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姑姑问了一些细节,眉头蹙了蹙,“王爷有些不知节制了,张宝也是个老糊涂了,竟也不知规劝王爷,叫你受了罪,快坐下歇着。”
宋知枝不好意思说是她主动的,好像也不能怪王爷不知节制,但心里头还是暖暖的,脸枕在陶姑姑胸膛,“也不是很疼,王爷他挺好的。”
陶姑姑又问:“王爷有没有提升你位份的事?”
宋知枝不太在意的摇摇头:“没有。”
“叫你侍寝又不给你位份,那不是成了通房了?”陶姑姑头痛的揉着额角。
宋知枝:“通房是什么意思?”
“半个主子半个奴才,算不得正经主子,也算不得奴才,”陶姑姑道:“就是贴身伺候王爷,本质上还是奴才,但也包括伺候王爷行房。”
“依着王爷对你的特殊,怎么着也该给你升个位份,不若你向王爷提一提?王爷不在意这些事的,你不说他想不到,你说了他也不会吝啬,会答应的。”
宋知枝摇摇头:“做通房也挺好的。”
陶姑姑戳她脑袋:“你别犯傻。”
宋知枝很认真:“做宫娥稳定,有银子拿,可以一直留在王府,不用送人。”
她喜欢日日有钱存的感觉。
那是属于她的东西,能让她安定。
陶姑姑沉默半晌,照王爷这权势,以后说不准前程还要往上再走,宋知枝这样单纯的性子,能争的过谁?容颜会衰败,情会消失,还是稳妥更好。
“你能这么想也好,日后若是恩宠没了,就同老奴一起作伴。”
“唉,”宋知枝挽着陶姑姑:“我以后给您养老。”
陶姑姑摸摸她小脑袋:“好,我下半辈子就指望你了。”
“我养姑姑!”
宋知枝愉快的掰着手指头,她一个月三两银子,可以做到老,好多好多钱,还可以接济宫外的舅母和佳莹。
皇宫,储司寒借着由头力压文臣,替换了几个迂腐御史,暮色四合时分总算是可以出宫,靠着轿厢揉着额角,听这帮文臣吵吵了一天难免疲累,闭上眼睛假寐,想到房中有宋知枝在等自己,昨夜旖旎滋味涌上心头难免心神一荡。
昨夜自己只是去了那点时间小东西就缩在床上哭的可怜兮兮,今日醒来不见他,又被晾了一日,也不知会不会又哭鼻子,今日有没有好好吃饭,这么一想,心里痒痒的。
他修长的手指撩开帘子,吩咐车夫:“加快速度。”
只觉得这轿子未免太慢,还是马车的速度更快一些,轿子落了地,储司寒下了马车,拄着手杖,不自觉加快脚步,快的大概和王府的信鸽有的一拼。
第49章 耀玲珑
王府的游廊房间都点了烛火, 将这个院子都照的烛火煌煌,宛如白昼一般,黄梨木雕花隔扇隔出来的房间太多, 稍间次间明橱书房, 殿阁太大这点就很不好, 找个人要花许久。
张宝见储司寒的目光四处搜寻,便开口道:“娘子在后院玩狗呢。”
储司寒抬步朝后院去, 远远的,听见她特有的银铃一般的笑声。
“猛男, 追那!”
宋知枝将棒子一丢,大狼狗就猛的冲出去,飞快含了狗骨头回来, 邀功似的递给宋知枝, “呜呜呜。”
“猛男真乖。”
宋知枝接过狗骨头,摸摸狗脑袋,大狼狗舒服的狗腿一弯就趴到地上,大概是被挠的太舒服,大狼狗直接翻过身子, 将粉嫩的肚子对着宋知枝, 狗舌头还斯哈斯哈的,狗尾巴摇啊摇的。
宋知枝被它逗的噗嗤笑, 伸手将狗抱起来,大狼狗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宋知枝的脸。
储司寒还是头一次看见自己的狗成了猫,莫名觉得碍眼, 大步走过去, 掐着狗腿扔下去,拿出来帕子给她擦脸。
“我自己来。”
心脏就噗通噗通跳, 宋知枝头也不敢抬,捂住帕子边缘,小心的不敢蹭到他一点手指,往后退了两步,看着脚尖。
“走用膳。”他说。
宋知枝蚊子似的细细嗯了一声,侧了一步站到他身后,拒绝在他视线内。
小家伙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要找个洞了,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害羞,储司寒撑着手掌走在前头。
宋知枝庆幸他没再管自己,踩着他的脚印走在他身后,他的脚好大,小小的绣鞋踩在里头,一半都不到。
进了膳厅,落座,储司寒点了些他想要的菜,宋知枝匆匆将他的菜夹好,因为心绪不稳,淋了不少菜汁,自己都心虚,一只手提了椅子,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吃饭,全程低着脑袋,这还是她头一回用一餐饭一个字没说。
饭倒是没少吃,储司寒见她搁了筷著,吩咐道:“沐浴。”
“我去准备。”
宋知枝低着脑袋,起身往内室去道,出了膳厅,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内,她靠墙摸摸自己的脸,好烫!
