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前方好像出现了面墙。”几人定睛一看,还真是出现了一堵墙,正好挡在他们前方。
“头,我们被堵死了。”几人看着突然出现的墙,站着不敢乱动,身后的墙居然也靠了上来,眼前四周的墙都围了上来,身经百战的他们方寸大乱。
“嚷什么,看见了。”丁火还算稳得住。
“头,这鬼地方夜里怎么这么瘆人,平生还未见过这么大的雾。”
“怕什么,不过就是小小机关术,怎可能围得住我们。”丁火冷静下来,发号施令。
“点火”
接到命令,身边的四人,纷纷摸出身上的火折子。
就在这时还未见亮光,丁火便听见身边有人中箭倒地的声音。
大雾之下、四周墙壁移动,完全分不清方向。
终于有人点燃火把,借着火光,丁火发现身边只剩被围在中间的他和另外一人,两人相互对视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死气,今晚恐怕是难逃出去了。
就在这时周围又是一阵利箭射来,借着火光丁火和同伴背靠背及时挡住了周围箭矢的攻击,两人都心惊胆战,为何平时耳聪目明的自己,现在却无法感知箭的来源,箭矢已到眼前才被发觉,平时利落的身手今晚只能堪堪避过、狼狈躲避。
上有利箭,看来对方是要将他们围困在此处了。
看着四面的石墙,越靠越近,两人渐渐慢下来,因着四周靠近的石墙箭矢射不进来了,两人挣得片刻喘息之机,可若墙不停移动,他俩最终将会被压成肉饼。
两人一个眼神对视,都看出对方意图,想从上方突围,像平时一样蓄积力量踮脚向上,可他们发现自己身上的内力正在不断的流失,无法使用。
黑衣人蹲下右手扶墙,左手握着火把,丁火站在其肩上,借助脚下之力攀墙想从上方突围,正在这时上方突然有异物袭来,丁火条件反射举剑劈了去瞬间,两人身上都淋上了水,罐破掉地。
此时鼻尖传来酒味,两人才反应过来,刚才打破的是酒罐,正庆幸不是什么可怕之物,脚下黑衣人却发出一阵惨叫,丁火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向同伴看去才发现他全身失火,而自己还未反应过来瞬间也被火焰吞噬。
这一支仅剩两人的小队,被活活烧死,发出凄惨的尖叫,刺破了浓浓的大雾,传向远方。
己土这边原本有四十六户,乙辛首领安排乙木单独控制村长家,他便按原计划留守在西边,其他人都已潜入每户,只等信号一到其他人立即动手。
信号刚过没多久,三围西户传来一声惨叫,听着这熟悉的惨叫声,留守在地的五人兴奋不已,眼里冒着血光,他们经常夜间灭族,趁着那些羊崽熟睡,一刀一个,有时一刀两个,偶尔失手引得羊崽们尖叫,回去可是要被同伴嘲笑的。
可这一次快接近一盏茶的时间了,留守在外的五人还没等到自己的同伴出来。
“操,不对劲”已土骂骂咧咧带着几人,寻着声音来处,上前踹开大门跑了进去。
院内漆黑一片,众人全部进院后,身后传来吱吱呀呀的摩擦声,本就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更加瘆人了。
几人回头看去,才发现是门发出的响声,这么竟自动合上了,真是怪哉。
确认了声音的来源,几人反而放心下来,抬脚准备往前厅冲去,可脚还未踏出院子,门内屋檐处连续射来利箭。
几人本想立刻避开,可身体仿佛不受控制比平时慢了许多,几息之间便倒下两人,另有两人胳膊、腿中箭跪地。
“头,箭上有毒,身体动不了了。”
话说完没多久,这个被射中大腿之人就倒地而亡。
另一人见状左手持弯刀毫不迟疑砍下自己的右臂,疼得直流汗,却没发出一点叫声。
见此,己土便知自己上当了,是有人故意引他们来此,见惯生死场面的他此刻心里慌张不已。
从来都是他们掌握别人生死,何时像现在这般狼狈过。
“操,遇见劲敌了”他在心里盘算,这远机关是触发?还是有人在控制?现在就他一人有战斗力,就是来五十个人他也不怕,可从进院起就未见一人。
此地离乙木不远,他有五十人只要撤到屋外或许还机会回去。
在他思索之际,刚砍右臂之人突然到了下去,看来还是晚了。
己土转身踮起脚准备使用他引以为傲的轻功逃生,却发现自己毫无内力。
此时屋檐再次射来一排利箭,他明显感到握刀的手转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眼睁睁看着一只箭穿进胸口,一阵刺痛传来,便没了知觉。
谁能料到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会如此诡异,竟成了他们的坟墓。
而作为攻占村长家的乙木是出了名的残酷无情、心狠手辣,刚到院子外就命人将院子四周全部围住,势必不放过一只蚊虫。
信号一升空所有鬣狼从四面八方一拥而上,三进的院子随处可见黑衣人,垮门翻窗的身影。
