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飨[灵异]——竹里居【完结】
时间:2024-03-19 17:15:22

  没有反应,应该是已经摔坏了。
  “坏了?”
  程素先是点点头,又很快嗯了一声。
  陆献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时声音依旧很冷静:“我已经缓过来了,你应该是看的清路吧,能扶我一下吗?”
  这里比上面亮一点,不是那种纯粹的黑,以程素的眼力,虽然没办法看得清清楚楚,但看个大概没有问题。
  “好,你慢一点。”
  她走到陆献身边,小心地扶住了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
  陆献起身的动作很慢,有些僵硬,但好在最后还是稳稳地站了起来。
  他站起来以后,程素才有了观察周围环境的心情。
  好消息是,他们离开了封闭的墓道,坏消息是,他们又进了另外一个墓道。
  这个墓道的结构和上面的那条是一样的,同样的土墙和石砖地面,同样也有雕刻和壁画,只不过他们头上的那块天花板是石砖做的。
  除了这些,最大的不同就是,这条墓道应该没怎么受到地震的影响,里面十分干燥,没有几步就能遇到一个的水洼,地砖也是干的。
  或许是因为环境比较干燥,墙上的壁画颜色虽然有些古旧,但大致的轮廓和色彩依旧保留了下来,雕刻也保存得比较完整,墙上整齐排列着一些壁灯。
  “这里是哪儿?”
  程素简单和她描述了一下自己看到的画面。
  “另一条墓道?”陆献提议,“我们凑近看看。”
  于是程素带着他走到了墙边。
  她先是看了一下壁灯。
  灯身是铜制的,只是简单的半圆形,但有小碗那么大,大约到她额头那里,只需要稍微垫一下脚就能看清里面的样子。
  里面的内容物还有大约一半,质地浓稠,程素猜应该是灯油。
  有灯油,说明还能量,可惜他们没有能够引火的东西。
  将目光从壁灯上移开,她将注意力放在了壁画上面。
  这里的壁画并不像陆献描述得那么美丽,虽然作画的水平很高,但是线条诡异,用了大片鲜红深紫这样的颜色,给人的感觉是阴森森的。
  一幅壁画约有一米宽,她看了两幅,发现前后的画是连贯的。
  这些画在记录什么事情,但很明显,她眼前的这些并不是开始。
  “陆献,你可以暂时一个人待在这里一会儿吗,我很快就回来。”
  现在陆献必须要她带着才能在墓道里走动,可这样一来速度必然会很慢,她只是想找到壁画的源头,速战速决最好。
  “你要去干什么?”陆献茫然地眨了眨眼。
  她解释道:“我去前面看一下壁画,我觉得这些话应该记录了什么,或许能帮我们离开这里。”
  “好,”陆献将自己靠在了墙上,“你去吧,小心一点。”
  这段墓道的走势和上面那条一模一样,壁画是从铁门的那个方向开始画的,她估计总共也就百来米长。
  即使要看画,来回一次应该也要不了多久。
  离开前她嘱咐陆献:“出事了你就叫我,我应该能听见。”
  陆献失笑:“知道了,我真没事,你放心。”
  确认他站的地方和靠的地方都足够安全,程素才离开。
  她走得很快。
  去的时候她不打算仔细看画,只需要确认画是连贯的就可以了,因为即使保存得不错,壁画也缺失了一些,再加上现在看的时候顺序是倒着的,就更加大了辨认的难度。
  她想等返程的时候再认真看一遍。
  但即使就这么走马观花地看,程素也能能看得出来,这些画上面记录的东西非常不详。
  普通的墓葬壁画会用这么多鲜红和黑色的颜料吗?程素回忆了一下自己小时候看过的考古节目,发现相关的画面非常少,可以说是没有。
  这就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
  随着她的步伐,壁画上黑色和其他颜色的部分越来越少,红色的部分越来越多,她甚至好像能闻到空气中隐隐约约的腥气。
  什么颜料能那么红,难道是血吗?
  这个想法突然涌上了程素的心头,惊得她心跳停了一瞬。
  很快她就安慰自己,就算这个猜测是真的,也不过是血罢了,什么大风大浪她没见过,何至于被一些涂在墙上的血罢了。
  冷静下来后,程素开始思考这个猜测的可能性。
  根据这些天听来的说法,泥塘下面的墓是一个将军的,但皇帝修这个墓的目的不是让将军能够进入轮回,而是将他永远镇压在这里。
  那么在里面用血画上象征不详的壁画也就说得通了。
  出于一点朴素的英雄情结,她的心中难免升起了一股对将军的同情。
  但一想到刘彪带她过来的理由是因为将军想要她当祭品,这股同情就瞬间化为乌有了。
  说不定真像吴桂芝说的那样,这个将军就是杀神转世,犯了太多杀孽才被镇压在这里的。
  程素的心思千回百转,墓道同样千回百转。
  她来到了一个弯前面。
  经过这么一段路,程素已经确认了,至少她刚刚走过的这一段墓道和之前那条是完全一样的,这条墓道应该就在那条的下面。
  可惜她想不到回到那儿的办法。
  不过即便回去了也没用,那条墓道没有别的出口,他们不如就在这里找出路。
  这个弯是两条墓道内唯一的一个急弯,接近90度,再加上她已经走了六七十米,绕过去以后,可能就很难注意到陆献那边的动静。
  她选择加快脚步,希望能快点回来。
  随着脚步的前进,弯道后的画面呈现在她的眼前。
  她看见了一截白色的布料。
  怎么会有人?难道是之前进来的那个?
