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喂。”他耐心地引导着,像是猎人精心布下陷阱。
“那要哪样喂?”女孩不解。除了用勺子喂,还能怎么喂?总不能直接把碗端起来放到他唇边吧。
“这样。”他伸出手,修长的、指骨宽大的手指,抵住了她的唇,目光浅浅地在她唇上描摹。
女孩一下子反应过来。唇对唇的喂法吗?方才被他吮.吸轻咬的唇瓣还有些火辣辣的疼,她有些抗拒,别过脸去,小脸漫上一层淡淡的绯红。
“害羞了?那上次怎么敢的?”男人喉结滚了滚,哑声看着她。他的视线仿佛成了蜜糖,丝丝涂抹在她红肿的唇上,琥珀色的膏状物体,黏稠而甜香。
上次。哪一次?周萱睁着一双杏儿眼,眼中水雾迷蒙,略微有些失焦。炙热的记忆扑面而来。上次,她用唇去喂他,那还是他喝醉的时候。要不是他那时候闭着,她用勺子喂不进去,她才不会那样。
而且,还是他先亲她的。
想到这里,她脑中忽然警铃大作。不对,他上次不是醉得不省人事吗,怎么知道她那样喂他了?
“上次、上次你不是喝醉了,你怎么知道我那样。。。”她揪住他的领带,小小声地盘问他。
第80章 醉酒
“我是醉了, 又不是没记忆。”
跳动的烛光里,他目光晦暗,凤眼里蒙着一层禁忌的色泽。她好像被这样的目光烫到似的, 不由得想起那个时候——
那时候他们连接吻都还是第一次,她比现在还青涩得多, 像枝头莓果。
“要不是你醉了,喝不下醒酒汤, 我才不会那样。。。你。”她小小声地为自己辩解,那时候,就好像她趁他醉酒占他便宜似的, 她觉得苦恼极了, 一片红霭从小脸一直染到小巧玲珑的耳朵。
“哪样?”他看着她小脸染上的淡淡红霭, 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唇对着唇那样喂。这种喂法她说不出口, 只是摇头。
“上次,你喂的醒酒汤好喝。”男人低声,粗粝手指轻刮她柔嫩的脸蛋, 感受着其上浅浅的温热。她真的好乖, 让人不自觉地要沉浸进她的温柔乡里。
他不说还好。一说, 简直是欲盖弥彰。她恨不得用手去捂住他的薄唇。平时他那样禁欲,连纽扣都要扣到衣领上最后一颗。但是一到气氛暧昧之时,又很不正经,浑不吝的,就好像那种事情是天经地义一样。偏偏这些事情被他说出来,会让气氛更加暧昧,让她脸都要烧红起来。
男人伸手, 拇指和食指捏着调羹柄,轻轻地搅了搅面前的清亮的汤色。
“乖, 喂我。”他嗓音沙哑到了极致,眼神寸寸描摹她的唇,暗示的意味明显。还有什么比她的樱唇更美妙的容器么?
“你自己喝。”她扭了扭,想从他大腿上下来。他好坏,原来上次他都还记得,又骗她不记得了,后面更是连提都没提。害得她一直以为,他不知道酒醉后发生了什么。
再说了,他现在是清醒的,她才不要那样喂她。
“今天我是不是寿星?”男人按住了她的腰。循循善诱。
“嗯嗯。”女孩点点头。
“寿星要你做这点事情,你都不能满足。”他嗓音低哑到了极致,带着微微的失真ⓨⓗ,唇轻轻擦过她的额角,语气里的失望十分逼真。
女孩眼睫颤了颤。今天是他的生日。她也想让他开心的,她那么喜欢他,才不要让他失望。是不是满足他,他就开心了?还好,光线也不是很亮——她就当偷偷做了,没人知道。
她这般做着心理建设,拿起汤勺,也不知咸还是淡,送到他唇边。如此这般,喂了三五次,唇齿辗转间,骨瓷碗里的汤渐渐减少。
也许是因为汤是烫口的温度,又或许是他在发热,炽热通过唇的碰触传给她,等这碗汤喂完,她已经小脸绯红如玫瑰,纤薄脊背上一层汗,心如小鹿乱撞。
“真乖,乖孩子。”他哑着嗓子,揉着她的头。
“该吃饭了。”她试图转移话题。
尔后,他们一同品尝了她做的蒜蓉虾尾、吃了她煮的长寿面。四寸的小蛋糕,漂亮精致像一座城堡,被他带着她切开,切出完美的立体扇形的一块,盛到小碟子里,她一口,再他一口。
奶油有些腻,这时,红酒派上了用场。梁津将开瓶器拧进酒瓶里,将软木塞启出来。
周萱很久没吃小蛋糕了,一时有些贪食,多吃了两口,哼哼唧唧地喊腻,只能喝酒来缓解。他将她唇角沾上的奶油轻轻擦拭去。