作为小队首领的乙木恶狠狠的一脚踹开大门,拖着他那五尺长的大刀往里走,地上擦出一路火光,滋滋作响。
“头、屋里没人。”
“头、这边也没有。”
四周鬣狼纷纷来报,经验丰富的乙木立即察觉不对劲。
“不好,有埋伏,撤。”
所有人训练有素转身向二进的院门和四周围墙冲去,乙木想提起拖在地上的大刀,平时得心应手的宝器,此刻似有千斤重。
身后有人发出惨叫,乙木转头一看才知,不知什么时候地上出现几个大洞,站在上面的人直落落往下掉,人掉进去之后随之而落的武器掉落在地,可令人惊奇的是地上的剑立刻被吸了进去,洞口又迅速合上,几息之后里面停止了惨叫。
乙木丢下大刀,抽出腰间的薄剑,避开刚才合上的地方,向二门绕去,可还未接近二门,又是一阵咔嚓声,似是谁的脚下又踩中了机关,立时四面八方箭雨射来。
不得已,散开的人又被逼到了中间,他们使不上内力,脚下会随时掉下去,危及时刻乙木果断下令。
“发信号,求支援”,立时便见庭院中间信号升空。
***
时间倒回至今日午时,褚子兰带着冯晏安去医馆见了惊生,惊生分别给他们两人把了脉,夸他们年轻人身体都很健康,离开时褚子兰请冯晏安在院外等了一会,说回去向惊叔叔讨些极品,回来时送了冯晏安一盒药丸,两人回村长家用午膳。
“今天的鱼汤味道有些怪怪的。”冯晏安端着面前的鱼汤尝了一口放下道。
“这鱼是谷中独有的,名叫翅灵,因它的鳍是彩色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而得名,它就生活在月泉里,更奇特的是在月泉周围有着和它鳍一样形状的植物,名叫灵翅。”
褚子平为他解惑“晏安哥,这一碗得喝完,晚饭的时候也要喝,村子的所有人都要喝,连大獒都要喝,这鱼可珍贵了,我还没吃过呢,不过听惊生叔叔说阿姐小时候喝过。”
“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冯晏安询问着对面的褚子兰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褚子平一脸神秘莫测的样子,连佛都请出来了。
“味道是不太好,但对身体无碍,喝吧,今晚亥时过后都告诉你。”她又转头对站在旁边的为蜃和秋伊道,“你们都去忙吧,叮嘱所有人,切莫忘记喝鱼汤,吃完之后都休息一个时辰,晚上有硬仗要打。”
第18章 狗日苟日
“是”两人施礼后,退了下去。
冯晏安也不再多问,忍住异味强迫自己全喝了下去。
未时三刻,褚子兰带着冯晏安去了学堂,打开密室机关,冯晏安跟着她走了进去。
“这是长乐村的藏宝库吗?”
褚子兰看了周围箱子一眼道“是的,这里面的东西都有几十年了,冯公子请你帮我把上面第三块石头转个方向。”
冯晏安轻轻一跃右脚踩在石门上将石头转向自己,随后只见褚子兰右手从左袖里取出一物放置自己左手掌心,只见她轻轻翻开,里面包裹着的是几根细小的银针。
“有毒?”
冯晏安看她小心的拿着银针一端“我来吧,需要放哪?”
“这是在惊叔叔那讨要的,见血封喉,立即毙命,不用,我来,练习过很多次了。”
“这么隐秘的地方,他们能找到?”冯晏安看她确实熟练的装完银针,回复痕迹。
“你刚才转过的石头,会提醒他们的。”褚子兰看了看四周没有异样道“走吧,该动身了。”
可走出密室,看着石门缓缓关上,她终是有些不舍,回头又看了看,也不知今日过后,这里还会不会保存完好,前世整个村子都化为灰烬了,愿这一世我们都安好,她在心里默默对着学堂说。
随后两人出了学堂,门口等着的为蜃上前道“小姐,算脚程,他们酉时到。”
“告诉族人,不用担心,和平时训练一样,放心,一切有我。”
说来也是嘲讽,这一世的布置居然都来自上一世惨痛的经历,那些痛楚都成了她这一世的底气,而自己也成为了他们的依靠。
村子里有九十一户人,父亲母亲带走了十五岁以下和四十岁以上的孩童、老人,外加孕妇和不会武的人。
这三年陆续送出去一小部分人,全村剩下接近两百人,今夜无论如何也要保他们平安。
酉时正,东北方向的半山上有着大概有二十多人,他们有些是从小跟着清旷阁的老人学武,因着年龄不大,至今还未真正杀过人。
几天前看着族人搬家心就一直悬着,他们也想不明白,族长怎么就这么大胆,敢把全村人的性命都交到一个还未满十六岁的姑娘手中,但是长辈们都信任族长的决定,并告诉他们族人还未搬进来之前就立过誓,世世代代追随褚家,绝不背叛。
从申时他们上来便看着他们的小姐和长相英俊的客人正气定神闲下着棋,看着两人棋逢对手、势均力敌,他们也好奇,都想知道两人到底谁更胜一筹。
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们,心底的那份忐忑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褚子平呢?这么热闹,怎么不见他。”
