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英在心里除去掉严宁那一层令人害怕的凛冽气息后,好像长的是挺好看的,就像今早莫名还有些温柔。
温柔!?
林可英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想法,从第一次见严宁到昨晚都是那阴狠冷峻模样,怎么就温柔了?
他猛地打了寒颤,把脑海里这个词摇散才勉强说,“……好看是好看,但……为什么头上有个簪子啊?”
方才进门就看见严宁头上的簪子,明明有个发冠,却还插了个女人的发簪,他也不敢问。
“我送的。”长秋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笑着回道。
“你送的?”林可英狐疑看向长秋,男人之间送簪子干什么,但他想起长秋的女装,觉得合理了起来,又问:“你们俩多大呀?”
“我二十四,她二十。”长秋回答,见林可英表情古怪,又问道,“怎么了吗?”
“那自然是……非常棒!”林可英表情变得张扬,这二人年龄和体型差距令他浮想联翩,拼命收住要扯到嘴角的耳根,但总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他们俩的上下关系,他扬起眉毛带着奇怪的笑容,声音压的极低试探问道,“昨晚……怎么样,舒服不?”
长秋突然顿住,张望了并没有第三人的房间,也低头小声试探问道:“哪样?”
“就那样啊!”
“那样是哪样……”
“哎呀!你们昨晚不是睡在一起了吗!”林可英觉得长秋脑子太笨,于是左手拇指食指成环,又伸出右手食指来回送进环内,“这样,这样,昨晚没有吗?你们不是都看到我被那样么,你俩到底什么情况啊!”
“没……没有!别胡说。”长秋连忙把视线从他的手势移开,耳朵瞬间发红。
“没有?”林可英很懵,为什么这两人都睡成那样,衣服都穿错了人光着,这样都没办正事?
他看了眼还紧闭的房门,带着八卦的心继续问:“那你俩……谁主动一些,谁在上边?”
“主动什么?”长秋眨起迷惑的眼睛。
“哎呀!”林可英一拍桌子,小小年纪似乎是恨铁不成钢,像个资历极深的长辈问道,“就你们晚上睡觉,都谁亲谁,谁摸谁?”
长秋立马退开身,与林可英拉开距离。这种事,怎么好跟别人讲……他想,可他面颊上浮起的羞红出卖了他的地位。
林可英一脸猜对了的样子,像个过来人安慰道:“咱们都喜欢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长秋脱口而出:“我、我不喜欢男人!”
“说什么呢!”严宁的声音和开门声一同出现,她拎着水壶站在门口,一边的眉毛似乎因为恼怒上下乱跳。
林可英吓得一抖赶紧把手放下端正坐好,但眼神不住在这两人身上来回乱瞥。
他心中的疑问升到了头顶,不喜欢男人是什么意思,不喜欢还睡到一起?被胁迫也不至于这样吧!?但上了床又清清白白啥也没做?
林可英的脑袋快要炸了。
严宁对装模作样的林可英喝道:“滚回自己房间呆着去,别一天胡说八道!”
“是是……”林可英讪讪起身,刚准备下桌,尴尬地指了指没吃完的包子。
长秋也不敢说话,他见严宁的火气即将在爆发边缘,立马包好剩下的包子,塞给林可英。
“谢谢长秋哥哥!谢谢宁哥哥!你簪子真好看!”说着林可英揣着包子,用极快的速度逃出门去。
严宁转过头,走近尴尬傻笑的长秋,用力弹了下他晕乎乎的脑袋。
“唔!”他捂着头,“疼……阿宁。”
“活该你疼,让你清醒一点,别跟他说太多。”严宁拽着捂着脑袋的长秋出了门,“走吧,出门看看。”
林可英说他娘留给他的玉佩是一个佛像,又描绘了一下金雷门的大致情况,以及梁在生的房间布局。
严宁和长秋先去了金雷门探查一番,不曾想白天人来人往,弟子众多,门客似乎也不少,决定打道回府打算晚上再去。
严宁不太想在林可英面前暴露太多,也不想让他再次现身江阳——昨天那青连宗的人死了,必定会怀疑到他身上。
所以她决定买辆马车,到时候把林可英塞车里出城,离开翟方村直接给他就当答谢了。
严宁买了最普通的马车,派人送回客栈,长秋买了些书籍话本,又买了套新衣服,临近中午时返回了客栈。
那是一套青色短衫,少年最常穿的款式。
长秋在严宁的嘱咐下,敲开了林可英那间房的门。
“谢谢……谢谢哥哥。”林可英受宠若惊,颤颤巍巍接过,眼眸里是不可思议,以前那些人打发点铜板给点吃的就了不起了,他从没穿这种料子极好的衣服。
“是她给你买的。”长秋也嘱咐,“现在开始,你不要离开客栈,明天一早出城。”
……
休息至夜深,长秋放下今天买的话本和严宁离开客栈,他们的身影影没在寒夜中,悄无声息往金雷门摸去。
长秋压根不看路,一直紧紧跟在严宁身后,这种潜入的事情还是她比较擅长,他只需要牢牢跟着她就好,此时,他们已经到了金雷门内部的居舍。
院内一堵墙后,严宁静等着拐角后值守的弟子分开,气氛看起来很紧张,可长秋整个人都贴在她身后,紧紧抱着她的胳膊,话还不停。
“阿宁阿宁……那有人……好像要过来了。”他躲在背后整个人就像是环住了她。
“你!别贴我那么近!我动不了了!”她转头上下打量了长秋两眼,他的墨色眼眸正在夜色里乱转,无奈说道,“别看了,你不是能探到这些人吗……”
长秋收回眼神,表情理所应当,“我,我紧张!毕竟第一次做这种刺激的事情,当成普通人……更有代入感啊。”
“刺激?”严宁闻言站直了身。
长秋单纯的脸上下点了点,毕竟深夜潜入是他从来没做过的事,而且他今天看的话本就是如此深入险境,此刻完全带入了里面的主角。
严宁觉得有些意思,扬起嘴角说,“那你别动,我告诉你什么是刺激。”
长秋期待地点了点头,眼神里的兴奋还没褪下,整个人却被按在墙上,刚想问话,严宁搂住他的腰吻了上来。
“不……唔!”
