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间融化——木羽愿【完结】
时间:2024-03-30 23:05:31

  他温声对她解释道:“嗯,岳教授前几年在欧洲自己开了一家酒庄,我们酒店西餐厅里的主推餐前酒就是岳教授和他夫人亲手酿造出来的。他们最近刚好回国,难得要在北城住一阵子。我听他说起过,你之前是他的学生。”
  傅思漓倒是不知道岳教授这几年转了行,还和酒店颇有渊源。
  对方是曾经教过她的老师,她也不可能拒绝,只好答应和季言忱一起去拜访。
  两人抵达小洋楼门口时,岳教授已经早早等在了门口。
  五十几岁的老教授这些年退了休,头发虽然斑白,却精神矍铄,眉眼间神采奕奕。
  季言忱将提前备好的礼物递过去,傅思漓也柔声开口:“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老人笑呵呵地招呼他们:“好得很,现在不教书了,边开酒庄边养老,比以前轻松多了。你们俩快进来。”
  岳教授让他们进客厅坐下,随后就起身去沏茶。
  “最近的新酒卖得怎么样?”
  季言忱温和应答:“很多老顾客都只点这款,他们都很喜欢,上个月也是销量第一。”
  听到好消息,岳教授的脸上顿时笑纹更深,“那就好。”
  热水咕噜咕噜地在烧水壶里冒着泡,客厅的茶几里还摆着几本高中时每年的纪念册。
  岳教授泡好了茶给他们端过来,坐在沙发上和傅思漓闲谈了一会儿,问了问她的近况。
  聊着聊着,岳教授又想起来什么,好奇问:“对了,尹若熙那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和裴家小子结婚了吗?当时学校里可都传他们两个是金童玉女,连参加竞赛都是稳占第一和第二的宝座。”
  话音落下的瞬间,傅思漓的手不禁一晃,茶杯里的茶水满溢出来,溅到她白皙的手背上。
  “没事吧思漓?”
  幸好茶水是温热的,没有将她烫伤。
  傅思漓调整好呼吸,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清理着被她弄脏的桌面。
  她扬了扬唇角,扯出一抹笑容:“抱歉,是我太不小心了。”
  顿了片刻,她才用若无其事的语气,回答刚刚的话题。
  “他们的事,我也不太清楚。”
  被这样一下打断,岳教授也没有停留在刚刚的话题上,关切了一句,随后就和季言忱继续聊着合作续约的问题。
  到了晚饭时间,岳教授想留二人吃饭,可傅思漓坚持离开,没有再留下打扰。
  和季言忱一起走出大门时,外面的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季言忱看着她的神色,目光微敛,随即不动声色地开口:“岳教授最近几年都没回北城,所以不知道你和裴总已经结婚了。”
  傅思漓弯起眼睛,笑容不变:“我和他又没有公开举行过婚礼,教授不知道也很正常。”
  只是仔细看,却能看见她眼底的黯然。
  季言忱垂下目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走到路边,他又体贴询问:“天色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傅思漓摇摇头,轻声拒绝:“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
  “那我陪你。”
  他执意要陪她一起散步,傅思漓也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看见那个熟悉的号码,傅思漓微微垂下眼,脑中忽然又冒出刚刚岳教授问的话。
  她呼吸滞了滞,片刻后,还是按下了锁屏键,挂断了电话。
  而就在她的身后不远处,街边停着一辆熟悉的迈巴赫。
  透过车窗,裴时隐能清楚看见她挂断电话的动作。
  男人唇线抿紧,漆黑的眼眸里不由得沉了几分,隐有戾气在眼底翻滚。
  傅思漓对此毫无察觉,顺着马路和季言忱一起并排走着。
  每到秋天,这里的枫叶就会飘落而下,可现在是冬天,枝干早已变得光秃秃的,莫名让人觉得萧条荒芜。
  她有些失神,就在正要过马路时,旁边的视线盲区里突然窜出一辆自行车。
  身边的季言忱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在车碰到她之前将人拉了过去。
  傅思漓穿着高跟鞋,一下没站稳,撞上他的胸口。
  抬起头,就对上季言忱关切的目光。
  “没事吧?”
  季言忱身上的气息和裴时隐的截然不同,陌生的男性气息将她包裹,让傅思漓很不适应,回过神后就飞快退后一步,重新和他拉开距离。
  “我没事。”
  就在这时,身后忽而传来一阵熟悉低沉的脚步声。
  傅思漓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怔然转过头看去,就见那道颀长笔挺的身影站在身后,无形的压迫感从背后袭来。
  看见突然出现的男人,季言忱唇角微微扬起,依然从容地道:“裴总,好久不见。”
  裴时隐看了他一眼,面色并无变化,随后直直看向傅思漓。
  “裴太太,回家了。”
  -
  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道有些重,微微的痛感让傅思漓拧了拧细眉,被他就这样一路带到了车上。
  前排的文柏注意到男人脸色的阴沉,又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刚想开口:“裴总....”
  男人的声线里压抑着戾气,“滚下去。”
  这话一出,文柏和司机瞬间明白了什么,立刻下车离开,给二人留下单独的空间,走之前还不忘落下前后排的挡板。
  后排的空气弥漫着男人身上可怕的压迫感,傅思漓深吸一口气,打破了僵持的氛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的语气辨不出情绪,“我打扰你们了?”
