚。
她狐疑,那时候还不知道陈南枫已经偷尝禁果,只以为他与自己一样,有了个暗恋的姑娘。
而孟聿峥么。
好学生学习好到一定程度后,名气莫名地大,就连在实验附中的学生那边都藉藉有名,她怕自己写出来陈南枫就猜着了,到了最后也没敢写,只行云流水地题下一排——“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时,脑海里首先蹦出的一句词。
少年骄傲如灿阳,意气风发。
陈南枫也不明白她,只笑着调侃,说我们家小要要这是胸有大志,不输男子啊。
她也不解释,只瞧着那排字默默地笑,可下一瞬,便被隔壁那堆打雪仗的小孩儿抛来的雪球毁了个稀碎。
想想,那时孟聿峥于她而言实在太遥远,两个人永远都在相交,然后相错,仿佛两条并不平稳的陌生平行线,她沉默地惦念,而他总是连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陌路人的不上心。
所以她从未想过,那样遥远的人,会有朝一日,在事后的清晨里,作孽一般地将她亲吻戏弄至醒。
温馨平淡的梦境正暖人心,就这么被他毫不留情地破了。她不愿回到现实,不满地哼唧一声,闷闷的,有种被扰了清净后的恼。
她闭着眼,听他闲闲道:“今儿有个早课,来不及了。”
她分离意识,还心想既然来不及了不如赶快去上课,说不定还赶得上。
莫来打扰她的美梦。
然而孟聿峥的思维不是普通人,那脑子同她转的方向不大相同,说完这话后手不慌不忙地伸进被窝来,一紧一放一揉搓。
上一秒还说着快来不及的人,这一秒却从后面围抱着她,大有再共云雨的架势。
她猛地惊醒。
“孟聿峥!”她及时抵挡住他伸来的手,眼里是睡眼惺忪也挡不住的愤怒:“你过分了!”
她这才睡几个时辰?缺德。
而比起她的慵懒赖床,他倒是神清气爽。
早换好衣服,收拾打理得干净利落,衣冠楚楚地半躺在她身侧,撑着脑袋,瞧着她发笑。
这分明就是准备出门,临走前不死心非得来折腾烦扰她一道。
没完没了,作恶没个尽头。
归要瞪他。
他没什么扰人清梦的愧疚感,低头来亲了亲她,假意善心地提醒她:“记得下午的课,别睡过头。”
归要往上拢了拢被子,又听见他忽地压低了声,捏着正宗绅士的伦敦腔,却极为浪荡地吐出一句:“I was very satisfied last night,my puppy。”
昨晚我很满意。
puppy……
这个称呼,是昨夜她低头去与他接吻,他往下摁着她的腰一同沉浮时,他抵着她的鼻尖轻声唤出的。
当时灯影交辉,阴影同视线相叠,他性感羁野到不行,平时的放荡成了情境气氛最好的一把火,灼烧得她心神荡漾,一塌糊涂。
可此刻荷尔蒙退却,没了氛围熏陶,她羞耻到只想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别再见人的好。
被窝里的姑娘耳根子瞬间红透,她不搭理他,孟聿峥也不再逗她,沉沉一笑,在她鬓边轻吻,起身离去。
他开车算快,可那堂课还是迟到了。
所幸那门课的教授也是个随性洒脱的,那天同他一起迟到了十分钟。
他被扣学分,教授被扣工资。
坐下的时候张铭阳差点给他跪下,松了一口气:“峥哥,峥大爷!您要再不来,今儿这堂课的实验展示就得我上了,我他妈哪儿会这个?!”
孟聿峥却明显心不在焉,翻着那本崭新教材,出神想着些别的事儿。
张铭阳见他不理自己,覷了他一眼,却一愣,那话到嘴边硬生生地被折了个弯,贱兮兮地道:“哟,峥哥哥,昨儿晚过得挺激烈啊?”
这话总算叫孟聿峥回了个神,莫名其妙看他一眼。
张铭阳轻啧,指了指他的衣领边缘微微露出的那块皮肤,尽是男生之间应懂的默契与坏:“这是哪家小猫儿抓的吧?”
孟聿峥瞬间明白过来,不明不白缓缓哼了一声笑。
这是默认了。
“我说今儿早八你怎么还彻夜未归,敢情春宵一刻值千金,那点儿不上不下的学分儿算什么呀?来来来,让我看看哥哥伤得重不重……”
说着就扑了上去。
孟聿峥嘴角浸着点儿不明显的笑,轰开张铭阳:“上课呢!滚一边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