冯晏安上山时看着旁边这群眼神飘浮,战战兢兢的毛头小子们,心里不是滋味,他们和褚子兰一般大,从前的她也是这样一夜之间被迫长大。
“他在东南面,位置跟我们差不多。”褚子兰看着棋局,都未抬头,慢慢回答他,不知是在想面前的棋局,还是在想今夜的棋局。
“不担心他?”冯晏安放下一子,接着问。
“放心,他身边都是熟手,叔叔伯伯们会护着他的。”褚子兰一子分断他的长河。
“小姐,有两人从狭缝里出来了,其中一人好似日新叔,在为另一人指路,那人该是探子”为蜃边说,边看了旁边人群一眼。
“小姐,不可能,小叔不会叛变、投敌的。”
一个看似只有十六的少年上前跪着愤怒道,“小叔平时是爱玩,也很久没回来了,但是我敢保证他一定不会叛变。”
少年紧紧看着眼前还没自己大的小姐,希望从她眼里得到肯定的答案,可是小姐却并未抬头看他,依旧聚精会神看着自己的棋局。
人群中其他少年们年龄小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大一点的不发一言,依旧坐在树干边磨着自己手中的武器,置身事外。
终于下了一子,叫吃。
“苟睿沧,站起来,在旁边等着,没有得到验证之前,不要轻易说出任何话。”
褚子兰依旧没有抬头,专心看着棋局。
“鱼汤都喝完了?”
“回小姐,无一人落下,厨房已收拾妥当。”为蜃自是知道这句话是问的他。
“命所有地方都烧起来,山上不可有大的明火,酉时四刻所有人归位,切勿放过一人。”
“是”说完,为蜃边纵身一跃像飞一样,下山去了。
他是讨债门副门主,更是小姐的得力助手,后面那群初出茅庐的小子们都崇拜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各个暗自感慨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轻功啊。
“惊生叔,待会儿靠你了。”
众人见褚子兰终于停下手中的棋,向坐在不远处,披头散发、一身乱糟糟,喝着茶的怪老头喊道。
惊生不是在村里的医馆研药,就是整天把自己关在院子里捣鼓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很多人不认识他。
“丫头,我还没聋,别那么大声。”
惊生笑着回头回她,惊生不是本族人,是二十年前父亲救回来的,从此他便在长乐村扎了根,和村里人没什么两样。
“忙完这一阵,给你做三炙鱼汤如何?”褚子兰笑着说道,今夜如此辛苦他这个老年人,做份他爱的鱼汤犒劳一下也是应该的。
“可,大可。”惊生抚着自己乱糟糟的胡笑眯眯的回道。
“冯公子,你之前送我一则消息,今日我也回你一礼。”
冯晏安下完一子,惊喜的抬头看着她,这是看出他真正的目的了?要回应他了?
身后脚步声响起,褚子兰看着来人站起身来走向前去,棋盘另一边的的冯晏安也知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自己也跟着褚子兰过去。
“小姐,他被打晕藏在山脚,昏死过去了。”
秋伊原本就带着几人埋伏在半山以下,山脚以上的位置,等的就是他,幸好那人看他一直吐血怕他暴露行踪,只是将他打晕都在一旁,并未杀他,不然为了抢他,她们怕是得有一场苦战。
人放在地上,面部露出来,有人好奇围了上去道,“睿沧这不像日新叔,日新叔什么时候这么丑了?”
苟睿沧站在一边,死死的盯着地上之人,不敢置信。
他当然认得这就是他小叔,外形、面部不管怎么调整,自己人的根还是在的,他自责的双膝跪在苟日新身边,怒他怎么会和那些人在一起,还给他们引路,难道他不知道他们会已经在外面杀了很多族人吗?
众人看着苟睿沧这么一跪,心里突突的,这真是日新叔?他真的叛敌了?那他可是这八十年的第一罪人啊,他们建村以来,还从未有人背叛过。
“小娃娃们都让让,我来看看。”
看着秋山背着人上来,惊生就已经站了起来,之前褚子兰拜托过他,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人救回来。
惊生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掰开苟日新的嘴,强行喂了进去。
之后再把脉、查看眼球等一系列检查,在惊生的示意下,秋山将人扶着坐了起来,众人看着这个邋遢的老头子在苟日新后背扎了几针,又把人放平在地。
“惊生叔,他什么时候能醒?”
“别担心,几息之后就能醒来。”
果然众人才在心里默念着五个数,就看见躺着的人手指动了动。
“小姐,他醒了。”
秋伊一直注视着苟日新,虽不知他做了什么事,但既然小姐让他们花大代价去抢人,那他一定至关重要,看着他眼皮颤抖,再慢慢睁开,就立即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