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抵达位于上东区第五大道的顶层豪宅后,他又故技重演,把她摁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逼她“大声点”,还要“让全世界都看看,我才是你的男人,只有我能日你”。
因为频繁进行高强度运动,小朋友被激得在肚子里不停地拳打脚踢,她疼得直哭。
但晏启山红着眼眶,欲癫欲狂,依然不管不顾,全凭他自己尽了兴才停止。
傅真差点被气晕倒,怄了三天不肯吃饭,今天晏启山急得拖着她的手打自己的脸,才磨得她心软。
正值华灯初上时分,此刻天边还有最后几分自然光亮,隐约看得清黯淡的云朵。
那些摇摇欲坠的幽暗微光透过落地玻璃窗,将他俩的身影拉得老长。
“哥哥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周遭一片昏霿méng,晏启山逆光而站,小心地观察着傅真的脸色,嬉皮笑脸低头要亲她。
傅真不语,偏头避开,冷冷斜他一眼,像只傲娇的小野猫,带着气走到茶几前,拆了一支雪茄麻利地点上,白皙潮红的巴掌小脸旁随意散落满头精致的羊毛卷,让她看起来格外妩媚、风情。
晏启山心里一软,暗暗后悔之前太粗鲁,不该把她摁在地板上欺负。
可他真的很妒忌,为什么傅真会收季庭宗他妈留给儿媳妇的信物?
在西贡医院养伤时,傅真每天偷偷去见季庭宗。他总是忍不住想,他们单独在一起时,会不会亲嘴,会不会拥抱,会不会做?
傅真是他生命里一道优雅含蓄的风景。
她的清醒和心计都只是为了自我保护,本质上个非常温婉、矜持的小女孩。但每次上'床时,她的身体和声音却又是那么的浪漫柔美、变化婉啭,犹如一支芳香四溢、诱人神魂颠倒的鸦片。
这令他欲罢不能,恨不能为她死了。
但他死前,一定要顺道把“发小”、“好兄弟”季庭宗一起儿带走,免得他祸害真真母女俩。
第107章
到了纽约后, 傅真哪也去不成,一直躺在家里调养身体。
但晏启山旧友新友贼多,经常需要出门儿去。
虽然毕业后很少在北美长住, 但他家世实在显赫,随手写的MSN SPACE博客又在人文时尚领域影响力巨大, 所以他在北美华人圈、留学生圈一直很有名气。
而且, 除了紫禁城护城河对面“石景山红墙大院”子弟身份, 他也有他的王国。
晏启山年轻时, 不少知名大刊和网媒都找他约过稿、开过专栏,英国《金融时报》, 法国《L'OFFICIEL HOMMES》只是其中一二,国内时尚生活类报刊更是不值一提。
参加工作后,他在商务部、证监会分别历练, 一度风头无俩。
只是他哥赵学谦年长半轮,按照避嫌原则, 家里平步青云只能有一人, 他才停薪留职回家接手商业。
本以为他痛失仕途会消沉愤懑,谁知他年轻轻的,在商业领域没了长辈关照, 居然更加叱咤风云、所向披靡。
因此, 听说他要回纽约住一阵子, 年轻华人女士们三五成群闻风而动, 组队过来找他滑雪、打网球, 实在不行就一起拍个照。
在这国内还不太富裕的两千年代, 能出国念书又很会玩儿的女孩子经济条件都挺好的, 而且普遍又美又有个性——如果晏启山拒绝邀约,有的女孩甚至敢找机会拦住他, 或者直接登门拜访。
某日晏启山给傅真买吃的回家,在电梯门前被个自称叫“林豆豆”的白富美艺术生追上来缠着要交换联系方式。
不巧,傅真下楼遛弯,当面撞个正着。
旧忆回涌,昨日如今。傅真楞了片刻后,想起杭州比基尼DJ,香港美女醒酒师,北京2468号情敌……
望着再度莺莺燕燕环绕的男人,她顿时气不不打一处来,直接不理不睬,冷着脸来了个擦肩而过。
晏启山赶紧快步追上去搂住她,“想去哪儿?哥哥陪你。”
傅真泪汪汪的,固执地想甩开他,“我要回家。”
晏启山揉了揉她脑勺儿,轻言慢语哄到:“我们的家在楼上,你走反了,要不哥哥抱你回去吧?”
