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可塑性强啊,不然您也不会选中她做女主角。”
“她是我在一万多个女孩里面挑出来,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说明她很优秀,就缺点自信。”
“说明她很符合我的审美。”桑鸣回叹气道,“可惜我老了,第一次见她我就三十了,现在更老了。”
“现在老男人最吃香!”
桑鸣回听了,不由笑起来,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
凌晨两点多,燕越书才回了酒店,她以为会睡个好觉,但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好像是今晚有点儿兴奋,到了这个点,她反而更加睡不着。
等到兴奋劲终于过去,迷迷糊糊入睡时分,她又觉得有些冷,便伸手摸了摸旁边桌子上的遥控器,一发狠,调到了30℃。才没睡一会儿,她就被热醒了,但是她怕自己冷出毛病来,就这么睡下去了。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五点了,睡衣浸了一层湿汗,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这时候她千不该万不该,爬起来洗了个澡。
冲了个澡之后再睡,这一觉直接睡过头了。
常朗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燕越书觉得有点吵,昏昏沉沉地接了起来。
常朗:“姐,今天回去吗?”
这次来考拉台录制春晚,她没带多少人,能让回家过年的尽量让他们回家过年了,常朗正好家在这边,她便让常朗开车,晚上常朗正好可以回自己家。
昨天她录完春晚和桑鸣回一道走了,常朗昨天夜里便直接回家了,今早打电话来问燕越书怎么安排,什么时候回S市,他好开车来接她。
燕越书觉得浑身无力,头痛欲裂,现在一点都不想起来,只迷迷糊糊道:“你好好过年吧,等回家之前我再打电话给你。”
她知道自己发烧了,但是累得很,挂了电话之后,手一垂,便继续睡去了。
正睡得沉沉时,听到门铃声响,燕越书知道该起来看看,但是浑身无力,一点都不想动。
过了一会儿,手机也响了起来,燕越书接了起来,是池盛的电话。
她感觉自己又清醒了一些,接起来便说:“我有点累,再睡会儿。”
池盛听出她声音有点不对劲,问道:“你感冒了?”
燕越书摸了摸额头,她的手和额头一样的烫,便摸不出来到底是不是发烧了,但是很难受,她道:“可能是病了。”
像是撒娇,声音小小的,还带了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委屈。
她大概是觉得自己生病,和池盛有点关系,有点小小的迁怒。其实爬起来洗澡的时候,她就觉得有点儿不妥,那时候就有点头重脚轻了,但是想到池盛睡在同一家酒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敲她门,到时候一身臭汗出来,多不好。
刚才池盛按门铃按了半天,燕越书都没动静,这才打了电话,他以为燕越书病得爬不起来了,不由有些焦急:“你能起来吗?”
燕越书凌晨时分还爬起来洗了个澡,怎么可能爬不起来,只道:“能,我再睡会儿吧。”
池盛:“那你起来开一下门,可以吗?”
燕越书电话也懒得挂,便头重脚轻地坐了起来,对着那道门,目光放空地看了一会儿,这才掀开被子去找衣服,刚刚站起来,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一句话从脑海中蹦了出来:病来如山倒!
