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蓁蓁连连摇头，“不是的。我喜欢你，早在知道这些之前就已经喜欢你了。知道这些，无非只是促使我抛下顾虑，但绝不是因为感动和怜悯，你明白吗？”
她抿抿唇，继续说：“你了解我，如果是我不喜欢的人，那么为我做再多，我也只是感谢。可这个人是你，知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等了我这么多年，我……”
说到这里，她又哽咽起来，抬手捂了捂胸口才重新张口：“我早已经对你心有偏爱，知道这些之后除了心疼你，就是责备自己迟钝。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也就能早点给你回应。”
霍蓁蓁张口喊他：“游礼。”
游礼抿唇“嗯”一声。
她眨眨眼，声音柔缓：“现在，是我向你投降了。”
总结陈词来得过快，也过于简明扼要。
游礼怔住，只张大眼睛看她，一下子没接上话。
霍蓁蓁撇了撇嘴，一副气呼呼的模样，“怎么？我都说到这里了，剩下的话也要我说吗？”
“不是不是。”游礼连忙否认。
他起身，望着眼前的一桌早餐有些无措，“对着一桌早餐告白，也太不浪漫了。”
她故意说：“那你现在是准备打退堂鼓？”
“不要！”他应得干脆。
深呼吸之后，将她的双手都握进手心，缓声道：“蓁蓁，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
“你现在，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她咧嘴笑，点头应：“恭喜你，得偿所愿。”
第56章 你踏雪而来
即将到来的演出接二连三, 新专辑的筹备工作也不容懈怠。
临时约会这几天的工作安排可谓紧锣密鼓，从早晨七点多，一直到下午两点多, 四人终于从录音棚拎着外卖回到排练室。
进门, 游礼选了个就近的位置扯开椅子坐下。
边低头揭开外卖餐盒的盒盖，边催促：“快吃, 吃完开始排练！”
“靠……”付行简半死不活歪着身子倚在软椅上，“你是人吗, 在录音棚憋了大半天，这才刚歇不到半分钟就催，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公司老板, 急着压迫我们给你赚钱呢。”
游礼轻“啧”了声, 朝他瞪过去，“明天那场演出不是要唱新歌吗，不得再练练？”
岳安嫌吵, 低声打断两人斗嘴：“是得再练, 但是现在还是先闭嘴吃饭吧。”
屋子里这才终于安静了会儿。
游礼取出手机，对着自己的餐盒拍了张照, 随即点出霍蓁蓁的微信对话框。
游礼：[回到排练室在吃午饭了，起床之后记得好好吃饭。]
早晨一起吃过早餐, 她原本是说今天没什么安排, 可以陪他一起到排练室。
后来知道他们今天是去录音，她便选择先在家补个觉。
一直没收到信息, 这会儿大概是还没醒。
按下发送, 游礼暂时将手机摆到一边开始吃饭。
为了方便, 付行简是按自己口味点的午餐，四份一模一样的辣子鸡盖饭。
放在平时这个辣度游礼完全能接受, 但现在嘴唇破了个口，刚往嘴里扒拉一口，他痛得不由“嘶”一声。
辣是痛觉，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抓了张纸巾在嘴上轻拭几下，闷声把碗里的辣椒都往外挑。
对面三人都朝他看一眼。
有了八卦的心，付行简脸上的倦意瞬间被驱散。他朝游礼扬下巴，“哎，蓁蓁昨晚没事吧？”
“没事。”游礼随口应。
岳安和于格一脸不解，“你怎么这么问，昨晚怎么了？”
付行简解释道：“昨晚我和诺哥不是最后才走，结果蓁蓁跑过来了，说是找游礼。”
他撇了下嘴，一只手掌挡在唇边，压低声音：“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了。”
于格一瞬担心起来，“哭过，蓁蓁怎么了？”
“具体不知道，反正她问诺哥知不知道游礼以前的事，”他看向游礼，“你一早过来，眼睛也是红红的，很难不引人猜想，你们……”