偏偏她是个喝酒渣渣,碰一点儿酒,脑袋就晕乎得不行,喝得一双漂亮潋滟的杏儿眼都有些失焦,坐在他怀里,因为热意在身体里窜来窜去,还不老实地扭着。
梁津好笑地看着怀里的小醉猫,任由她将他的领带扯皱,拿起红酒瓶一看,这酒虽是清新解腻,但度数高,比他们新婚夜喝的那瓶更高——糊里糊涂的女孩并不知道怎么选酒,在超市里听导购说“这酒解腻”,便要了。
后半夜的记忆,在她有些沉醉的脑袋里,模糊成光晕似的一团,只记得他粗粝拇指捧着她的脸蛋,低哑嗓音仿佛诱人堕落的魔鬼,低声问她,想不想让他开心,能不能做件让他更开心的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点头还是摇头。她当然想让他开心。所以他让她坐上去的时候,她乖乖照做了。
*
后来,她是被他抱着上楼梯睡觉的。在她亲手布置好的、气球和鲜花环绕的主卧里,抱着怀里小猫一样的她,他一觉酣沉。
宿醉醒过来后,周萱脑袋昏沉得不行。
她揉着眼睛,完美地体验了什么叫“不知今夕何夕”的梦幻感。米白的窗帘布严严实实地遮盖下来,连现在几点都不知道。
她在床上懵懵地发了一会呆,昨夜的片段像是碎片,零碎地出现在脑海。印着热带水果和芭蕉花的睡裙倒是好好地穿在身上,只是昨晚上从脚踝被掀到腰上。
脸蓦地发烫。她昨晚都做了些什么,竟然那么主动。
女孩嘟着嘴,想到男人哑着嗓子那句“你想不想让我开心”?忽然觉得,这句话就是罪祸之始。她想让他开心,而他居然让她那样做。一想到昨夜她像一朵在他膝头盛开的莲,她就羞得不行,恨不得将脸埋到柔软蓬松的蚕丝被里,再也不见他了。
他这个坏人。坏人。欺负她。
周萱就这么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在床上坐了一会,直到男人的脚步声自门口响起。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她感觉到,一只强有力的手拽住了她的枕头,要把枕头从她脸上取下来。
“乖,把枕头放开。”
因着脸是埋在枕头中的,她看不见他,只听得到他的语气带着丝丝的调笑意味,他的嗓子是一贯的沙哑,尾音却是上扬的,音色醇厚。
他还笑。
他肯定是笑话她,昨晚上那样主动,傻乎乎地答应他。还动得那么开心。
想到这里,她差点儿没哭出来。她今天都没脸见人了。他还哄着她做那么羞人的事情。
“把自己闷在枕头里,不会闷坏么。”男人在床沿上坐下,试图将她的枕头扯下来。昨夜的酒对他来说不过是小酌,他对她有着无限的精力,只觉得怎么都不够。
他昨夜睡得晚,今天起得早,但也不困,到了楼下客厅,把厚重的埃及风窗帘一拉开,清亮的晨光透进来,呼吸到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只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而在他身后的饭桌旁,女孩那条可怜的荷叶边碎花小围裙,还掉在瓷砖地板上,以及她的小黄鸭拖鞋,一正一反地掉落在椅子附近。
别墅一楼亮堂堂,二楼却还陷在昏暗里。到底女孩还是被他诱哄着折腾了个透,估计手臂和大腿都在发酸,昨夜他想让她多睡会,将二楼每一处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
“小萱?”他试探着又叫了她一声。见她还像只可爱的呆头鹅一样,把头埋在枕头里,动手想将她枕头取下来,她硬扯着不给。
“再不把枕头拿下来,就开灯了。”男人沉声。
他向来将她拿捏得恰到好处,这句话一出来,女孩“啪”地将枕头丢过一边,扑过来就要打他。
“坏人,坏人。”她嘟囔着地喊了两句,哐哐地拿小拳头捶他。光捶还不够,双手攀住他肩膀,扯下他衣领一处,张开小嘴,结结实实地咬在他紧实的肩膀上。
女孩不知道的是,昨夜两口酒下肚,她头脑发晕,身体发热,像只直在盛夏炎热天气里想要寻觅阴凉处休息的小猫,不住地往他怀里钻。手指不老实地扭来扭去,像蛇一样游移。他哑声叫她,却是无半点作用。她的睡裙是宽吊带的款式,从一侧滑落。