片刻后长秋薄唇被亲的已经湿红起来,夜风吹过冰冰凉凉,他人也软在了墙上。
他捂着嘴闷声说:“阿宁……这是外面。”
“外面怎么了,是你要找刺激的,还没完……”严宁笑起来,单手箍住他的双手,另外一只手游走腰间,“嘘……你听,来人了。”
“不要了……”他慌张地小声乱叫,可是真的挣脱不开,他开始委屈求饶,声音极小,“阿宁……别在外面欺负我了,求你了,啊?来人了,真的来人了……”
他这样一点也不像求饶,像是求别人带可怜的他回家一般。
严宁并没有松懈,她知道脚步声越走越近,在他们即将暴露的前一刻,一齐落在了梁在生的房间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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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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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在生房间内外两间,外间用作会客及书房,内间才是卧室,刚才落地前已经探查过,没有任何人的气息。
他们凝出结界,长秋正在东侧书房翻找,严宁去了内间卧室,手心亮起一团光,照亮了所到之处。
房间内一团糟,还有尚未散尽的熏香,床上一片凌乱,严宁轻轻翻了翻,并没有玉坠的踪影。
床侧的案几上落满了凌乱的书册,但其中一本夹着一截红色编绳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轻轻抽开那本书册,里面正是红绳玉坠的佛像,比想象中小很多,借着手心的光看去,油润亮泽,虽然小,但能看出是个好东西。
严宁正准备将玉坠收起,目光一动,手上翻开的画册顿时让她头晕目眩,那竟然是个赤身男子,面容姣好,神情迷离,双膝两边打开,手没入了中间……
她往后翻了翻,竟然是一本龙阳春宫?大多都是两个男人交叠的画面,其中也不缺乏用些别的东西……
长秋在房间书案上也发现一些端倪,桌面上几落信笺与书籍下,露出一角带着笔墨的纸张。
乍一看去倒像是写错了字随意涂抹的,但几道纵横略微眼熟,长秋记住纸张的顺序,取出一看,这竟然和苍岩山深渊底部的法阵一致!就是萧季业那天画在地上,毫无章法的法阵……
为什么梁在生会有这个……莫非他也去苍岩山探查过……林可英还说这个梁在生也有那枚黑色符印……这到底有何关系?
长秋连忙拿着它进入内间,一进门,却见严宁好像也在翻阅什么书册,看得很认真。
他走近小声问道:“阿宁在看什么?”
“啊!?”严宁抬头一惊,竟然没察觉到长秋走近,她慌忙把手上的画册背到身后,“没、没什么,随便看看。”
她止住乱七八糟的想法和心跳,见长秋拿着一张纸,“你发现什么了?”
“你看。”长秋横起那张画纸。
严宁看着相似的法阵也没有头绪,苍岩山和金雷门出现相同的法阵,照阳门和金雷门又有两枚同样的符印。
但突然她有个想法,“长秋,苍岩山我们杀的人,会不会是金雷门的人?”
长秋思忖回道:“可这样的话,那苍岩山的事会与这些仙门有染?况且那人还修了魔道……”
“明天可以打听打听,最近有没有人失踪或身死,既然那人修为如此厉害,定然是什么大人物。”严宁回道。
“好,阿宁,那你找到林可英的玉坠了吗?”长秋问她,“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嗯,这里太闷了……找到了。”严宁拿起那根细细的红绳,拇指大小的玉佛像晃晃悠悠坠在下方。
“阿宁真厉害!”长秋笑起来,但看见她另外一只手还背在身后,不解道,“阿宁还发现了什么吗?”