她这下连衣服都懒得换了,只捞起了一旁的睡袍裹在身上,将自己裹紧了才去开门,心想着等池盛走了,她就立刻倒回床上。
经过镜子边时,燕越书忽然停了下来,从镜子里看了一眼自己,觉得自己现在的形象有点乱糟糟的。明明头昏脑涨的什么都不想干,她还是站到了镜子面前,用手将自己的头发抚平了。
然后她才走过去给池盛开了门。
门一开,走廊的灯光从壁灯斜射而来,将池盛的身影反射在了她的身上,笼罩出一片光影来。燕越书有种神奇的错觉,以为池盛想抱她,她吓了一大跳,轻轻地“啊”了一声。
“嗯?”池盛不知道她误会了什么,只觉得她的反应有点儿奇怪。
她的脸颊绯红,睫毛忽抬忽垂,扑闪着,细碎的灯光点缀在她的眸中,盈盈闪动着,显得那双浅色的眼眸更加迷离和茫然。
池盛觉得她可能是有点儿烧糊涂了,便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来,想要摸摸她的额头,看是不是发烧了。
燕越书还没烧到糊涂的地步,只是反应有点儿慢半拍,可能是因为发烧所以理智也随之飞散了些,她就放松了对池盛的警惕,也没那么抗拒他了,不会时刻想着要和这个人断掉。
池盛一碰,燕越书的脸便红得发烫了。她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退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想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似的。
池盛:“你发烧了。”
“是吧?我也觉得。”燕越书抬眼看着池盛,声音有些无力,还带了点委屈,发烧了他还要她来开门,不让她多睡一会儿。
池盛只碰了一下,便发觉她的额头是不同寻常的高温,他看见燕越书往后退了一步,还以为她是支撑不住要倒,连忙扶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扶稳。
燕越书连忙道:“我没事的。”
池盛却扶着她没放手,并且将她的手从门框上松了下来,像是哄她似的,轻声道:“你再睡一会儿,我叫医生来。”
燕越书刚才那点不满瞬间就消散了,终于不觉得委屈了,歪着脑袋说:“好。”
燕越书迷迷糊糊又睡了一会儿,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接起来了。
池盛:“我进来了?”
燕越书只记得池盛说给自己请医生,慢半拍地“嗯”了一声,正准备起来给池盛开门,便听到房门卡“滴”响了一声。
她猛然警觉起来,门推开之后,却是池盛的声音从房门口传来:“请进。”
燕越书这才想起池盛走时,告诉她,他拿走房卡,让她别出去,她当时还答应来着。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对池盛如此信任,就让他拿着房卡走了,好像内心深处就认定池盛不会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来。
医生来之后,一量体温39°,属于中度发烧,要是不及时处理,可能还会变成高烧。
燕越书听了有点儿伤心,本来今天她是要回家的,和家人一起过初一。一年到头也没几回生病,偏偏大过年的,不过是寒风中吹了两下,怎么就发烧了?
燕越书把昨天的经历都想了一遍,最后还是看定了池盛。是因为池盛来了,所以她才会在寒风中站那么久毫无知觉,不然她肯定早就找个挡风的地方躲着了。所以池盛给她找医生是应当的,她给自己找了这么个理由之后,便心安多了。
医生嘱咐了几句,池盛一一听着应下,还问了一些问题,这才放医生走。
池盛送走医生,便回来,关了房门。
燕越书:“你不走吗?”
池盛指了指挂着的药水瓶:“我得看着。”
燕越书顺着他的眼光,看了眼头顶的药水瓶,眼光朦胧,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等再注意到池盛时,她发现池盛坐在床头看着她。
燕越书现在头疼,嗓子也疼,干脆不说话,只笑了笑。
她这么一笑,池盛心便跟着一跳一跳的。
这会儿他很想捏一捏她的脸。
燕越书整个人都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个巴掌大的小脸,乖巧又安静,不像平时那样排斥他,也不会冷冷淡淡地对待他。
池盛突然问:“你不讨厌我吧?”
燕越书忽而睁大了双眼,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她有恨过他,气过他,但还真没有讨厌过他,但是她表现得像讨厌他的样子吗?好想还真有点。
燕越书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讨厌。
她一摇头,一缕散落的碎发便飘到了她的脸上,散乱地落在白皙的皮肤上,让她看起来有点脆弱的美感。
池盛倾身,伸手想要将那一缕秀发拂开,却在快要触碰到时,猛然想起这样做显得太暧昧,他的手便一转,改成了碰她的额头。
燕越书一怔。
她身上温度很高,突然有冰凉凉的手搭在她额头上,让她感觉很舒服,好想池盛一直将手搭着啊!她这么一想,脸就更红了,觉得自己怎么这么脆弱,就一只冷些的手,她怎么就觉得很好了呢!一定是自己烧糊涂了。
池盛很快便挪开了手,手指垂在身体一侧微微发烫。他淡然地说:“你可以睡着,我会看着的。”
燕越书连忙闭了眼睛,刚刚闭上双眼,外面又响起了门铃声。
池盛立刻起身,往门口走过去,原来是外卖,而且是给她的外卖。池盛关了门,将外卖拎到了桌子上,道:“你早上还没吃,我点了粥,喝一点吗?”