  减速,藏起来。
  几乎是瞬间,她就做出了判断。
  但之前她已经将速度提到了接近小跑的程度,短时间之内想慢下来还是比较难的。
  一具包裹在衣服里的枯骨出现在了程素眼前。
  “啊!”
  她忍不住短促地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素素?你遇到什么了吗?”
  后面不远处,陆献听到了一声模糊的呼喊,连忙站直,撑着墙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墙面凹凸不平,他好像碰到了什么。
  啪嗒一声。
  将程素从震惊中唤醒,她循着声音回过头。
  一盏盏壁灯从她身后亮起,昏黄的灯光像潮水一般,冲刷过她,冲刷着墓道。
  也冲到了一手扶墙,满脸担忧的陆献身前。
  手速的提升必然伴随着腱鞘炎的复发(怒)差点就想请病假了,但码字女工永不认输
第46章
  日记
  “这里怎么会有一具尸体?”
  程素还没有说话,陆献的视线已经越过她落到了她身后的尸体上。
  “这是谁的尸体?”
  “我也不知道。”
  几句话的功夫,陆献已经又慢慢挪动了几步,既然他都过来了,程素干脆上前,扶着他走过来。
  两人一起仔细看着那具尸体。
  地上的尸体已经完全吧白骨化了,他留着长发,用玉簪在头顶上挽成髻,穿着一身白色道袍,从款式来看不是近几十年的服饰。
  道袍上面没有刺绣也没有多余的装饰,看上去很是低调,但看得出来用的不了非常好,即使已经在这地下的墓穴里多年,依旧保存得很完整,在烛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他端正地靠坐在墙上一手执桃木剑,一手拿着一支毛笔。
  这是一个道士的尸体。
  泥塘下的古墓,死在古墓内的道士,程素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这位道长,该不会是罗道长的太师爷吧,难道太师爷以身祭阵以后,并没有立刻殒命,而是来到了这里,最终是在这里仙去的吗?
  程素忍不住好奇,太师爷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他会死在这里,是因为找不到离开的办法,还是因为要封印煞阵才不得不离开?
  她注意到,毛笔上的墨汁已经干涸了,呈现出暗红色。
  既然毛笔上有墨,说明曾经被使用过,程素起身后,开始在周围寻找相同颜色的笔迹。
  壁画上也有大面积的红色颜料,但是和毛笔上的不同,壁画上的颜色是鲜红的,并没有发暗。
  很快,程素就在对面的墙上找到了一处小小的暗红色符文。
  程素自从开始跟着罗道长进入夜里以后,就见了很多的符咒,所以她能看得出来,上面画的这个符文和符咒上面的符文很像,但不同的是,这个符文是不完整的。
  虽然是不完整的符文,但也十分复杂,而且能让太师爷特意画在这里的符,肯定会有一些特殊的作用。
  程素只恨自己在道观的时候没有多看几本符文书。
  这样不完整的符文十分有记忆点,如果她在符文书里看到过,肯定能记得这些符文的作用。
  这里可是那位将军的墓,她身上的符全部都被红衣活僵抢走了,使用九字真言手诀又会在体内聚集阴气,不能多用,万一遇到点什么,她和陆献可什么保命的手段也没有。
  “这是一位道长?”
  陆献的话将程素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了尸体上身上。
  在她观察尸体的时候,陆献同样也在观察,他自然也意识到了尸体的身份。
  程素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他:“我猜,这应该是罗道长的太师爷。”
  “太师爷?”
