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粒星——晃月光【完结】
时间:2024-03-12 14:38:35

  “他妈妈脾气和善,全家都很高兴,也是怕肚子大了让人说闲话,所以催促我们趁不显怀赶紧结。”李宥雨提醒道:“对了,你别跟其他人说。”
  游星点头,“那就好,婆媳关系没问题就好。”
  李宥雨结婚后便会搬到川平来住,游星:“那以后约你方便多了,真好!”
  李宥雨:“你也赶快了,有合适的人选吗,追你的人应该很多吧?”她越过周砚均这个人。
  游星想了想,还是说了:“有个朋友,他明天约我去看演唱会。”
  李宥雨追问:“是男朋友了吗?”
  游星否认,只说是男性朋友。李宥雨一时嘴快,“可惜了,你和周........”她忙闭嘴,余光瞥对方的反应。
  游星故作不在意的问:“周砚均谈恋爱了吗?”
  “没有吧,没听齐佐他们说。”
  上次他和人一起看交响乐,她还以为是接触中的人。
  李宥雨见她先主动提,也多说了句:“之前有亲戚给他张罗相亲,他一口回绝,说事业要紧。”照先前,他起码不排斥。
  那日告白不欢而散后,李宥雨只知两人掰了,为了避他辞工作。但究竟因何,一直是个迷。她按捺不住,问出口:“那日......你和周砚均到底聊了什么,明明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成了彼此生活里的禁忌了?”她百思不得其解,也遗憾。
  是啊,他们成了彼此生活里的禁忌。
  “一些.......不可调和的矛盾......”
  游星三缄其口,李宥雨知分寸,也不再试探。但她忍不住感叹:“可能是缘分浅,老天不长眼,这么还的姻缘不拿红绳死死拴着。周哥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做人夫的不二选择。我哥我清楚,真舍不得让给其他女生,明明该是我姐妹的!”
  游星勉强一笑,“他会有更好的人陪伴。”但不是她。缘分浅,不能强求。
  说话间,两人顺道走进服装店。
  李宥雨又说:“做不了伴侣,可以做朋友。”
  “做不了。”失意的恋人若还能成朋友,要么没走心,要么还想藕断丝连。
  李宥雨沉叹口气,随手拨看悬挂的衣裳,“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我们局外人看着很着急。我还从没见过周砚均失恋的样子,说实话,也挺心疼。”
  游星扭过头看她:“什么样?”
  她每次看他,起码眼神冷漠,快速抽离的冰冷。游星不确定他会因此难过。以前不曾琢磨透他的想法,现在也是。就算他要告白时,游星都不确定他是真喜欢,几分喜欢,还是因凑合,年龄到了?
  李宥雨回忆,“前一个星期整天熬夜工作,哪有那么大工作量,而且他从不在办公室抽烟的人,烟灰缸里数不清的烟头。我每次进去,都要给他收拾。我了解他,他从未这么失态过,估计想用工作填满空荡的心吧。”
  据李宥雨所知,周砚均第一次告白,话没说出来就结束了,够打击人的。
  听完后,她的失意浅浅像烟雾,缠绕她的身旁。这份感情像费尽心力拼了好久的拼图,可怎么都缺一块,怎么都不完整。
  她很痛苦,极力掩饰对他的感情,可一提起他的名字,一面想逃避一面又想贪婪地多听几遍,多念几次。
  第二日,陶戴文准时抱着鲜花将车停到小区,游厉难得在家,一听她是和陶戴文一起,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早点回来。”
  游星点头心里却吐槽游厉像个老古董,深宅里的大家长。
