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哈利说完又躺了回去。
片刻，安雅清醒了一些，她坐起身来，点亮了落地灯。
她问：“你是在看我么？”
哈利只得坐起来面对着她，他嘴张开又闭上，目光向下，没有说话。
“是在担心我么？”安雅试探着问。
是，哈利在心里回答，他提心吊胆，害怕她又一觉不醒，但却又不敢说出来。
“我已经好了，上次是个意外。”安雅继续说着。
哈利在她的目光下还是开口说：“是不是和我沾上就没什么好事？”
他像吐出了一口浊气，他知道这句话，伤害的是安雅，她绝不会这样认为，所以他在犹豫。但他们说过，会相互坦诚。斯内普嘲讽他的话已经还在耳边，在他心底落下一片阴霾。
“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哈迪姆有了这样的心思，总会找机会付诸实践，不是我也是别人。”安雅试图劝慰着他。
落地灯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影影绰绰，他伸出手抚摸上她的面颊，不知道是在抓住光，还是抓住这个人：“安雅，我希望我能够保护你，而不是给你带来麻烦。这不是因为哈迪姆做了什么，而是我对此无能无力。”
阴影中的哈利，低垂着眼角，没有光，只剩下暗影。
安雅抬起手覆在他的手上，将脸颊紧紧贴在他的手心：“你没有给我带来麻烦，你是，让我特别特别，安心的一个人。”
他叹了一口气：“我有一种无力感。我不知道……如果你不认识我。”
“不，我们一定会认识，我也一定会爱上你。”
“你不讲道理。”
安雅稍稍起身贴近他，用额头轻贴住他的额头，她闭上双眼，在一片静谧之中，她柔声说：“那天马修来找我，他说接下来，你要和一个同事合作，他叫做哈利波特……”
哈利知道她说的是他们认识之初，他闭上眼睛听着她的絮语。
“……他可能经验不是很足，但是他，很用心，你对他好一点，你们会成为很好的搭档。
哈利，我答应他了。
后来，我也答应你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哈利感受到他的指尖有些湿润，他捧起安雅的脸颊，轻轻擦拭掉她的泪珠，他安抚着说：“安雅，安雅，你当然对我很好。我一直在接受你的爱与宽慰……”
他当然记得安雅给他的爱与陪伴，那是他想象中的，爱人的样子。
安雅继续说：“我也在接受你的。我能感受到你做的那些，你一直在很努力的保护我。自我们从苏格兰回来，照顾生病的我，抓捕奥尔森，陪我去处理家里的事，还有这次，我只是睡了一觉，一切就都好了。你做到了很多，我需要你，我比你想得更需要你……”
他是她孤独至今的人生中，真正陪伴她的人。他用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走进她的内心。她渴望这种爱与呵护。
哈利亲吻着她，制止她嘴边的话语。安雅回应着他，唇齿相依，直到不能呼吸，才离开对方的嘴唇。
哈利喘息着在她耳边说：“好，我们会一起走下去。”
他们都知道，他们是彼此需要的，他们需要彼此的爱与保护，才能抵达彼岸。
tbc.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那种，父母家虽好，丰衣足食，但是还是想住自己自由的小家的感觉。
戴恩真的被我写得有点老妈子了。
第35章 Case5 沙砾 后篇
瑞秋和谢琳接下来的检查很顺利，莎菲克核算的佣金支付记录里，只有大卫莎菲克，而没有苏珊罗格斯。同时，加上克拉克的用量后的使用瓶数，也和佣金支付记录一致。
也许大卫莎菲克并不在乎这点钱，但登记的护士却不敢把他的用量算给别人。
自此，沙迪哈姆迪和大卫莎菲克都被移送起诉。
沙迪在被送往阿兹卡班之前，再次要求见哈利。他们在探视区再次见了面。
“我听说大卫莎菲克被判刑了。”沙迪对哈利说。
哈利点头道：“你父亲的罪名也被洗清了，只是不知道他对你所做的一切，是什么想法。”
“他非常失望，根本不想来看我，”沙迪的父亲没有来探望过他，只有他的母亲来过一次。但沙迪始终认为自己的对的，“即便如此，我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你本不需要这样做，”哈利谴责说，为了给父亲翻案，而向无辜的少女投毒，“哪怕没有威胁，我们也能查清这个案子，证据确凿，按法律定罪。”
他们最终并未依靠沙迪的解药，布伦希尔从斯内普提供的作业里找到了配方。
