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驸马他小叔——咎书【完结】
时间:2024-03-29 17:18:24

  “现如今,既然一切太平, 便证明,他二人不会到那样相像的地步。”
  嘉善恹恹地, 做若有所思状。
  展岳继而道:“你也知道, 孝怀太子曾十分投外祖父的眼缘,可能真的只是外祖父思念太子时,凑巧拉了元康的手。”
  嘉善还是不大敢信,确认地问了句:“会是这样吗?”
  “是也好, 不是也好,”展岳笑一笑, 嗓音纯正而低沉,他道,“都已无从求证。”
  “孝怀太子已逝,母后已逝,就连可能知道内情的郑嬷嬷业已不在人世。”展岳道,“我们总不可能,去问那些见过孝怀太子的宫人,你觉得四殿下和孝怀太子长得相像吗。”
  这岂不是在自找麻烦,自寻死路?
  这句话总算逗嘉善笑了下,她想了片刻,答说:“倒也是这个道理。”
  展岳心念有如电转,很快意识到了一个更棘手的问题,他问嘉善道:“你今日在元康面前,没有露出什么端倪来吧?”
  嘉善肯定道:“自然没有。”
  她想起今日在马车上,应对元康时的那一幕,又补充了句:“他那样聪明,若被他瞧出来,这事儿更不知该如何办了,所以,我很小心。”
  嘉善是知道轻重的人,在这点上展岳倒没有太过担心,不过是有些怕赵佑泽会不满意嘉善的回答,另去问他人。
  那可就会酿成一桩大麻烦。
  嘉善却已先行想到了,她道:“以元康的性格,不会莽撞地去随便问别人,无须担心。”
  嘉善和赵佑泽是亲姐弟,自然是最了解他的人之一。展岳于是会意,颔首说:“那便好。”
  聊完了赵佑泽,嘉善又想起裴元棠说的话,便问了展岳有关展少瑛的事情。
  谁知展岳却完全不以为然,他发出一声笑:“他还需要我出手吗?”
  展岳的话里自有一股出类拔萃的傲气,他笑乜了嘉善眼,美眸一转,道:“德不配位,自有人会收拾他。”
  其实,展岳的话只给嘉善交了一半的底。
  之前,在齐氏想要与展少瑛和离,并且求到了嘉善跟前的时候,展岳是有过顺势收拾展少瑛一顿的想法的。
  可惜,就在鲁王妃有孕不久,齐氏也传出了有孕的消息。
  得到消息之后,嘉善并未深究齐氏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她只是在第一时间去了安国公府,以探望为名,行捞底之实。
  嘉善特地遣了剑兰去问齐氏身边的丫头,问她,是想要中馈还是依旧要和离。
  齐氏过了三天才给回复,齐氏的答案是: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这个答案不出嘉善所料,毕竟,大部分女人在做了母亲以后,立场与性情都会发生改变。
  不管这个孩子是为何而来,齐氏都愿意承担为人母的责任。既如此,嘉善便也愿意帮她把府上中馈拿捏到手里。
  齐氏聪明得体,她的娘家齐乐候亦是不可小觑的,有了嘉善的暗中协助以后,她很快从张氏手中分得了一半的权利。
  齐氏是个很伶俐的人,知晓展少瑛不会站在自己这边,所以不动声色地讨了安国公与展泰的喜欢。
  现如今,展泰也更属意齐氏以安国公府的代言人的形象在外走动,而不是自个的妻子张氏。
  一个聪明的女人,永远知道该如何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齐氏当如是。
  展岳和嘉善欠齐氏一个人情,既然齐氏不打算与展少瑛和离了,那么展岳也就看在齐氏的份上,高抬贵手饶了他那回的冒犯。
  然而,展少瑛却还是被人抓住了马脚。
  其实,他年纪轻轻就能在通政司任职,如果家族没有给他足够的庇佑,或者是他自身本事不够,被人寻到错处也是平常之事。
  可这回的事儿真这么简单吗?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嘉善一双眼眸眨也不眨地看向展岳,她柔声道:“若只是针对他也就罢了,我怎么觉得,像是冲着你来的。”
  不然那些恶意中伤他的谣言是如何传出?
