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右手凝起黑色的咒力直取童磨面门,童磨则在侧身躲开后顺势挥出铁扇。
只见随扇甩出的血滴眨眼间就在五条悟面前凝成了莲花状的冰晶,被停止之力阻挡后便从根茎处甩出张牙舞爪的血冰藤蔓来。
俨然是不给五条悟任何逃离空档的架势,不过短短零点几秒,就将他整个人连同术式一起包裹其中。
“五条老师!”
眼见五条悟受困于对方的术式,香奈乎想都不想地拔出了刀鞘中的刀,幸而爱及时按住了她那只握刀的手,才堪堪避免了她冲过去送人头的悲剧发生。
这一回合的交手最终以五条悟释放出术式顺转「苍」结束,强劲的引力从内部撕裂了童磨的冰藤。
之后两人就谁都没有进一步发动攻势,童磨站在原地,双手铁扇全开,笑意渐深地看着五条悟主动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
“果然,你已经够不上特级的水准了。”童磨笑道,“被我这么轻易逼出「苍」真的好吗,你已经驾驭不了「茈」了吧,现在只剩下一个「赫」,在童磨哥哥眼里可不够看哦!”
“那也没办法,谁让里面信号太差了,我连个电话都打不通,只能先想辙出来。”五条悟似笑非笑,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不知何时拨通的手机,眉梢戏谑地挑了下,将手机重新贴于耳侧:“现任最强,你那边还没好吗,你挚友可等着你救命呢!”
“快了,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人在新宿,已经在全速赶来了,又不是所有的最强都会高速移动,你再撑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回应五条悟的是与他手机中话语逐渐重合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道狐火从半空中直劈而下。
登记在册的特级咒灵化身玉藻前同现任最强一起从天而降,采用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式,将五条悟面前的童磨连人带冰一并吞没。
加茂童磨,出身于与五条家同为御三家的加茂家,比五条悟大七岁,正如五条悟刚刚所说,他是一个相当生不逢时的人。
由于继承了加茂家赤血操术的罕见炼血成冰形态,以及与加茂家属性相辅相成,天生就会使用反转术式进行回血的锁血技能,他一度被冠以神子之名。
却不成想在他七岁那年,五条家降生了真正的当世神子五条悟,从此他的地位就在咒术界变得尴尬起来,连带着整个加茂家都有点在五条家面前抬不起头。
不过他之所以叛逃成为诅咒师,倒不是因为受到了五条悟的刺激,从小就在心里埋下了嫉妒和仇恨的种子。
凭五条悟对他的了解,这货就不具备这些复杂的人类情感。
更何况他就算不是神子,未来靠着术式和天赋成为下任加茂家家主也毫无悬念,即便实力上逊于五条悟,也不会有人因此看轻他。
只怪他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好喝人血的习惯,而且专门喝年轻女孩的血。
这才导致他的一系列恶行被家族发现后不得不原地跑路,于十六岁那年被加茂家除名,迄今为止已是正式成为诅咒师的第九年。
在童磨叛逃之前,他便有“最强一级咒术师”之称。
可想而知如果不是他后来当了诅咒师,他很有可能成为九十九由基后的又一特级,远比五条悟和夏油杰早,实力自然也不可能至今还局限于一级的范畴。
反正如今只要不打破身体平衡就无法达到特级水准的五条悟还真没办法在通常状态下拿他如何。
而鉴于五条悟也没兴趣和他闹出性命相搏的阵仗,所以早在察觉到他隐匿暗处观察的时候,五条悟就联系了夏油杰,接下来的一系列举动都只是为了等待的过程不至于无聊,顺带玩闹一番拖延时间而已。
“小爱,求顺毛求抚摸,好心累哦,又是一个听说我不再是最强就来对我实施打击报复的家伙。”
爱本来正因为五条悟居然选择叫来夏油杰震惊,一不留神肩膀上就多了个重量,正是刚甩完烂摊子的五条悟。
白发少年完全不见了适才战斗时的灼灼锋芒,赖着她的模样仿佛一只没有骨头的大型猫科动物。
“他那个术式内部和冰窖一样,冻得我瑟瑟发抖呢,要我可爱的未婚妻帮我暖。”
他说着,已然变本加厉地将爱整个圈在了怀里,让顾及身边还有香奈乎姐妹的爱一阵无语,也让围观的香奈乎不自在地别开了头。
伴随着危机解除,适才紧张的局面似乎缓和了下来,以至于松了口气的三人谁都没注意到一旁的忍仍然面露肃杀之色,目光死死盯着那个着实花了番工夫才从狐火中狼狈逃出的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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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又一个屑出现了哈哈哈,这也是小五恢复实力的关键哈哈哈~
