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构之春——青提汁【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6 23:04:23

  苏缇依靠了一会儿便拉开距离,情绪难得外露,在眼尾泛红时选择了埋在对方肩上。
  这打破成规的社交距离。
  倏然间一开始喷薄而发的情感波动,在这时又趋于平静。
  于陈屿而言是自持,对苏缇来说是奢求。
  好在有人打破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苏宁浩横插过来:“你们两个在做什么,不会背着我们做那个什么吧,还有陈屿你明明答应过在什么之前不会那什么的。”
  他一连串什么什么说个不停,自己都快要被绕晕。
  苏缇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苏宁浩撇撇嘴,马上大大咧咧地回屋收拾行李,三步一回头盯着陈屿。
  “我们现在就回去,不然我在这倒是给了他一个让你过来的理由,那些事情我还没有答应。”
  门也不关,时不时就探出头来看一眼。
  苏缇浅笑着看着,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微风中飘着的团絮。
  但陈屿对于她的声音又过于敏感。
  她说:“你是个好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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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chapter11
  ◎答应要来,却没来。◎
  清晨,阳光透过叶隙倾泻而落,像是分流的潺潺溪水,阳光下甚至可以看到尘粒的沉浮。
  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苏宁浩慵懒地坐在康复中心大厅长椅上,玩得发烫的手机揣入兜里。门口自动开合的大门打开,“祝你康复”的机械音慢半拍传到耳朵里。
  他抬头,看到来人时挑了挑眉。
  “来做康复训练。”
  陈屿点点头,控制轮椅往他的方向靠近。
  苏宁浩左顾右盼,语气有些新奇:“就你一个人?那我送你吧,你要去哪边。”
  语调很平了,像是清晨早读站立朗读课文般没有感情。
  陈屿没拒绝,手下拉动束缚在手腕上的皮筋发绳。
  苏宁浩垂眸看了一眼,没对此发表任何见解。
  康复中心里随时配备接待的人员,大厅里、走廊上,甚至电梯里都有帮忙按键的专管。
  有没有他帮忙都一样。
  连接两人的人不在,他们没有闲聊的话题。
  婆娑的树影跌落在地面,斑驳成一个个小光晕,他的轮椅一一碾过。
  “我觉得她挺喜欢你的。”
  苏宁浩看着窗外,被忽闪的光斑弄得睁不开眼,语气里露出的是难得的和善。
  他不善于体贴别人,特别是对待对他表姐别有用心的恶人。
  陈屿感受得到一股推背感,手攥住扶手极力让背贴着靠椅,听到他的话硬挺的脊背微僵。
  对方话中的内容,他偶尔也会神往。
  苏宁浩没在意他的安静,也不打算把他发现的细枝末节告诉对方。但如果是因为他而导致的误会,他觉得还是说开比较好。
  毕竟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当分离恶龙与公主的骑士工具人。
  “好像是在她高二的时候,有个周末你生日对不对。周六你邀请了她,但她没去,周天你说还会有另一个派对、更私人的会比较舒服一些,但她也没去对不对。”
  死去的回忆骤然苏醒,陈屿随着他的话想到那些天发生的事,心脏在胸腔鼓动。
  十七岁的生日只有一次,过了前一天凌晨就算跨过十六岁。有阳历和阴历的说法,而在别的国家甚至有实岁或虚岁的区别,反正年龄不过是一个记录的单位,等到焦虑这个数字时还为时过早。
  他十七岁的生日办了两次派对,而让他办两次派对的始作俑者,都没有来。
  歪斜的窗帘,被抛飞的沙发抱枕,还有满地散落的礼花亮片。
  猝不及防被人抹了一脸的蛋糕奶油,刚十七岁零二十小时的陈屿摆脱好友的围攻,躲到阳台 。
  屋里的热闹非凡没能回馈他应有的开心,他握着手机屏幕,按亮后又在等待时无声的熄灭。
  苏缇答应要来,却没来。
  一阵怪异的失落萦绕在心头,他为她找借口。
  不知道地址,家里遇到了事情,学校没有通过外出的申请。
  但他手机发了定位,也明明看到通过的外出批条。
  想着想着总不可能是为了敷衍他而答应的吧,反正错的是对方,不是他,所以他有资格去问责。
  手机按亮,这下对着眼睛,在室内亮度调到很高,猝不及防被闪着了眼睛。
  点开社交软件置顶的账号。
  “苏缇”,本本分分的备注,头像是一只帕恰狗。
  手机屏幕逐渐微弱时,他破罐子破摔地打了过去。
  “喂。”
  声音调小,像是用手捂住听筒略带一些回声。
  他换了个姿势站立:“怎么没来?”
