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亲吻下弦月
作者:莓有鱼
文案
下本偏航
:傲慢者为爱低头做狗
:女主主导全局
都说耀大科院的周敬航是高岭之花的存在。整个大学期间,无数人等着他跌落神坛的那天。
郁理不喜欢周敬航。
但她这人坏到骨子里,她就想弄乱周敬航一丝不苟的白衬衫。
她花了小半年把人追到手,然后送了他九个月美梦。
然后消失三年。
再见面,她挽着未婚夫,长发红唇,美艳勾人。
没人知道,在昏昧暗涩的房间,周敬航是如何把她抵在冰凉鱼缸,
掐着她纤瘦脖颈,狠狠吻她。
回到灯光迷离的酒宴,郁理笑得坦然,吻痕遍布的脖颈轻飘飘饰了一条纱巾。
那位年轻男人与她举止亲昵,她依偎在他怀中,弯着唇,似笑非笑。
“介绍一下,这是我未婚夫,这是我学弟。”
周敬航冷笑一声,他举起酒杯,咬牙切齿,祝他们百年好合。
郁理与他碰杯,应了他的挑衅。
翌日。
#超模郁理激吻!男方据传最年轻四连冠#爆上热搜。
当晚,周敬航刷开郁理的酒店房门,倚墙问她:
听说你这几年玩得很开?刚好,这是我的身体检查报告。
净高188,三围101、75、92,哦对,那里数据和身高数字持平,你还满意吗?
郁理:不用你强调,我记得请。所以
——你现在要来当我的小三?
男c/姐弟/干掉前未婚夫上位文学
又美又疯顶级白月光×失身失心疯批小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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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清越应邀赴约某场私人局,年逾古稀的老爷子身旁,跟了个茶道高深的小姑娘。
干净的笑,掐尖的貌,纯洁如团枝头雪,一眼就招了他。
那日小寒,大雪肆虐,压弯一树馥郁白梨。
贺清越撑伞,从应老爷子那听来她的名字。
她听不真切,惑然回头,恰逢冷风过境,白梨飘然。
“应初弦。”
她怔了下,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惶。
旋即客客气气地答:
“贺先生,我姓初,不姓应。”
不登台面的出身,过于招摇的美貌,轻易勾起他内心深处的劣根性。
他起了围猎心态,想让她那张淡泊平静的小脸,露出或哭,或求饶的表情。
最初,只是承老爷子一句话,护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姑娘。
最后,栽得一塌糊涂,心甘情愿。
伦敦雪夜,半空一截遥远下弦月。
她在庭院看月亮,他在楼上看她。
先赔心,再赔一段婚姻。
他是手段高明的猎手,而她是驯服猎手的猎物。
他给她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这是我的银行流水,资产证明,去年年底的身体检查报告,其余资料我会让江助整合好发给你。还有身份证,户口本,如果你愿意,明早八点,南城民政局见。”
贺清越先斩后奏,早八点,拽着初弦在南城民政局领证。
八点二十分走完流程,八点二十五分,夜宿温柔乡的程润惊恐发现,朋友圈万年直线的贺清越竟然发了一张照片。
钢印清晰的结婚证,小姑娘靠着他,笑得勉强,像被逼婚。
配文:
我抓住了,我的月亮。
*浪子回头|步步为营|年龄差12|
*温柔清贫×矜贵资本
*有可能的爱情童话|坚定双向奔赴
*封面授权光明顶y菜鱼【非独家】
注:“他给她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出自博尔赫斯。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相爱相杀 时尚圈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初弦;贺清越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他最喜欢的那轮月亮。
立意:珍惜眼前人
第1章 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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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大雪凛冽。
应老爷子今日在终南别馆设宴,特请贺清越。
终南别馆是应家三代传下来的产业。
传闻这里曾是某位贵族的府邸,占地百亩,依山傍水,湖光山色,世外桃源。
夏有“清凉泉”避暑,冬有“忘川阁”赏雪。
春来可观满山浓桃艳李,秋来可望遍地橙黄橘绿。景色四季皆宜。
今日小寒,风雪料峭,倒是能赏一番极难得的雪景。
犹记前几年,他与应家长子相谈生意,彼时宴局便设在终南别馆。
入目一架玄青影壁,笔锋遒劲,铜筋铁骨,赫然是司马相如《上林赋》。
贺清越微微停了步,三步开外的旗袍女郎听音辨位,也跟着顿足。
此处山清辽远,林庭葳蕤,偏逢凛寒白雪,深青浅绿交织纯洁霜白,他低了眸,抬手,姿态闲闲拂去肩前薄雪。
拐过曲阁高廊,旗袍女郎双手端于腹前,笑意盈盈:“贺先生,您请。”
贺清越稍一抬眼,满目松林白雪之中,撞入一道纤瘦雅致的身影。
赤红飞檐缀着一串花纹繁杂的铜铃,铜铃内饰一条古旧红线,下端悬系木色签片。
她凭栏而立,细白手指捏住边缘泛黄的签片,轻轻一拽。
签片写的瘦金体,看不清,但不难猜,该是一些寓意极好的托词。
铜铃摇曳、清脆琤琤,天地间荡开极轻极脆的铃声,绕耳不绝,惊扰林间飞鸟。
仿古雕花玻璃门应声而开。
身着绣龙唐装的老人拄拐前来,撞铃的少女快步上前,稳稳搀住老人。
台阶落了一层薄雪,贺清越立于玉阶之下,微仰着目。
他是轻薄浪荡的一双眼,奈何身骨里撑着书香底蕴的家世,倒也衬出几分清正。
看着老爷子,他笑一声:“老爷子精神矍铄,近来身体可好?”
