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旖旎——守口如瓶【完结】
时间:2024-03-23 23:11:47

  这天阳光晴朗,老太太把自己书房里的旧书拿出来晒。
  姜淮和周映惜跑过去帮忙。
  老太太是旧时人家的名门闺秀,很多泛黄的古籍,都是她嫁到周家的陪嫁。珍藏级别的字画更是不知凡几。
  她带头一一整理,记性不太好,有的书是孤本,也记不得出处。只是她也并不为难自己,想不起就跳过,总结性地说一句:“这本书蛮好,看两页容易睡着。”
  她这个年纪,睡眠是多么奢侈的事情。
  这老太太,把她们当老爷子忽悠呢。
  周映惜一边笑,一边把旁边的书匣打开。里面竟有一幅红色书卷,裹得整整齐齐。
  都上了年头,锦卷的红已经不如当初鲜艳,但保存得完好。打开一看,是鎏金墨写下的订婚书——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此证下面,是姜淮和周羡南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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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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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淮凑过去一看,虽然这东西看起来像她和周羡南的婚书,但确信自己从来没见过。
  既然是从老太太的书房里翻出来的,自然得问她。
  老太太凝神回忆许久,没想出个所以然。正好周宏光从庭院经过,被周映惜拉着解惑。
  这事儿他不是很清楚,但婚书上的笔迹却认得,“其他的都是你奶奶的字,但两个人的名字,却是出自羡南之手。”
  姜淮虽然好奇,但两位老人一个稀里糊涂,一个全然不知。只好忍住一探究竟的想法。
  次日阴雨连绵,老太太精神不太好,都不想出房间。
  周宏光怕老伴儿闷着,就让姜淮和周映惜过来陪她摸牌。
  这天老太太的手气差得底儿掉,把手上的筹码输个精光。最后两个孙辈都成了她的债主。
  “记性不好,脑子又不灵光,可怎么得了哟。”老太太一副认命的口吻,眼角透着苦闷。
  姜淮和周映惜连声安慰,说些好听的话哄她。
  老太太话锋一转,忽地说道:“我想起那封婚书是怎么回事了。”
  “真的?”姜淮和周映惜对视一眼,纷纷表示洗耳恭听。
  “欠了好些牌钱,都没法还。”老太太赖账的手法真是迂回。
  周映惜等不及地摇了摇老人家的手臂,“什么牌钱,一笔勾销。您老人家就别卖关子了。”
  自从上次车祸之后,赵婉依的心脏受了损伤,记忆力也时好时坏。
  昨晚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想起关于婚书的始末。
  周羡南毕业那年,赵婉依的好姐妹,也就是姜淮的亲外婆病入膏肓。
  两人在年轻时,就有成为儿女亲家的打算。可何蓁却对姜翰舟死心塌地,不肯接受母亲的安排,对于老一辈的约定,也是一口一个“老黄历”。
  何家拗不过唯一的女儿,何家老太太为了面子上过得去,便说到时候让孙辈处一处试试。
  后来何家老太太病重,在赵婉依去探视时,不无遗憾和悔恨地说道:“我那个女儿,就是来讨债的。当初要是嫁到你家,有你照看,我就算走了,也心安。是她把自己的福气糟践了,也怨不了谁。”
  赵婉依为了安慰她,赶忙说儿子那一辈凑不到一块儿去,不是还有孙辈么。
  那时候周景和跟自己父母住一块儿,周羡南却是被老太太一手带大。
  这个艰巨的任务,赵婉依自然是交给同自己更为亲近的大孙子。
  还拿出当年的婚书,对周羡南说:“你要是觉得那姑娘还行,就在上面写下你们两个的名字;要觉得不行,就把婚书退给我。”
  “那他为什么既写了自己和大嫂的名字,又把订婚书退给你呢?”周映惜掌心微微握拳,支着额,满脸问号。
  “我也不知道呀。羡南年纪越大,我越看不透他。当时我见他把订婚书退回来,就想这事没成,也没想着打开看看。还是两年前,偶然发现他在上面署了他和小淮的名字,两人又是适婚年龄,才催着他千万别再错过机会。”赵婉依一直没想明白,他为什么白白蹉跎了那么些年月。也问过周羡南,他自然什么都不肯说。
  可能是觉得姜淮那时候刚满十八岁还小,而他又要出国留学。最大的可能是,他发现她跟周景和在一起了。
  匆匆的一面,并没有多少深刻情谊,清浅得甚至比不上落花随水的微澜。
  她并未察觉有人偷偷瞧过自己一眼;而他已经选定了赛道,随时准备乘风而上,没有时间浪费在情爱上。
  于是在两人尚青涩稚嫩的年纪,擦肩而过。
  只是命运早就暗藏因果,巧置轮回,兜兜转转,还是对方。
  周映惜眼眸亮晶晶地看向姜淮,像在追一部酸甜口的连续剧,“这么说,我大哥对你一见钟情诶!”
