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是美食大佬——桃柳笑春风【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0 14:45:47

  “母亲,我也是上了二妹妹的当。”她委委屈屈道,端的是一副可怜相。
  “你缺心眼啊,还‘二妹妹’!”潘氏立刻严厉地训斥道。
  若说以前潘氏还能伪装得面子上过得去,自从挨了这顿打,便再也不忍了。
  江清梨连忙改口:“是小、小贱人。”
  潘氏这才罢休,仿佛这么叫了江柠歌,人家就能少块肉似的。
  江清梨在潘氏窗前做牛做马直到深夜,又是擦身子,又是上药,又是端茶倒水,又是铺床铺被,等出了前院的门时,月亮都明晃晃地挂在当空了。
  入夜了,江府寂静一片,夏蝉道:“小姐,我扶您回去。”
  江清梨脸色铁青,目光阴森狠戾,像个木偶人一样任夏蝉扶着走,突然,她猛地甩开夏蝉的手,大吼道:“滚!”
  夏蝉吓得身子一个瑟缩,连忙把手缩回去,不知道小姐为何又发脾气了,明明方才在前院还和夫人温声细语地说话……
  江清梨甩开夏蝉,快步往前走,脚底下跟生了风似的,一直走到江府大门前才停住脚步,大木门上结结实实地插着门闩。
  夏蝉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小姐,府门已经关了,您要做什么啊?”
  江清梨道:“把门打开。”
  夏蝉吓了一跳:“小姐,很晚了,若是让老爷知道……”
  “我让你把门打开!”江清梨语气中多了份急躁。
  夏蝉不得不照做。
  天子脚下的京城治安很好,很多府门都有夜不闭户的习惯,江府虽然插着门,倒没落锁,只需要把沉重的门闩抬开就行。
  大木门打开,江清梨立刻抬脚出了门,不带一丝犹豫。
  夏蝉立刻跟上去,这大晚上的,又黑又冷,不能让小姐丢了啊。
  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要不是有月光,真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江清梨出门时毫不犹豫,走出一段路程后又后悔了,身上虽穿着兔毛边儿的夹袄,寒冬北风还是止不住地往脖子里钻,不一会儿就把整个身子冻透了。
  她心里有天大的委屈,原本是打算去裕王世子府寻沈卯哭诉的,气血冲头之下跑了出来,出来被冷风一吹,冷静了,才想起来这大晚上的,江府都插门了,世子府肯定也落了锁。
  “小姐?”夏蝉见江清梨停下,小心问道。
  虽然进不去世子府,江清梨也不想再回江府去,没好气道:“你带银子了吗?”
  夏蝉随身带着主子小姐的荷包,忙拍了拍怀里,点点头。
  江清梨冻得不能行,手脚都木了,道:“你去给我要间上好的客栈,然后你再去东街裕王世子府,寻了沈卯公子,就说清梨在客栈等他。”
  夏蝉吓了一跳,这么晚了,小姐在客栈等一个男子,这、这真的合适么?不会有危险么?那裕王世子真的会来吗?
  “快去!”见夏蝉呆愣愣的,江清梨催促道。
  夏蝉只好听命,先就近寻了家客栈,让小姐住进去,又向店小二要了热汤热水,把小姐安置好,而后才小跑着往东街世子府的方向去了。
  江清梨独自在房间中踱步,手中捧着茶盏,一杯热茶下肚,身体才逐渐暖和起来,只是心里依旧慌乱得很,这是她第一次夜不归宿,不知道会不会被江家人发现,更不知道沈卯会不会来见自己。
  夏蝉不算特别伶俐,世子府都落锁了,能把沈卯世子喊过来么?