应老爷子爽朗大笑:“好得很!来,清越,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孙女,初弦。”
老人侧低头,嘱咐她一声:“按辈分,你该喊一声小叔叔。”
她倒乖觉,嗓音甜糯可欺:“小叔叔好。”
小脸微微正着前方,眼却抬也未抬。
贺清越微挑了眉,不应,也不答,反转过话:“老爷子好风雅,赏雪品茶,人间自在。”
应老爷子招他上来,贺清越人高腿长,三两步跨了台阶,近了时,隐约可闻他身上很淡的檀香。
初弦不动声色地向后撤了半步。
贺清越眼神睨过她,随意打量。
她不接这场眼神交锋,仍是温顺模样,方才喉间溢出的甜柔化雪消散。
“只怕是赏一次,少一次咯。”
应老爷子示意他先进门,贺清越微微一笑,搀了老人另半边胳膊进到内厅。
一间宽阔茶亭,设有曲水流觞,云木茶几已经滚好风炉,清冽茶香四溢。
贺清越臂弯中搭着刚解下的深灰长款西装,内搭剪裁精良熨帖的白衬衫。
他绕了圈鸽灰绒围巾,随手搭在博古架。
两人于对首落座,初弦并膝而跪,鸦羽漆深的眼睫搭成小桥,眼下的影儿淌成一弯温柔的月。
她信手持着铜金长勺,敲开方圆茶饼一角。
学习茶道的手指总是漂亮,修长、精致,彷如一尊琉璃瓷器。
视线上移,不带任何意味,看她。
她是极白的肤,比雪色清透三分,衬着乌浓的发,黑白交错,无意的惹眼。
应老爷子上了年纪,眼神有些不大好使,没察觉两人之中不同寻常的暗流,他起开眼镜,架到鼻梁。
“清越啊,你爷爷最近怎么样?”
贺老爷子在美国养病,是以贺清越适才结束探望回国。
“还是老样子。”
贺清越淡笑,目光重落得端正,眼尾偏又时不时落入一抹欺霜赛雪的白净。
她高抬了手,将筛过的茶末倾入一方小小的匣子,继而注水入茶釜,蒸腾的迷蒙白烟蒙上她纤浓眼睫,有几分沉甸甸的重,好半天才一眨。
应老爷子忆起昔年老友,难免惆怅地叹了叹:“我怕是撑不到去美国看他了——初弦,找个时间,你替爷爷去看看。”
初弦在一沸时加入枝头雪水,正用细长竹夹有序搅动。
两人叙旧才起了头,话题中心猝不及防就岔到了她身上。
贺清越饶有兴趣地移过视线,等待她的慌乱,或是失态。
然而她只是更低地垂下眼,眼睫扫开一剪烟煴,很轻地答道:“嗳。”
接下来是各种与商业有关的谈资,说到某某家联姻,应老爷子又想起家里那位混世魔王,顿时头疼:“我家那混小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一些。”
不知是否错觉,应老爷子说完这句话,初弦绷如琴弓的后颈僵了僵。
贺清越向来不喜攀谈类似的闲言琐事,奈何世家大族的话题总是贫乏,他携一身富贵门户的教养礼仪,替那位应家小公子解了围:“他还小,再等几年也没关系。”
应老爷子不承他这句话,反倒是抬了眼,有些意味深长的探究。
“那你呢?这几年有考虑过稳下来吗?”