长秋侧身向她身后看去。
“没什么!”她提溜着画册往低矮的案几上一扔。
凌乱一声响,长秋应声看去,严宁也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好巧不巧,画册落在案边,摔在地上,某一页正摊开在净白月光下,正是她刚才看的第一幅。
突然,风吹了起来……
“乱七八糟的,看什么看!”严宁赶紧推着长秋离开卧房。
“没,没看……”长秋恍然回答,回想中已经被推出了门外。
刚到外间,屋外零碎的脚步声越靠越近,一个人影经过廊窗走近房门。
严宁刚打量周围,立刻被长秋揽住腰拉进东侧书房。
“吱”一声,门被推开了,他们已经躲在书柜和门廊间一人宽的缝隙里,严宁靠在墙上,长秋在她面前,他们紧贴在一起,藏在深色垂幔之后。
长秋宽阔的身形完全护住了她,他正侧头凝视身后。
脚步声响在室内,正向他们面前的书案靠近。
「阿宁,我们先等等,实在不行再打晕他。」
「好。」
对他们来说,此行并没有任何难度,梁在生的实力平平,对他们没有威胁,但唯一的限制就是必须隐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里出现了不速之客。
一个深色背影出现在桌案前,这人伸出手随意研磨了两下砚台,抓起架上的毛笔,摊开一张纸。
「身形气质应该是梁在生,他在写信。」长秋将情形复述道。
严宁并不在意梁再生在干什么,她在长秋怀里,明明是这种紧张场合,她的心却起了涟漪。
长秋右耳垂下的红珠就落在眼前轻微摆动,严宁的目光向右移,他侧脸的轮廓被微弱的月光勾出一条细细的银边。
眉骨、鼻尖、微翘的唇。
严宁悄声吞吐了一口气,她收回眼神,却看到了长秋下颌与锁骨因为扭头的动作,脖颈拉扯出清晰流畅的线条。
这人怎么每一处都生的如此恰到好处。
严宁心猿意马时,桌案前传来轻微的摩挲声,像叠起信纸放入了信封。
「他应该要离开这了。」长秋专心传声,他看到梁在生已经站起离开书案。
严宁无意识地点头,又抬头看长秋,眼神是在欣赏他俊美的侧脸,可心中想的却是刚才那本册子里的模样,并且,画上的脸庞似乎在慢慢变化。
长秋身后脚步声最后进了卧房,这个时间,梁在生也该歇息了。
垂幔掀开,正当严宁和长秋打算离开时,卧房一声招喊又把他们按回缝隙之中。
“来人!”
屋外脚步渐近,停顿后,一人说话:“长老有何吩咐。”
“把卧房收拾了!”梁在生走了出来,“还有这信,连夜送去青连宗。”说罢他径直出了门。
“是。”那人立马恭敬应答。
长秋的侧脸从银白月光下转了回来,对恍惚躁动的严宁轻声说道:“阿宁我们可以回去了。”
严宁恍惚应答。
……
子时刚过,他们回到了客栈,刚进门还没点灯,严宁就把长秋抵在门板上落上亲吻。
“阿宁……嗯!”长秋勉强侧开趁着缝隙喊她,可又被追上来,很快他无力招架,在亲吻的暴雨中脱不开身。
严宁内心澎湃,只觉得方才他过分美丽动人,她一言不发忍回客栈,这会像个登徒子一般急不可耐地伸手解他的腰带,扯他的衣襟。
轻吻喘息声不绝于耳,门板一直哐当作响,门外上楼的脚步与交谈靠近。
意乱中的长秋留存一丝羞耻提醒他这声音太引人注意,于是回吻中将严宁往房间内推去,他的外衣已经落在臂弯,衣摆绊住脚,他觉得碍事,放下手落在了地上。
但这像进攻似的回吻与渴求般的回应,加速撩动了严宁焦灼的心。
她的脑袋发胀,情迷之中她脑海里是那个男色春.宫里仰头欲泣的画面,还有那人的手,明明是龙阳之好,她却萌动出不合时宜的想法。
原来没有那物件也可以,后面几页她都看见了,似乎那画里的脸不是旁人,正是长秋。可自己是女人,这种想法她甚至觉得有些龌龊与难得一见的羞耻。
但身体的行动总是快人一步,刚到床前,严宁揽着长秋的腰将他翻到一边的床架底住,手在他里衣上下。
长秋浑身又烫又软,似乎腰被人抽去了力气,怎么都站不住。
“阿宁……”
“等会再说话……”
“我……站不住……”
可倒在床上,形势越来越诡异,此刻长秋雪白着上身,亲吻抚摸中,严宁压在他分开的身体间,也能感受到他炙热硬.挺的情动。
“阿宁……”他低低喊着嵌在身上的严宁,不太明白两人这个状态,只觉得有点羞涩与奇怪。
他的轻喊无异于火上浇油,严宁心间像有一个银铃,只要他轻轻出声,那银铃便响动,清脆动听的声音如同带电的低语一般递进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