  展岳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眼里眉梢有着笑意,他轻声道:“变聪明了,我的公主。”
  他话里带着揶揄,像是嘉善从前很笨一样。
  嘉善不由就挥舞着拳头,轻轻锤了他一下,哼道:“我替你担心,你倒好,还笑话我。”
  展岳噙了一丝笑容在嘴角,神情上并没有被人捏住把柄的慌乱,他好像总是镇定地。
  他捉住了嘉善的粉拳,神态温和地道:“你知道展少瑛被人捉到错处时,是谁主动站出来,为他说话吗?”
  “谁?”嘉善抬眼问。
  展岳口吻淡淡地:“你秦王叔。”
  嘉善“哦”了下,这句“哦”里十分意义深长。
  那就怪不得了!
  这是个一石二鸟的计策。
  展少瑛办事不力,明明是他自己的过错,幕后之人却能因此事儿放出话去,给展岳的名声抹黑,此为一鸟。
  至于第二鸟,就更简单了。
  展少瑛向来顺风顺水,如今仕途陡一受挫,自然会下意识地寻找靠山。而幕后人,则能凭此举,成功收复展少瑛。
  不得不说,此计不仅阴毒,而且有效。
  嘉善冷着脸,哼了一声。
  这几年,她有意与秦王妃疏远,无非也是想把秦王夫妇彻底逼到赵佑成那边的阵营。
  有言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与其让他在冬夜里蛰伏,还不如逼他出洞,和毒蛇一并铲除,免得来日还要为此费尽心力。
  现在看来,此法初见成效。
  不仅秦王妃再没来嘉善这边凑过热脸,就连秦王也为了对付他们而不遗余力,甚至不挑食地把展少瑛都给拉拢了去。
  眼下,他们的敌人越来越多了。
  嘉善低下头,不知是喜是悲地喝了口热茶。
  倒是展岳,他慢条斯理地拂一拂衣襟,淡道:“展少瑛去投靠他们,也没什么不好。”
  “那条破船四处漏水,迟早要翻。端看那一日,他们要如何收场。”展岳道,“至于那些中伤之词,更不用去理会。”
  “我走到今日这个地位,从没有去看过秦王的脸色而行事,最重要的,”展岳顿了顿,他轻笑着说,“乃是君心。”
  展岳对着嘉善嫣然一笑,那笑意始终牵扯在嘴角上,他的目光扫过嘉善:“我娶了陛下最疼爱的公主为妻,陛下哪舍得让我白身呢。”
  “不用为我担心。”展岳低声说。
  他有意咬紧了“最疼爱的公主”几字,饶是嘉善觉得他没说错,面皮却还是禁不住地红了起来。
  不过,展岳伴君多年,对于朝政上的事情,有天生的敏感度,否则他前世也做不到五军都督的位置。
  他现下既然如此言之凿凿,可见那些风言风语确实无法伤他根本。
  嘉善于是温婉地觑了他一眼,问说:“中伤之词我可以不理会,那,淑娴呢?”
  展岳的眸光闪了闪,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问:“二公主怎么了?”
  嘉善看他的模样,便晓得淑娴的事情他一定是知道的,只不过是没告诉自己!
  嘉善也是今天去了裴府才听裴元棠提起,原来淑娴已被禁足。而原因,则是仿汉时的公主养面首。
  面首一事其实可大可小,但淑娴与钟毓成婚两年,还没为忠义伯府生下一男半女,何况,清河和惠安的年纪都大了。
  淑娴在府中养面首,连累的是所有皇家公主的名声。
  清河倒也罢了,清河乃静妃教养的,和淑娴接触的不多。
  可惠安却是与淑娴一母同胞,亲生姐姐这样,惠安即便有公主的头衔在身,来日,哪有好的夫家愿意真心接纳她?
