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涂点口红, 蹬上高跟鞋, 迈着猫步走到晏启山眼前转了一圈, “好看不。”
晏启山放下雪茄,目光落在她白皙纤弱的脚踝上, 皱眉说:“你光着腿不冷吗?”
傅真眨眨眼睛,满不在乎地卡撩了撩头发:“有你在,我怎么可能冻着呢?”
晏启山拖长喉音“嗯”了一声,笑说:“难怪每天黏着哥哥不放,原来是把哥哥当成取暖器了。”
“谁让你身上暖和呢。”傅真笑吟吟的走上前,一屁股坐在他腿上,满脸娇嗔,“你不暖我,难道想做中央空调暖别人?”
晏启山哈哈大笑,拉着她往外走,“我要是中央空调,那你就是一栋半山豪宅。”
司机替他们打开门,打开车门,关上车门,打开隔板,全程不发出任何声音。
晏启山怕她冷,给她盖了一条小毯子。
傅真笑着抓起晏启山的手,当遥控器按:“滴,请打开这个房间的热空调。”
“收到。”晏启山握住傅真的手,按了几下自己的手背,然后笑着摊手,“对不起,您的电费已欠费,请缴费后再使用。”
“滴,刷卡已成功,缴费信息正在处理。”“抱歉,巴黎只支持工作时间现金缴费。”
傅真连忙改口,“滴,我刷的是地铁卡。”
晏启山挑眉呵呵一笑:“巴黎的脏乱差地铁将会热烈欢迎公主的裙摆……”
他俩滴滴滴很幼稚地玩了一路刷卡游戏,直到司机停稳车,帮忙打开车门还在玩。
司机理解不了,只觉得老板心情很不错。
餐厅位于埃菲尔铁塔附近,是家米其林法餐。二楼有个最佳观景阳台,透过落地玻璃,不远处钻石般璀璨的铁塔近在眼前。
下车后迎风冻了十来步,室内暖气很足。傅真敞开紫貂大衣,露出深V低胸吊带,誓要迷的晏启山神魂颠倒,挪不开眼睛。
但晏启山这点定力还是有的,“现在不好好穿衣服,待会儿回去后惩罚加倍。”
他说的惩罚是在镜子前Do,逼着她看他如何凶巴巴地挥洒荷尔蒙“欺负”她。
想到昨晚,傅真瞬间脸红,“欺人太甚。”
晏启山微微一笑,“所以,好好穿衣服。”
但傅真仔细一想,有情人做快乐事,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改变主意了,我愿意接受惩罚换穿衣自由。”
她再次脱了皮草,动作优雅妩媚得宛若一只成精的狐狸,蜕去皮毛,变成绝世大美女,投身华丽人间。
晏启山后背抵着椅子,咧嘴粲然一笑:“你就造作吧!冻着了晚上可别把脚伸到我小腿上。”
傅真点点头,认真地说:“那我就伸到你的肚皮上。”
侍应生送了气泡水和餐单。晏启山扬起下巴示意她:“看看想吃什么。”
傅真翻了翻餐单,这家店菜品份量很足,就只点了龙虾汤/红酒炖牛肉/墨鱼饭/香槟。
“就这些吗?”晏启山觉得应该多点一些。
傅真把勾选好的餐单递给侍应生,道了谢,然后转身对晏启山说:“这些我们两个吃这些已经很够了,而且龙虾汤还配面包。”
等餐的间隙,晏启山起身出去,“我吸支烟就回来。”
这么冷的天,他只穿着白衬衫,站在落雪的阳台上迎风吞云吐雾,清癯挺拔的背影苍山雪松一样孤傲出尘。
傅真举着手机,隔着玻璃给他拍照。
几分钟后,晏启山果然很快回来,随手将打火机大小的铂金烟灰盒放在桌边,“想知道什么,你问,我答。”
傅真忙着选照片,头也不抬地说:“不着急,等会儿边吃边说,一时半会我想不到。”
大概几分钟后,四道菜一齐上来了。
“这么快?”傅真惊讶了下,这家米其林餐厅不仅牛肉大块头,出菜速度也远超一般法餐。
晏启山动手给他盛龙虾汤,“嗯。你先喝点汤暖和下。”
作为龙虾爱好者,傅真就是冲着这点的。第一口味道很特别,龙虾鲜嫩弹牙,奶油芝士超级浓郁香醇,满屋子香气,空口喝偏咸,蘸面包吃刚刚好。
红酒顿牛肉做法很法式,红酒汤底,大块牛肉炖的超级软烂,搭配了一些蔬菜做配菜,巴黎蘑菇巨鲜嫩爽滑。
墨鱼饭是店内招牌,客人人手一份。白生生的墨鱼很脆很弹,黑漆漆的墨鱼饭颗粒分明,不腥不腻不黏糊,有点点奶香,口味比较清淡。
每道菜都尝过后,傅真身上热乎了起来,思维也开始活跃。
“沈繁樱严重损害了你的名誉权,给你造成了各种损失,你打算怎么办?”