这人的联想一开始总没完没了，与其一直听他碎碎念，不如直截了当说结果。
游礼沉声打断他：“我们在一起了。”
“……”
三人默契地愣了愣。
于格张大嘴巴：“啊？这也太跳跃了吧，你忽然开窍了？”
付行简恍然大悟：“怪不得跟打了鸡血一样，明明满眼红血丝却不见你喊累。”
他坏笑，“所以你的嘴巴会破，该不会是……”
游礼瞪他，“我警告你，这种话在我面前说也就算了，不许在蓁蓁面前说，让她尴尬，否则我掐死你。”
付行简不屑地“嘁”一声，“我只是爱开玩笑，不是没脑子，怎么可能在蓁蓁面前说这些嘛。”
游礼又盯他两秒，没出声，却冷眼摇了摇头。
仿佛无声在说，你就是没脑子。
付行简被这眼神噎住，两秒后才继续说话：“不多嘴啦，我还不是担心，没事就好咯。”
他低头吃饭，排练室的门在这时被推开。
几人循声扭头，进来的人是经纪人兰佳。
岳安下意识起身，兰佳笑着朝他摆摆手，“辛苦一上午了，吃你们的就行。”
她捧着手机摆弄几下，听见几人的手机发出响动，解释道：“在工作群里给你们发了接下来的日程安排，比较密集，别记错。”
说完，她看向游礼，“我记得你提过，说新歌封面有合作过的画师推荐，尽快叫她来公司一趟。”
游礼点头：“她下午会过来，佳姐你有时间的话，我就提前和她说把之前的稿子带过来。”
“下午，”兰佳眯了下眼，反应过来，“不会就是之前来排练室那个女孩吧？昨天陈总说的，放弃稿费为你们争取这次参赛机会的也是她？”
游礼“嗯”一声，老老实实回应：“佳姐，其实她是我女朋友。虽然这是我的私事，但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道一下。”
兰佳了然地笑笑，“明白了，不过我可不会因此徇私哦，能不能合作还是得看她的工作能力。”
“当然。”游礼笑笑。
他抿抿唇，还是问：“那，公司对于恋爱的事，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他们只是乐手，按理来说只需要靠舞台实力说话。
尽管如此，前公司却还是明文规定，台前必须维持单身人设，好能吸引并维持住女乐迷。
兰佳反问：“如果我说公司需要你保持单身，你会现在分手吗？”
他立即摇头：“不会，我宁愿不要这个机会，反正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兰佳笑起来，“不逗你了，咱们公司没这种规定。”
她朝四人各扫一眼，是回应，也是嘱咐：“只要不影响工作，不违背道德，不违法乱纪，谈恋爱不是人之常情嘛。”
游礼点点头，“知道了，谢谢佳姐。”
兰佳“嗯”一声，径直出了排练室。
付行简又碎嘴起来，“你倒是答得干脆，公司不让你谈恋爱你就不要这个机会，你就狠心抛下我们，抛下临时约会呗？”
游礼鼻间呼吸一沉，明显不耐烦，“你无不无聊，佳姐都说没这种规定，别预设根本没发生的事情。”
付行简不依不饶，像个吃醋讨说法的人，“我不管，你就说，如果真是那样，你是不是就要放弃临时约会？”
“反正你不总说贝斯手只是负责拿外卖的，四年老群每日更新完结文群四而二尓吴久以四弃你上大街上随便找一个就行，又不是非我不可。”游礼皮笑肉不笑地回。
“……”
付行简无言以对，苦笑着说：“还真是爱情的力量，嘴皮子越来越利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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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三点。
霍蓁蓁翻了个身，拿过手机来看。
见游礼的信息后，弯了弯唇回复：[我收拾一下就过来找你。]
手机一扔，她飞速进了浴室。
再出来的时候才见游礼的回复：[你顺便带之前的稿子过来，佳姐说和你面谈一下封面的事。]
栗糕：[没问题。]
回复完，她站到衣柜前抬眼看。
