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牵白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病了?病了还出来到精品来企 我鸟群死儿二二呜久义饲7处跑什么?明日我送些礼给他,叫他好生养着病,莫要因小失大,严重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
他的笑里好像藏着刀,李溪之莫名寒栗。
“明日我上门来向你提亲可好?”
顾牵白的思想跳跃度怎么比她还要高?
李溪之愣住:“什么?”
顾牵白眉心微蹙:“你不愿?”
原著中袭如清本就喜欢顾牵白,也是要嫁给他的,可没想到顾牵白也是一样喜欢袭如清的么?
可原著中描述到他喜欢余青瑶是怎么一回事?
目前为止,她都没见到顾牵白和余青瑶有什么很深的交集,每次打照面都是很浅淡的,根本不熟的样子。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溪之微叹一声,试探道:“若是我不愿呢?”记起上回皇帝送了他一个赏,她又道:“你会拿皇帝的赏来讨我吗?”
烛台上的芯火微闪,暗红的夜色卷有几分暧昧,墙上映着二人的身影,重重叠叠。
顾牵白沉声道:“若你不愿,我便将你掳去,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将你永远和我绑在一处。”
李溪之:……?
顾牵白失笑一声:“骗你的,我舍不得。”
“你是袭如清,是袭府的三小姐,不是我顾牵白随意就能拿到的奖赏,”顾牵白乌眸沉沉,声如苍山般遒劲,“你不愿意,那便是我不够好,我会等你,等到你心甘情愿嫁给我的那一日。”
藏于心底的疑问在此刻再也掩藏不住,李溪之将那很早就想问出的话抛了出来。
“顾牵白,你是不是……喜欢我?”
顾牵白没有一丝迟疑:“是,我喜欢你。”
其实不止。
他不敢多说。
李溪之全身发麻,看着那双如墨般的眼眸,心中升起一丝不可言喻的异样感。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我会嫁给你?”
顾牵白失笑一声,说了句不明所以的话来。
“因为,你本该就是我的妻。”
春日的绵雨说下就下,拂过的夜的风声卷着院中树,密密的叶子互相拍打着,混着雨滴声,淅淅沥沥,奏出悠扬乐声。
李溪之的大脑轰地一声——炸了。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从以袭如清这个身份第一次遇见顾牵白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到不对了。
若说是袭少州和袭鹤远故意让他前来相救,可那马早就偏了方向,与他根本撞不到一处,他却还是出现了。
像是早有预谋。
还有金渡寺里,他的身影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就连之后发生的事也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知道自己被抓到何处,知道那些假僧在做什么,也知道她是故意激怒空无,引诱他砍下自己的手臂。
他什么都知道。
这一切,都是他算好了的。
脑中警铃大作,李溪之思绪飞快,根本冷静不下来。
她一字一句的说出了扎根于心底的话。
那些她不能提起,却在此刻不得不提起的话。
“栾玉……只只……老四……阮清清……你一直知道我是谁。”李溪之眼角微红,“河西村的夏弃,捡了只狸奴的顾牵白,吴山营里的阿七,”她顿了顿,良久,硬声道:“皇宫里的黑衣人,都是你,对吧?”
前面两个她都有把握,毕竟都是实打实地见到的人,但后面两个她连三分把握都没有,她只有赌。
顾牵白垂下眼眸,忽地笑了一声。
“阿之,你真的很聪明,”他眼角滑下一滴泪来,神情释然,“可我有时候真的希望,你能别那么聪明。”
他害怕,害怕再一次失去她。
这一天迟早会来,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快到连他都猝不及防。
顾牵白以为只要再等等,等他准备好了一切,事情是不是就会变得简单一些。
事实证明。
李溪之赌对了。
阿之。
他也知道自己叫什么。
“为什么?”
她想问,为什么他会知道那些人是自己。
先前所有的情绪在此刻轰然崩塌,她一时接受不了。
为什么?
