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戴文耸耸肩,“没关系,起码说明了我们还有下一次约会。”
“下次,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你刚回国,算是半个客,下次带你去吃川平一绝的餐厅。”说时,她解了安全带
准备下车。
“好,那下次我约你,别再找借口拒绝了。”陶戴文玩笑道:“冒昧一问,小星是单身吗?”
第65章
游星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这么快就表露自己的意图。陶戴文看她一愣,解释道:“我想小星应该也知道我的心意,晚宴见你第一眼就心动,想认识你,所以我的想法并不止是和你做朋友。听游总说你单身,但不清楚是真是假。如果是,那我会很开心,如果不是,那我希望自己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他补充道:“我不喜欢猜来猜去,摊开来说会节约沟通成本,避免造成误会。”
“我是,但实话实说,目前我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对方的直给让她很坦诚,大方面对心动或喜欢的人,她很欣赏这种方式。
没有引起对方的反感让陶戴文放松许多,“没关系。先做朋友就好。不管以后哪般,我都很高兴可以和你做朋友。在国外待太久,回国都没几个朋友,不瞒你说,稍微有些孤独。”
游星到这一刻才真将他界定为朋友,“没事,在川平多了我这一个朋友,以后再给你介绍些朋友,交友圈不就打开了。”
自始至终,陶戴文都没有问她有关周砚均,她本做好回答的准备。
从此后,陶戴文没在掩饰自己的想法,准时道早安晚安,如果游星回复,则来回聊两句,如果不回,他也不介意。
游厉知道两人在接触,很满意,只说:“慢慢来,感情是处出来的。”
游星懒得反驳,她并无他意,纯粹将人当朋友。对方没有做出逾矩行为,她也保持安全距离,不浅不深的交情,权当交个朋友多个人脉。
交响乐那日的情景,时不时在她脑子里跳跃一下,彰显其存在。她克制着,想让时间冲淡一切,只要不联系,不见面,总会过去。
直到一日她接到易振海的电话,易振海以为她还在原谷上班,让她攒局,易振海一个友人公司有项目想和周砚均接触一下。
游星扥了下,应下这事。
电话挂后她才百般犹豫,她和周砚均速冻的关系并不适合坐一张桌子,那日交响乐的偶遇就极致尴尬,更何况坐一桌。
但易振海介绍的项目肯定不差,她希望原谷好,希望原谷能蒸蒸日上,这个机会她不想因私人情绪斩断了。
游星纠结了半天,最后在吃完饭后去后花园打电话。
她现在搬来别墅和谭斯羽一家同住,不如独居自在,打电话还得避开他们。
天色暗了许多,她蹲着等电话的嘟嘟声响起。
对面接通,显然愣了下。“喂?”
她自报家门,“我是游星。”
齐佐看到来电人时直觉对方打错了,下意识看向对面的周砚均,“游星?”
周砚均什么都没说,他接起电话:“嗯,我知道。”
电话那头默了两秒,“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件事想和你说。”齐佐闻声看向周砚均,他一言不发却密切注意齐佐这边的动向。
齐佐有种卷入战争的莫名其妙和无辜,自觉将免提打开:“嗯,你说。”
游星挑重点说:“是这样,易振海说有个叫潮集的潮玩公司和川平市社会公益基金会合作了一个产业振兴公益项目,在找合作商打造IP产品。所以让我问问你们有没有意向。”
齐佐一听是工作,正经起来,“具体说说,潮集我听过,在年轻人的圈子比较火爆。他们要打造什么IP,我们是传统咖啡品牌,和潮玩公司风马牛不相及。”
“具体我不大清楚,易总说大家一起吃个饭,聊一下。这个潮集我也知道,名气挺大。其实可以尝试碰一下,兴许有不一样的火花。”原谷的重心是做咖啡经营店的供应商,附带着推广原谷咖啡品牌,品牌名气曾小火一波,但知名度仍有壁垒难以突破。
齐佐短时间想不到弊端,见一见无妨,谈得拢就谈,况且得给易振海面子,难得让这位商会主席看到原谷,他张口正想答话,周砚均示意他先别答应。
齐佐的话转个弯,“这事我先和周总商讨一下,一会儿给你答复。”
这话一出,游星知道他在一旁,“行,话我带到了,具体看你们。”没等对面说什么,她将电话挂断。
挂了电话,齐佐问他犹豫什么,他拿起茶杯,细看花纹,“这么大的人情,是借谁的面子,易振海还是游星?”