傅真继续一声不吭地往前走,根本不理人。
直到晏启山急得把她拉入怀中,当众亲了亲,她才带气说:“我饿了,想吃冬笋香菇腐竹素面。”
晏启山眉眼温柔含笑,缓声同她解释:“周围中餐馆没有现成的,也做不好,哥哥已经把食材买回来了,我们回家一会儿就能吃上。”
傅真板着脸,冷冰冰地说:“我要煮茶叶蛋,辣卤钉螺。”
晏启山:“好,马上用电饭煲煮起来。钉螺家里也有预备着。”
电梯间里,一身皮草的林豆豆目瞪口呆,晏启山那么高冷淡漠目下无尘的人,居然有如此温柔体贴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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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晏启山厨房干活。
傅真被他安顿在暖烘烘的壁炉前,喝着一小盅鲜甜滋润的羊肚菌花胶鲍鱼汤。
晏启山按照她的叮嘱,往纱布袋里装了两小把斯里兰卡红茶,三颗八角三片香叶,一个桂皮少许花椒干辣椒装。
电饭煲加矿泉水,放一把冰糖少许盐,四勺生抽三勺老抽一罐啤酒,再把鸡蛋丢进去按煲汤键煮五分钟用勺子挨个敲裂壳子,然后就可以不用管了。
煮茶叶蛋期间,料理了更简单的辣卤钉螺。
钉螺和白兰地下开水锅焯一分钟捞起,矿泉水,白兰地,生抽蚝油盐糖,麻油辣油,胡椒粉芥末辣椒圈姜片蒜片做料汁腌着。
冬笋香菇腐竹素面稍微麻烦点,要先炒浇头。
起油锅冬笋片先炒,接着放泡软的腐竹段,最后放香菇片,炒至制过程中调料只用盐味精生抽。香菇炒软就放一碗水,再加胡椒生抽老抽和糖小火煮开即关火。
细面单独用水煮软捞到碗里,舀入一勺带汤的浇头,咸了就加点煮面水中和。
这就她在杭州寺庙里吃过素斋,后来自己琢磨出做法。
吃晚餐时,一双人,两碗面,四颗茶叶蛋。
此外还有一碗爽辣的辣卤钉螺,一盘浓油赤酱的三杯鸡,一盘清新的荷兰豆拌北极贝,一碟西瓜草莓樱桃,以及一杯白兰地,一杯热牛奶。
他们坐在温暖的炉火前,窗外是灯火透明、闹中取静的上东区。
晏启山眼中流泻专注的爱意,“怀孕辛苦,你多点吃不要怕胖,胖一点很有古典韵味。”
在他的甜言蜜语攻势下,气氛十分温暖平和,傅真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我现在是大肚婆了,哪能和你那些滴滴娇的小姑娘比。”
晏启山一本正经地纠正她:“不,在我心里,你永远独一无二,我永远只爱你,谁也比不了。”
傅真眉目舒展,抿了下唇角,半开玩笑地说:“那万一以后我走形了,你可不许嫌弃。”
晏启山苦笑起来,“怎么可能?无论怎样我都爱你,如今我只怕自己魅力下降会被你抛弃。”
后来傅真回忆起这一幕时,是这样说的:“那碗素面特别好吃,是我的一生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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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身体日益沉重,傅真开始窝在家里足不出户,每天花大量时间保养自己。
其中抹油就是其中一项重大的工程,洗完澡后,护发精油,身体乳,面膜乳液精华睡眠霜,手膜脚膜,甚至牙齿和指甲都要单独护理。
负责抹油的苦力先生晏启山被震惊得目瞪口呆,“这是不是过于隆重了。”
傅真微微一笑,催促他快点干活,“不抹这么多油,怎么经得起你折腾?”
晏启山专往她胸上摸,“嗯,我算是明白了,以油养尤,方成尤物。”
抹完油,傅真看了一会儿书,忽然捅了捅旁边正在看文件的晏启山,“哥哥,看了蔡澜的美食文,我忽然饿了,小朋友也饿了。”
晏启山认命地放下笔记本,“想吃什么?”