  陶戴文很绅士下车为她开车门,体贴入微的举动让游星暗自加一分。
  星觉得如果有一天非要和不喜欢的人结婚,如果单论合适程度,陶戴文也行。
  陶戴文无时无刻尊重她的情绪和喜好,任何时刻都绅士风范极了。他总能快速击中游星的内心,说的话也总能说到她的心窝上,让她自然而然接下去,没有任何尬聊的成份。
  游星发呆,陶戴文的手机铃声划破寂静,她回过神来,见人久久不接电话,提醒:“你的电话在响。”
  陶戴文停在红灯前,这才拿过手机,“不认识,估计骚扰电话。”
  游星没当回事,后来电话又响了两回,他还是没接。陶戴文在铃声响起的最后一刻,不大耐烦接听,忙说:“都说了我不办卡,不要再打来了。”
  对面没来得及出声,他就将电话挂了,随后温柔朝游星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游星直觉觉得不是他口中的骚扰电话,但大家都是成年人,有隐私不愿人知道很正常,她没心思探究,“没有的事。”
第67章
  她侧头看向窗外,灰暗的上空飘着一朵朵铅灰色的云朵,压得很低。枝丫上挂满雪白,像披着一层薄绒毯。天空中仍有飘絮,不知是雨还是雪。
  她按下窗伸手去接,寒风找准时机剐蹭她的手钻进来,她的手瞬间红彤彤。
  陶戴文抽空瞥她一眼,提醒:“别感冒了。”车里的空调开得很足,寒风无法短时间击溃暖气。
  她想起在瑞士的暴雪,她举着视频仰躺进大雪里,鹅毛棉絮般将她深埋。她不忘对视频那端的人说:“为什么你不来,太美了!”
  如果看到美好的事物,爱的人不在身旁,是世间一大憾事。
  周砚均承诺她,下次一起。
  可惜,没有下次。
  细小的雪花落入手心时瞬间融化,游星看着出神。
  陶戴文又提醒她一次,她将车窗关好,回话:“我想看看是雪还是雨。”她突然问道:“你喜欢夏天还是冬天?”
  “夏天。”他反问。
  “以前喜欢夏天,现在喜欢冬天。”
  陶戴文问:“是什么让你突然转变了想法?”
  “因为......喜欢日照金山.......”
  陶戴文常年在国外,对于这个词需要游星解释,了解后他说:“需要几率,运气才有可能看到。”他的语气寡淡,游星问:“你不喜欢吗?”
  “只是觉得在天寒地冻里等偶然事件,付出大于所得,没太大必要。”
  她的世界里所遇到的人,大多都用生意经来衡量生活的一切,要讲究效率,讲究付出与收获是否成正比,讲究利益最大化,陶戴文也不落俗。
  她垂下眼,“正是因偶然,随机性,才造就了这份神圣,而且,和爱的人并肩看到,是一件多美好的事。”
  他含笑道:“确实,希望以后能陪你去看。”
  游星没应,就此止住了这个话题。
  ——
  盛大的万人狂欢结束后,剩下的是深夜的落寞。
  车上,陶戴文道:“有些能理解小星为什么会喜欢摇滚乐了,不了解时以为只是一种比较闹腾的音乐形式。但听完后,看着主唱在躁动的音乐里歇斯底里,带动观众的情绪一起怒吼,愤怒,躁动,我才发现,摇滚乐更多是一种精神,发泄方式,是与教条相悖的野性。”
  游星很累,但听他说后有种找到知音的激动。她喜欢摇滚,但身旁的朋友没兴趣,所以她不曾和朋友们细说过喜欢的缘由。
  她朝陶戴文的方向侧坐,“对!摇滚乐更多是种情绪宣泄,它就像黑夜熊熊燃烧的烈火,火光照应我的脸庞,噼里啪啦的柴火吞噬的是所有的坏情绪。”
  她的话匣子由此打开,拿手机连车载音乐,放她的单曲循环。从摇滚乐的历史开始科普,像他介绍今日的乐队是如何从暖场小乐队到如今的万人大舞台。
  她滔滔不绝的说,陶戴文认真听,适当时刻回应一句。这是两人认识至今,她第一次这么话痨。她说时,陶戴文插空问她回哪儿?