晏启山沉吟道:“不会放过他们,已经请律师和私家侦探在调查,收集好证据后,该起诉的起诉,该检举的检举。”
其实对晏启山来说,重要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沈繁樱等人合伙,间接把傅真害苦了。
“那你妈妈呢?现在的舆论,会对你家或者你自己有影响吗?”周韵仪女士意外地登上风口浪尖,这完全在傅真的计划外。
晏启山伸手揉揉她脑袋,温和地安慰到:“放心吧,都还在可控范围。”
傅真正襟危坐,将信将疑:“真的吗?”
晏启山点点头,淡声说:“已经打过招呼,太过分的内容,各个网站会自行删、锁定。基本上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傅真满脸不安,“你妈妈现在是不是很生气……”
晏启山摇摇头,给她盛了一盏墨鱼饭,“这本就是她自己造成的,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用管她。”
见他满不在乎,甚至对周女士的遭遇嗤之以鼻,傅真忍不住说:“可她不论如何,毕竟是生你的妈妈,你还是打电话关心一下她。”
“好的。我会的。”晏启山笑了下,态度松动了点。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并不计较自己的得失和遭遇,可他无法原谅周女士不分青红皂白伤害傅真。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巨新。
不信但看宴中酒,杯杯先敬得意人。
晏家有权,有势,也有钱,最经不起舆论风波,而晏启山注定必须和他家族的兴衰荣辱深度绑定,因此,傅真十分关心地问:“那你的家里……你爸爸……”
晏启山失笑地刮刮她鼻尖,卖了个关子:“小姑娘家家,操不完的心。你先吃饭,要不然我就不说了。”
“我吃我吃,你答应过我的,我们边吃边说。”傅真急了,连忙拿起叉挖墨鱼饭送进嘴里。
晏启山抿唇沉吟了片刻,看着傅真温柔地笑了笑:“他们,都还是老样子,平稳过渡吧,你不必担心,不论怎样,我肯定会保护好你,不会再像之前那样……”
“嗯,好啊,”傅真怕他为之前的事自责,连忙笑眯眯的把手递给他,“那我的未来可就交给你守护咯?”
晏启山将傅真的手,轻轻拢在手心里,郑重其事地说:“好。回北京后,哪怕天塌了,我也要拖着你先把证领了。”
傅真始终含着笑,“那你吃完后,陪我做个指甲。”
晏启山露出敬谢不敏的表情:“大小姐,咱可以不做指甲吗?”
傅真喝口香槟,放下叉子纳闷地问:“为什么啊?美甲不好看吗?”
晏启山叹口气,意味深长地说:“九阴白骨爪似的,挠得我太疼了。”
傅真愣了下,然后手一滑,刀猛地扎入牛肉中,随即眼睛一亮,笑说:“多谢哥哥提醒,让我发现了美甲的隐藏妙用。”
“什么妙用?”晏启山捉住她手指,戏谑地调侃到:“谋杀亲夫?”