他和易振海仅是晚宴当天有正经交流,但都是场面话,他并不觉得身旁人才济济的易振海当真记住了他,记住原谷。
齐佐顿了下,“管他谁的,生意更重要,原谷的未来更重要。”
“易振海如果真有想法,为什么要绕到游星那里?”晚宴后,周砚均特意打听,知道易振海想借游厉的面子买下国外某处红酒庄。红酒庄是浮在水面的冰山一角,水下有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各国富商都在虎视眈眈。
易振海在国内的人脉达到顶端,但他在国外的实力不如游厉。游厉在国外留学多年,结识友人众多。红酒庄的老板和他的好友认识,但游厉不大愿意利用好友,易振海在想方设法让游厉出面。
周砚均不愿成易振海的人情,更不愿落人口舌。
齐佐不懂他想什么,“他想卖游星一个人情不是正常的吗,人情社会就是这样。就算不是原谷,易振海也会用其他方式。再说了,你错过这门生意,手下百来号人的工资谁发?个个都想涨工资,马上过年,年终奖呢,拿什么发?”
——
游星写好规划亲自交到游厉办公室去,正好遇到易振海和游厉在办公室聊事情。本想给了游厉就转身出去,易振海笑眯眯看着她:“小星啊,上次让你问的事怎么样了?”
“嗯?什么事。”她反应一瞬,故作恍然,“啊,易伯是说和原谷合作的事吗?”
易振海:“你不会是忘了?”
游星一拍脑门,“还真是,这两日忙得很,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我等会就跟周总说!”
游厉听了个来回,有了底,但没问。
游星借口不打扰他们退出办公室,转身笑容便没了。两天了,齐佐并未打电话回复她,她不信一个饭局要思酌两天才得到答案,他们不回,她也不催。
估摸着不愿意,但没下定决心。
但她想不明白犹豫点在何处,有生意送上门,而且是和目前很火的品牌合作,妥妥打响知名度的方式,明眼人都能看到的合作大有益处,他在犹豫什么?
他们没有明确回复,游星就为他们留着机会,不和易振海直说。
她只是告诉自己,再等一天,如果明天十二点之前他们还不回复,她就拒绝易振海。
在第二日的下午,她等到电话,是齐佐回复的。在此之前,她有期望,是他打来电话。但他也和她一样,寻了个迂回沟通方式,说明他是不愿和自己沟通,估摸因黄云锡厌恶他。
她止不住的低落又怄气,闷声给易振海回话,接通电话后她调整情绪,柔声道:“易伯,我刚刚和周总联系了,他一听很是高兴,让我替他感谢您,说您有心了,一心想扶持年轻企业。”
易伯笑呵呵应话,两人一番场面话,挂电话前易振海试探性问道:“小星老大不小了,你家莫姨老跟我念叨你什么时候才有着落,你和这位年轻有为的小周总,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估计是莫青香和他说过,游星想了想措辞,“易伯误会了,我和周总就是纯粹的好友关系,认识时间虽短,但志趣相投,相逢恨晚。易伯也知道,有时候情侣关系还不如朋友来得长远,我和他都很珍惜这段友谊呢。我哥也看好他,想让我多跟他学习,是个好老师。我哥老说,要不是看他自己开公司,非要给他挖来振亚。”
易振海适可而止的问一句,不追问,扯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即便面前无人,她也是保持说话时的笑脸。电话一挂,她僵掉的笑容垮了下去,沉闷归于寂静如黑洞般的卧室。
情绪是复杂的,她可以强装冷漠面对他,但他以同样方式回应时,她却无法接受。
不高兴归不高兴,她还是竭力根据双方喜好选餐厅。双方都是喜好传统的人,游星将餐厅定在郊区的一家新中式餐厅,叫林堂。
游星特意带了两瓶好酒放桌上,默等着双方人到。周砚均和齐佐先来,周砚均先是见她,与她颔首示意,没说多话,落座到她的对面,恍惚间她觉得对面人像银河般遥远。
齐佐见她倒是比先前热络,打完招呼问她近来可好,游星点头,“挺好。”
她没有顺着返抛话题,就此两方沉默。
包厢里如极寒之地,多喘口气都得结冰,齐佐后悔跟着来,世间最难掺和的就是感情战争。齐佐绞尽脑汁搜寻话题,说:“李宥雨本要跟着来,说好些天没见到你,但今天有客户去种植园参观。”
她来了,游星会放松些,有个熟悉的人伴她。估计是不来了,所以李宥雨没和她说,“没事,下次她来川平我再找她吃饭。”
小半个月没见了,她问:“李宥雨是不是在筹备结婚了?”她听李宥雨提了一嘴,但不清楚细节。
“嗯,在一起五六年了,是该结婚了。双方家长在找先生算良辰吉日了。”
“哦,挺好,到时候去吃喜酒。”
“嗯。”
门开了,易振海和另外两个男人谈笑风生走进来,包厢里的人起身其礼貌问好。易振海介绍旁人,“这位是潮集的总裁陈贺同,这位是游总的妹妹游星。”依次介绍周砚均和齐佐。易振海不认识齐佐,齐佐在他停顿一瞬时主动接过话茬,自我介绍。
陈贺同看着不大,估摸三十出头的年纪,一一握手相识。和周砚均握手时,他道:“久仰大名,周总年轻有为还一表人才。”
周砚均礼貌应答:“初次见面,陈总好。”
陈贺同却说:“非也,初次见面是在易总夫人的生日宴上,周总估计没太大印象,我可记得,周总和游小姐共同出现时,那叫一个郎才女貌,养眼得很。”
第66章
在推杯换盏和笑语声中开展。大多是齐佐在交谈,周砚均精简总结。
游星不参与他们的商业交谈,只在说起玩笑时附和一句,跟着笑笑。她看似走神,埋着头吃菜,可脑子像能自动过滤,唯独他的声音能精准传进脑中。又或者他的动作,提了几杯,笑了还是沉思着,她总是能不经意捕捉到。
而他的视线,却未落在她的方向过。
她发消息给夏知桐:“二十分钟后你打我电话,说有要紧事找我。”
饭局过半,她的作用已尽,没有必要一直陪着。游星撂下筷子,起身去厕所。在她背过身后,周砚均仍是偏着头和身旁人交谈,但余光却完全被某人的背影所占据。
男女洗手间共用一个盥洗池,她洗手抬头时,镜子里反射的人让她怔了一瞬,故作淡定擦拭手,从他身侧过。
擦肩的一瞬,她听到对方很轻的问:“抽烟了?”她特意散了烟味才出来的,但还是残留了不少。
游星不自觉的顿足脚步,看着对方不说话,他将烟灭了扔进垃圾桶,“烟不是好东西,少抽。”
原是不如陌生人的关系,为何又要关切她,“劳周总关心了,但周总的热心肠是不是有些过剩,什么人都关心吗?”
