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后认错夫君——卧扇猫【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5 17:15:49

  他专注盯着那一点,目光里有晏书珩的温柔缱绻,也有“裴砚”的清冷矜持,但绝无狎昵,可阿姒看来,他的目光变得粗犷灼热,要徐徐挤入。
  被这样盯着,她被磨得红肿的唇忍不住收紧蠕动,像无声的邀约。
  青年目光倏地沉了一瞬。
  他指端温柔地往更里处揉去。
  一阵凉意从阿姒伤处上窜,涌到头顶,同时一阵热意也涌上来。
  凉意是她身上的。
  热意是晏书珩被她激起的。
  他紧绷着下颚,继续专注地替她
  揉药:“裴某力度如何?”
  阿姒双唇发颤:“尚可。”
  明明两人隔了一尺,但因为这个蛊,他们共享着彼此的感触。
  每一下温柔的揉按,带给她的是舒坦,带给他的却是折磨。而他感受到的折磨,又会悉数传回阿姒身上。
  此消彼长,无穷无尽。
  阿姒沾着药的伤处又缩紧了下。
  青年呼吸微沉,手上一重。
  阿姒溢出声来,紧跟着她声音之后的,是他沉重压抑的喘'息。
  缓了缓,晏书珩起身。
  好听的嗓音不复清冷温润,变得低沉惑人:“这般上药,对你我都是折磨,不若换个方式?”
  阿姒虚弱道:“什么?”
  刚问完,就见他的白袍落地。
  他把药涂在了他身上。
  清凉的触感传到阿姒这里。
  紧接着传来的,是真正的药膏。
  椅子的四脚微不可查地一点点移动,阿姒死死咬着红唇,踩着椅子边沿的双足倏地守不住力,滑了下来,又被晏书珩温柔地握住,徐徐往前推。
  他那儿平时骇人,是掠夺的武器。
  但涂药时,格外温柔。
  微凉膏药被他温了一遍,细雨一样潜入伤口,的确比手涂着舒服。
  但阿姒还是哭着打翻了茶盏,椅子上淅沥沥,直往下滴水。
  这蛊有利大于弊。
  后来的两日,他们闭户不出。
  直到“同甘共苦”蛊的药力过去后,“裴砚”才离去。
  再次见面,是在钱夫人家中。
  钱二郎在和吴郡第一世族的二公子比试骑射时,受了对方的暗算,从马上跌落,摔断了腿,昏迷不醒。
  钱家颇有名望,钱娘子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两家相互争斗,揪出一个惊人的秘密――原来钱夫人的夫婿,竟是后昭安放在南周的顶级细作。
  秘密揭晓时,阿姒和晏书珩已经回到建康。
  阿姐和陛下出游,阿姒闲来无事,把两岁的小公主接到晏府。
  听到消息时,她抓着小阿婵肉乎乎的手,晨曦下笑容格外温暖。
  “原来你去吴郡是为了此事。”
  晏书珩眼中漾起柔情。
  “那些事不必我亲自前去,我去吴郡,是为了夫人。”
  想起被“同甘共苦”蛊左右的那三个疯狂的日夜,阿姒脸颊便发热,顾及小阿婵在,她清咳两声岔开话:“离开建康几个月,我们小阿婵又漂亮了呢。”
  晏书珩看着抱着孩子爱不释手的阿姒,笑意缱绻:“喜欢么?”
  阿姒点头:“自然。”
  阿婵是她的侄女,如何不喜欢?
  晏书珩只是笑笑。
  当夜,安寝前,他拿出一本册子。
  阿姒不明就里:“这是何物?”
  晏书珩翻开其中一页,正经道:“是关于晏氏家族延续的典籍。”
  阿姒
  好奇拿过来,翻开第一页,手倏地发抖。饶是她和晏书珩在房事上已足够百无禁忌,看到这册子上几乎扭成麻花的小人,还是红了脸。
  “不正经!”
  “如何不正经?”
  晏书珩接过书,深深看了那一页一眼,又淡然合上。
  “家族兴旺,根本在于人才延续,我与阿姒虽是人中龙凤,但俗话说,好竹也会出歹笋,需得好生钻研。”
  青年清泉似的声音娓娓道来,把这些事说得一派正经。
  阿姒眯起明眸,与她温文尔雅、神似正人君子的的夫君对视须臾。
  “你真的想要子嗣?”
  而不是在想方设法寻些乐趣?
  晏书珩默契道:“能两全其美,我为何非要做个选择?”
  阿姒想了想:“我倒是喜欢小孩子,但我怕我不会带……”
  晏书珩轻柔的拥抱覆过来。
  “我陪你一起带。”
  他虽时常捉弄她,但该温柔体贴的时候绝不含糊,对于夫君的细心,阿姒一万个放心,她心动了。
  晏书珩柔声低问。
  “所以,阿姒想要孩子么?”