  一见钟情。
  这词儿听起来和周羡南一点也不沾边。
  姜淮警告自己,千万别像前段时间那么自作多情。可心里就像装了一瓶被剧烈摇晃过的碳酸饮料,知道此时的平静只是流于表面,一旦开瓶,炸裂的汁水便会立刻怒放而出。
  “就他平时对我的态度,你觉得像吗?”姜淮不知道是在反问周映惜,还是在反问自己。
  周映惜想了想,一时也分不清老太太嘴里的周羡南,和现实里的他是同一个人吗?
  只是她还在爱做梦的年纪,一切都往浪漫的方向想象,“我看他是,就想你围着他一个人转吧。”
  姜淮心里有些乱,但可能是有了前段时间的彩排,所以对于周羡南喜欢自己这件事,并没有那么惊讶。
  是怎样一种感受呢?
  就像一个懵懂的小孩儿,装糖的罐子里,被人塞了很多糖,但那人说糖装错了地方,不是她的;后来有人再一次把糖罐加满,这一次,糖多得从罐子里溢出来。
  雨下了一整天,傍晚吃过晚饭,也没办法像平时一样出门散步。周映惜取出她的游戏机,和姜淮一起玩儿。
  姜淮是游戏白痴,多高的段位都带不动。连死两关,周映惜彻底死了和她一起大杀四方的奢望,起身出:“我去拿点儿吃的,你要什么?”
  “香草味冰淇淋球,谢谢。”
  周映惜走后,姜淮重开一局,结局还是没有意外。只是这次的存活时间,比开始要久一些。
  她自得地笑了笑,看了眼时间,暗地嘀咕,映惜那丫头怎么去了那么久。
  听到脚步声从门口越来越近,姜淮正埋头选着看起来好通关的游戏,嘴里问着:“是不是冰淇淋冻结实了,不好挖?”
  来人停在她身后,在恒温的室内,低了两度的潮湿气息,抵达姜淮裸露在衣料外的皮肤。
  心里一阵异样,同时抬眸,一刹那,被冻结实的是她的视线。
  怪不得周映惜不见人影,竟然是周羡南回来了。
  他个子高,姜淮从仰望的角度,恰好他的身影恰好挡住了灯光。于是压迫感加倍。
  她手上力道一松,手柄掉落在地毯上。
  条件反射般地站起身,有点儿不敢看他的眼睛,于是把目光放到低处。
  不对,他疑似对自己一见钟情来着,为什么要怕他?
  也不是怕,仰着头有点儿费颈椎。
  姜淮成功说服了自己,脸上挤出两分笑来,“哥,你回来了?”
  “你手机呢?”他从下飞机就开始给她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没电了。”
  听他提起手机,姜淮忽地想到周映惜的那条朋友圈。顿时心弦一紧。
  暗自祈祷,他可千万别想起这茬儿。努力找话题,“你吃饭了吗?”
  “飞机餐一般。”吃了和没吃差别不大。
  “奶奶他们知道你回来了吗?”
  “我去见过一面,说了会儿话。”
  “我去看看厨房里还有没有吃的。”姜淮说完就想闪人。
  侧身从周羡南旁边经过的时候,她偷偷松了口气。
  打游戏的运气不怎么样,或许攒起来的好运能帮她糊弄过今晚。
  心里正庆幸,却被他的大掌扣住腰肢。
  姜淮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他温热的气息,在她头发上方吞吐。姜淮穿着一身珍珠白丝质连衣裙,而他一身黑,像是专为了她,铺开一张大网,然后捕捉她,裹住她。
  “哥,你别冲动,映惜去拿东西了,随时都会进来。”
  “你在提醒我锁门?”从微勾着眼眸,目光落在她小巧白皙的耳朵上。
  没忍住,抬手揉了揉,成功看到白釉般的肤色,染上一层樱红。
  周羡南轻哂一声,“不用了,她看到我撒腿就跑,不会过来自投罗网。”
  “你和她在背后,编排我什么?”他开始兴师问罪。
  姜淮扭头,尽量让自己的眼睛里闪烁出真诚的光,“我跟她开玩笑呢,你千万别当真!”
  “我不当真,你却一连两天都不敢联系我?”他的手掌慢条斯理地往上。
  姜淮没穿内衣。
  她脑子里铃声大作,注意力都在他的动作上,含糊地说道:“你不也没有联系我么?”
  周羡南停手,轻轻呵笑一声。姜淮没回头,都能想象他喉结轻震的样子。
  “你笑什么?”她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你属乌龟的,一会儿伸头,一会儿缩头。”
  好好说话,怎么骂人呢?