贺清越笑声清朗,声线浮在温水里,磁沉好听:“会考虑。”
他解了一枚银冷袖口,质地精良的衬衣下是削瘦却修长的手腕,戴一枚千万级别的限量款双追针,锋利指针如一把淬着寒芒的利刃,直直劈向初弦眼底。
她默了默,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视线范围。
应老爷子笑得眼尾皱纹连成一道,忍不住点点头:“要是我能讨你一杯喜酒喝就好咯。”
贺清越狭长眼尾挑了弧度,如两汪黑曜石的瞳底蕴了笑意:“现下以茶代酒,不是不行。”
初弦给二人分好茶,推着釉瓷茶盏到他面前,贺清越扶了扶杯,垂眸浅饮半口。
应老爷子不动,镜片后的双目锁着他的神情,忽然问:“我这孙女泡茶的手艺如何?知你要来,卯时不到,她亲自去接的第一捧雪露。”
这话半真半假无需考量,毕竟应家做东他为客,再者,这茶确实是极难得的好茶,半口入腹,喉间润得清甜,回味无穷。
茶香缭绕,浅白清烟浮动其中,透过迷蒙光景,他似笑非笑地偏了下目光。
言简意赅地下了点评:“很好。”
却不知他,是单单在品这茶,还是另说这泡茶的她。
都说贺清越眼光极高,轻易看不上庸脂俗粉,能得他一句“很好”,哪怕是模棱两可的说辞,也足够为接下来的对话铺场。
应老爷子心满意足,他拍了下初弦手背,朝着山水屏风后的内间示意:“去取一块给你小叔叔,包漂亮些。”
她不做声,点点头,起身时浅白的裙角荡开很浅弧度,仿佛正中天缺了豁口的月牙。
待初弦走远,这次会面终于显山露水地现了真面目。
应老爷子取下眼镜,深染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贺清越敛过视线,清清爽爽地笑了声:“从未听过应老爷子有两位孙女。”
应家和贺家是世交,两位老爷子更是亲密如战友,是以彼此家风,或多或少皆有耳闻。
应老爷子一生两个儿子,长子膝下只得一女,现任应家掌权人应如斐,曾与贺清越有过多番商业合作。
次子多年前去世,留下一混世魔王般的独生子。
贺清越不留情面的拆穿,反倒让应老爷子顺了接下来的说辞。
他苍老的眼神向着屏风后一扬,语调百转千回的无奈:“老二不着调,那是他早些年弄出来的意外。”
“大人的事,实在不该让孩子遭罪。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没名没分,不好让她进应家的门。”
豪门腌臜数不胜数,却不料家学渊源的应家也有这等不上台面的事情。
应老爷子措辞无辜,语气沉重,可实际里,也不见多少无辜成分。
一个活生生的人,唯有“意外”二字概括。
贺清越端着茶杯,指尖抵着苍青色的釉底。
应老爷子搓了搓手指,在商场驰骋一生的眉眼罕有的低落:“你是小辈,我说这些,也不怕你笑话。应家是个虎狼之地,她那样的进来,绝落不到一个好下场。”
她那样的。
贺清越想起初见她的第一眼,肤色霜白且冷,很润的一双眼,泛着水色的光。
幼鹿的眼。
或是黄昏融雪,一地泥泞。
是一捧干净的枝头雪,也是踩入泥泞的灰。
贺清越仍不接话,内厅暖气开得充足,他的手指贴在杯壁,指腹染得温热。
应老爷子一生要强,临了却要在晚辈面前伏小做低,确实有几分不适应。
他认真看着贺清越,心中叹了又叹:“我没多少日子了。清越,我希望你能看在我和你爷爷几十年交情的份上,等我走了,你能照拂初弦一二,不让应家的人欺负她。”
应老爷子说她是自己孙女,偏又倚重一个外人来护她周全。
其间弯绕曲折太多,贺清越从不是个拥有过分探究欲的人,于是那点很浅的好奇,也就跟着如烟化散。
他不想多管闲事,可应老爷子和贺家关系匪浅,更何况,这样的人情,总少不了要拿更多的资源置换。
护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姑娘罢了。
贺清越从容收了落在全景环窗的视线,修长指骨在杯壁一撞,算是应了。
*
待初弦折回来时,两人已经南城的动荡换届谈了好一会儿。
三两句言词,勾勒出难以言明的惊心动魄。
初弦双手捧着茶饼,这一饼,是几年前在瑞士拍回来的青饼普洱,一筒七饼,超一千五百万的天价。
这样贵重的礼物,她不敢随意处置,问终南别馆的工作人员拿了最上档次的包装,并佐以名贵伴手礼。
单说这装着茶饼的盒子,也是件晚清的收藏品。
初弦万分小心地将茶饼放置于博古架,木与木两两相接,竟没发出任何一点儿声响。
两个人的话题恰到好处地停了一会儿。
初弦并不在意,将冷透的茶水倒掉,重新沏了一壶茶。
她总这样,寡言少语,有时甚至可以用木讷来形容。
应老爷子觑了眼贺清越,他的视线正巧落在初弦指尖......亦或是在看她手指触碰过的暗纹锦鲤银杯盏。
老人家不知想了些什么,出言道:“初弦啊,别忙了。”
她的手一顿,一截清瘦冷白的腕骨滞在半空,旋即稳稳当当地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