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控诉他过于冷淡。
周祁砚俯身,亲吻她的脸颊、鼻子、嘴巴。
情书小幅度地回应他,手已经不自觉搭在他的腰上。
她真的很喜欢那个纹身,以至于动不动就要摸一摸碰一碰。
周祁砚忍不住笑了声,抓了她的手主动让她去触摸。
纹身细微凸起的纹路下是他温热的皮肤,情书呼吸有些急促,睡眼朦胧地叫他“哥哥”,声音含糊着,情欲意味十足,带着缱绻勾人的尾音。
周祁砚觉得自己再不松开她恐怕就来不及洗漱了。
可手还未推开她半掌的距离,情书就不满地攥他的衣襟,湿热的嘴唇胡乱地在她脸上游移,最后张开嘴巴轻轻咬他的唇:“哥……你别走。”
周祁砚无奈地掐了下眉心,觉得自己大概确实太惯着她了,以至于她总是给他出难题,因为明知道他不愿意拒绝她。
或许林莎莎说得对,她不是想要孩子,只是想要更确定彼此的关系,希望有更深更牢固的羁绊,但那不应该是由一个生命来做代价。
周祁砚鼻尖蹭蹭她的脸,小声说:“不是要备孕吗?那就不能熬夜,你再这么闹我,我就没办法准时睡觉了。”
情书眼睛亮了一下,转瞬就松开他,甚至恨不得推他一下:你快去快去。
周祁砚笑了声,拍拍她的脑袋:“困了就先睡,不困就等我一会儿,给你唱哄睡歌。”
因为这句话,情书睁着困倦的眼皮,硬是等到了他洗漱完上床。
周祁砚看她哈欠连天地趴在床上等,忍不住笑,钻进被子把她揽进怀里,然后才躺下来。
情书趴在他胸前:“哥,你说我们的小孩会像谁啊?”
周祁砚倒是真的认真想了想:“嗯……随你会好看一点。”
“随谁都行,但一定要健康。”情书小声说着,她小时候其实抵抗力挺差的,没生过大病,但小病不断,爸爸妈妈愁坏了,她太难养了,以至于爸妈一直对她要求都不太高,就希望她吃好喝好睡好。
“嗯。所以我们两个要先去做个更详细的体检,然后戒烟戒酒不熬夜,好好调理身体。”
明明是情书自己提的,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头埋在他胸前,闷声回了句:“嗯。”
“那睡吧。”
他的手指不住地摩挲她的腰,低声在她耳边唱催眠曲,他嗓音很好听,情书从小就喜欢听他唱歌,但他不喜欢唱歌,所以很少满足她。
这会儿情书微微抬眸看他,和他四目相对的时候,他正好唱到“中意你”,情书心跳莫名漏跳半拍,然后忍不住仰头亲他的嘴巴,十分郁闷地说:“你真的不是在勾引我吗?”
周祁砚指腹轻压她的唇,呼吸微喘着接了个湿热的吻,声调低沉地说着:“要吗?”
情书确定自己被勾引了,但还是忍不住点点头。
夜色摇摇晃晃,约摸月上中庭的时候,周祁砚抱她去洗漱,顺便笑话她:“宝贝,你这样,我们时候才能备好孕。”
情书怎么会知道,周祁砚是故意的。她为自己稀薄的自制力感到懊恼,丧气道:“那……下次,我下次一定拒绝男色,好好睡觉。”
说完又恼怒,“你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好,那你下次再直勾勾盯着我看,我就闭上眼装柳下惠。或许以后早起做吧,我以后早上六点叫你起来。”他倒真的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情书严词拒绝:“我又没疯。”
两个人就这个问题讨论了十几个来回,最后也没得出什么结论,倒是情书真去琢磨早起的可能性了,最后暗骂自己真是疯了。
“等怀孕了,穿婚纱就不方便也不好看了,我们先把婚礼办了,好不好?”周祁砚开始句句不离备孕,好像俩人真的马上要有小孩了似的。
情书爱美,才不要等怀孕再穿婚纱,更不愿意有了小孩再婚礼,于是郑重点了头。
周祁砚笑了笑,以这位毫无自制力且容易分心的性格,恐怕备孕备个三五年都没问题。
第044章
接下来一阵情书都在拍戏, 胡瑞平喜欢磨戏,但拍起来倒是很快。尤其到后期,渐入佳境, 进度就越来越快。
情书提前杀青, 林莎莎来接她回去, 顺便问一句:“你哥怎么没来接你?”