第41章
四十一
“杰和他有互不侵犯的约定。”
见爱似乎很不解为什么夏油杰看起来也能和童磨说上话的样子,五条悟解释道。
“这家伙精明得很,轻易不会招惹自己惹不起的人,杰倒是挺看不惯他那四处祸害小姑娘的做派,但一来非要和他较这个真不会太轻松,二来他毕竟也还是加茂家的人,总之就决定暂且放着他不管。”
“那他找上你……”爱还是有点想不通。
“因为想试试我还在不在他惹不起的范畴吧!”五条悟说,“还有那个关于恶犬和狗链的比喻,如果没有狗链,主人肯定一有机会就会除掉恶犬,到时他可以捡漏杰手中的大半诅咒师势力,就算除不掉,咒术界和杰彼此牵制,他也能坐收渔翁之利,两头堵的买卖,只要干掉我,左右不亏。”
总之这次事件闹出的阵仗不小,最终收场的方式却相当乌龙。
童磨见到夏油杰之后半分继续打的意思都没,匆匆道了声别就施施然跑路,而昔日的两位最强,如今的咒术界恶犬和狗链则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
——并排跪坐在高专教室的讲台前,面前是已经成了校长的嫡传恩师夜蛾正道。
“帐呢?!”夜蛾正道额头青筋直跳,又一次向他们发出了直击灵魂的质问,“秋叶原,苍,特级假想咒灵,狐火,你们两个真是……”
“老师,我现在是诅咒师,您见哪个诅咒师打架还放帐?”夏油杰不肯背锅,一指旁边的五条悟,“这次也是悟的问题,他先和加茂童磨打嗨了,我过去的时候就没看到帐。”
“我是被袭击啊,当时都自身难保了,帐这种东西不应该谁能腾出手谁放吗?杰赶到之后站在那儿什么都没干,生生和加茂童磨那家伙聊了五分钟天,我想提醒他没有帐都没插上嘴。”
到头来两个身份今非昔比的问题儿童又一人挨了夜蛾正道一记暴栗,被已经成了校医姐姐的硝子抓住最狼狈的镜头合照留念。
明明什么都变了,但好像最重要的东西非但没有改变,还变得更加坚固了。
“所以你和夏油君之前也有见面的,是吗?”
回到家里之后,爱看看玄关处那堆又是夏油杰买单的甜点,又看看抄起其中一盒吃得开心的五条悟,越发觉得男孩子之间的友谊真是奇妙。
“他不是每次过来悄悄放下甜点就走了。”
“咱们刚回来的那一两个月是,我倒无所谓,主要是他不好意思见我。”五条悟说。
“后来呢?”爱问。
五条悟摸着下巴认真回想了下:“后来涉及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们有些话要传达给对方,他就找了硝子在中间传话,就这么又传了半个月,硝子不干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呀!”
“你们俩幼不幼稚啊,这么大了还凑在一起欺负女生……”爱抽了抽嘴角。
“哈哈,也不尽然吧!”五条悟挑眉,“我们俩之前不还凑在一起喜欢你吗?”
“呃……”爱无语,“我该感到荣幸吗?”
“不用呀,他现在又不喜欢了。”五条悟笑出了几分促狭,“其实如果没有那个让我们都变得不幸的诅咒,我和他才不是那种真会为什么东西争得你死我活的关系。”
“当世最强的称号也好,喜欢的女孩儿也好,谁赢了就是谁赢了,赢的一方可以尽情骄傲,输的一方也愿赌服输。”
见爱似乎仍有些不理解,五条悟又补充道:“现在的局面是我输了世界赢了你,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两个目前超和谐的,因为都觉得自己赢麻了。”
加茂童磨的事件过去一周后,五条悟告诉爱已经做好了选择的香奈乎回到高专复课了,顺便还给他带了一瓶她两个姐姐配的药。
“说是能够压低一些咒毒侵蚀身体速率的,有一说一,确实有点作用,但她二姐给的使用说明是每天都要吃药,一旦断了药效就会消失,所以感觉更像是威胁。如果我不好好教香奈乎,她随时可能在药里加料。”
五条悟把药递给爱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但她评价好与不好的标准就很主观,非得说香奈乎至今没学会一点点反转术式的主要责任在我,完全不从她妹妹自己身上找原因。”
“呃,虽然我不否认悟君你也努力教了,但你这个教法实在是……”
五条悟才刚刚当老师,爱也不能逼他立刻做到尽善尽美,但之前五条悟给她演示过他教导香奈乎的方式方法。
怎么形容呢,就是她作为教师家属都想怒吼“日尼玛退钱”的程度……
嘛,虽然高专的学费比一般的公立高中还低。
虽然蝴蝶家作为药学世家并不差钱。
但那个和电视里魔法少女如出一辙的“咻一下”,“嘿一下”,再“咻嘿一下”是什么鬼啊!
“别说香奈乎同学了,谁都不可能被你教会吧!”
“谁说的,当年硝子就是这么教我的,我就学会了啊!”五条悟云淡风轻地说,边说边伸出一根手指,在爱脸颊上画着圈圈磨蹭几下,“咻一下,嘿一下,咻嘿一下……很简单的。”
“别闹。”爱在那只绕着她侧颊的手上轻拍了下,“你有点危机意识好不好,人家学生家长瞧着投诉举报不顶用,都考虑直接下毒了……”
“对了,说起举报,那个加茂童磨,在咒术界之外还有好多次被举报起诉的经历,你和夏油君知道吗?”