本来是想，今晚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第一次约会，想打扮得漂亮点再出门。
牵涉到工作上的事要和经纪人见面，又不能过于花枝招展。
纠结一阵，她最后选了条长及膝盖的白色半裙，搭一件淡蓝色的短袖针织。
和侧编的麻花辫相称，整个人恬静无比。
到颂声传媒时将近四点。
霍蓁蓁站在走廊这头踮着脚朝里看一眼，临时约会排练室的门紧闭着。
她径直上了三楼，找到兰佳所在的办公室。
透过玻璃门能看见，兰佳背对着这头在打电话。
霍蓁蓁只好收回举起来要敲门的手，默默在门边等了阵。
大约三四分钟，兰佳挂断电话转过身来。
余光瞥见门边的人影后，她定睛看了两眼，阔步过来扯开门，“请进吧，让你久等了。”
“没有没有。”霍蓁蓁礼貌地笑笑，随她进屋。
她将手上的文件袋打开，里头一叠纸质稿件理整齐后放到兰佳桌上，“这些是之前的一些杂志插画稿，都是和歌曲封面风格相近的。另外，之前空白格的专辑封面我也画过，方便的话，我加您微信，给您发电子稿。”
兰佳答了声“当然方便”，捧着平板和她加了联系方式。
她低头逐一翻阅那些画稿，缓缓点点头，唇边露出微笑，“你跟空白格合作过的事情我听游礼他们说过了，对你的画工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兰佳的表情总给人一种笑容并没入心，只浮于表面的感觉。
这几年接触的甲方里，也不是没有过这种类型的。
霍蓁蓁没慌，坐直回应道：“谢谢佳姐，但我也知道颂声是家大公司，想跟你们合作的人肯定不止我一个，所以除了画工，我还需要什么才能让你们最终选择我？”
兰佳轻笑一声，“你倒是直接，不过也省时间。”
她接着说：“歌曲封面更多需要的是能融合歌手本人和歌曲的故事性本身，故事性就需要阅历支撑。”
“您的意思是我太年轻，阅历不足以支撑？”霍蓁蓁反问。
兰佳摇摇头，“不完全是这个意思。”
她身子往前倾了倾，“我听说，之前是你为临时约会争取到的参赛机会。我想问问你，为什么宁愿舍弃自身利益，也一定要帮他们？”
说完，她接着补充：“排除你和游礼的关系。”
霍蓁蓁垂着眼思考了几秒。
重新抬头的时候，眼睛晕上亮光，“因为他们的才华打动我了，我喜欢他们的歌，喜欢他们用音乐表达出来的炽热。也坚信，会有更多像我一样的人，被他们打动。”
“况且，我舍弃的那点利益，和他们的梦想相比根本什么也不算。”
没什么花样，甚至是旁人听来觉得年轻、理想化的回答。
兰佳沉默了两秒，朗声笑起来。
此时眼底也被笑意填满，没了刚刚那种虚浮的感觉。
她朝霍蓁蓁伸手，“合作愉快。”
霍蓁蓁一愣，“啊？”
兰佳眉头稍动，“如果二十年前的我，也能遇到一个像你一样支持我的朋友，或许现在我就不会转行做经纪人了。”
她又将手往前伸了伸，和霍蓁蓁握到一起后说：“确认好时间、稿费等等细节，我让人把合同印好送过来。”
霍蓁蓁笑笑，点头应：“好，谢谢佳姐。”
一气呵成处理完洽谈和签约的事情，回到一楼时已经五点多。
霍蓁蓁在排练室门前站定，右手已经习惯性往门把手上一搭，正要拧开却又一顿。
她拿出手机当镜子，理了理头发，又检查完脸上的妆容，这才重新开门。
人还没往里进，只听“砰砰”几声，彩带从两边飘落。
付行简和于格的声音传出来：“恭喜蓁蓁比赛夺冠！”
她一愣，接着笑出来，“你们怎么预判到我要进来？”
游礼挪近，帮她拿掉头发上的彩带，回应道：“喏，那个跟踪狂，刚刚就跑到佳姐办公室门边去看了。”
霍蓁蓁客客气气朝他们鞠一躬，“谢谢大家，兑现承诺，晚上请你们吃大餐。”
“好哎！”于格鼓着掌。
她又咧了咧嘴，颊上笑意愈加明媚。
游礼凝眸望呆片刻，不禁也跟着弯唇。
几秒后，霍蓁蓁视线挪回游礼眸间，兴奋地说：“和佳姐谈得很顺利，已经在走合同了。”
游礼心不在焉，只“嗯”了声，一双眼睛仍定定看着她。
霍蓁蓁往他身前挪了两步，仰头盯过去，“你听清我说什么了吗？回答得这么敷衍。”
游礼抿抿唇，“我没敷衍，你本来就有拿下这次合作的实力嘛。”
她努了下嘴，“那你在想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