  即便夏蝉见到了沈卯,那世子心高气傲,会不会来见自己她心里也没底。
  蜡烛在焦急的等待中又消耗掉一截,江清梨不住往窗子外面张望,希望能在空旷的夜幕长街上看到沈卯的身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江清梨猛地回头看去,只见沈卯嘴角噙着怪异的笑进来了。
  “世子哥哥!”几乎如飞蛾扑火般扑到沈卯怀中,泪水夺眶而出,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鼻音和哭腔恰到好处,这是她惯会的技能,“你总算来了。”
  沈卯原本都要安寝了,突然听到侍从来报,说江家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在府门外求见,数九寒天,他才懒得出去,正欲打发走,却听侍从又说,那丫鬟说她家大小姐此刻正在客栈房间里等候世子。
  沈卯的嘴角满满勾起,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把过的青楼女子无数,还从未有世家小姐如此热情,往常他骗人家小姐出门约会都得挖空心思,如今来了个江大小姐,竟然主动送上门,都独自住进客栈了。
  若不去,岂不是让江大小姐伤心?
  沈卯当即决定起床,随夏蝉来到了这家客栈。
  “怎么了怎么了,如花似玉的人儿,怎么哭这么伤心?”他把江清梨揽进怀中道。
  有人哄慰自己,江清梨心中的委屈更甚,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也就世子哥哥把清梨当如花似玉的人儿看,江家可没一个人心疼我。”
  沈卯知道江清梨养女的身份,这样不明不白的身份身在世家确实尴尬,他柔声道:“可是江家人又欺负你了?”
  江清梨点点头:“还是那江柠歌,她根本容不下我,哄着家中的家眷都维护她,欺负清梨,清梨当真命苦……”
  近日沈卯耳边听到最多的就是江柠歌,不仅江清梨时常抱怨诋毁,身边的朋友也总拿江柠歌做话题,有人说月前在宁王府参加宁王妃攒的宴席,见到了传闻中的江柠歌,容貌身姿竟是惊为天人,根本不是谣传的那样又土又俗;除了贵公子,贵夫人们谈天也总会说起江柠歌,说江家那个乡下长大的女儿不知请了什么名师指教,竟在短短数月像变了个人,竟是把那亲养的养女都比了下去……
  沈卯对江柠歌的印象很深,因为在宁王府的那场投壶比赛,自己竟输给了一个小丫头和病秧子,害得他颜面无存,而这反而激起了某种征服欲,他甚至想,若此刻怀里抱着的不是江大小姐,而是江二小姐就好了。
  可江柠歌那个硬邦邦的人,颇为自傲,是不可能亲自来寻自己的,若怀里真抱着江二小姐,说不定他又不喜欢了,让人神魂颠倒的,正是江柠歌那谁都看不上的样子。
  江清梨不知道沈卯已经走神,仍自顾自诉苦:“母亲挨了父亲和祖父的一顿打,又不是清梨的错,可母亲只会对清梨发火,对江柠歌却一点辙都没有,也不让去寻了大哥做主,生怕打搅了她的亲儿子科考,那凭什么所有的过错都要清梨一个人来承担……”
  沈卯就不是个耐心的人,听得云里雾里,闹不清是谁诋毁谁,又是谁打了谁,只觉得江家内宅及其混乱,恐怕连皇上的后宫也不过如此吧?