说完,她迈步离去。
周砚均一把拉住她的手,“等一等。”
游星没太大反应,垂眼看他的手,对方缩了回去,她往后退了一步,默不作声等其下一句。
他道:“我是想说,谢谢。”
只对视一眼她就败下阵来,偏过头盯着地面,鼻音‘嗯’了下。
他的话没说完,“我知道易振海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撮合这次合作,成与不成,都很感激你。从创立原谷至今,我们每一步都走得稳扎稳打,也极其不容易。我们很诚意递出每一张原谷的名片,只为打造行业口碑,以平等共赢的方式合作........”
走廊的光在她的头顶,暗黄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睫毛倒映眼下,仍旧能看出她的脸色难看起来,她打断他的话,“明白了,是我多此一举。易振海是商人,不会做亏本买卖。即便承我的面子抛出橄榄枝,但能不能接住在于贵公司的能力,不在我的面子。放心,以后还有这种事,我直接拒绝了。”
周砚均想解释什么,还没等他说话,对方已经迅速离去。
她消失在转角处很久,周砚均垂眸不知想什么,又点了一支烟。
阿敏的车等了许久,游星摔门上车,阿敏吓得一激灵,小心翼翼问道:“游小姐,我们回家吗?”
“回家。”
周砚均的话像魔音环绕她耳边,语气客套又疏离,弦外音却嫌她管闲事,本该是平等合作,却因她而落人一截,也落了别人话柄,怕被认为原谷是靠结识游大千金才拔地而起的。
阿敏没再说什么,车子静默行驶路上,阿敏隐约听到抽泣声,偶尔一束路灯映进车厢,她透过内后视镜看到游星脸上的泪痕。大气都不敢喘,尽可能缩小自己的存在。
阿敏不知怎么的,也不会安慰人,想了想,放起了游星平日爱听的音乐。
重金属摇滚,低鸣的贝斯,底鼓的猛烈震动,吉他的高频,情绪肆虐,泛滥成灾。偶尔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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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平这座南方城市,在新年来临之际下起了初雪。
陶戴文在演奏会后再次向她发起邀约,一个摇滚明星的演唱会恰巧在初雪那日。陶戴文知道她喜欢摇滚,早早拿了两张票约她,她没理由拒绝,自然而然应约。
正好前一日李宥雨来了川平,约她出去。
游星许久不见她,和她手挽手逛商城,“终于和他修成正果了,婚期定了吗,什么时候?”游星真心为她高兴。
李宥雨近段时间常往川平跑,拍婚纱,寻婚庆公司等,一直没时间与游星见一面。
李宥雨的婚期在过年的正月十一,游星以为怎么都得等到年后,五一或者国庆这种长假。“怎么急?确定婚约到婚期才一个月左右,是不是仓促了些。”
李宥雨也知道,“是有些仓促,但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理应结婚。务工的亲戚朋友回来过年,这时办酒席才有人来。”
游星只说同样的理由国庆也一样的,婚礼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仓促会造成遗憾。
李宥雨难为情道:“国庆太晚了,到时候大着肚子不好看。”
游星恍然,原来如此,一切仓促终有原因。喜悦之际又惊讶:“真的假的,我这脑子没转过来,都没往这方面想。”
李宥雨下意识摸肚子,“当然是真的,虽然婚礼仓促,但人不是仓促选择的就行。”
她问:“未婚先孕,对方家长是什么态度?”实际上,她不赞成未婚先孕,在网上看过诸多案例,婆家借机免彩礼或甩脸色,搞得女方很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