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白月光失败后[穿书]——宵时雨【完结】
时间:2024-03-30 17:14:15

  “你真的不冷吗?”
  姜屿坐在马车内,双手拢在袖中,脑袋往毛茸茸的领口里一缩,恨不能将自己就地缩成一团。
  外面的气温绝对已经零下了,幸好她这个人一向比较听劝,多带了好几件过冬的厚衣,不然这会儿早就冻成了冰雕。
  再看谢知予,他好像只穿了薄薄几件单衣,姜屿光是看着都开始替他觉得冷了。
  她迟疑了一下,将抱在怀里的手炉递了过去。
  “要不要暖暖手?”
  北地与南诏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景。
  南诏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基本上不会有下雪的时候。
  后来虽离开了南诏,但谢知予也没有去过北方,见不到这样纯净的大雪。
  谢知予望着车窗外纯净的天空,雪花如絮,飘落无声,仿佛整个世界都沉静下来。
  直到有道声音将他唤回神。
  他拒绝了姜屿的手炉,同时摇了摇头。
  “不用,我不冷。”
  “但我冷。”
  姜屿重新将热乎乎的手炉捧在怀里,动作间又灌进来一丝冷风,冻得她不禁打了个颤。
  “所以你能不能把窗户关上?”
  雪对一个南方人来说诱惑力果然是极大的。
  就连谢知予都抵抗不了。
  来时还怕他会觉得路上无聊,现在看来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谢知予已经盯着外面的雪看了至少有一刻钟,坐在他对面的姜屿也吹了一刻钟的冷风。
  难得见他会对某样东西感兴趣,虽然她也不忍心打断他看雪,但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如今的谢知予倒是听话得很,不再总想着坑她,让关窗户就真的关上了窗户。
  他看着穿了一身厚衣,却还是冷得要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姜屿,歪了歪头,忽然浅笑了笑。
  “师姐,你不会运转灵力取暖吗?”
  姜屿:“。”
  实不相瞒,这个还真是她的知识盲区。
  姜屿很想问问他是怎么个运转法,但是又怕暴露了自己,只好将话咽回去,默默在脑海中努力回忆。
  殊不知她的沉默在谢知予看来恰好成了否认的意思。
  “用自身的灵力比手炉要暖和,手炉会冷,灵力不会。”
  他轻声笑了一下,将右手摊开朝她伸来。
  “试试?”
  谢知予将灵力汇于掌心,只要姜屿手掌覆上,他便能用这股灵力引导着她慢慢掌控,直到她学会。
  但姜屿好像误会了他的意思。
  她看着谢知予伸过来的手犹豫了一下,其实她不是很想抛弃自己的小手炉,但思考过后,还是决定给他一个面子。
  于是姜屿把手炉放在一旁,抓住谢知予的手,感受了一下他的温度。
  “……居然真的比手炉暖和。”
  手炉用的时间长了,热气早就散了一大半,谢知予的手却还是温暖的,摸起来的触感也很好……
  等一等。
  好像哪里不太对。
  她在做什么啊!居然就这样非常自然地摸起了谢知予的手,这不是在变相调戏他吗!
  姜屿猛地撒开手,正要为自己的行为道歉,谢知予却先她开了口。
  “手炉已经冷了。”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介意姜屿对他做了什么,语气听上去甚至还带了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师姐若是喜欢,可以继续用我取暖。”
  姜屿怕冷,虽然她的确是挺想继续摸,啊,不是,继续取暖的,但她的手有点凉,万一冷到他就不好了。
  但她又转念一想。
  她愧疚个屁,自己从前被他坑过那么多次,现在摸摸他取暖怎么了。
  再说,谢知予本人都同意了,她还胡乱纠结什么。
  于是姜屿非常心安理得地再次握住了谢知予的手,为了方便,干脆坐到他身边。
  然后,秉着“吃水不忘挖井人”的思想原则,姜屿取暖不忘谢知予,为表诚意,特意冲着他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谢谢师弟,师弟真好。”
  也许是因为这句话,但又也许只是因为姜屿的触碰和贴近,总之,谢知予非常受用。
  另一边的池疏和宁秋光是看着他,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着的愉悦氛围。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没有出声打扰。
  *
  马车一路向前。
  距离卢龙府只剩一段很短的路程,但天色已晚,风雪又大了些,能见度只有不到两米。
  几人商量过后,没有再继续赶路,就近住进了驿站。
  自从卢龙府出事之后,驿站便没再接待过新的客人。
  乍一见到有客迎着风雪来此地,坐在门口和伙计聊天烤火的掌柜十分热情地迎了上来。
  “几位客人,打尖还是住宿?”