  既然如此,为何不离开江家?反正江清梨又不是江家亲生。
  江清梨在沈卯怀里哭够了,才盈盈起身,拿通红的眼睛去瞧沈卯,把自己伪装成一只天可怜见的小白兔。
  沈卯来此可不光是听女人哭泣的,安抚完自然有正事要办,于是扶起江清梨,引导着她往床边上走,两人齐齐坐在榻上。
  “瞧你,把咱俩的衣裳都哭湿透了。”沈卯笑着道,“这房中烧着火炉,想来也不冷,脱了衣袍放在炉子边上烤烤,省的人着凉了。”
  江清梨又不傻,自然知道这个提议意欲何为,她也正有此打算,脱了衣裳,两人的关系会更加亲密,更有利于下一步行动。
  两个自以为很聪明的人,都想张网捕鱼,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诱/捕了谁。
  她含羞带怯地“嗯”了声,把夹袄衣裙蜕去,只留洁白的里衣。
  单穿里衣其实有些冷,但两人此刻□□中烧,一点都觉不出来冷。
  “清梨,冷不冷?”沈卯问。
  江清梨点点头:“有些冷。”
  于是沈卯顺理成章地把人拥入怀中。
  两人都只穿着薄薄一层单衣,轻易能触碰感知到对方的肌肤和体温。
  江清梨这还是第一次和男子距离这么近,对方手臂和胸膛上的肌肉有些硌她柔软的骨肉,她微微闭上眼睛,接受了沈卯垂头下来的吻。
  献上一个香吻,江清梨忽然想到夏蝉上次说的,偶遇沈卯从怡红楼里出来,不知道这张嘴吻过多少女人的身体,想到这里,她有些犯恶心。
  为什么沈卯不是个洁身自好的君子,江清梨失望地想,凡事都不会那么完美,只要能尽力达到自己想要的。
  她忍下心中的方案,柔声道:“世子哥哥待清梨最好,是不是清梨有任何请求,哥哥都会答应?”
  沈卯沉醉在女人的温柔乡里,不自觉点点头。
  江清梨勾了勾嘴角:“我听说,世子哥哥从前有个亲妹妹,她、她当真找不到了么?”
  沈卯不料江清梨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停下动作,盯着怀里的人。
  江清梨被盯的发毛,不知道是不是她贸然提起裕王府的秘辛,让沈卯不高兴了。
  正要开口挽救,突然听到沈卯道:“幼妹刚出生一个月就丢了,父王母妃暗中派人苦寻良久,都没找到。”
  江清梨心跳加速,听江家人说,她和江柠歌就是在一个多月时被调换的,江家人对这件事讳莫如深,根本不多说一词,她也是偶然听下人嚼舌根,说她的母亲原是江府的奶娘,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才拿她和府中的嫡小姐调换。
  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娘竟然是个身份低下的奶娘,谣传终究只是谣传,当不得真,她一直觉得自己即便不是江家的女儿,也该是旁的世家或者贵族丢失的女儿。
  正巧,裕王府也丢了个女儿,和自己一样大,连丢的日子都差不了几天,天下这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能嫁给裕王世子自然是好事,可若是能当裕王府的嫡女,那自己就是县主甚至郡主,身份尊贵,得裕王和王妃的钟爱,整个王府都是自己的后盾,到时候想拿捏江柠歌还不是易如反掌?
  何况沈卯非良人,嫁给他实在委屈自己了。
  江清梨想起自己右肩上的红色胎记,心怀激动地问:“那,那婴孩身上没有半分记号,怕是难寻了?”
  沈卯观察四周,低声道:“幼妹身上并非没有胎记,母妃记得清清楚楚,在她的肩膀上,曾有一块红色胎记。”
第52章
  江清梨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肩膀上的红色胎记,难不成裕王府丢失的嫡女真的是自己?
  她声音颤抖着问:“左肩还是右肩?”
  沈卯想了想:“似乎是右肩。”
  江清梨呼吸漏了半拍,她的红色胎记就是在右肩!
  难道自己真是裕王妃的女儿,裕王府的嫡长女?若真是这样,自己该被封为县主。
  京城中几个王爷的女儿确实有几位县主,可她们姿色平平,才情也逊色,实在不如自己出类拔萃,若自己好好在裕王府长大,凭才情和容貌,或许此刻已经被皇上封为郡主,只比宫里金枝玉叶的公主低了一个等级,日后也可以再谋划,当上公主不是难事。
  裕王爷和裕王妃肯定对唯一的女儿千宠百爱,金银玉器、锦衣绸缎堆砌养大,比江家养得好上太多,又有沈卯这样一个世子当哥哥,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现在呢,蹉跎在江家的泥沼里,地位日渐低下,和一个农户养大的贱人争长短,还要被江家一杆蠢猪一样的人拖累,整日花心思去讨好一个自以为是的当家主母,想攀龙附凤嫁得好一点,也只能勉强配那病秧子的宁王世子。
  她不甘心,不甘心命运就这样被改写,她要回到裕王府,当郡主、当公主!
