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立刻奉上醒酒汤, 储司寒抬手接过来,躬下腰, “宋知枝,喝醒酒汤。”
宋知枝紧紧抱着他, 脸蹭了蹭并不张嘴。
“蘑菇,下雨了,喝点雨水。”他在她耳边, 醇厚的嗓音轻声哄。
微凉的细瓷沿压在唇上, 粉唇张开,舌尖伸出来卷到一点,加了奶煮制的米汤丝滑又香,还拌了甜甜的蜂蜜,好好喝, 吨吨吨, 一杯醒酒的牛奶米汤下了肚,宋知枝黏在一起的眼皮掀开。
迷幻的光晕渐渐清晰, 视线顺着腰肢往上,烛火惶惶入目是一张清风朗月般的脸,点漆的眸子深邃, 像古井的漩涡, 一圈圈的吸着人的视线。
脑袋微微迷醉,她一时有些恍惚, 似是在梦境中一般不真实。
“可以松开本王了吗?”
宋知枝脑袋慢了好几拍,迷蒙的看他一会,低下头,发现鼻尖抵着黑色的外袍,自己的手环着他的腰。
“!!!”
慌张松开,人朝后仰了仰。
“我,我”
“宋知枝,你挺急不可耐啊!”储司寒深深看她一眼,执了手杖抬脚离开。
他们清冷禁欲的王爷竟然大庭广众的被一个侍妾轻薄了!
还是头一次看见王爷染上这样的风月之事,殿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嗤笑声。
卫松忍不住调侃:“想不到还能看见王爷的风流韵事。”
又有朝臣应和调侃:“没想到王爷这侍妾不仅容貌美,性子还如此野,大庭广众便抱着王爷不撒手,想必是爱惨了王爷。”
“可不是,这侍妾看着乖巧听话,没成想这样大胆,敢对王爷不鬼。”
暧昧的调侃声落进耳力,储司寒在丹墀最上层的台阶上,偏过半个身子看向宋知枝,拇指摩挲着兽首的脑袋,戏谑般的盯着她,“怪本王将她宠的胆大包天。”
宋知枝:“……”
双手捂住耳朵,天啊,她都干了什么!
“内官,我,我,我真的干了这些?”
张宝袖子里的大拇指翘起来,一张脸笑成一团,“娘子生猛啊,老奴还是头一次看见敢有人敢直接对王爷动手的。”寻常美人,顶天了也就敢跳跳舞,摔个跤,寻个由头勾引。
宋知枝:“……”
宋知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她她又轻薄了王爷!
一张脸涨红成烧熟的虾尾,又红又烫。
看着储司寒大步离去的背影,心里纠扯的别扭,王爷对她也太好了,当众被轻薄还替她说话!
抬脚小跑着追上不去。
“娘子,您的衣裳。”
宫娥追上来将大裳地煞过来,宋知枝匆匆披上,边追边系带子。
“对不起,王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轻薄您的……”宋知枝小跑着追上来,非诚陈恳的同他道歉,“我可能是最近狗肉吃多了。”
储司寒:“这和狗肉有什么关系?”
宋知枝:“狗肉包天。”
储司寒不想理她了,气的加快了脚步,张宝走过来,“是狗胆包天。”
宋知枝:“……”狗胆她倒是没吃。
又追上去,“王爷,我知道了,我可能是得了夜游症,我不是故意轻薄您的。”
“你闭嘴!”
他下颚线绷的紧紧的,执着手杖大步往前走,连个眼神也不给她,看起来十分生气。
宋知枝感觉自己又把事情办砸了,脑袋乱哄哄的,只敢亦步亦趋跟着。
穿过深重的黑夜,至起居的内殿,宋知枝十分狗腿的抢过他的大裳给挂起来,储司寒还是不给她一个眼神,大步往殿内,下摆都被他甩出生气的弧度,张宝立刻执了茶壶给他倒热茶,“砰”的一声,储司寒却摔了杯子,“都滚出去!”
宋知枝惊的心脏重重一跳,张宝带着下人利索的滚出去,眨眼之间殿内只余下两人。
宋知枝看一眼储司寒,见他浑身冷凝着冰似的,一副别烦他的摸样,她怀疑他是在生自己的气,可能是叫她滚,犹豫了一下,自己还是出去吧。
“宋知枝,你敢走!”
宋知枝只好又折返回来,小猫一样趴到他腿边,无辜又楚楚可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又想不负责!