说着说着,爱突然想起了这件貌似还挺重要的事。
“我不是喜欢自搜吗,因为上次实在被那家伙搞得生理不适,所以今天突发奇想,在社交网站上搜了下加茂童磨这个名字,结果看到好多推文挂他,说他至少结过十次婚,对象清一色是那种刚满十六岁结婚年纪的小姑娘,而且每任妻子的下场都是不知所踪……”
鉴于童磨之前吸食少女血液的罪行实在不是碳基生物能干出的事,所以五条悟没有和爱提及这货成为诅咒师的具体缘由,爱自然也对他的过往行径一无所知。
她看到的就是至少有十人在他手上失踪,很多普通人希望警方介入调查,最后却都因为没有证据而不了了之。
“我看一个月多前还有人发推特求助,希望联合其他受害者提供更多线索。”爱说,“发推的貌似也是个女孩儿,她在寻找因此失踪的朋友,哪怕朋友大概率已经凶多吉少,她也想为其讨个公道。”
爱本人是没什么朋友的,个人经历的原因,她不太能与人毫无保留地相处,因此也会拒绝他人毫无保留地对她好。
她不否认自己至今仍是个自私的人,但与大多数自私者不同,她不会希望得到大于付出,也不想欠他人任何人情。
她觉得自己既做不到执着给朋友发声,大概也没什么人愿意为她做到这种程度,所以她挺想看到事情有个好结果,万一那个失踪的小姑娘还有没遇害的可能,最好可以及时制止悲剧发生。
“悟君,你对他了解多吗,那些女孩儿……”爱觉得同为御三家,五条悟肯定是知道更多内幕的。
可她话没说完,竟蓦地被五条悟锁住了视线。
他那双湛蓝色的六眼一眨不眨地凝着她眸中双星。
爱刚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直到他好半天不见偃旗息鼓的意思,她才不自在地垂头躲闪,脸颊上也随之漾起两道可疑的红云。
别人家情侣都是没捅破窗户纸前害羞放不开,确定关系也相处时间久了便会渐渐习惯彼此的亲昵举动。
五条悟在她这里却完全反其道而行。
他们之前什么都不是,纯粹同居搭伙养孩子的时候简直堪比老夫老妻,别说互称孩子爸妈,日常口头调侃两句,甚至牵牵手他贴过来把头放在她头上,她都不会多想。
反倒是现在成了名副其实的未婚夫妻之后……
她越发觉得这小孩儿真是长大了,总是撩人撩得猝不及防。
“马上要到新年了,然后再过两个月零三天,就是你的十六岁生日。”五条悟好像根本没听到她之前的话,自顾自地开启了一个完全不相关的话题。
“啊,嗯……”爱不明所以地点头。
两世加起来,她都三十八岁了,这让她半点体会不到小孩子们盼望过生日和着急长大的心情。
她想,明明还是年轻好,可以放肆熬夜,可以吃很多油腻的东西也不必担心消化不了发胖,还可以不用受到任何道德谴责地和漂亮小男孩儿谈恋爱……
就很爽!
未满十六岁少女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可五条悟好像完全不这么想,他凝望着爱的眼神里蕴藏着十分热切的渴盼,看着看着竟自己莫名地笑了起来,刚才在爱脸上画圈的手指也游移到她嘴角的位置上,意味深长地顿住。
十六岁,是日本法定女性可以结婚的年纪。
他之前就在掐着指头算,刚才她的话又给他提了醒,到时他就可以……
五条悟最近有点不正常,这是近来一段时间他身边除爱之外的人不约而同的共识。
至于为什么没有爱,倒不是他自己以为的那样,他有好好在爱面前掩藏好心思。
纯粹是因为爱已经对他的种种不正常行为习以为常,如果他哪天突然正常起来,她才会怀疑他那日常烧一烧的大脑是不是受到了什么比这更严重的刺激。
“求婚是她先提,着实吓了我一跳,所以结婚一定要我先提,惊喜感上也不能输。”
夏油杰听他志得意满地道出这句话时,脑袋里只有“人类的悲喜果然无法相通”一个念头。
其实他还是很开心经历了那么多事,五条悟仍然愿意对他毫无保留地敞开心扉,只是不巧得很,他自己这边也遇到了一些麻烦。
他养了菜菜子和美美子一事被童磨发现了,因而被其不讲道理地视作了同类。
关键那家伙事后还疑似为此专门登门拜访,趁他去放他送来那只奇怪的壶时,恶劣至极地对菜菜子和美美子说了奇怪的话。
直接致使他花了好大力气才给足了安全感的两个小丫头又一只脚踏入了误区,前天吃着吃着晚饭,突然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望着他郑重做出宣言。
——夏油大人以后不必对我们这么好也没关系的,因为从夏油大人救下我们那一刻开始起,我们的肉身血肉就是夏油大人的东西了,所以夏油大人肆意使用就好,不需要有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