  “清梨怎么会对我那丢失的幼妹感兴趣?”沈卯道,“这件事是王府密辛,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至于幼妹身上的胎记,除了父王、母妃和我,再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算是问对人了,江清梨庆幸。
  方才听到沈卯说那婴孩的肩膀上有胎记,还担心了一下,因为据她所致,江柠歌肩膀上也是有胎记的,江延庭正是凭着肩上的胎记,才发现了孩子被调换的事实,也是凭着胎记,才找到了江柠歌。
  若论说有可能是裕王府被偷走的婴孩,江柠歌也有可能。
  直到沈卯说,胎记在右肩……
  江柠歌的胎记在左肩,是块红色月牙,这在江府刚寻回江柠歌时,她就知道了,自己右肩上的胎记,则是模糊一片,不是什么规则的形状,没有江柠歌的好看,甚至随着身体的长大,胎记也变大了不少,变得有些可怖。
  不过没关系,这块模糊不清的丑陋胎记,是自己身为裕王嫡女的证据,江柠歌的再好看又能怎么样?不如自己就是不如自己,身份低下的人不会因为一块胎记而变高贵。
  江清梨没有回答沈卯,而是继续追问:“世子哥哥可知道,那是块什么形状的胎记?”
  对于这个问题,沈卯严肃了很多:“胎记的事母妃向来不与任何人说起,为了就是担心有人鱼目混珠,不过清梨你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
  说着,他伸手去解江清梨衣裳上的纽扣,意思再明显不过:想打听这件事,就得陪爷睡了才能得到答案,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江清梨闭了闭眼,默认了沈卯的举动。
  这件事事关命运,一点都马虎不得,必须要知道胎记的形状之后,才能对沈卯和裕王府剖白。
  若那胎记的形状真对得上,自己和沈卯就是亲兄妹的关系,亲兄妹如此这般,是……乱/伦!
  但江清梨顾不得了,她没有别的路子可以走,只能先依了沈卯,倘若以后真的成了他的亲妹妹,难受的是沈卯,不是自己,相比沈卯为了掩饰自己,定不会将今晚的事说出去。
  “世子哥哥,吹灯。”她呢喃道。
  不能让沈卯先看到自己肩膀上的胎记。
  沈卯怪笑一声:“清梨还怕羞啊?”
  烛火灭去,一室幽暗。
  翌日清晨,沈卯还没醒,江清梨早早起身,穿戴完毕,把肩上的胎记遮得严严实实,眼底还带着昨夜的疲惫。
  等沈卯幽转醒,舒舒服服地窝在床上,笑眯眯看江清梨临窗梳妆。
  江清梨回眸一笑:“世子哥哥昨夜答应我告诉我的事,可不能反悔。”
  沈卯笑了笑:“幼妹乃是皇家血脉,身上有胎记必定也是上天眷顾,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胎记都能上身的,我幼妹右肩上的胎记,乃是一颗星,一颗漂亮的五角星。”
  江清梨愣住了,手上的木梳掉落在地上,感觉天都塌了下来。
  从昨夜起,她近乎都默认了自己就是裕王府丢失的女儿,可付出了那么大代价,女儿身都丢了,竟然换来这样的结局,自己跟那千尊万贵的婴孩竟没半毛钱关系?!
  “你怎么了?”
  江清梨捡起木梳,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没什么。”
  沈卯见江清梨不再问这件事,便笑着说昨晚吹灯后的事。
  本欲逗得江清梨脸红耳红,可此刻她已经心神大乱,根本听不进去,沈卯觉得无趣,便不作声了。
  江清梨起身,走到沈卯身旁勉强笑道:“哥哥,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莫要忘了对梨儿的承诺,会给梨儿一个家。”
  沈卯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点点头,有些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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