  程素意识到陆献应该并不知道150年前发生的事,于是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听完程素的讲述,陆献感叹了一声:“真是一位悲悯的道长。”
  接着又道:“既然是罗道长的太师爷,我们就这么把他的尸身留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
  程素也在为这个事犯难,若是将道长的尸身带出去,这墓里机关重重,他们自己能不能出去都还说不好,。若是让他入土为安的话,这里全部都是石板地面,也根本没有合适的地方安葬他。
  最终程素提议:“我给道长磕个头吧。”
  按照本地的习俗,他们只会给去世的至亲之人磕头,如果亲缘稍微远了一点都可以不磕,但这位道长为了泥塘镇的人付出了自己的生命,程素觉得他值得自己为其磕一个头。
  因为陆献不是泥塘镇人,所以她并没有要求陆献和她一起磕,但陆献还是跟着她一起跪了下来。
  两人结结实实的在尸体前磕了一个响头,起身时程素的目光落在了桃木剑上。
  心念一动,程素对陆献说道:“我们将这把剑作为遗物带走吧,要是后面能出去,可以把剑交给罗道长。”
  这样既可以给太师爷留下一件遗物,也可以让他们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用桃木剑防身。
  陆献自然没有异议。
  程素上前,在心中默念一声得罪,轻轻抽出了那把剑。
  和之前在罗道长那里见过的雷击木桃木剑相比,这把剑的材料看上去平平无奇,剑身呈现暗红色,剑柄上面刻着无山道人四个字。
  程素猜这应该是太师爷的道号。
  拿完剑,两人准备离开这里,离开之前程素回头看了一眼尸体,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句,谢谢您,无山道人。
  虽然程家是后面搬过来的,但她的奶奶是泥塘镇本地人,要不是无山道人舍身封印煞阵,哪里还会有现在的泥塘镇呢?
  程素轻轻扶着陆献,两人一起继续向壁画的源头走去。
  在壁灯的照射下,墓道内温暖了很多。
  程素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烧灯油的灯,只在小时候停电时看见过奶奶点蜡烛,蜡烛燃得很快,一根只能坚持一会儿,不知道灯油烧起来的速度快不快,
  想到壁灯里只剩下一半的灯油,她不禁开始担心这灯还能燃多久。
  她像陆献提议:“你的身体怎么样,要不就在这儿等我吧,我怕我们还没看完,这灯就灭了。”
  路线走到壁灯旁边,朝里面看了一眼,说道:“不用担心,这种灯油应该是一种深海鱼体内的油脂,一小块就能烧很久,古燕国贵族很喜欢用这种油在墓里面照明,之前和你说过的皇帝陵墓中也是用的这种。”
  女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只是看一眼你就知道了?”
  陆献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是闻出来的。”
  随着他的动作,程素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果然,空气中有一股隐隐约约的香气,这味道很难形容,如果非要说的话,是一种暖香。
  香气很淡,几乎难以察觉,即使是她现在的嗅觉,也要仔细才能闻到。
  墓道内被灯光照的通明,外面也已经天光大亮。
  陈勇军赶到道观,开车载着罗子平来到了他小爷爷家。
  他小爷爷叫程泰清,已经100多岁了,是镇上最年纪最大的人,在程家和泥塘镇都颇有威望。
  两人走进乌石,陈太清已经在桌子旁边等着他们了。
  他让两人坐下,指着桌子上的一堆东西说道:“昨天建国告诉我,他爸是在祠堂里出的事,我就想起了前几年翻修祠堂的时候,他们在里面找到的东西。”
  罗子平顺着他的手看向桌子上摆的那些东西。
  东西挺多,也很杂乱,有女孩子用的头花、香膏,还有一些本子。
  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
  程太青继续说道:“这些东西都是在地基的缝里面找到的,我们程家这间祠堂当年是从别人手里买的,应该是前任主人家女眷的东西,我就都收起来了。”
  他将一个本子递给罗子平:“你看看这个。”
  罗子平接过本子,从头开始翻阅。
  这应该是类似日记的东西,里面写的都是簪花小楷,但笔触有些稚嫩,应该是年轻女孩子的笔迹。
  日记的前几十页就是记载了一些闺中的事,后面大约是快及笄了,提及亲事的频率高了起来。
  “母亲又开始念叨我的婚事了,她说要把我往外面嫁,最好嫁给一个大官,好为家里谋求利益,可前前后后说了几桩都不成,再说我也并不想离开这里。今天母亲告诉我,家里来了一个厉害的张大师,大师听说家里有女眷,正在为婚事发愁,主动说可以替我看一看,母亲让我明天去前头见他,唉,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外男……”
  读到这里,罗子平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张大师,夜里的红衣活僵也被叫做张大师,是巧合,还是就是同一个人?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罗子平更倾向于后者。
  他继续看下一天的日记。
  “今天去外头吃午时,张大师也在席上。爹爹很重视他,大师说他师从正阳尊者,正阳尊者是谁,爹爹听到这个名字,好像对大师更加尊敬了。大师说他云游至此,见泥塘镇似有不俗,特来游历,原来是因为有贵人在此。爹爹问他贵人是谁,他竟然指了指我,我哪里是什么贵人,他怕不是来诓我们的吧?我自然不信,但爹爹好似深信不疑,忙问他何出此言?他说我的面相命数都贵不可言,不该这个年纪依旧蹉跎在此,想必是哪里出了问题?于是问我的母亲要了我的八字和闺名。”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