  这事儿传出来,还没等到章和帝雷霆一怒,庄妃就先行一步的开始大义灭亲。
  庄妃亲自脱簪,去了乾清宫门前请罪,言自己训女不严,请章和帝废去她的妃位,并褫夺淑娴公主府五成的食邑。
  此举可堪为壮士断腕。
  在章和帝做出处罚之前,先给章和帝铺了台阶下。废妃位、夺食邑对于庄妃和淑娴而言,都算是极重的惩处了。
  事实上,淑娴即便有错,过错也远不至于如此。
  果然,章和帝见庄妃先来负荆请罪,虽然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却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他把淑娴圈禁在了公主府里,令她闭门思过。也并未褫夺庄妃的封号,甚至连协理六宫的权利都没有剥夺,只是罚了她与淑娴一并抄写《道德经》。
  庄妃这次的手段可谓高明,嘉善与她斗了十余载,心里很明白,这不像是庄妃一贯的作风。
  庄妃办事向来是雷厉风行,这种委曲求全、能进能退的招数,不是庄妃会使的。其背后必有高人指点。
  而所谓高人,用脚指头想一想,嘉善也能猜到,定是鲁王妃。
  那个女人,一看就不简单。
  赵佑成与她成婚这么久,如今,不要说侧妃,连通房小妾都没有纳过一个,可见夫妻俩的感情是何等和睦。
  以真心换真心,赵佑成既然如此待她,鲁王妃也自然会甘愿为他肝脑涂地。
  能够同时赢得庄妃与赵佑成的好感并不容易。若不是身处不同立场,嘉善其实是很欣赏这位从前不显山不露水的鲁王妃的。
  在鲁王妃生下女儿以前,哪怕是一向骄纵的淑娴,也默默地收敛了不少。这一年里,怕是鲁王妃忙着教女,这才任由淑娴又闯出祸事来。
  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虽然淑娴此次又闯了祸,可屁/股也很快就被擦了干净。不仅没有连累到赵佑成一党,就连淑娴自己也没受什么重罚。
  只是民间的相关流言会难听一些罢了。
  而且难听的,不单单是淑娴的名声,作为公主,嘉善的名声肯定也要跟着受损。
  展岳是嘉善的驸马,也可能要承担被人讥笑的可能。
  所以,嘉善方才有此一问。
  嘉善戳着他的腰身:“你别跟我装糊涂,淑娴养面首,你没听说吗?”
  “她养面首,和你我何干?”展岳道。
  听了展岳这句话,嘉善好像忽然起了兴致。
  她美眸轻转,嘴角噙着狡黠的笑容,眨着眼睛说:“假设有朝一日,被你发现,我也养了面首呢?”
  嘉善好以整暇地瞧他:“你打算怎么办?”
  展岳乜她眼,哑声问:“你想知道?”
  “是啊。”嘉善纯良地点头,一个好奇宝宝的样子。
  展岳遂捻起嘉善的下巴,他高大伟岸的身躯压在了嘉善上空。
  他俯身下去,气息从嘉善的耳畔擦过,他低低道:“我会当着他们的面问一句。”
  “莫非我一个,无法让公主吃饱吗?”展岳略弯了唇,意味深长地说。
第114章
  展岳甚少说这种荤话, 哪怕是在夫妻行事上也如此。
  但他从来是会讲的,常年混迹军中的人,谁嘴里没几个不三不四的荤笑话,没吃过猪肉总还见过猪跑呢。
  如今, 偶然开了口, 不禁就叫嘉善红起了脸。
  她的两片薄唇紧抿在一起, 连莹莹如玉的耳朵尖儿都发烫起来。
  嘉善感到一阵脸热,边睨他眼,边经不住地推他道:“你胡说什么!”