  “家里这边有些事。”她说的很含糊。
  这个理由甚至是在写假条时,都会被班主任点名要写具体而驳回的。
  有什么事?
  他想问,但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如果苏缇认为有必要告诉他,那么早会直白地跟他说。如果她不说,就说明他们两个还没有熟到要把家里的事告诉他。
  他很识趣的,或者是本应该识趣地多说些常用的关心话语,然后礼貌地挂掉电话。
  他手指借阳台上的围栏弹奏,不识曲,心跳如麻。
  “他们今天玩得很高兴。”把手机举起,让她听到屋内嘈杂的声音。
  “那还真是可惜……今天应该是赶不过去了,明天倒是有空。”
  后来他的反应被涂野调侃说是完全昏了头。
  声音自口腔推出后,便没有收回的办法,他说:“明天也办派对,我的生日派对办两次,你总会来一次吧。”
  “会办两次吗?”
  她问他。
  低头脚下踩着个石子,慢慢碾动:“是啊,你会来吗?”
  因为没胃口,他唯一只吃了第一块切给寿星的蛋糕,甜蜜的奶油像是卡在喉咙口要上不上,要下不下。
  紧张到反刍,口腔里全是奶油的味道。
  她说:“好。”
  拼尽全力让自己回复的话语滴水不漏,他礼貌地回复之后挂断电话。
  回屋时几乎是顷刻间就想要把一群闹腾的人赶走。
  他不喜欢热热闹闹围着他唱生日歌,不喜欢如芒在背盯着他双手合十许愿。
  他的生日会,除了他父亲张罗以他为名办的商业会之外,他是不肯这么隆重的。
  但如果她会因此来的话,这点不喜欢就不值一提了。
  他找到涂野跟他说:“明天我要再办一场派对,不过不要弄这些礼花彩带和气球,今天来的这些人也太闹腾,根本是你圈子里气氛最活跃的那些人,明天你找一些安静些的,不用把蛋糕抹的到处都是,安静地看看老电影院就可以。”
  音乐放得很大,涂野几乎是要捂住耳朵盯着他的唇语,不过他们向来有默契。
  涂野满脸鄙夷:“是你说要找一些最能活跃气氛的人的,明天就是看看老电影,那还不如什么八十之后高中同学团建。要是想跟她看电影,就约她出去呗。”
  陈屿垂眸,示意把客厅交给他后便回了房间。
  他比谁都要清楚苏缇不会答应他的。
  第二天派对照常进行,人少了许多。
  电视中播放着经典的喜剧电影,角落摆着几盘飞行棋,安静得乏善可陈。
  但苏缇还是没来。
  第二次原因他都不敢再问,清楚知道她不会答应二人约会的同时,也知道她对他没有意思。
  苏宁浩控制着步伐,一开始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到后来显然是话还没有说完,慢下来。
  “那天我高烧,父母叫她过来帮忙。当天晚上烧是退了,第二天她还没能赴约是因为……我装病不想让她去。”
  苏缇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但如果苏宁浩不是她表弟,如果他们两个关系不好的话,他会对此说。
  她完完全全就是个烂好人。
  烧退后前一秒还是生龙活虎,后一秒就躺在床上“哎呀哎呀”的叫喊。指头说头痛,指胳膊说胳膊痛,摸着肚子说肚子痛。
  苏缇便留了下来。
  那天等到他安静下来时,苏缇才从他的事上脱身。
  窗外耸立的高楼像是庞然大物,她的眼眸被闪烁的霓虹灯沾染成潋滟一片,手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礼盒,上面扎上蝴蝶结。
  那是给某个人的礼物。
  她在他十七岁生日那天没有送,之后也一直拿不出手。
  苏宁浩握着轮椅扶手的力加重,他这次来找苏缇的原因是他的父母规划他职业方面起了分歧。他们想让他读师范专业,这很可笑,他像是个能教好学生的人吗?