傅真眉眼弯弯,银铃般呵呵笑两声,开心地说:“以后你要是不知节制胡来,我就拿指甲抓你背。”
饭后,天气太冷,稍微逛了下就回去了。
刚到家,管家上前汇报,“傅小姐,您预约的SPA理疗/洗头/美甲洋师傅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晏启山谆谆劝导,清醇瓷沉的嗓音多了几分老父亲的感觉:“真真,听哥哥的,短指甲更好看。”
傅真优雅地伸出食指,用长长的珠光色珍珠美甲,戳了戳晏启山的胸肌:“你好好想想,要是没有这美丽妖艳的长指甲,我这样戳你就一点气势也没有了呀。”
当晚,晏启山再次因为不知节制,被傅真小猫挠人。
翌日清晨,傅真撕下又一页新年日历,正式进入最后几天巴黎行程。
今天她要参加乔的展览,然后抽空去附近咖啡馆见周韵仪。
周女士特意从北京飞过来,放低资本约她吃饭,她想,晏家的情况,肯定不是三哥说的那么乐观。
出于直觉,傅真没有把这几件事告诉晏启山,只说今天好姐妹约会,不用他陪。
第79章
傅真是在两天前的午后, 接到周韵仪女士的国际长途电话。
当时,他们刚刚午睡起床,晏启山冲澡去了。她坐在起居室壁炉前, 用透明白水晶和真丝欧根纱,编串珠渔网吊带裙。
是她自己画图设计的款式, 做法很简单, 考验的是审美。
大概是把真丝欧根纱裁剪成花瓣, 然后在串珠的过程中, 把白水晶珠钉在花瓣上串进去。
网
眼她特意穿得很大,长及小腿肚的吊带裙, 一共只有十来个网眼,很稀疏。
但是串珠吊带裙上,点缀着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的桔红明黄, 雪青枯草绿,淡粉橡皮粉花朵, 很灵动, 很有空气感。
手机铃声响起前,她已经在最后一条串肩带,马上就能完工。
晏启山很多反对她亲手串珠, 口口声声让她只负责设计, 剩下的交给团队找师傅。
所以, 傅真是踩着时间点, 趁他泡澡, 赶紧埋头苦干, 手机铃声响了两遍才听到。
她还以为是哪个合作方推荐过来的客户, 特别简洁、正式地问候:“您好,我是傅真, 舞剧话剧广播稿,您预约哪个?”
北大艺院专业方向跨度很广,技能多样化,她大一就开始接各种剧本的活儿了,策展则是和晏启山在一起后才回头恶补。
然而,电话那头响起的,却是周韵仪的声音:“傅小姐,我想预约和你吃顿便饭。”
傅真吓了一跳,心里突突的,“周阿姨?”
周韵仪女士比之前温柔了许多,“你别紧张,之前是我做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晏启山随时会裹着浴巾出来喝红茶,傅真直接切入主题:“您是为了三哥找我吗?”
周韵仪语气格外恬静,“不算是。他那么喜欢你,他爸爸听说后,让我见见你。”
傅真想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推辞说:“我现在人在国外,吃饭确实不方便。”
谁知周韵仪说:“没关系,这两天我刚好要去一趟巴黎,到时候会提前联系你。”
周女士忽然一改故辙温和有礼起来,傅真想了想,没再推脱,也没有告诉晏启山。
两位女士约饭,三哥还是先别凑热闹了。
傅真揣着小秘密,就这么瞒到周女士第二次打来电话,告诉她,今天下午巴黎见。
今天刚好也是乔编织艺术展开展的日子,那条泡泡珠子空气吊带裙已经完工了。
她昨晚内搭蕾丝边白绸衬裙,穿给晏启山看。晏启山趁机让她转圈,弯腰,摆Pose饱览春光,然后故意唱反调:“太透了。”
傅真瞪他,“哪里透?明明是你自己色。”
晏启山骑着她,驰骋着说,“这才是色。”
卧室一夜疾风骤雨,今天就有些睡眠不足。傅真想早起,晏启山搂着她不放。
晏启山又亲又蹭,试图再来一次,傅真连忙提醒:“现在不行,我等下要出门了。”
晏启山语气幽怨:“你忍心让我肿着吗?”
傅真心一软,抱住他:“那你快点儿。”
乔的编织艺术展是小型展,展品都提前进场,布置成了日常起居空间,可供拍照,贵重的和售卖的,当天带过去现场摆摊。
她要带的东西都不重,已经挨个密封好装在行李箱里,晏启山胡来也不耽误时间。
晏启山其实是算准了傅真姨妈期,这段时间一直没措施,多努力应该能让她怀上。
傅真也知道晏启山想和她有个孩子,之前的障碍都解决了,所以每次事后都在腰后面塞枕头垫高。晏启山不懂,以为她累。
但今天结束后,傅真腻歪一会儿就起来了,“哥哥我出门了,晚饭不用等我。”
晏启山还真不习惯事后怀里空空如也,不舍地说:“不行,你回来再躺一会儿。”
傅真安慰他:“等晚上我就回来陪你了。”
晏启山闻言立刻起床,“哥哥陪你去。”
傅真踮脚亲了亲他,然后婉拒:“我这个是女孩子的私人活动,你去了不方便。”
晏启山皱了下眉头,笑说:“我怎么觉得你又要抛下我逃之夭夭了。”
傅真环住他的腰,“怎么可能啊,我这么爱你,年纪轻轻就跟了你,对不对。”
想想傅真刚才意乱情迷的妩媚劲儿,晏启山愧疚搂住她,“是哥哥老牛吃嫩草了。”
傅真:“你知道就好,乖乖在家等我噢。”
“一起走吧,叫司机先送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