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林可英挥手解释,他跪的时间有点久,这会已经趴在椅子上了,“只是……我有个玉坠,落在金雷门了……”
“这与我无关。”严宁侧目。
“我知道……”林可英的声音渐低,脸逐渐贴在椅面,声音细弱,睁眼的速度越来越慢,“我只想拿着它……找神婆……见我去世的娘……”
“你说什么?”长秋突然靠近,轻拍林可英不清醒的脸,“神婆是谁,你要怎么见你娘?醒醒!”
林可英勉强睁开眼,又闭眼呢喃,“梦里,梦里见……”
长秋再怎么拍,他也没反应,一探发现是身体虚弱昏过去了。
“阿宁,”长秋回过头,神色激动,“他说的,可能是那个渡梦人!”
……
长秋将林可英放回床上,微微渡了些他的灵力,又跃下窗重新进客栈要了隔壁的房间。
严宁也在这间房踱步思索。
“你的意思是,神婆就是传说中的渡梦人?”她问向坐在床边的长秋。
“应该是的,渡梦人能算命,能看到过去,百姓们都称呼他们为神婆,林可英刚才说要拿玉坠去梦里见他娘。”
长秋站起身走近,“阿宁,我们先去找神婆吧,我们带了长命锁了。”
严宁看向他真挚的脸,知道他是为自己着想,虽然找徐明非的时间完全够用,但她莫名不想面对自己的过去。
“我……有些害怕,长秋。”
她第一次如此坦然说出“害怕”这两个字,话落,她侧开身低下头,似乎是对自己的反应很是惭愧。
“阿宁,你的父母一定很爱你,不然也不会有这么精致的长命锁,而且无论怎么样,我都在的。”长秋走近,轻轻扶起她低落的脸颊,看向她闪烁的眼眸。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严宁卸下了一整晚的戾气,她扑倒长秋怀里,沉稳的气息让她内心安定。
严宁不舍得松手,搂紧了他的腰,长秋却僵硬紧张起来,或许今天的事让他害怕了。
“对不起,我之前总欺负你……以后不会了。”严宁道。
“不……不是欺负。”长秋想解释,但回想起来越说脸越红,“阿宁对我不一样……也没有……不喜欢。”
“真的吗?”严宁仰头笑起来,眉间的忧虑一扫而空,她的手在长秋腰下轻轻揉捏。
“阿宁!”他连忙躲开坐到床边,扯过被子抱在身前,挡住扬起的反应,他心中羞赧不已,她不过是摸了几下竟然就……
严宁见他这副模样,松开衣领去下外衣,走近扯开他身前的被褥,直接欺身而上。
“怎么了?为什么叫我?”她跨坐在他膝上。
长秋撑在床褥的手越来越向后移,身子也越来越下落。
严宁见他不回答,随即压下身吻上他的唇,长秋发出阵阵低软的闷哼,彻底躺了下去。很快,严宁放开了他柔软的唇,坐起身,手放在他的浅黄腰带上,下一刻就被抽走了。
“阿阿阿宁……”长秋结巴。
“嗯嗯嗯嗯?”严宁笑着学他。
“你你你不闷吗?”他指着严宁里衣下的白色裹布,又仰着头看向房顶,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完全掩盖不住慌乱。
“很闷,长秋。”她略带撒娇,俯下身在他耳边说,“可我想穿你的白衣服……”
长秋直愣愣看着她,直到胸前吹起凉风,才明白她想穿的是最里面那层!
蜡烛短了一截,严宁看着自己一身白色的里衣,很轻松开心,她转过头说道:“好了,我换好了。”
床榻角落里,鼓起的被褥慢慢露出一个脑袋,先是乱糟糟的头发,再是汗津津的额头,最后停在怯生生的眼睛就不动了,但能瞥见一抹他脸颊的红晕。
方才严宁把长秋扒光了,在他徒劳的小声抗议下。
但他一边被扒,也不忘扯着被子挡住自己,她的手真的到处乱摸,长秋在被褥里连喊不要,叫苦不迭,最后严宁跪在他双腿之间,扯着他的裤子往下拽,他连连后退,直到床角。
严宁有些急躁了,掀开碍事的被子,直接把着他光滑的腰,猛地往回拉近身撞在跪着的大腿上。
长秋愣住,他上半身已经没有衣服了,现在双腿抬在空中,严宁还在扯他的裤子,这种状况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
不,是很不对劲!