燕越书没什么胃口,不大想吃东西,但她又是个养生党,觉得早上不吃不好。池盛既然卖了,她便想吃两口,便点了点头。
她正准备坐起来的时候,池盛快步走过来,弯腰将旁边的枕头垫到她身后,让她靠着。
燕越书心里有点感动了,觉得池盛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其实仔细想想,他还是很体贴的。
池盛将盒子打开,粥香味顿时从里面飘了出来。
燕越书伸出双手去接时,这才想起自己一只手还插着针头。
池盛避开了她的手,一只手端着粥盒,一只手拿着舀勺,然后从中舀出一小勺,递到燕越书面前。
“吃吧。”
燕越书呆住了,这待遇有点儿过分了吧?她还没病到连个勺子都拿不起来,一口粥她还是舀得起来的。
见燕越书不动,池盛想了想,又对着吹了吹,再次递到她面前。
燕越书很不好意思:“……我可以自己吃的。”
“你不方便。”池盛说话的样子太认真,好像是在说一件大事似的。
燕越书将插针的手亮出来给他看:“其实我……”
池盛将她的手按了下去,声音很轻:“别举太高,容易回血。”
燕越书便安静了下来,默默垂下脑袋,低头吃了一口,有一种破土而出的涌动的情绪,被喂进了心里。
池盛喂到了她,很浅地笑了一下,然后很快被隐藏在平静的面容之下。
……
燕越书不太好意思,所以吃了两口,便说自己要睡觉了,又躺回了床上。
池盛便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拿着手机,低着头玩儿。
燕越书悄悄睁了两次眼睛,发现池盛一直玩手机,似乎只是在安静地等待药水挂完,完全没看她,她便放松了许多,很快便入睡了。
大年初一,太阳很好,光线很足,照得屋内明晃晃的。
池盛坐了一会儿,觉得燕越书应该是睡着了,才抬眼看她。不知道是睡得不大安稳还是因为生病,燕越书在睡梦中微微蹙眉,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
池盛看了看外面的太阳,轻轻地将白色的纱帘拉了起来,让阳光照得更柔和一些。
被白纱过滤过的光线,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晕,屋内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再看燕越书,也如雾中看花,带上了一层朦胧的剪影。
池盛走近了一些,低头认真地看着她。朦胧的光线里,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池盛很想伸手牵牵她,但看见她这样虚弱的样子,又觉得自己趁人之危,最后他还是伸手摸了摸她的秀发。唯有头发是可以触摸的,不会让她觉察到,亦不会惊醒她。
他细看了燕越书一会儿,又坐回沙发上,隔着一定的距离,时不时地抬头看看燕越书。当发现她有一点动作的时候,他又迅速地划开手机,低头看手机去了。
……
燕越书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大概是为了照顾她,屋内空调开得有点高,池盛已经换掉了原本穿着的高领毛衣,换了一件很普通的白衬衫。
燕越书喜欢他的时候,他就是穿着白衬衫的,他能将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衬衫穿出清俊的贵气感来。
此刻,池盛就穿着那种她喜欢的白衬衫,随意地靠在沙发上,时光仿佛停在了他的身上,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像一幅岁月静好的油画。
青葱岁月里的时间,是追不回来的。她全部的勇气、信任、期待,以及喜欢一个人的能力,都给了他。
终于有这样一个时刻,他被柔和的光晕笼罩着,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给燕越书带了一种莫名的安心。
燕越书借着朦胧的光线看他时,池盛忽然抬起头来,望向了她。
燕越书没有躲避他的眼神,就那么看着他。
池盛立刻起身:“醒了?”
“嗯。”
她的声音很低,挠痒痒一般挠进了池盛的心中。
第69章
池盛起身,缓缓走了过来,站到了燕越书旁边,弯腰用手碰了碰燕越书的额头:“好点了吗?”
燕越书眨了眨眼睛,总觉得眼前的人不太真实;直到温度低得多的凉凉的手贴在她额头上,燕越书的恍惚感才消失。
她窝在一团被子里,像个很乖的瓷娃娃:“好很多了,谢谢。”
“不用客气。”
池盛用手背贴了一下燕越书的额头,有些舍不得放手了,他心绪一动,放开手时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摸出来燕越书有没有退烧,似乎好了,又似乎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