他骨指捏起她下颚抬起来,让她被迫仰望她:“对不起,不是故意的,总是说这两句,你不觉得腻烦?”
“还是你以为,本王是你可以随意轻贱的人,随意你轻薄,随意践踏,无需负任何责任?”
“不是的,我可能就是得了夜游症,不是故意轻薄您的,”宋知枝感觉掐着下颚的手有点重,可她也不敢挣扎,“王爷待我很好,您救了我,还让我在王府做宫娥,我对王爷很感激,很敬重您的。”
“感激?”
储司寒要气笑了,他这个人天生冷情,从未对女子掏出过情,即便是徐清晚,他也可以毫不手软的利用,人生头一次对一个女子用心,没成想却是屡遭践踏。
“你对本王只是感激?”
难道自己不该感激他吗?
他的眼神太过锋利,要将她吃了似的,对危险本能让宋知枝迟疑着,不敢点头。
“新春宫宴上,你敢去替天子尝菜,本王放你出大理寺,你转头就要去给旁人做妾,你舅舅要将你卖了,本王将你救出来,还一并救了你的什么劳什子情郎,让你亲自处置你舅舅。”
“你虽是宫娥,可你摸着良心想想,你哪一点像宫娥?让你干最轻松的活,同本王吃住,可曾对你有半分要求,你就是这样回报本王的?”
宋知枝愈发愧疚了,她当然知道他对她好。
她心中是那样珍视他,将他奉若神明,她竟不知要怎样回报他。
将他惹生气,她很自责。
“对不去,我知道我不对,我想好好干活,做个称职的宫娥,将欠的银子早日还上的。”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将事情办砸了,让您不高兴了,要不,您还是吩咐我去干别的差事吧,离您远一点,这样就不会轻薄您。”她太笨了,总是惹他生气。
他舌尖舔了舔锋利的牙齿尖,点漆的眸子,古井一样,蕴着深渊一样的情绪。
这世上有那么多的真情,就没有一份能是属于他的吗?
为何,她对谁都惦记,能轻易许了裴和,为何不能是他?
“你这样想离开本王?”
宋知枝:“我怕我自己又犯傻,再轻薄您,将您气坏了。”
储司寒冷笑一声:“本王是不是该夸你一句体贴入微?”
“不必,”宋知枝客气的摆摆手:“您是我的恩人,应该为你多考虑。”
储司寒松开她的下颚,转过脸不看她了,“你可知那对双生胎去了何处?”
“您是说明琴和明画?她们不是在西苑吗?”
“今日宴席,本王已经将她们二人赐给了旁人,本王就该让你亲眼看看,是如何对待勾引本王的女子。”
“你去和那两姊妹去作伴?”
宋知枝腿一软,抓着他的衣袖:“王爷我还是留在您身边吧。”
“你当本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宋知枝的心脏惊跳一下,她到底要怎么办啊!
她怪他轻薄他,怪她勾引他,总是生气,可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养成了轻薄他的毛病。什么时候生的病。
想还他安静他也不高兴,好难伺候啊!
“你不要把我送给别人,好不好?”
或许是潜意识里,总觉得他待她是不同的,从没想过,原来她和旁人一样,于他而言,是可以轻易送人的玩具。
眼泪包在眼睛里,水雾洇湿了睫毛,声音都带着颤了。
软作泥一般的慌张声,钩在人心尖,近乎于求。
心尖都被她的慌张勾住了,他就吃她这套。
储司寒转过身,双手捧起她的脸颊,细细摩挲软肉,拇指揉着她的唇瓣,压住,看着这张娇艳的唇失去血色。
点漆的眸子,蕴着柔软的情绪,蛊惑一般的看着她。
“你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分开的那段日子,你有没有一次想起过本王?想起来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为何会愿意跟本王会王府,除了本王的命令之外,你自己的意愿呢?再回王府你可高兴?你自己可愿意伺候本王?如果不是你自己的意愿,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引本王?”