  游星不大想回游厉家,跟他说:“送我去万豪小区吧。”
  陶戴文问:“今天不回你哥家?”
  “想自己待一晚。”
  陶戴文不再说什么,在前一个路口掉头。她说了半路,随后困得不行睡了过去。等到后陶戴文将她唤醒,游星睡眼朦胧,回神后拿着自己的围巾推车门。
  楼栋的一楼外是临时停车位,陶戴文没有送她到地下停车场,而是在一楼处。
  陶戴文跟着下车,将她遗忘在车上的花束递给她。游星礼貌答谢,接过后本想直接上楼,但觉得不大礼貌,站在原地目送对方的车先走,与他挥手示意。
  游星在车上眯了会儿,回到家异常清醒。走到阳台处眺望,楼下的车灯闪烁吸引她的注意,她看下去,车里的人像极了日思夜想的人。怎么看都觉得熟悉。但楼层过高,她无法看清车牌。
  在车子启动时,她的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下楼。
  即便她知道在她转身之际,车子就驶出。哪怕她下楼只是扑空一场,她还是不顾一切跑去。
  除了呼啸过的风,万籁俱寂的一切都在说是她的错觉。没有车行驶出去,更不是她熟悉的那辆。
  但路面残雪有轮胎压痕,以及两辆车之间的空缺让她确认是真的,而这辆车早在陶戴文驶进来时就存在。她蹲在地上抱着双臂缓了缓情绪,随后转身去了保安室。
  保安见人穿着睡衣拖鞋,双眼无光地走进来,心一下子提溜起来,“游小姐,怎么了?”
  “刚刚下车的时候东西丢了,想调监控看一下。”
  保安悄然松口气,“好。”
  游星查看楼栋前的监控,十点一刻左右陶戴文的车停到楼下,监控下,相隔两个车位有一辆黑色大众车,她仔细看车牌,是他的车。
  随后她示意保安往前倒,这辆车是九点到的。
  万豪小区戒备森严,他来接过她几次,游星特意跟保安交代过,看车牌放人。
  ——
  她想不通,他来做什么?
  单是这个问题,困扰了她一宿。她看着周砚均的微信,始终问不出口,其实得到答案也改变不了任何,她明白。
  成年人的感情,不明确表露就不能深究,装傻就行。
  游星难捱漫漫长夜,电联立琪,得知她在家后火速赶去。
  立琪上部戏在西北漫天黄沙和没信号的犄角旮旯折磨惨了,所以打算好好休息到过完年。
  等游星到后才发现家中还有一人,犹豫坐下,“你早说有人啊,我稀里糊涂成电灯泡了?”
  立琪为她拿杯子,在厨房拔高声音,“瞎说,朋友季洋,你们自己认识一下。”
  游星打量眼前人,银发,狭长眼型,高鼻梁瓜子脸,妥妥偶像脸,她试探问:“你是不是最近很火的选秀节目的参赛选手。”
  她没看,但火遍网络,总归会刷到。
  季洋笑答:“姐姐也看?”
  游星一激灵,“一来就拔高我的年纪,我很老?”
  季洋忙否认,游星玩笑道:“要拔高就拔得彻底点,叫姑姑吧。”
  立琪坐回来,冷讽道:“还姑姑,你好意思?看到小鲜肉就把持不住了,要演一出小龙女和杨过的戏份?”她漫不经心为游星倒酒,“季洋是我学弟,我们也是同一公司的,是我后辈。刚才一起出席晚宴,邀他来我家喝小酌一下。”
  灯光暗淡,立琪没有开大灯,只有沙发边的一盏氛围灯。游星这才发现季洋妆发齐全,立琪则回家就立马卸下。
  深夜孤男寡女喝酒,什么学弟,后辈都是扯的。她才不信。
  立琪打断她的眼神戏,拿杯子的手指翘起指季洋,“别乱脑补,他,爱好男。”
  游星这才豁然,“害,早说嘛。”
  立琪提醒她别去乱说,人毕竟是偶像,靠粉丝吃饭。游星看着季洋,信誓旦旦保证。季洋相信学姐,自然也信学姐的朋友。
  立琪与二人碰杯,问游星:“又遇什么挫折了,跑我这儿来?”