这回再给他收拾寝衣,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烧着了,完全无法直视他的亵裤。
储司寒本是吩咐张宝的,见她误会了,忽然也改了主意。
宋知枝捧了换洗的衣裳进浴室,岸上并没有人,目光一扫,温泉池里云蒸雾绕,流水叮咚,空荡荡的,不见一人影。
“王爷--”她小声喊,摸着脑袋不解,这人去哪了,难不成又不沐浴了。
正要捧着衣服往外头找,忽的,腰肢被一双臂膀圈住举起来,跟凭空出现一般,臀被拖住,抱着他的腰肢,唇瓣整个被对方含住在嘴里啃食起来,严丝合缝的咬住,连喘气都没办法喘了,宋知枝呜咽着拍打他胸膛。
这人虽不良于行,可身体像是铁打的,怎么捶打都纹丝不动,他树干一样有力的大手反而将她箍的更紧,牙齿一咬,宋知枝吃痛张开嘴,他唇舌轻松伸进去攻城略地,将她舌头衔出来,吞噬在唇齿间。
猛然而来的粗暴蛮横,宋知枝只觉得脑子哄的一下,抗拒的往后躲,没成想,身体再次悬空,一阵天旋地转,人往后栽倒,“砰”的一声,砸出巨大水花,两个人直接砸进水里,沉下去。
她慌张的拍他胸膛,水中,他目光化作柔软的水,扫过她漂亮却慌张的脸,弯唇,温热的泉水映着火的颜色流淌,长发如海藻浮动招摇,他勾着她的脖颈和腰肢将她完全搂在怀中,将空气渡给她。
细小的水泡一串串往上变成大泡泡,水中奇怪的力量拖拽着她似的,宋知枝紧紧抱着他,唇贴着他索要更多空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很长时间,又好像只有一会,破开水面的,水幕滑过面庞宋知枝觉得自己差点憋死,着池璧大口喘息着新鲜的空气。
他托着她出水面,一件细绵的薄薄交领长衫,霜白一样的颜色,被水一泡,紧紧贴在身上,要和肌肤融成一色了。
“你--”
感觉到羞耻的宋知枝羞耻的双手搭在肩上,“我要回去。”
剔透水珠顺着她的面颊还在往下流淌,滚过纤细锁骨,小巧的耳垂上也沾着颗颗水珠,耳珠上一颗细小红痔,小小的耳朵圆圆的,红红的。
他吞了一下,细声:“还生气?”
“什么气?”宋知枝茫然。
“本王今日有重要的事,明日不出去了,都陪着你。”
不轻略重的力道,她吃痛的惊呼出声,惹的他低哑一笑,隔着半透红纱,吻她雪白修长颈子,脸埋进去。
他忽的将她转了个方向,收了托举的手让她自己趴着玉璧。
“我想回去。”她要哭了,感觉自己随时都要再沉下去了,只得用力的攀着沿璧,偏生泉水浮动的剧烈,汉白玉璧很滑,她手指痉挛,要脱力抓不住了。
“乖,听话,再坚持一会。”
又被转了个方向,她眼睫眨动,眼皮低垂,清澈到底的水面折出一双长衫下修长比直的腿,以及--
好恐怖!
她没勇气看第二眼,慌张的闭上眼,她只到他下巴,这个情况下,她感觉到落在头顶的呼吸好热,要将她头皮都烫化了。
他不满意她闭上眼睛,他越哭,他心中恶念越重,就喜欢看她哭的愈发厉害。
宋知枝躺到床上的时候总算找到自己腿的控制权,抱着被子总算找到一丝落在实处的感觉,将被子拉过头盖上,能睡觉真好!
忽的,床凹陷下去,感觉到床榻上的重量,宋知枝惊的睁开眼抱着被子坐起来,果然看见储司寒又又又趟到了她的床上!
“王爷,”她嗓子嘶哑,声都劈了,说的很费力,“您的床铺在那边。”
储司寒大手一伸将她摁在怀里,“你不是说要到床上来的,本王一言九鼎应了你岂能不做到。”
宋知枝:“!”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回床上睡觉。”
储司寒:“你没说清楚,本王是王爷,总不能做个言而无信之人。”
宋知枝想哭死,她能不能只做宫娥啊!