周祁砚很少将这种事假手于人。
大概是两个人工作都忙,相处时间本来就短,所以不想放过任何独处的机会。
“忙。”情书言简意赅,尽管知道这很正常, 但表情还是有点失落的。
不知道是不是拍戏太累的缘故, 还是天气陡然入了冬, 情书情绪格外低落,就很想见他。可又或许运气不好,总是越想见他, 越见不到。
她打开一点车窗, 冷风吹进来,散去一点阴郁, 她忍不住想,哥哥在干嘛呢?
他每天都在忙,情书每天也忙,但还是会抽空想一想他。
思念无解,别人说, 再忙一点就没空想了, 但她不愿意,哪怕很忙, 她也会抽出一点时间来想他。
对于必然会再见的人,思念一点都不苦。
其实周祁砚去探班过她一次, 那天情书临时加了两场戏,于是一直拍到凌晨才回酒店。
熬了几个大夜戏,智齿开始隐隐作痛,吃了止疼片和头孢,蒙头睡下的时候,哥哥在打电话给酒店的餐厅,问厨房能不能用。
她攥着他的手,不想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可能太累了,又或者药效发作,即便努力攥着他,情书还是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是闹钟响了,小段在她套房的客厅里打游戏,看她醒了,扑过去问她怎么样,不行请个假去趟医院。
她喋喋不休,情书却有点恍惚,好像昨晚是做梦一样。
疼得不厉害,吃过药已经没那么疼了,情书不想耽误进度,就摇了摇头,打算等稍微空闲一点再去医院,或者等炎症消了,干脆拔掉好了。
她抬头张望,忍不住问:“我哥呢?”
他的出现短暂的像个梦境。
小段说:“说是公司有事,助理已经把他接走了,他亲自下厨给你煮了早餐。”
酒店的厨房一般不外借,不过周总有钞能力。
哦,原来他真的来过,可是好短暂、好模糊。
情书沉默吃饭,然后打电话问他昨晚睡了没有。
她没什么印象了,很努力也回忆不起来什么片段,只记得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床上似乎都没有他睡过的痕迹,情书难过地想,他好不容易来一次,竟然这么不凑巧。
而且自己牙疼的样子,大概真的不好看。
周祁砚正在忙,但还是没挂电话,或许知道她会沮丧,噙着笑意应了句:“抱着你睡的,你这睡眠质量恐怕打雷下雨也叫不醒你。”
他传给她几张照片,是他把她抱在怀里拍的,情书拧着眉毛,不知道是睡得不太舒服,还是做了噩梦。
“半夜我问你饿不饿,要不要给你叫点东西,你趴在我脖子上啃了好几口,也不知道把我当什么了。”
“我都不记得。”情书听出来他在哄自己,可还是忍不住沮丧,觉得他这一趟来得很亏。
“我帮你记着呢。”周祁砚知道她在沮丧什么,安慰道。
“哥……”
“嗯。”他应。
她沉默许久,忍不住说:“我好想你。”
短暂的见面反而加重了思念,于是更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那怎么办呢?”他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撒娇,半哄半调笑地说了句,“等明天下班我去看你,不过明天事情有点多,可能不能陪你过夜了。”
情书摇了摇头,“算了,你都没空,还是别折腾了。”
虽然她真的很想黏着他,但也知道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能总围着她转。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仿佛还处在小时候,总幻想两个人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
真是幼稚。
但他还是出现了,拍摄间隙,情书弯腰上了保姆车,然后心脏骤然停跳半拍,第一次这么具象化地感受到所谓的“惊喜”。
尽管他只是出现在这里,情书已经感觉到心脏怦怦跳了。
那种一推门就能看到他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他戴着眼镜,开着电脑在处理邮件,蓝牙耳机挂着,在跟人远程开电话会,看见她,捂着耳机听筒轻声说了句:“稍等我一下。”
顺便招招手,让她坐在他怀里,手指轻轻揉捏她的掌心,含着笑轻吻了下她的指尖。仿佛无声在倾诉思念。