家里有很多零食,但傅真依然想吃热得,咸的,中餐的。只是时间都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她有些过意不去。
枕着晏启山的胸膛纠结了好一会儿,叹着气说:“想吃青菜鸡蛋酱油炒年糕。但是太麻烦了,所以还是荷包蛋紫菜汤虾皮吧,再热片吐司抹上花生酱和老干妈就好。”
虾皮汤?吐司抹老干妈?她平时并不喜欢这么吃。
晏启山果断说:“没事,不麻烦,我们就吃炒年糕。再整个紫菜虾滑汤。”
傅真立刻点点头,搂着他脖子,脆生生地模仿八七红楼梦里湘云的口音:“爱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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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前夕,傅真在家待不住,决定出门逛逛新年Winter Show,顺便做做美容美体,再和预约的美甲师见个面。
之前三哥为了赔罪,送了一套普契拉提红宝石镶钻黄金绸缎系列四件套,红宝石闪耀夺目,拉丝金工雍容华贵,古典宽版造型美轮美奂。
她爱不释手,因此打算定做一副相匹配的战甲,以便随机搭配这些国泰民安人间富贵花行头。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波光粼粼的镯面搭配钻石点缀的涟漪,绚烂得她无端想起张爱玲的《第一炉香》。
尽管晏启山不是乔琪乔,可她却是半个葛薇龙。
为此,傅真感到非常不安,对容貌的在意也达到顶峰,一天能敷好几次面膜、涂好几次妊娠油。
乔和启玉得知后,在MSN里对傅真“身怀六甲还坚持每天从头到脚保养,随时随地永远美丽”这件事佩服得五体投地。
傅真表面上流露出淡淡的惊讶,“我从小就学母亲捯饬自己,还以为大家都这样”,但实际上她心里特别清醒,没有晏启山,她再奋斗几百年都过不上这样的生活。
而且这两天冷静下来后,她复盘了一下,北美太多条件优越的高学历美女,她的可替代性太强。
毫无疑问,爱情是需要经营和算计的。
晏启山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付出那么爱,她能回报的却不多,再不尽量美一点,好“日”一点,既对不起那些爱和钱,也对不起好不容易抓住的跻身顶级阶层的机会。
更何况现在她肚子里多个女儿,早就没有退路了。
当晚,傅真不着片缕,戴着珠光宝气、流光溢彩的普契拉提,坐在他身上……
摇摆间,激起满屋金光闪闪迷人眼。
晏启山只觉得她既像古典油画里温暖恬静维纳斯,也像大师笔下丰腴美艳的贵妇,连孕肚和亮闪闪的长指甲都是那么的娇媚勾人。
世上女人多的是,但佳人难再得。
万般情'欲涌上心头,晏启山发狠地禁锢住她,“宝贝,哥哥爱你。”
屋外飞雪茫茫,屋内空气潮热。
傅真脸色被熏得绯红,颤抖着抚摸他偾张的胸肌,迷离地呓语:“那你能不能不要再出去找别的女人了,我也能满足你的……”
晏启山想说我没有,但傅真不停地亲他,他的解释屡次被哗然的情'潮淹没。
那些话在喉咙里打了几个转后,就变成了互相伤害:“那你也不要再找季庭宗了,哥哥比他更能满足你。”
这次傅真没有打他,而是抓着他胳膊,扭着腰追问:“那你说,我是不是比那些野花更刺激得多?”
晏启山闻言,心里被利刃划过般鲜血淋漓地疼起来,“傻不傻?你是我老婆,我不可能和别人做这种事。”
“我不信,”傅真一边亲他,一边似哭非哭地求他,“除非哥哥发誓。”
但这个时候发誓是没用的。
晏启山微微叹气,俯身拥住她,进行了一个绵长、充满怜惜的法式热吻后,开始认真地“爱”她。
第108章
香港浅水湾, 季庭宗闭着眼睛躺在泳池旁晒太阳,宛若一尊俊美冷酷的神佛。
一个西装笔挺的下属轻手轻脚走过来,停留在一米开外, 恭谨地弯腰汇报:“先生,我们通过第三方对傅小姐名下公司的投资已经完成。”
季庭宗淡淡的吩咐:“事情做干净点, 别被她发现了。”
诧异之余, 下属忍不住劝到:“可这对您来说, 实在不公平。”
季庭宗睁开眼睛睨他一眼, 慢悠悠地说:“无妨。我只希望她能过得轻松些。”
下属自知僭越,默不作声地退了下去。
季庭宗重新闭上眼睛, 回味跟她在一起的那些蝴蝶振翅般短暂的记忆。但令他留恋的是巴黎相处的时光,而非伏在她身上一次又一次重复起伏的亲密和迷失。
他只是有些妒忌,傅真在晏启山面前, 连笑容都设计过。抿唇时眉眼弯弯,温柔妩媚、含蓄内敛;露齿时眉飞色舞, 生动烂漫, 简单纯真。
可在他面前时,傅真永远是只惊弓之鸟。
季庭宗是真的不太懂,他只是追求的方式直接了点, 强势了点, 他有那么可怕吗?
既然傅真不肯偶尔出来见见他和他聚一聚, 那他只好想办法自己过去见她。
年少时替晏启山挨的那几刀, 他从没声张过, 也没要过报答。但如今, 他要傅真。
如果晏启山舍不得也没事, 他向来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只要傅真也喊他哥哥, 也给他生个小孩,他完全可以接受三个人的爱情。
他有过太多女人,千帆过尽,只想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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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白雪皑皑的午后,小两口其乐融融窝在一起烤壁炉。
傅真波斯猫一样卷缩在沙发里,娇滴滴的伸了个懒腰说想吃葱油猪肝拌面——和所有的猫科动物一样,比起肉,其实她更喜欢吃口感更好的内脏。
“可以,”晏启山满口答应后,犹豫了一下,“只是,猪肝有点腥,哥哥不太会料理,要不换成红烧鹅肝拌面?”
傅真摇摇头,“红烧鹅肝应该也很好吃。但我今天只想吃猪肝。其实葱油猪肝拌面,也是红烧猪肝,做法很简单,你买回来我教你。”
不过晏启山还是把鹅肝也一块儿买了回来,预备她什么时候想吃了,随时能拿出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