  但他父母又早就从流水线上下来,只偶尔接下一些零工。
  不知道自己往后能干什么,又想干什么,但他知道他绝对不想走生这条路。
  陈屿不管是曲线救国也好,爱屋及乌也罢,他愿意介绍工作给他父母缓解燃眉之急。
  他就欠了对方一个人情,仔细想起对陈屿的评价,充满个人色彩,反觉得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
  苏宁浩完成任务般的把他送到目的地,转身时拍了拍他的肩说:“你是个好人,她也是。要是今后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会再次把你的腿折断。”
  一股子混混二流子的气息。
  他话中包含了两层意思,一个是祝他康复,一个是松口祝福。
  所以陈屿接受得很坦然:“那就祝我好运吧。”
  *
  苏缇转身就看见还呆愣在门口的陈屿,一时没有动作。
  因为这是脊柱康复科,而她本应该不在这里的。
  在陈屿来Y市疗养之前,她有空就过来打下手,如果是因为避着他放弃这一个习惯的话,那才会欲盖弥彰。
  抱着侥幸的心理,还是遇到了他。
  心底在离开和留下之间徘徊时,陈屿朝她点点头,先一步靠近。
  他今天的康复训练仍是重复之前的内容,苏缇这个打下手的只能做些杂活,那些机械操作她是碰不得,帮忙捆束缚带、帮忙搭把手是属于她的事。
  苏缇低下头将带子绕过他的腰间,固定他的肩膀。
  陈屿僵直着脊背,几乎是低头就要吻到她的发旋,鼻尖闻到的是发丝的皂香,混着康复中心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有种消杀的感觉,但并不排斥。
  他的手有些蜷曲委屈地抠着扶手,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又马上恢复正常。
  “不用紧张。”
  苏缇意识到他几乎是在憋气:“之前你也做得很好,这次也会一样。”
  她在试图安抚他。
  陈屿下唇被他咬得几乎是洇血,抿紧下唇,点点头。
  但这很难捱,比起他尝试移动瘫痪的双腿、比起第一次电刺疗法还要难捱。
  她搀扶他的胳膊,他歪仄着几乎要栽在她怀里。
  身体片刻安静后又成汹涌之势……早知道他应该转身就走。
  作者有话说:
  苏宁浩(傲娇,勉强):你加油吧。感谢在2024-01-22 14:09:21~2024-01-23 12:51: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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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hapter12
  ◎去跟陈屿表白◎
  阳光给视野中的每一帧画面都加上一层金边的滤镜,像是枫糖浆一般。
  陈屿在僵硬一瞬又很快恢复正常,手腕向旁边摆了摆,示意苏缇将他放开。
  藏在发丝后的耳尖原形毕露显示出嫣红。
  很难受。
  康复训练的疼痛使他无法维持正常的面部表情,他只能竭尽全力不出卖自己的冷汗。
  ……想藏起来。
  苏缇垂眸,只盯着自己的脚尖,似乎要看出朵花来。
  陈屿在她面前向来是疏离的,这种疏离感来自于靠近时不自觉僵直的脊背,来自于掖好腿上毯子的动作。
  她心下知道,不去触碰毯子之下对方的憾事,保持着一个恰当的距离,一个不近不远的缓冲距离。
  苏缇后退了一步、两步,其实作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没人会限制她的自由行动,但她此时的逃窜却异常使她手足无措。
  还是不应该再呆下去,这样会把平静的表面撕碎……至少要等到他真正愿意接受后再说。
  头顶上陈屿发出一道忍痛后的气音,就算不抬头,也大概知道他此时的表情。
  她见得多了。
  陈屿看着她随便寻了个理由离开,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在说给同事听得同时,也是在说给他听。
  她走后,陈屿仍保持着泰然自若的姿态,眼睫下垂掩盖住自己的情绪。
  本来以为他能坦然对她姿意敞开自己痛苦的一切,但现在才发现,他做不到。
  这无疑是另一种残忍,一瞬间心下空出了好大一块。
  他想,他大概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再次面对她。
  实际上他真的过了几天才再次遇到她,始料未及的,并不出于自愿。
  *
  调休日苏缇带着离家出走的表弟回到B市,然后着手准备去参加乔心的婚礼。
  等到一切搞清楚来到酒店时,天已经黑了。
  暮色笼罩下高楼的灯染亮半边天,簌簌的枯叶被风一卷便连滚带爬地飘走。
  苏缇裹紧了大衣,鞋跟踩在地面发出“嗒嗒”的声响,但此时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片前所未有的安静中。
  乔心在高中时振臂高呼好“单身自由”的样子,似乎都变得模糊。
  不知道是谁说的,一般越对婚姻避之不及的人,反而越早进入婚姻的殿堂。
  寻着地址,在酒店侍应者的指引下,她打开了门。
  全乔心背对着她,翘脚坐在单人沙发上看夜幕。
  等到听到声响控制旋转座椅转了过来,上身岿然不动一幅都市丽人的姿态,但下半身单脚点踩着地面扭转椅子,有些滑稽。
  “天,我都等你好久了。专门在这里摆了个姿势,就等你进门转过来。”
  她放一下手中的红酒杯,起身给了苏缇一个拥抱。
  是毕业以后阔别很久的亲近。
  苏缇刚来B市求学的时候常常形单影只,还好有乔心陪着她。
  初见时,黄昏笼罩中的余晖一点一点从地平面下落。学校里留宿的少,还未开学时只有零星一些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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