  展岳有意逗她, 特地把声线压得低低的, 尾音听起来好像带点挑逗的意味儿,他道:“不是你问我的。”
  “我答了, 你怎么倒羞起来。”展岳的身躯昂在她上空,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灯光影影绰绰, 展岳的唇齿间好像也正牵扯着一丝痞气的笑容, 他吻了下她嫣红的嘴儿,笑说:“都是做娘的人了,怎么脸皮还这样薄。”
  他说起做娘, 嘉善忙惊醒一般,侧身去看u哥儿的反应。
  还好, 爹娘虽然在胡闹, u哥儿却睡得依旧香甜,就是调皮的小脚丫把被子给蹬开了,整个穿着开裆裤的下半身全露在外头。
  幸而已经入了春,天气暖和起来, 否则非得着凉不可。
  见u哥儿没被他们闹醒,嘉善才松一口气。
  她的反应被展岳瞧见了, 展岳便笑一笑,说:“u哥儿睡觉沉,下午睡黄昏觉的时候,春雷都没能把他吵醒,何况我们这样的小打小闹。”
  嘉善听着,不由莞尔,笑道:“这样的性子,真不知是随了谁。”
  嘉善自己的睡眠算轻的,一点儿动静就容易扰得她不安神。展岳则一向警觉,夜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听见。
  父母都是小心至极的人,便更把u哥儿的性格显得憨厚了。
  夫妻俩说话的时候,u哥儿正好打了个盹,他侧过身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好像一副半睡半醒的样子。
  见展岳与嘉善在另一边的塌上说话,u哥儿便从善如流地把自己刚刚蹬开的被子给拉上去,扭搭一下腰后,他很快转过身去继续睡了。
  嘉善见此,更是哭笑不得,扭头去与展岳道:“多半是我怀他的时候太享福了,方才养成u哥儿这种性子。”
  想一想后,嘉善又补充说:“也没什么不好。”
  “心思多的人总要累一些。”嘉善说。
  嘉善与展岳都属于心思多的人,思虑的也比旁人要多。所以对于这句话,展岳是感同身受的,他颔首说:“倒也是。”
  嘉善斜躺在塌上,捂嘴打了个哈欠。
  因为今天是怀庆做百日酒,所以她一早就起床梳妆打扮,回公主府以后,又换了身衣裳去裴家。
  又是听裴元棠的警告,又是与赵佑泽斗心眼,不过是出于担心,这才一直强撑着口气。
  眼下是真的累了乏了。
  展岳见她眼睛都要睁不开,便随手把她扒拉进自己胸膛前,抱着她说:“睡吧。”
  嘉善委实也困顿了,握住了展岳的一只手后,歪在他怀中睡去。
  夜间的房里只点了一盏小小的仕女灯,灯芯微黯,显出橘黄色的光泽来,在内室里被衬得煞是温暖,透出股宜室宜家的气氛。
  自从那日见到u哥儿吵嚷着要骑马,展岳便一直留着心,总算功夫未负苦心人。
  他不知从何处的养马场,寻到了一匹小马驹。
  小马驹的模样很是纳罕,有些像西汉时的汗血宝马,全身都是枣红色,出汗以后,皮毛的颜色则更为鲜亮。体型也修长而饱满,小马蹄哒哒哒地,步伐放得极为轻灵。
  汗血马是张骞出使西域时,在大宛国曾见到的一个良种,一度收到汉武帝钟爱。后来,汗血马因体型纤细,逐渐地为武将不喜。
  然而,现在这个缺点却又成了它的优点。u哥儿个头小,寻常马驹怕是也爬不上去的,正好适于汗血马。
  这些年来,汗血马已很少在中原出现过。
  真不知道展岳是在哪儿寻到的,更难得的是,这还是一匹才出生几个月的小马驹。
  u哥儿有了小马驹,每天都开心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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