情书心脏软了一下,然后忍不住使坏,仰着头沿着他的耳垂细细密密亲过他的脸颊和嘴唇,最后啄吻他的唇瓣,轻轻舔舐他的唇缝。
周祁砚闭了闭眼,但他一向工作上一丝不苟,当然也不愿意草草结束会议,一边任由她胡闹,一边还是冷静自持到了最后。
只挂了电话的时候直接把情书按在腿上打了两下屁股。
情书笑得不能自抑,然后想到他待会儿就要走了就忍不住伤感,蹭着他的脸颊索吻,好像要把分别日子里的亲吻都补回来。
短短两个小时,他就又走了。
情书继续拍戏,忙碌让她情绪稳定,只是夜半梦醒,又想起白天两个人拥抱着接吻,顿时又难过起来,霎那间清醒无比,忍了又忍,才没在半夜骚扰他。
宋嘉澜只会骂她神经,周祁砚却真的有可能半夜来见她。
第二天跟小段说,小段白眼差点翻上天去,双手抱头:“周祁砚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
情书觉得……大概是不满足吧,爱就是不满足,哪怕得到了一切,也始终觉得不够。
在一起久了就好了,她默默安慰自己。
情书很会哄自己,没多会儿就忘了那点低落,问莎莎姐,自己能休几天。
除非必要,林莎莎很少让她连轴转,每次杀青都会安排她休息几天。
“一周左右吧!”林莎莎含糊说了句,眼神有点躲闪地偏过头。
不过这孩子一向没什么心眼,根本没听出她语气里的怪异,觉得一周挺长的,顿时开心起来。
“那我就可以带他回家一趟了,让我爸妈早日适应我俩结婚的事。”
虽然爸妈已经表示了同意,可这种事,很难打心眼里认同,以后指不定时不时就要发作一次,难过自己养的孩子要和自家女儿结合了,亲朋好友说起来总归是惹人遐想的。
要是将来周家再表现出一点轻蔑或者厌恶,他们恐怕要心梗一次又一次。
情书不想改变他们的观点,每个时代自然有每个时代的局限性,爸妈那一辈,看重名声已经是无可避免的了。
但爸妈很爱她,也很爱周祁砚,所以情书觉得,只要他们确定,他们在一起是幸福的,应该就会好接受一点了。
情书小声嘀咕着,然后说还可以跟他一起去吃饭看电影,她新电影上映了,虽然她在里面只是女三,但她觉得角色很特别,很有意义。
事实上她喜欢自己的每个角色,每个角色她也都用尽了全力。
林莎莎忍不住提了一句:“电影第二天票房就过亿了,你现在身价也是水涨船高了,我这两天接到了新本子,等我挑挑拿给你看。”
情书精神头这才好了一点:“我想挑战一些新的人设。”
“行,我帮你看看。”林莎莎还记得她要养孩子的事,忍不住扯了下唇角,“之前说让你沉淀个一年半载,但我觉得你不适合闭门造车,我打算请几个老师长期跟着你,适当减少你接戏的频率,有针对性的学习和练习比较适合你。你综艺表现一般,媒体数据也平平,戏太好了,反而没什么话题度,公司给你买的演技通稿,甚至不如你的拉郎配绯闻八卦有热度。不过之前有个热搜词条是说你cp百搭体质,跟谁在一起都很有cp感,公司想跟一下,被你哥一口给毙了,不是我说,男人真的是事业绊脚石,你就不能争气点,拿下财政大权,让他以后听你的,别天天给我拖后腿。”
情书思考片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前半段。
顺便“哼”她一句,“之前还叫人金大腿,现在就拖后腿了。”
林莎莎意有所指道:“可不,人都是贪心不足的。得到一点点,就想要更多。以前他是你无血缘关系也分别十年的哥哥,这金大腿愿意给你抱就是烧高香了,现在是你合法老公,我当然对他期待不一样。”
就像情书,原本只是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所以迫不及待领证,领完证却还是着急,恨不得立马和他白头到老。
情书听懂了她的影射,于是笑了笑:“我知道,你想说我和我哥的症结不在婚姻和孩子上,所以急于走那个形式也得不到内心的安宁。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可感情磨人的地方就在于,你都知道,但也无计可施。”
所以才会急不可耐,才会横冲直撞。
林莎莎扯了下唇角:“你知道就好。没有任何一个选择是绝对的对或者错的,我只是希望你是充分考虑到所有利弊才做出的选择,而不是急于达成某个目的,而慌不择路。”
情书有些微的出神:“莎莎姐,他对我真的很重要……”
“可是你们已经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