“是我嘴笨,没说清楚,让王爷误会了,可是我真的不行了,”她仰起脑袋,眼尾红红的,吸吸鼻子,“您让我睡觉吧。”
“你叫本王一声‘情哥哥’,本王可以不作数一回。”
“……”这多难为情啊!
宋知枝攥着被角,她想睡觉,可是也很难为情啊!
“我,我,”她十指盖上脸,“我叫不出来。”
“那你亲本王一下。”
宋知枝一指指缝露出一点点缝隙,细细的声:“哪里。”
储司寒抬起手,摊开五指:“手吧。”
这个行。
宋知枝慢吞吞放下手,脑袋小幅度的探过去,舌尖伸出去,贴在他掌心。
温热柔软的舌,沾着呼吸,落在掌心,小姑娘的脸和手掌一般大,匆匆一下,那手掌随之有微凉的触感,心脏也跟着潮湿了一块似的。
他挽着她,将她笼在怀里。
宋知枝挣扎着往外:“您说了放过我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睡觉。”他闭上眼睛,脸埋在她发间,“一起。”
脖子下面枕着一条手臂,男人的胸膛好热,呼吸能喷在耳朵上,宋知枝不太习惯,莫名的,心里又有一点欢喜,安定。
舷窗外一轮弯月,高高挂在天上。
如果他知道节制一点,再温柔一点,别那么霸道过分就好了,稍微有一丢丢像爹爹就很完美了。
她喜欢这个安静抱着他的王爷。
忽的,他又出声:“给本王讲故事。”
“您,想听什么故事?”
“都可以。”黑暗中,他指尖忍不住玩玩她小巧的耳垂。
宋知枝指尖忍不住小心点了点圈在自己脖颈的手背,很快的两下就满足,看着天上的月亮,“我给您讲夸父追日吧。”
“可。”
“……夸父越接近太阳越渴的厉害,捧光了湖里的水来喝也不解渴,可他还是鼓励自己,要追上太阳,追上太阳,人们就有幸福的生活……他追了九天九夜,终于,把太阳抱进了怀里,可是太阳好热,他喝干了黄河水,喝干了渭水,还是渴的厉害,只有大泽的水能解他的口渴,可他跑不到了,渴死在半路上,他临死的时候还惦记着族人……”
月亮渐渐西移,被云层隐去,悄然消失,红日破开浓云,又披洒下来金光。
阳光折进窗内,细细的光束里浮尘游离,莫无忧手半遮在脑门上,地府还有阳光?
紧接着,感觉到胸前的刺痛,他手摁在伤处摸了摸,一张脸沉下来。
被耍了!
明琴正在廊下懒洋洋晒着太阳,听闻内官来报,莫无忧醒了,又砸了药碗砸了羹粥,在发脾气。
明琴挥挥手,“先晾着他,叫他砸吧,不必管。”
内官:“这事王爷挺看重的,若是出了差子……”
明琴瞪过来,“那你自己去勾?”
内官被堵的吞了吞口水,舔着脸认错,哄了好几句才道:“这件事事关重要,若真出了差子,你我都不好交代,娘子心中还是有个成算才好。”
明琴:“你只管先叫他发着脾气,再去找个脸生,看着呆的小太监,冒充他那边的人,夜里给他送个‘毒酒’过去。”
她就不信,十次八次的整下来莫无忧还能再想死。
内官:“这能行?”
明琴轻轻拍拍自己肚子,心里有了好主意,“放心吧,本花魁保准叫他咬着牙也不敢再去死。”
第50章 耀玲珑
晃人眼的虚白光束漫天铺散下来, 折进窗牖内,借着半透的光亮,储司寒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小姑娘睡的正香, 脑袋埋在他脖颈, 规律的呼吸喷在他胸口,薄薄的一层细麻被喷的微微潮湿, 贴在身上让人微微发痒。
额头上一撮呆毛翘着,眼睫闭的紧紧的, 一只腿不老实的翘在他月要上,一只手抱着他的腰肢,小小的一只, 又轻又香。
更乖了。
醒着的她活泼可爱, 睡着的她更乖了,怎么会有人睡像也这样乖。
难以想象,她父母养这样一个小呆瓜得多好玩。
他忍不住往后轻轻挪了挪,指尖描她饱满的额头,描她眼睛的轮廓, 鼻子, 烟粉的唇瓣,大小薄厚都恰到好处, 显的嘟嘟的,红红的,鲜嫩的像六月枝头的樱桃, 滋味更是旖旎奇妙, 每一处都长在他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