似乎每次和王府有一点的相关,她都会想起他。
想到的一瞬间,心脏会骤然刺痛,空空的,像是丢失了什么东西。这种心情很难受,但很快又会好,下一次想起他还会再犯起这种痛,一次又一次。
他又愿意带她回来,她很开心,能天天看见他也很开心。
所以,是因为她愿意,才会在头脑不清楚的时候总是轻薄他吗。
“因为我,我被王爷的美色迷惑。”
他手指松开,苍白的唇瞬间回血,这个过程很漂亮,像他的心情。
他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一只手穿过她的后颈,打横将人抱起来,大步流星,绕过屏风,坐到床上,将她笼在腿上,弯腰手握着足后跟脱去她的珍珠绣鞋,手腕托着她的后颈,轻轻放置在榻上,身子跟着倾下来。
点漆的眸子,柔然的像落雨的湖面,沉静的细细看她的眉眼,指背怜惜的细细抚摸她脸颊的软肉。
“念在你日以继夜觊觎本王,本王决定大发慈悲满足你一下。”
第47章 耀玲珑
寒风肆虐, 天地间是深渊般不见底的黑色,海棠树在狂风里枝叶摇晃,落叶簌簌, 被卷在天上, 撞到窗户上, 呜呜作响,外头冷风入骨, 里头地笼烧的滚热,看不见的热气蒸腾, 如肌肤下的热意,灼的人骨肉酥烂,手脚无力。
雪帐垂落, 半透来朦胧的光。
宋知枝想起来她阿娘煮鸡汤, 拔光了毛塞在钵里架在温热的火炉上煮。
她一只雪足垂落在床边,另一只支在他月要窝,他目光作火,煮着她每一寸,雪嫩的肌肤被灼起一片片鸡皮疙瘩, 羞耻的足尖曲着, 面红如醉酒。
她试图抓了被子过来盖住,他很是不满, 霸道的直接将被子扔出去,蚕丝锦被薄薄一床撞开雪帐,软绵绵落在脚踏上, 压住一地凌乱衣衫, 最上头一方粉红小布,一角的软瓣红梅栩栩如生。
撞开的纱帐倾泄过来明光, 折出如月光华,她能看见他修长骨指的细腻纹路,指尖纷飞掌心隆成圆圆形状。
他穿了细麻的薄衫,滚了白色边,衣领在锁骨下方交错,露出一小部分紧致性感锁骨,显的脖颈修长,贴身的裁剪勾出劲瘦腰肢,衣冠楚楚的能随时撩了帐帘去见客。
要羞死人了!
“能不能吹了灯?”
“不能。”
小姑娘窘迫的要哭了,漂亮的眸子水洇洇的瞪着,可怜的摸样,本资源由疼训裙号死贰而儿五酒亦肆其他心里的恶念迭起,只想狠狠欺负,叫她狠狠哭,更要她清晰的看清楚这过程。
他戏谑的一般的两指并拢捻着,哑声:“石更了。”
宋知枝闭上眼睛捂住耳朵,腿一蹬直接给了他一脚,“你不要说。”
男人兴头上并不会觉得疼,这一脚下去他兴致更高了,他太知她此刻的弱点,捉住她腕足锁着抬的更高,惩罚似的加快了频率。
她从没经历过,不知男女之间是这样的,只觉得难耐又舒服,羞耻又颤抖,头皮发麻,心脏砰砰跳,瞳孔涣散,真的受不住,要疯了,双足乱踹,针扎着坐起来,反倒贴入更近,贴到掌心。
惊呼出声。
“小知枝原来已经迫不及待。”他戏谑的笑。
自尊真是被踩到地上了,她是水做的,泪珠子啪嗒滚下来,哼出声,可怜极了,眼睛闭的紧紧的,连睁开的勇气也没了。
她以为这已经很丢脸了,却不知,他这个人,做什么事都算计到极致。
那桂花酿里加了东西,他就是要叫她主动自己送上来。
求着他西女。
湿透的指尖抹在她烟粉的唇瓣,宋知枝避开,他笑:“你自己的还嫌弃。”
这人怎么这样!
宋知枝嘴巴闭的紧紧的,警惕的避开,脑袋摇的像拨浪鼓,然后她就看见,他舌尖伸出来,添了一下,惊讶的张开了嘴巴。
他顺势摁住她的脑袋强制的吻进嘴里,渡进去,任由她呜呜出声,这一次他只吻她,很快她就反抗不动了,只觉得空又燥,像是有蚂蚁在啃般的咬。
起初她忍着,到后面,只觉得自己的皮肉在他的吻里化了,可是依然无法缓解那种想要被吞噬的念头。
难受的哭出声。
“怎么了?”他怜惜的抚摸她额上湿了的碎发。
她泛着羞耻的泪花,足心蹭着床单,蚊子似的细声,“像刚才那样。”
他只做不知,醇厚的低声,“刚才,哪样?”
她牙齿死死咬着唇瓣,握着他的手探过去,可她不知这人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