长秋才放弃挣扎要自己来,最后,浑身光溜溜的他立马抱膝靠在角落,并起双腿,连脚尖都委屈地缩在一起。
现在,严宁再次走近,轻轻握住他的脚踝,用力一拽,他整个人从被子里强行摊开,随之而来的是惊慌喊叫。
“不不不不……”长秋捂住自己,连忙拉过衣服最外层半透明的素纱盖在身上。
光线这么亮,他还这么光,以前除了在水里,好歹还是穿了衣服的,而且烛火也没点那么多。
他躲在床里面的角落,可怜兮兮,“阿宁……给我留一件吧……”
严宁看去,他的模样是很可怜,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多么勾人,纱下白皙的皮肤,浑圆紧致的线条,最甚是这种无意识欲拒还迎的模样,烧得内心火热四处起。她俯身贴着他的唇,滑过身后最圆润的地方问道:“没有不喜欢,是喜欢对吗……”
“……嗯!”他还在犹豫,却仰头叫了出来,白玉和心一并上下跳动,他连忙用手捂住嘴。
“长秋?这是承认吗,放心,我不做别的……就只是想看看你……”严宁在他耳边亲吻呢喃。
……
夜色渐沉,隔壁的林可英在黑暗里睡得很安稳,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负担的沉睡,不用担心被人叫醒,不用担心自己明天在谁的身下。
但他内心在不断强调,不能睡过去,天亮之前必须醒来。
另外一边,暖黄的烛火照耀下,某处已经不是雪白,是蒙上细密水珠后白里透红的粉色脂玉,盘在手里还闪着晶莹的水光。
并且,上面还绕着一根正在摆动的红线,红得艳丽,这次他们两人都能看见。
“喊我,长秋。”
“阿宁……这,隔音不好……”
已经快到最后时刻了,长秋勉强带出这句话,又奋力阖上嘴,他的下唇都快咬出血了,可还是不开口。
隔音是不好,这家客栈回型走廊环着挑空的大厅,他们就住在楼梯口的房间,就算是深夜,零星的脚步声接待声也很是明显。
“可你知道,我爱听的。”
严宁拉下他紧抿的下唇,但他的牙齿依旧紧咬在一起,趁微微张开时,她伸出左手手指翘开牙关,他颤抖着轻咬不敢用力,无辜的眼神哀求地看着她。
声音从喉间扬至鼻尖,长秋眼睫上的泪珠滚落。
他知道自己越是这样,她越喜欢看,可没有办法,他控制不了自己,这勉强压抑的声音已经是能做到的极限了。
直到海浪开始堆叠,他不得已含着她的手指阖上唇紧绷时,红线突然停止了规律的摆动。
他恍惚睁开眼,这才看见不一样的严宁,她微微低头喘息,脸颊上一片红,微眯着的眼眸里充满了罕见的水雾。
是喜欢吗?
他试探性又舔了一下,严宁闭上眼睛想退回手,他立马握住她的手腕,仰头吞没了更多指节。
她在小口吸气,水雾的眼睛一对视上,似乎目光也在交缠。
是喜欢的,长秋想,于是合上嘴,不断来回舔舐口中的手指,她的呼吸都带着颤抖。
严宁心中炙热疯长,他那样含着手指,又抬着迷离水润的眼,盈盈秋水化作片片春情,纯情又妩媚。
她感觉自己燥到极致,湿热的唇舌包裹着手指,也像包裹着自身,她要疯了,但又想要更多。
她想做些什么去将这秋水春情融化的更加彻底,但她似乎是做不了那些事,只能埋在他怀里,让红线摆动,让声音压下某些奇怪的念头。
日出后,叶上的白霜融化,百鸟晨鸣。
客栈来人逐渐增多,严宁在嘈杂的声音中苏醒,但她发现耳朵被长秋捂着严严实实,他像是怕自己被吵到。
隔壁房门哐当一声打开,厌嫌的声音从门缝飘了进来。
“哟,这谁阿怎么睡门口!吓我一跳!”
“哪家小厮吧,走吧走吧,听说对面包子特好吃!”
严宁皱起眉,从光溜溜的长秋怀里撑起身,他也醒了。
“门口怎么了?”他问。
“说有人……”
严宁嘟囔,她还穿着长秋的白衣服,索性下床去看看,刚拉开栓还没开门,一个人影栽了进来。
“哎呀!”
林可英迷糊着滚了一圈,他慌张抬头,见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扬起笑容立马往前爬,也不管严宁的脸色和还在床上不着一缕的长秋。
他高兴扒上严宁的腿:“果然在!果然还在!”
“滚!滚出去!”
严宁罕见大喊,光着脚就把他猛地踹出门,他身影刚出去,“嘭”一声关上了门。
林可英滚了,差点滚到楼梯下,但他依旧兴奋地爬起身,边喊边拍门。
“哎!哥哥!好哥哥们!让我进去吧!”
他庆幸自己天没亮就醒了,赶紧吵醒小二问了问这两人在哪,这两个哥哥给的药,醒来浑身竟然一点受伤的感觉都没有,还精力充沛,他死也要缠着他们,就算是当牛做马他都愿意!
如此想着,他更奋力拍着门喊叫,也不管身后来来回回讶异嫌弃的眼神。
“闭嘴!别拍了!”