  池疏从宁秋手里接过钱袋,摸出几块碎银。
  “住宿,要四间客房。”
  掌柜接过银钱,细细数了数,为他们拉开了挡风的门帘。
  “好勒,客人里边请,屋里烧了火盆,正暖和着呢。”
  他吩咐伙计将拉车的马牵去马厩休息,又亲自去后厨端来四碗热汤。
  “这是免费提供的热汤,给你们驱寒暖身的,趁热喝了吧。”
  “多谢掌柜。”池疏接住托盘,将热汤逐一分发。
  姜屿捧着汤碗一瞧,果然是姜汤。
  外面天寒地冻的,万一着凉可要遭老罪了,为了自己身体着想,她憋着一口气,一鼓作气干了这碗姜汤。
  屋里火盆烧得正旺,一碗热汤下肚,姜屿身上倒微微出了些汗。
  取暖用的火盆里烧的基本都是木炭,掌柜特意留了几扇窗户开着透气。
  姜屿朝窗外看了一眼,忽见窗框上不知何时停了一只蝴蝶。
  她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想不到这冰天雪地里居然还会有蝴蝶。
  怀着好奇的心思,姜屿放轻脚步走到窗边。
  这只蝴蝶大概掌心大小,通体雪白,翅膀上几乎没有花纹,不仔细看的话,倒是要与外面的冰雪融为一体了。
  不过这个种类她好像从没见过。
  姜屿试着伸出手指碰了碰它的翅膀,奇怪的是,就连触感也和雪一样,冰冰凉凉的。
  “是幻梦蝶。”
  姜屿顺着声音回头,谢知予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
  身为南诏人,谢知予完全可以说是一部行走的蝴蝶类百科全书。
  姜屿倒是不怀疑他会骗自己,只是这蝴蝶名字奇奇怪怪的,不会有毒吧?
  ……
  看了眼自己刚碰过蝴蝶翅膀的手指,姜屿面色蓦地一变。
  救命救命,她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
  谢知予看出来她在想什么,抬起手在窗框上敲了敲,幻梦蝶扇动了几下翅膀,听话地落在了他指上。
  “不用怕,幻梦蝶是无毒的。”
  他将指上的蝴蝶展示给她看,勾着唇角,语气玩味。
  “最多就是让你做场美梦罢了。”
  姜屿:“……”
  她有种直觉,此美梦一定非彼美梦。
  “我还是去洗个手吧。”
  只要吸入了幻梦蝶在空气中洒落的鳞粉,就免不了会受其影响,仅靠洗手是没有用的。
  谢知予眉梢轻挑,看着姜屿离开,终究还是没说出真相,给她留了一个心理安慰。
  他垂眸重新看向手上这只幻梦蝶,默了几秒。
  “原来如此。”
  谢知予不知想到什么,意味十足地笑了一声。
  姜屿不在,他似乎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抬手放走幻梦蝶后,转身欲去房间休息。
  “谢兄,留步。”
  池疏喊住他,两步走到他身前,抱拳郑重行了一礼,
  “多谢你愿意来这一趟。”
  其实这一路走来,池疏也能感觉得到,谢知予其实没有与他们真正交心。
  他不过是把他们当成为了完成共同任务的队友罢了。
  所以池疏其实有些意外,他会愿意来卢龙府,毕竟这完全是在任务之外的事情。
  谢知予淡淡瞥他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摇了摇头,“不必谢我,你应该谢的是姜屿。”
  池疏似是愣了一下,脑海中稍微思索过后,顿时明白了什么。
  “我知道了。”
  他面上露出一个笑,看了眼刚洗完手回来的姜屿,复又转向谢知予,真心实意道:
  “你们二人真的很般配,祝你们早日互通心意。”
  自到达北地后,方圆几里地才见到这么一间驿站,所幸服务方方面面都很到位,掌柜甚至连洗完手要擦的香膏都准备好了。
  姜屿道了声谢,擦干净手,和宁秋凑在一起分析着香膏的香味。
  谢知予往她的方向投去一眼,然后才看向池疏,神情很是不解。
  “你为何要祝我这个?”
  他这副表情给池疏整得也有点困惑,当即就问了出来。
  “因为你不是喜欢她吗?”
第54章 蝶恋花(八)
  怎样才能算喜欢?
  最简单的一个方法, 便是用是否心动来判断。
  这种内在主观的表现池疏无法得知,但他多少能看得出谢知予对待姜屿时,相比于其他人, 态度有着明显的区别。
  至少,谢知予绝不会把手伸出给他或是宁秋取暖用。
  这般举动本身或许不值得大惊小怪,但这个人是谢知予, 他会这样做就显得非常奇怪了。
  尤其是当姜屿握住他的手, 坐到他身侧时,他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愉悦了起来。
  池疏很确信,这就是喜欢。
  但现下看着谢知予脸上那副“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他又有点不太自信了。
  “为何你也这么说?”