“好了么。”他心情愉悦,任由她咬。他就认了这“坏人”的名头了。
“没好。”她看着他肩膀上浅浅的牙印,听他声音里还含着浓浓的笑意,还是觉得羞恼,将脸埋进他怀里,以为他在笑她。
“笑什么,不准笑。”女孩闷闷地说。
“好,我不笑,我不笑。”男人知她心里那点别扭的小脾气还没有过去。昨夜的她,似乎是过于甜美了。在酒意的催化下,主动妖娆,像暗夜里的妖姬,又像徐徐绽放的玫瑰。昨夜他采撷了这朵玫瑰。今天她这点儿小脾气小别扭,也是他该受着的。
“昨晚上,是我。。。”是他莽撞了,就像她说的那样,他是坏人,但他也享受了极致的快乐。然而他后半句还没说出口,就被女孩柔嫩的小手抵住了嘴巴,将他的唇紧紧捂住,不给他开口。
“你不许说。不许不许。”她换上了一点撒泼的语气,强势地“命令”他。“昨晚上发生过什么,都当没发生过,更不许说出来。”
她真怕他这张口无遮拦的嘴,会和她描述昨夜的情景。这样还不如让她羞死算了。
“好。我不说。”男人大掌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带了下来。
“我就当没发生过。”他沙哑着嗓音保证,那声音低哑到了极致,如砂纸轻轻刮扯她的耳膜。
女孩这才满意了,才肯从他怀里出来。
她到底是天真,只知道能让男人口中不说出来,却不知道,他可以将昨夜贮藏在记忆深处,时不时地暗自回味。值得回味的地方实在太多。
男人喉结克制地动,修长分明的手指,似无意般垂落到她裙摆处,克制着将她睡裙撩起的冲动。直筒式的睡裙,简直不要太方便。
“好了,起床吃个早餐。”男人摸摸女孩的头。“徐叔给我们买了早餐,老街的豆浆和油条,很好吃。”
“我的拖鞋呢?”女孩被说动了,想早点儿起床,低头找着自己拖鞋。
“还在楼下餐桌旁边,我抱你下去拿。”男人低声。她不知道的是,就连昨夜,她都是被他抱上来的。而她那双小拖鞋,早就和她的小围裙一样,被当作多余的、累赘的物品,被从她身上脱下来了。
第81章 衣物
一说起他抱她下去, 周萱脑中又闪过了一些极其旖旎的片段。昨夜他是怎么一步步将她抱上来的,当时甚至没有结束,她的裙摆还是在腰上, 她被他严严实实地托着。
“不要不要。”想到昨夜他是怎么一步步迈上螺旋的木质楼梯,而她被迫悬在他腰上, 随着他的步伐颤着,她的小脸顿时烧出了两片火烧云。
她拒绝让他再抱, 梁津却不由分说将她抱了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用的是公主抱的姿势。一手揽住她纤薄脊背, 另一手穿过她腿弯。跟昨晚那种亲密到了极致的抱法比起来, 这个公主抱显得既温柔又绅士。
一时间, 只有他拖鞋踩在木质楼梯上的轻响。
楼下, 还遗留着昨夜的烂摊子尚未收拾。鲜花、气球和飘带还在,骨碟和蛋糕也都堆在桌面上。周萱赤着双脚,一手勾住梁津的脖子, 待她发现餐桌旁遗留着她的荷叶边小碎花围裙、小黄鸭拖鞋, 甚至椅子坐背的位置挂着她昨天穿的纯白小胖次时, 恨不得当缩头的小鹌鹑。
她一时都有些记不清楚,小胖次是她昨夜主动脱下来的,还是梁津低声哄诱着她脱掉的。不过结果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脱掉了。
自然而然地,梁津的视线也落在了她的贴身衣物上。站在白日晨光里,相较于女孩的羞愤,他面无表情, 波澜不惊。
他对昨夜所遗留的一切痕迹,都坦然地、全然地接受。他醉心于和她肌肤相贴。
他将她放在椅背上, 让她赤脚踩在舒服柔软的座椅上。也就是她赤足踩着的位置,在昨夜承受着他们二人的重量。想到这里,女孩脚趾头缩了缩。不得不说,昨夜的一切就那么水到渠成——她正好醉了;他正好穿了带着鳄鱼皮带扣的西裤,只要将皮带扣从扣眼中褪出。而她穿了直筒式的热带芭蕉水果印花睡裙,只要撩起裙摆。
周萱扶着椅背,转身坐下,两条腿垂下来。可能是因为昨夜运动发力的缘故,她大腿是酸的,上臂的肌肉也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