“我闭!我——”他立刻用手捂住嘴。
那个冷峻哥哥又隔着门朝他吼,但他丝毫不介意。
“去买包子。”门开了一条缝,白衣下伸出一只纤细的手给他扔了个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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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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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可英怀里揣着新鲜出锅冒着热气的包子等在门口,这会他不着急了,毕竟包子和找回的银钱在身上。
内心的兴奋像怀里的锅气一样上冒,热得他有些发汗,他双脚来回颠地,盯着房间的门缝,想着等会要说些什么。
但一定不能像刚才那样再惹他们生气!
可刚才怎么了?
他想起门缝伸出的手,想到那冷峻的哥哥怎么穿的白衣,他的头发散下柔顺落在两旁,那张脸在发火之前竟也有些温柔?
身后……床上那好看的哥哥……没穿衣服?
啊?!林可英捂住了嘴,心中暗骂自己这么没眼色!他们这是第一次过了春宵啊!
他这会觉得被踹的肚子剧痛,似乎额头冒的是冷汗。
“进来。”严宁的声音从门内飘出。
林可英被回过神,还是整理了自己深灰的破烂衣服,让自己看起来稍微体面一些。
他轻轻推开门,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视线越过门板就看见那两个哥哥,正一前一后站在窗前,一深一浅,确实挺般配的。
严宁和长秋已经快速穿好了衣服束好发,她正在窗边整理束起的袖口,长秋站在身后,手刚刚从她发髻上离开。
严宁察觉到那枚簪子,下意识想回头,先看到了门口愣住的林可英。
包子在他怀里,满头冒汗。
她翻回眼,心中暗骂,低头继续整理另外一边的袖口。
“你放桌上吧。”长秋温和地朝林可英说道。
“哦!好……”林可英轻轻走近,将油纸装的包子和银钱放在桌面,房间很安静,有个铜板还在嗡嗡震动,他赶紧按下。
“林可英——”严宁低头问话。
“在!在!我在!”
听到自己名字的人又“扑通”一声跪在地板上。
严宁皱起眉,自己不过是随口叫了他一声,还没怎么说话这人就跪下了?她看向长秋。
「我有那么凶吗?」
「嗯……和你第一次掐着我脖子让我滚的时候差不多,那时候……是挺凶的。」
长秋传回话,眼珠上扬眨了眨眼睛,竟然在捂嘴偷笑。
严宁浅咳了一声,松了松肩膀,朝不敢抬头的林可英说道:“你是个男人,不要随便跪人,赶紧起来。”
“不!不起来!”没想到林可英突然直起身,仰起灰白的脸,“谢谢两位哥哥救命之恩!我林可——”
“咚”一声响,他又直挺挺的朝地上磕了个头!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动作太猛,他疼得龇牙咧嘴,话也咽了下去。
……
坐在严宁对面的林可英脑门鼓着包,低着头畏畏缩缩,甚至不敢伸手吃他自己买的包子。
“你玉坠在哪?”她开门见山。
林可英这回来了力气,站起来神情激动,“真的能帮我找吗!?”
“坐下坐下。”长秋把站起来的他按回座位上,补充道,“你得带我们找到神婆才行。”
“你们不赶我走啊?太好了!”林可英看了看两人,回忆了一下昨晚最后的事,像是开了话匣子:“神婆她算的可准了!我跟你们说,什么天机良缘,财富姻缘,生老病——”
“废话少说,找到神婆我们就分道扬镳。”严宁直接打断。
“别啊别啊哥哥!”林可英慌了起来,想去抓严宁桌面的手,就被长秋扼住手腕停在空中。
“你……别碰她。”长秋看着严宁紧握的拳冷汗都冒出来了,怎么这个林可英比当时的自己还没有分寸……
林可英看严宁冷如冰霜,立马悻悻收回了手。
他低声道:“我的玉坠在金雷门掌事梁在生的房间,昨晚我就是从他那带出来的,神婆……”
“你可以拿到玉坠再说,这样你也不亏。”严宁看他支支吾吾,直接挑明,说罢她站起身打算离桌,似乎自己在这个房间,他动都不敢动一下。
“翟方村,就在离这不到四十里的地方。”
林可英抬起头,他的话几乎是接着严宁的话尾说的。
“好。”严宁点了点头,林可英的眼睛里确实是真诚。
“那你们……怎么称呼?”林可英怯生生询问。
“我叫长秋。”
“宁月初。”
严宁说完拎着空水壶出了门,“哐”一声,房门关上了。
“快吃吧。”长秋将包子推到林可英面前。
林可英立刻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吃了一口,立刻瞪大了眼,开始狼吞虎咽。
长秋见他吃得如此着急,安慰道:“你慢点,她不凶的,你别惹她就好,今天你就呆在房间,哪都不要去。”
林可英这时已经吃到第三个包子了,他抬头对长秋囫囵说道:“好,好,这包子也太好吃了!”又想说什么,连忙把口中的吞了下去,“哥哥,你真好看,跟话本里的仙儿一样。”
长秋眼眸一转凑近些问他:“她不好看吗?”
“呃……”林可英看着长秋期待的眼神,回想着严宁的模样,面色很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