李溪之静静地望着对面的人,等着他开口。
等来的却是他的一记手打,“抱歉。”
靠。
他居然直接打晕自己。
……
【顾牵白好感度70%】
第34章 春和夏(四)
夜里, 李溪之又做了梦。
这次梦见的不是顾牵白,好像是袭如清小时候。
因为她看见了沈湘。
府中的仆从们在袭府中来来往往,小厮和婢女们分别穿着一应的浅蓝薄衣, 细瞧却仍能瞥见其脸上冒出的细汗。
带有几分躁的阳光缓缓前移着,无声无息地爬上庭院中种植的花草树木。
沈湘站在院中, 眼中带笑,她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山茶纹吊带, 腰间系着一件浅粉三涧裙,外披着一层极薄的浅绿褙子,隐约能透见底下一点白。
在她前边,正有三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耍闹着。
其中两个应是八九岁有余, 另一个估摸着四五岁。
袭如清扎在袭鹤远和袭少州两个人之间, 很是惹眼。
她头上梳着双垂髻, 两边各簪着一个小小的翠叶片子,身上穿着嫩粉粉的衣裳, 看起来乖巧极了。
虽然看着已经到了能说能跑的年纪, 但身高上还是要比他们两个差一大截。
袭鹤远和袭少州相视一眼,往沈湘那处探了探, 朝其露了个极其乖巧的笑容,便拉过一旁还在等着人跟她一起玩的袭如清说着悄悄话。
袭少州压低了声, 故作神秘道:“小妹, 想不想出去玩玩?”
袭鹤远附和道:“外头好玩的可多了,想去田里玩么?那里有好多你没见过的东西。”
袭少州:“是啊是啊,哥哥们带你去, 只要你说一声, 娘肯定同意。”
袭如清听得云里雾里,但知道是出去玩, 眼睛放着亮,直点着头,“嗯!”
两人笑了,急忙跑到沈湘跟前。
袭少州抱着沈湘一只腿,就差跪下:“娘!小妹说想出去玩,我们兄弟俩带着她出去玩玩,好不好?”
袭鹤远拉住沈湘的一只手,撒娇道:“好不好啊,娘?”
袭少州:“好不好好不好?娘娘娘!”
沈湘头疼,她叫来袭如清,“清清,来,到娘这。”
袭如清小跑着跑到沈湘面前,沈湘扯开身上这两个挂件儿,蹲下身来,抚上她的小脸,柔声道:“清清,是不是想出去玩了?”
袭如清用力点头。
沈湘似被她这动作可爱到,没忍住揉了揉她的脸,宠溺道:“好好好,你们去吧,娘在家里等你们回来。”
她站起身来,叫来几个仆从,低声吩咐着,随后摆摆手示意袭鹤远和袭少州二人,意思等同于“去吧去吧”。
见状,两兄弟兴奋地在原地蹦了好几下。
这两人应当是计划了许久的,他们才出府门,就直奔城郊处的农田之中。
袭鹤远早就听闻那郊外的农田里藏有什么宝贝,只是爹娘总说郊外不安全,不叫他去,就算是带了仆从也是不让,后来叫上袭少州,也是跟着一起不让,后来两人便计划着叫上袭如清。
袭如清是家里的宝,只要她开口,定是会同意的。
其实不然,沈湘和袭世符不让他们去郊外,并不是担心郊外不安全,是担心这两人对别人不安全。
他们两人闹下的祸事加起来都要比城内所有世家子弟闯下的祸事还要多,一会儿没看住,不是烧了别人的马厩,就是砸了别人的摊子,诸如此类,要不是府上还有些家底,赔都不够赔!
沈湘也很是头疼,怎么生出的两个儿子每一个能让人省心的。
好在添了个女儿,倒是乖得很,有时听她朝自己撒撒娇,从那两个臭小子身上得来的怒气也能减缓不少。
少年时的孩子总是会对这种未知的事情感到新奇,譬如这次对郊外农田的寻宝,寻得宝物便是对此行的一个交代。
去往郊外路上,先是经过市街,后出了城门,远能见到城外的山水。
煦风拂过,拨着人心中的几分雀跃。
袭如清坐在马车一侧,安静地看着小帘外的风景,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出门。
袭鹤远和袭少州二人热闹地说着话,大多都是些有关接下来在那农田中比谁先寻到宝物的话,她对寻宝并不感兴趣,就是想出去玩玩,顺便找个闲适凉爽的地方坐下,看着这两个像二傻子一样的哥哥在烈日底下寻着什么莫须有的宝贝。
光是想想,就挺有趣的。
“小妹!待会你就在那田旁坐着,莫要跑到别处去,我和大哥就在田里寻宝贝,寻到了分你一半!”袭少州突然凑来说道。
袭如清眨了眨眼,深黑的眸子又润又亮,她问道:“为何我不能跟你们一道去?”