  有外人在,游星掩饰糟乱的情绪,一本正经道:“没有,就睡不着,找你一起熬,要丑一起丑,怕你背着我睡美容觉。”
  立琪嗤笑一声,听她瞎扯。三人闲聊,游星听季洋说选秀节目的镜头前和镜头后,笑得人仰马翻,几个推杯换盏后,消了几分陌生,和立琪提情感话题时倒没太顾及他的存在。
  大几杯下肚后,她掩饰不住惆怅。
  立琪问和陶戴文约会如何,游星反驳约会,立琪反问:“那叫什么?”
  “朋友之间的正常相处,约会这个词太暧昧。”
  “不考虑?”
  本是显而易见的答案,她迟疑一瞬才摇头。立琪拿起威士忌给她添杯,她喝了一口又说:“其实也不是一定,我问你,是不是爱情和合适,最终成熟的人都会选择合适?”
  立琪像极了她的爱情导师,迷茫了,她会下意识问立琪,而立琪也总能积极给她提供情绪价值,同时为她拨开雾霭氤氲。
  “一个开放性题目,不要在意别人写什么答案,重要的是你的答案,而你的答案会影响的是自己的人生,不要参考外界,一旦出了问题,没有会替你承担痛苦。”
  大道理谁都懂,可如何转变自己的心态去实施,又是一个课题。
  她试想下去,“如果相处下去没有太多问题,和他结婚也行,这样就不会再有人催我。他绅士浪漫,不会像我哥那样管我,会陪我去看演唱会,也会陪我熬夜看夜场电影,只要我找他,总能秒回。而我的所有情绪,他总能立马接收到,并给出令人舒服的反馈。”
  他比周砚均更贴近理想型。况且,年轻人逃不过催婚,她也逃不过,哪个认得不认得的长辈都要催一下显得自己在关心她,让她很想没素质破口大骂。
  立琪冷淡问一句:“喜欢吗?”
  “重要吗?”爱的人得不到,那还有什么重要呢?
  游星趴在桌子上,来回推动杯子,问季洋:“如果你的父母逼你结婚,而这个传统的社会不允许同性,那你会妥协还是反抗?”
  目前季洋没遇到这个难题,但他明了以后会遇到,也试想过,“昧着良心找同妻,做不来。所以应该不结婚了,人活着又不是一定要结婚,活大胆一点,不要在意外界的看法。父母的想法,尽量扭转吧,不行也不能勉强。”他身处娱乐圈,若太在意别人的看法,那流言蜚语足够杀死他千万次了。
  他们都比她想得通透,道理她清楚,可眼睁睁看着自己身陷囹圄无法自救。
  “你不赞同我和陶戴文在一起,也不赞同我和周砚均在一起,那我到底该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她坐直了,感觉越来越迷茫。
  立琪摇晃杯子,冰块清脆碰撞杯身,“我从始至终都没给过你答案。”她从未明确告诉游星应该选A还是B,从头到尾只是在指引她倾听内心。
  局外人却觉得简单明了的情形,深陷棋局的人却迷茫不知前路。
  她重重叹口气,“晚上周砚均在我家楼下等了两个小时,我百思不得其解,他是什么意思。”这一句话,却是她内心掀风作浪的开端。
  立琪示意季洋:“你告诉她。”
  “余情未了。”季洋不知其因,但众人的果,倒差不差。“没告诉你的话,也说明没想再续前缘。”
  她的情绪像过山车,落在他的尾音。“我跟他真的没有一点缘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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