  姜淮眉头刚皱起来,又听他慢悠悠地说:“乌龟胆子是橡皮做的,时大时小。”
  “我没有!”她扬声反驳。
  “前段时间,你还一副放飞自我,翻身做主人的模样,后来又开始变怂。今天么,像喝了酒,胆子跟吹胀的气球似的,看起来大,但一戳就破。”他嗓音慢悠悠地说道。
  “谁说的?我胆子是实心的。真那么怂,你会喜欢吗?”姜淮被他损得急眼,话赶话到这儿。
  一说完,空气都开始往下沉。
  姜淮恨不得自己真喝醉了,这会儿还能装晕。可说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咬断舌头都没用。
  周羡南没说话,箍住她腰身的手陡然一紧。
  时间化成了水,每一秒都能听见撞击耳膜的滴答声。于是沉默变得更响,和心跳共振。
  “会喜欢。”他声音轻得像飘起来的絮。
  “因为喜欢,才会结婚。”周羡南脸埋在她肩窝,承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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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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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淮没想到他会打直球,这么快就承认,大脑嗡然一声,宕机了。
  她的沉默,在周羡南看来,与装死无异。伸手转过她的身体,掐住姜淮的脸。
  娇嫩的嘴唇被迫撅起,像鸭嘴兽。
  还沉浸在他那番话里,没走出来。姜淮随他摆弄,竟然没有反抗。
  周羡南被她这副傻傻的样子蠢到,咬着牙:“不许把脖子缩回去。”
  说完,手往下滑,捧住她的脸。
  准确来说,是端着她的脑袋。
  缩什么缩,她又没有那个身体条件。
  姜淮试图把他的手拨开,奈何两人力气悬殊。她恼怒地微瞪着一双眼,似乎下一刻,会跳起来咬人,“我现在相信,除了我,你没有过别人了。”
  周羡南知道她没好话,点了点头,“这个话题很不错,不用展开说。”
  姜淮偏要说,“还好嫁给你的是我,不然就你这个操作手法,早不跟你过。”
  周羡南也没生气,像对待说梦话的小孩子似的,拍了拍她的头,“收一收你的尾巴,别支棱到天上去。”
  姜淮见好就收,“我去叫人给你煮个面条。”
  周羡南去洗澡换衣服,出来之后,宵夜刚好端上桌。
  老宅的吃食比熙岚别苑讲究多了。黄油母鸡吊好的汤打底,宽汤煮面,得一小盅;再就是开胃的卤牛肉拌面,爽口的阳春面,油泼辣子小面。
  每一种分量都不多,两口就能吃完。拼成四小盅,被端上来,色香味俱全,丝毫不马虎。
  姜淮总是抱怨自己是周羡南的保姆,现下这么一看,她的手笔完全就是吃饭糊弄学。
  她算是知道,周羡南这身矜贵风骨从哪儿养出来的。
  “哥,你就不好奇,我的答案吗?”姜淮守在他旁边,眼睛都不眨地看着他。
  她知道这个问题有点儿自投罗网,可能他答一句“你说,我听着呢”,姜淮就能马上卡壳。
  可顶不住她好奇啊。
  他好像,不是很在意那个回答。
  “如果一对情侣,相互爱慕,会怎么样?”他气定神闲地问道。
  这个问题,比一加一等于二还简单。姜淮想也没想就答:“会在一起。”
  “然后呢?”
  “会结婚,组建家庭。”姜淮答完,愣住了。
  可是,她和周羡南从一开始,就已经跳级了。
  所以时光还长,他并不着急。她可以用余生,慢慢来想这个答案。
  如果说周景和对她的态度是包容,那周羡南就是放纵。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两人都是侧躺着,周羡南环着她的身体,和她朝着同一方向贴在一起。
  姜淮不是块木头,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反应,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她默默往外侧挪了挪身体,试图远离他越来越炙热的体温。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身体的感知会被放大。周羡南等她离得稍远,再一把将她重新拖进怀里。
  他的手,触摸到她的嘴唇,指尖在上面滑弄,又不经意地探进她齿关。
  比全垒还要羞耻。
  “映惜告诉我,她教过你,等我翻旧账,你就怎么着?你好像,没学会。”他的嗓音沾了欲,便没那么清朗,迷障一样,让人绕不开。
  姜淮一听就知道,映惜那丫头为了明哲保身,把自己给卖了。
  他的手,隔着丝质的布料握住她匀称的大腿。裙摆被他勾着往上撩,姜淮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枕边的布料。
  双腿不安地蹭了蹭。
  “想吗?”他沉厚的声线一点都不清白。
  他对姜淮的敏、感点精准把控,姜淮咬紧牙关,不敢开口。怕自己嘴里会溢出什么不堪入耳的声音来。
  “不说话我当你默认。”
  “你欺负人!”她像只落网的猎物,只能虚张声势地挥舞两下爪子,但对于自己即将被吃掉的命运一清二楚。
  周羡南低笑,“放心,会把你欺负得很舒服。”
  “那你不要弄得很晚。”明天如果她不能准时出现在老宅的饭厅,会很丢脸。
  周羡南自动忽略掉这一句。
  他不过才走了几天,却有点收不住。跟床下那副禁欲模样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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