袭鹤远伸出手上那柄银丝扇,少年老成道:“寻宝这种事多危险,交给哥哥们就好。”
袭如清乖巧点头:“嗯。”
这样哄小孩子的话若是放在别家去,定是有人会信的,可袭如清在这几年来,没少给他们欺负,但都是些小打小闹,算不得太厉害,一来二去袭如清也就悄摸着学习,学着怎么治服不听话的哥哥们,可效果显然,她还没摸到门槛。
深知他们的脾性,她也就装装样子。
那农田里满是沾着腥的泥水,落了脚定是要洗好久,她一想到那场景就起鸡皮疙瘩,很难想象那黏糊糊的泥巴黏在自己身上是什么感觉。
到了地方,三人走下马车。
一览无余的绿景衔接着远方的天际,顶上的阳光带着几分金闪闪的光芒洒照在密油油的农作上,偶有风过,轻轻将它们压斜了去。
披着绿的农田地上下呈着梯状,最底下的分成一块块长块,每两道农田间都隔着一条不大不小的泥路,正好够人行走。
一片绿色之中,不同的地方分别隐隐约约露出一点灰黑色的人影一上一下的。
聒噪的虫鸣声时近时远,一会儿落在见不到影儿的脚旁,一会儿又跑到了农作深处的泥根之中。
少年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声。
袭如清默默叹了口气。
袭鹤远直接往前冲去:“我肯定比你先寻到宝贝!”
袭少州:“啊啊啊——大哥你怎么不说开始的!”
二人将年纪尚小的袭如清抛诸脑后,一股脑的扎在田地里。
袭如清寻了一处幽静之地坐了下,这里视野极佳,身后还有一棵大树遮阴,既能看见那俩二傻子在做什么,又能在此赏赏美景。
岂不乐哉。
只是,她才走近,就见那树后头藏着个同那两个二傻子哥哥差不多年纪的青衣少年。
他就坐在树下,背靠着树干,屈着一条腿,神情淡漠地仰望着树顶。
有些好奇,她以为树上有什么新奇的玩意,便也跟着向上看。
可这就是一棵普通的树,树上连只鸟都没有,也不知有什么值得他能瞧的这般入迷。
袭如清走上前去,跟那少年面对面相视着。
此刻才看清他情绪不佳,见了人也没个反应,袭如清就更好奇。
“你叫什么名字?”
青衣少年不答,他掀起眼皮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后又垂下眼去将头别过一侧,不知又在看些什么。
袭如清觉得这人要比家里的两个哥哥有趣多了,她弯弯眼,凑近道:“你在看什么?”
少年似被她此举惊到,想往后退,不想自己靠在树上,脑袋一下便撞在了粗粗的树干上,发出一声轻响。
袭如清“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似觉丢人,又不好意思直接喊痛,少年默默忍下那股痛,微皱着眉,俊俏的面容上携有几分臊意。
“你笑什么?”
原以为他这么一说,袭如清就会收敛些,没想她笑得更厉害了。
“你好生霸道,竟是让人连笑都不能了?”
少年一噎,声音微不可察,仿佛被风一卷就能散开。
“我没有。”
袭如清却听见了。
她径直坐在少年身旁,仰着脸看他,“你为什么哭?”
少年依旧嘴硬:“我没有。”
袭如清可不惯着他,直接上了手,捏着他眼下的皮,“你瞧,这两边都泛着红,大哥二哥被爹爹罚时惯会使这一套,眼睛哭得红红的,叫人心软。”
她的指尖捎着热意,拂上少年稚嫩的面皮,惊得他身躯一震,往后倒去,双眼中满是错愕。
袭如清又笑了。
“怎么了?”
少年的嗓音中带着几分无措,说的话却又叫人想笑。
“男女有别,你不知道么?”
袭如清摇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