“是么？也许当年，如果是你们办理克拉克的案件，一切就会有所不同，”沙迪说，“可如果不是我向梅耶下毒，根本不会引起你们的重视。傲罗指挥部的部长和组长亲自审讯我，检察署的署长亲自起诉我，非公开审讯，没有任何人知道，报纸上没有报道。而我和我的父亲，只是无人在意的沙砾。”
哈利知道，这是因为他要求保密导致的，为了缩小知情人的范围，约瑟夫亲自起诉了沙迪，报纸媒体也三缄其口。
非公开审讯也是马修提出的要求，他不希望被公众知道后，有样学样，靠威胁公职人员来办案。威森加摩同意了他的申请。
但是他并不后悔这样做，这是他在能力所在的范围内，能够提供给安雅的保护。毕竟如果不是因为安雅生病的事情被泄密，沙迪也不会有这次下毒的机会。
安雅在哈利回到傲罗指挥部的第二天也重新开始了工作，由于这次的案件保密性较高，部门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她做东请了这次帮忙的几个同事聚餐，大家都没料到这次这个小小的案件，牵扯了几乎整个法律执行司的所有部门。
“我说，为什么是安雅做东！这两个案子判下来，可是杰弗里（莱辛）和索菲亚（谢琳）的成果！”瑞秋在餐桌上打趣道。
“哦，别这么说，要不是我，也不会闹出这些事来。”安雅不好意思地说。
“怎么能说是你的问题呢！”坐在她旁边的谢琳分辨说，“都是那些做坏事的人错！”
“对，对，说到底应该我和谢琳请客。”莱辛也赶紧劝解道。
“找个理由大家聚一聚，不必这么认真，”哈利马上端起酒杯，祝辞道，“为了健康（Here's to your health）！”
“Cheers！”众人举杯祝福。
“哇，不过你们这次保密工作真的很到位。”安雅小声感叹道，检察署除了约瑟夫没人知道她这次中毒的事。莎菲克的案子虽然是泰勒负责的，但谢琳完全没向他透露起因，只说是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无意发现了新线索。
安雅还并不知道是哈利从中施压。
马修找补说：“这不是应该的么？要是什么案子都搞得舆论纷纷，那多影响我们的办案进度。”
“是得感谢你们保密到位，莎菲克虽然听见了一点风声，但也没当回事。我们去查档案的时候才那么顺利。”瑞秋最后查到的证据一锤定音，把莎菲克送了进去。
“瑞秋姐姐，我太佩服你了！而且你们每次送过来的案子都很清晰！”安雅向她撒娇表示崇拜。
“话说，我听说后勤处一直想合并你们！检察署和经济犯罪科。”莱辛说着他听到的小道消息。
“说了很多年了，”瑞秋无奈地说，“主要是我们主责的案子基本上就是一些很定性的证据和数据，不需要他们做什么工作，就能移送了。”
瑞秋口中的他们指代的正是检察署，安雅反驳道：“但这不可能，除非他们先把税务科独立出来。”
“后勤部总是有一些奇怪的想法，事实上司里的部门之间，交叉往来就是很多的，”谢琳也抱怨着，“我们和傲罗指挥部也有重复的部分，向这种投毒案，我们都办，分不出归属。莱辛应该很清楚。”
“一般是死人了归我们，没死归他们，”莱辛总结说，“但也不一定。医疗事故又归他们。”
莎菲克这种跨四个部门协作的案子实属少见，大家一起聚会也是各种奇怪消息满天飞。
“杰弗里，你记得司里以前有个职务，叫调查员？”瑞秋突然提到。
这张桌子上就莱辛和瑞秋的资历最老，莱辛没回答，反而看向了安雅。
“啊，是我们归属于我们部门的一个职位！”安雅坦白说，“但是被取消了。”
她说着瞥了马修一眼。
“为什么不恢复呢？老实讲，哈姆迪这种案子，就适合调查员去负责。”瑞秋说。
“调查员是什么工作？”谢琳问，她比瑞秋和莱辛小十岁左右，完全不知道这些历史。
哈利也很好奇，他完全没听说过这个岗位。
莱辛解释说：“就是一个拥有跨部门调查权的岗位，这个职务主要通过接受举报，对被举报对象进行独立调查，再进行起诉。我说得没错吧？”说完他看向安雅。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安雅想了想又说，“其实一开始这个岗位是为检察署提供帮助的。我们虽然有侦查权，但是那还是以你们的调查为基础，比如我们要抓个人，或者搜查某个住宅，也得让你们去。我们缺乏一些专业能力。但是调查员，通常能力要求比较高，他可以覆盖这些。”
“但是结果就是调查员的能力太高了！”瑞秋继续说，“他能够上一线，打架抓人，搜查跟踪，还能做侦查，案件复核，草拟起诉。这就导致他有了独立调查的能力。”
瑞秋说着，哈利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人，那就是在他旁边的马修。他的能力完美符合调查员的要求。