  阿姒点点头:“可以试试。”
  话音刚落,她倒在软乎乎的被褥中,青年一手挑开缎带,一手捞过那本书:“今夜阿姒想先学哪一式?”
  平日稀松平常的事,被像商议公事一般摆到明面上,暧昧之余多了不少庄重,让阿姒既悸动又紧张。
  她咽了下咽喉,根本不敢看那册子,轻道:“就第七,不,第八吧。夫君你……看着做吧。”
  “好。”
  晏书珩宠溺地笑着。
  他在她后腰垫了个软枕,本以为仅此而已,可随后,阿姒身子一轻。
  晏书珩长身而立,站在榻边。
  而她被折起,仅头和后背贴着被褥,双足则夹着他颈侧。
  那一双含情目正凝着她,分明含着汹涌的情意,但因他的姿态居高临下,而她只有上身落了地,其余都悬在半空,给人以被强占的错觉。
  成婚两年,虽有过数百次,可此时,阿姒竟然不敢看他。
  她偏过脸,感受着一切。
  后来场面开始失控,不知是谁在控制,最后她近乎悬空。
  怪异而陌生的姿态,带来的是新奇的感受,只这一个样式,他们便学到深夜时分才总算安静下来。
  阿姒的腿终于落在锦被上。
  二人相拥而眠,临入睡时,阿姒鼻尖嗅了嗅,变了脸色。
  “夫君,屋里还燃着香?”
  晏书珩亦后知后觉。
  夫妻二人迟滞地对视一眼。
  “也罢,我们先学着,待都熟练了再断香,兴许效果更好。”
  万一过早有了,接下来一年,他们岂不再无机会去尝试?
  他笑得温雅而狡黠,阿姒如何不懂他的算盘?虽说她亦有此意,但还是忍不住又气又笑
  地捶他。
  这变着法引诱人的狐狸精!
  往后两个月,册子倒是学了大半,但他们的香却还未熄。
  同年秋,羯人立国西齐,和南周、后昭及南燕西燕对峙。
  钱家的细作有了新的用处。
  羯人联合西燕、南燕,及当初北燕的拓跋太后旧部,欲一句歼灭南周和立朝只有两年的后昭。
  当此时机,又正好有钱家细作的事,在晏书珩和阿姒一番里应外合的运作下,曾势同水火的后昭决议联合南周对抗羯人及西燕南燕。
  十月里,南周贵妃生辰宴。
  后昭派使臣赴宴。
  这不仅是皇家私宴,更是决定两国邦交的宴会,因而格外隆重。
  阿姒和晏书珩自要列席。
  他们一入宫,小阿婵便扑上来,要阿姒和晏书珩轮番哄过,最后由晏书珩抱着,往御花园走去。
  经过长长宫道,前方热热闹闹走来一群衣着华贵的人。
  阿姒起先不曾留意,只顾着逗小阿婵,晏书珩先顿住步子。
  她随之抬眼,看到个高大身影。
  阿姒辨认了好一会,才认出前方玄衣高冠、面容冷峻的青年。
  是元洄。
  如今他是后昭储君,周身已寻不到关于“江回”的痕迹,彻底长成沉稳的青年,眼中偶尔的迷茫完全被坚定取代,比几年前在陈留郡时还要冷硬。
  三人只远远对视一眼,后昭使臣和他们走了不同的方向,元洄与他们一家三口擦肩而过。
  到了席上,觥筹交错。
  各方势力暗自交锋。
  阿姒静静旁观着,不得不感慨,几年经营之下,她和晏书珩根基更为深厚,元洄亦然。
  好在,南周和后昭如今是友。
  他们三人虽对面不识,但至少不必斗得个你死我活。
  正感慨着,腰上覆来一只温暖的手,晏书珩轻揉阿姒后腰,亲昵地附耳低语:“不许再看别人。”
  醋坛子!
  阿姒收回思绪,看向身侧清雅俊逸的青年:“也看你,可以了吧?”