  谢知予面上划过一瞬的困惑, 像是单纯不理解,很认真地纠正:“我不喜欢姜屿, 我和她是朋友。”
  乍一听见后半句辩驳的话语,池疏怔然失语,尴尬无比,还以为自己当真误会了他们。
  但他又仔细一想, 谢知予用的是“为何你也这么说”, 而不是“为何你会这么说”。
  二者虽只有一字之差,但表达的意思却大不相同。
  没想在他之前也有人这样问过谢知予, 看来误会的并不止他一个。
  都说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谢知予自小修无情道,不通男女情爱之事, 会不会他其实是喜欢姜屿的,只是自己没有察觉到?
  池疏慢慢回过味来, 当局者迷, 旁观者清。
  作为一个合格的好队友,他觉得自己应该适当点拨谢知予一下。
  “原来如此。”
  池疏点点头, 没急着将他的话驳倒,而是顺着问了下去。
  “那想来谢兄会来这一趟,应该是担心姜屿路上遇到危险,所以特意跟来保护她?”
  “不是。”谢知予几乎没有思考,很快就否认了。
  每回当他不在时,姜屿的注意力便会转向其他人,为了让她专心一点,只好他亲自跟来监督。
  “我来,是因为我需要在她身边。”
  谢知予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直言心中所想,全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有多令人浮想联翩。
  听着他如此直白的言语,池疏也更加确信了他对姜屿的心意,接着又问。
  “那你在她身边时,都会有些什么样的感受?”
  谢知予本质上不是一个亲近人的人,不太喜欢像这样无意义的闲聊。
  但话题有关姜屿,他倒是稍微有了点耐心。
  “心跳加快。”
  “还有呢,比如心情如何,是欢喜的吗?”
  “是。”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谢知予如实答了。
  池疏接着又问:“那你们二人分开之时,你会不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
  自弟子考核结束后,姜屿倒是很少有与他分开的时候。
  谢知予看了眼木剑上挂着的花环,轻轻笑了:“有时会。”
  “最后一个问题。”
  问到这里,池疏心中已差不多有了答案。
  但为了让谢知予能更清晰地认清自己的心意,他决定再给他下一剂猛药。
  “若姜屿来日与其他男子……”
  话说到一半,谢知予转眼看向他,唇边笑意未减,风度翩翩地举起一只手打断了他。
  “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假设,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好吗?”
  谢知予解下背着的木剑,指尖勾住花环,漫不经心地拨动。
  “不会有其他人的。”他顿了一下,面带微笑,语调轻柔,慢条斯理地说:“若是有,谁与她一起,我就杀了那个人。”
  他的语气十分随意,听上去就像是一句话不经意的玩笑话。
  但池疏却莫名从中察觉到了一丝掩在玩笑之下的狂妄与残忍。
  就好像他真的会说到做到一样。
  ……大概是错觉吧,池疏想。
  不过谢知予的回答倒是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
  “见到她时心跳加快,和她在一起时欢乐心喜,和她分开时又会想念她,哪怕只是听见与她有关的假设都会吃醋。”
  池疏露出一个笑容,老父亲一般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你,谢兄,从上述表现来看,你已经完全喜欢上姜屿了。”
  ……
  气氛在池疏说出这句话之后陷入了死寂。
  谢知予沉默了,他的脸上先后闪过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有被指点迷津后的恍然大悟,也有提及爱时一贯的厌恶排斥。
  他像是难以接受“喜欢”这个事实出现在自己身上,表情几经变化,呈现出一种抽搐般的鬼畜感。
  谢知予脑中一片错乱,半晌,他嗓音颤动地问:“…我喜欢姜屿?”
  池疏以为他没听清,于是又重复一遍:“是的,你喜欢姜屿。”
  一瞬间,谢知予神情变得僵硬无比,望着姜屿的方向,眼里荡开一阵迷茫。
  原来是喜欢。
  这样他面对姜屿时,所产生的异样感觉便全都说得通了。
  但是怎么会是喜欢?
  明明是他抵触的东西,为何又会出现在他身上?
  思绪恍惚间,他好像听见姜屿在喊他。
  “谢知予,你闻闻。”
  姜屿不知何时跑到他面前,将涂了香膏的手背凑近他鼻尖。
  “居然是茉莉香味的,这种香味做成香膏好像挺少见的?好闻吗?”
  也许是室内燃着火盆,花香被热气烘得浓烈扑鼻,熏得他头脑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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