“后来这个岗位就开始接受举报，也的确查了很多冤案，所以瑞秋说得没错，如果有这么一个渠道，哈姆迪可以向调查员申请对他父亲的旧案的重新查办。说不定这样他就不会走极端了。”莱辛和瑞秋的态度一致。
“其实斯克林杰还在的时候，想过从傲罗指挥部找个人来干这个，那个时候博恩斯刚刚被谋杀了。”莱辛说的是95年，伏地魔复起的时候。
“如果这个职位那么有用，为什么会被空置？因为没有人能胜任么？”哈利好奇地问。
“不是空置，是废止，“马修突然说，“这个职位大概在1970年就废止了，斯克林杰想恢复没那么容易。”
“为什么被废止？”谢琳和哈利都很好奇。
“大概是因为权力太大了吧，如果什么样的举报都能接受，什么样的人都能被调查，高官富商们可不得人人自危？”莱辛讽刺说。
哈利发现在这个话题上检察署出身的马修和安雅都不是很热情，他扶着额头，悄悄地看着安雅。
安雅注意到他的目光，开口道：“因为很多原因吧，那都是四五十年前的事情了，也说不清楚。虽然可能有莱辛说的那些因素，但这个职位，的确，有他的不合理之处。”
马修在一旁暗自点头，看来他们两人都不认同调查员的职能。
“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莱辛追问道。
安雅在他们关切的目光下，不得不解释说：“这个职位是处于凌驾地位的，它不符合分权的原则。原则上是，你们有调查权，检察署有检查权，和基于你们的调查的调查权。经过复核的案件被起诉，审判庭和陪审团执行第二轮另一种意义的检查。这是一个两层复核。”
“调查员会将这种调查权和检查权合二为一。这其中会产生的失去监督和控制的权力，恶果超出你们的想象。”马修补充说。
在场其他人面面相觑，调查人员普遍渴望这种超越权限的工作方式，这会让他们更加“高效”，但这是检查人员不能允许的。
“一体两面，更大的权限给予更大的调查能力，但是也给予更多私欲横生的空间，”哈利说，他能够体会安雅和马修说的这种失去控制，当年乌姆里奇，获得福吉的授权后，在霍格沃茨即是既作为调查员检查教师和学生，又作为检查人员对自己的调查结果颁布教育令，“在失去监督的环境下，这是在高度依赖调查员的道德。”
“事实上，没有调查员，这次不也做得很好，只要我们之间，是合作无间的！”安雅表达着她的态度。
在座的人都笑了，他们之前还在说部门之间的合作是很多的，案件将他们串联在一起，依靠他们的经验和智慧一同完成这些调查。
聚会结束后，马修叫住了安雅，和她小声说了些什么。又告诉哈利批准了他的请假。
哈利答应陪安雅去法国参加克里斯蒂安和秋的婚礼，7月末顺便在假期中度过自己的生日。
“我告诉你，你的假期用完了！你看看你这次休息了多久，回来好好干活！”马修不爽地抱怨道。
“马修和你悄悄说什么了？”哈利坐在沙发上，开了一瓶黄油啤酒，一边喝着一边问她。
安雅一回家就去洗漱收拾了干净，刚从浴室出来。
“你能不能先去洗澡！”她走到哈利面前叉腰抱怨道。
“这么着急洗澡干什么？”哈利知道她是因为洁癖发作，但故意找茬，说着一把将她拉到怀里。
安雅没注意，被他一拉，坐到了他腿上，他的手从她的裙角下往大腿上探。她打掉他的手，撅着嘴说：“烦你。”
说着从他手中拿过玻璃酒瓶，就着他喝过的地方仰头喝了一口，淡黄色的汽水从玻璃瓶中流淌入她的口中。
他看着她微张的嘴唇，只想推开酒瓶亲吻她，让她的小嘴发出叫声，而不是在这里诱惑他。
“你真是！”哈利说完，无奈地起身洗澡去了。安雅得意地继承了他的沙发，继续拿着瓶子把剩下的喝掉。
哈利出来的时候，安雅正坐在桌前看案卷。他凑到她身后越过她的肩膀看下去。
安雅感到一个阴影，回头是哈利的脸：“哎，你吓死我了。“
“你什么时候带回家里的，这么努力？”哈利绕到她的对面坐下。
“休假前最后一个开庭。结束了让我们好好休息。”安雅说的是他们7月末去法国度假的安排。
安雅岔开关于这个案件的话题，说：“你不是问我马修和我说什么？他和我说，保密工作做得好，是因为是你的要求。”
“嗯，我要求的，”哈利承认，“你因为他们随意刊登暴露你隐私的消息，才遭受了这次伤害。”
到现在，哈利的话语中还隐含着怒气。他多数时候对报纸和谣言已经能视若无睹，但这次他怀疑是否是因为自己脾气太好，才让他们肆无忌惮。
“啊，谢谢你，”安雅撑起身跃过桌子给了他一个亲吻，说完把案卷收起来。
哈利想起今天在餐桌上的话题。
“今天你和马修，好像对那个话题，不是很……”哈利突然问。
“啊，你说调查员么？”
“是啊……”哈利有些欲言又止。
“你可以直说，没关系。”安雅很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