  晏书珩唇畔勾起柔和的弧度。
  “只能看我。”
  旁人看来,他们这一对夫妻,夫君斯文宠溺,妻子温柔婉约,真叫举案齐眉、琴瑟和鸣。但阿姒却从他轻勾的嘴角中,读到了一丝丝危险。
  这人醋起来可要出人命。
  想到册子上她一直不敢试的那一页,阿姒纵使想逗他,也歇了心思。
  元洄是后昭储君,又生得高大俊朗,惹来席上女郎瞩目。
  青年冷淡端坐,目不斜视,并未看向阿姒和晏书珩,但眼前却浮现在宫道中所见那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那个孩子,有一二分像她。
  如此便好。
  他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整个宴上,三人都不曾私下见面。
  次日入夜时,阿姒和晏书珩一道逛街,中途晏书珩替她去买芙蓉糕,阿姒等在原地,一转身,见到灯火阑珊处,有一个颀长的玄色身影。
  阿姒顿了下,元洄亦然。
  眼前盘着妇人发髻的温婉女子,和数年前在山间小院等他归家的女子很像,她们忽而重叠,又分离成两人。
  他平静收回视线。
  阿姒先朝他走去,落落大方地莞尔笑道:“殿下别来无恙。”
  她很自然,像对待许久未见的友人,元洄周身寒意消散些微。
  “翁主安好。”
  二人并无太多话可聊,只是阿姒惦记赵氏,想替晏书珩问一句。
  元洄说一切安好。
  寒暄到这份上,算是再无任何可惦记询问的人和事了,阿姒笑了笑,清婉的声音在夜色中如月光温和。
  “那便愿殿下此行得偿所愿,愿两国长治久安,我先走一步。”
  二人相互朝对方颔首。
  阿姒转身离去,刚走出几步,就见人群中,徐徐走来一道月白身影。
  青年笑容温柔如初,一如几年前只身赴敌营前去接她回家那日。
  阿姒朝他走去。
  她像当年那样,牵住他袖摆,只是仰面看着他时,眼底并不像当时那般怯生生的,而是溢满情意和信任。
  “夫君,我在这。”
  晏书珩安静凝着阿姒须臾。
  即便往事已隔多年,但他依旧失了神,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更不知道,他的失而复得,究竟是黄粱一梦,还是确有其事?
  有个温柔的声音冲破时光的迷瘴,从重重迷雾中拉住了他。
  “夫君,我们回家吧。”
  青年轻笑一声,握住她的手,没有隔着衣袖,而是十指紧扣。
  他的嗓音一如当初,清越而温柔。
  如深潭坠玉,溪中落石。
  “好,我们回家。”
第93章 先婚后爱if线
  成化二十年,三月廿八。
  是日,喜鹊登枝,惠风和畅。
  百年望族颍川陈氏宅前,宾客盈门,华服贵族谈笑风生。
  曾因旧怨已十余年不相往来的南阳晏氏及颍川陈氏一改对立,结儿女姻亲。今日是晏氏前来迎亲的日子,阳翟城中万人空巷,皆来目睹这盛事。
  人群喧嚣,皆赞这金玉良缘。
  晏、陈皆是望族,浩大权势下,联姻的新人姓甚名谁反而不重要。
  “晏氏长公子”、“晏书珩”在阿姒看来与旁人并无甚差别,只是一个称谓、一次宴上偶然的意外。想必“陈姒月”三个字在那位晏长公子心中,也是如此。
  她像个过客,身穿嫁衣,毫无波澜地在侍婢搀扶下出门。
  那个清润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留心台阶。”
  霎时间,华贵却死气沉沉的空气涌动,荡起一道微弱的风。
  这声音真好听,静止的画变得生动,“晏书珩”这三个字亦开始具象。
  对这桩婚事,阿姒颇满意。
  比如两族权势相当。
  再比如他的清俊容貌和这幅好嗓音,和如玉君子的美名。
  这本就是利益联姻,她也不曾抱着寻求真情的目的,越是浮于表面的计量和权衡,越让人觉得踏实。
  阿姒姿态端雅地伸出手。
  “有劳郎君。”
  温雅的世家长公子贴心地扶她上马车,颍川陈氏的旗帜迎风飘展,同南阳晏氏迎亲的车队汇成蜿蜒长龙。
  颍川到南阳,不算远。
  行路时,阿姒鲜少露面,偶尔出来,也按礼制盖着红绸。
  第一日,她外出透气。
  沉稳的步声在身后响起,那个嗓音清越的郎君温声询问。
  “盖着红绸,可会闷?”
  红绸下沉默一阵,似在矜持。
  稍许,柔婉动听的嗓音穿过红绸:“谢郎君关心。但按礼制,礼成前,新嫁娘不得露面,新人更不得见面。”
  温软嗓音里残存几l分少女不谙世事的羞怯,但语气却一板一眼的。
  晏书珩笑了笑。
  “你我之间,不必拘礼。”
  但少女仍旧不敢逾矩,保持着合宜的距离,略一福身,走回马车。
  晏书珩转身,温柔的眼眸中映着她的背影。女郎行止落落大方,连裙摆摇曳的拂动都透着端雅和克制。
  这是被世家规训出来的端方。
  美好,但千篇一律。
  护卫在旁感慨:“少夫人不愧是名门闺秀,和长公子真像!”
  “很像?”
  晏书珩眉梢挑起愉悦的弧度,眼眸温柔,却透着寒潭水般的冷静。
  护卫读不懂他眼神,自点头不迭:“长公子和少夫人皆出自望族,是人中龙凤,行止端方,十分般配。”
  晏书珩又是和煦轻笑。
  “的确般配。”
  其实,他与她并无不同,都是被世家规训后长成的花木,枝桠皆照着特定姿态生长的枝桠,美好而死板。
  般配,但也仅限于般配。
  .
  马车内。
  阿姒一改端庄,像个大懒猫,百无聊赖地以手支颐:“我适才可像个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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