  猜到男人应当是提前结束工作赶回来的,傅思漓不想因为刚刚的事和他吵架,于是转移话题轻声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她闻到他身上有浅淡的烟味。
  上次她忘了问他。
  “你走的那天晚上。”
  话音落下的瞬间,傅思漓一怔。
  男人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平静到了让她觉得有些害怕的程度。
  她和黎述闹绯闻闹得沸沸扬扬,他不在意,因为他清楚是假的。
  程修提起过去,他也可以装作不在乎,可真的让他亲眼目睹这样的画面,仅仅是看见她和季言忱站在一起,他就已经快要无法自控。
  让他又想起,四年前她消失在成人礼的那天晚上。
  那么干脆利落地,把他从她的生活里剔除。
  男人喉结滚了滚,抬起眼,盯着她的目光幽深得可怕。
  他的唇角扯了扯,语气略带嘲弄。
  “傅思漓,你觉得你有多了解我?”
  这句话十分刺耳,从去年结婚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提起之前的事。
  傅思漓张了张唇,目光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他朝她乱发什么脾气?
  她别开眼不想看他,心里还是止不住涌上委屈和酸涩。
  “我和言忱哥哥只是来看看岳教授而已,又不是在约会....”
  那一声哥哥像是彻底点燃了引线,将他仅存的理智燃烧殆尽。
  傅思漓还没来得及反应,下颌就被男人掐住,让她不得不抬起头迎合这场急风骤雨,冰冷的,强大而陌生的气场,铺天盖地朝着她袭来,让她的大脑一时间忘记了思考。
  他的唇有些微凉,像是在惩罚她,用力地,翘开她的齿关,彼此的气息终于彻底交织在一起。
  她越是想推开他,他就越是不依不饶。
  安静的后排回荡着唇舌交缠发出的濡湿声响,被他这样压制着亲吻,不过一会儿,傅思漓感觉到舌尖已经有些发麻,快要窒息,让她的眼尾都不禁有些湿润起来,炙热的体温几乎快要将她吞没。
  那一点偏执和疯狂,其实早就埋在他的底色里。男人原本以为自己还算是有耐心,可以等到她愿意,毕竟他已经等了三年。
  但现在,他不想再等了。
  女人身上的那股香气萦绕在鼻间,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针织毛衣,下摆宽松,很容易就给了人可乘之机。
  他目光更暗,被掌心里滑嫩的触感蛊惑着,骨节分明的手顺着她纤细的背向上。
  只要路边有行人经过,就能看到他们在这里做什么。
  但傅思漓完全忘了这是防窥膜,外面的人看不见车内的情况。
  酥麻的触感蔓延而上,察觉到他的意图,她着急了,稍一用力,就咬破了他的唇角,尝到了血腥味。
  他吃了痛,钳制着她的力道才终于松开。
  傅思漓是被他突然的一下吓到了,胸口不停起伏着,被他吻得发肿的唇瓣上也沾着血丝,推开他的一瞬间,就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肺部稀薄的氧气终于回来,她抽噎着骂他,嗓音却是绵软的,毫无力度。
  “裴时隐,你混蛋.....”
  亲一下也哭,连骂人都不会。
  裴时隐目光更深,看着她脸颊泛着潮红,唇瓣红肿着,还覆着一层水光,刚刚被她打得那一下似乎毫无痛感传来,反而带给他几分餍足。
  甚至奇异的,让他刚刚郁结的心情舒散了几分。
  “打够了吗?”
  看见男人唇角的弧度,傅思漓一怔,眼角还沾染着泪花,错愕地看着他。
  紧接着,就听见男人低沉喑哑的嗓音在身前响起。
  “傅思漓,你是我太太。”
  现在是,以后也是。
第17章
  深夜, 月明星稀。
  北城某家私人靶场内,依旧灯光如昼。
  好不容易赶上一次没夜班,最后还被某人一通电话叫来。
  程修的心情十分不爽, 以往都和颜悦色的俊脸, 今天表情也臭, 连服务生递来的隔音耳麦也没接,直接推门进去。
  “大半夜的叫我来靶场干什么, 我一会儿还有局呢,有话快说.....”
  话音没落, 程修就注意到, 男人的脸颊上还印着若隐若现的指痕。
  他肤色冷白, 五道指印清晰可见, 显然是被打了一巴掌,还有被咬破的唇角,看起来十分暧昧旖旎。
  而这些印迹能出现在裴时隐身上就有趣了。
  程修当即起了八卦的心思,凑近端详了下:“你这脸....被你老婆打了?你们玩得挺激烈啊。”
  就在这时, 文柏从外面走进来, 打断二人的对话。
  文柏拿着手机,小心翼翼地对男人道:“管家说,太太刚刚带着行李出门了, 说是去港城出差,可能十天半月不回来。”
  话音落下,四周的空气仿佛瞬间被冰冻过似的冷, 让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程修语气揶揄,幽幽出声道:“都把人逼得离家出走了, 你该不会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儿了吧?”
  果然,只见男人的脸色沉了几分, 片刻后,他语气冷硬地开口。
  “我们是夫妻。”
  言外之意,夫妻做什么都是合法的。
  一听这话,程修都被他气笑了。
  “我说,裴总,裴少爷,什么时候能放下您那高贵的身段,嗯?”
  片刻,裴时隐眼眸微眯,举起右臂,瞄准了远处的靶心。
  他喉结滚了滚,哑声说:“我看见她和季言忱在一起。”
  “所以?他们干什么了吗?还是你吃醋了?”
  程修挑了挑眉,忍不住嗤笑道:“吃醋就吃醋,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话没说完,男人利落扣下扳机,一声枪响骤然响起,程修进来时没戴隔音耳麦,被这声响震得耳膜发麻。
  措不及防的一下,连个提醒都没有,显然是故意的。
  程修忍不住骂了一句,又眯起眼睛,看见远处的靶心都快被打穿了。
  合着把靶当成季言忱瞄了是吧?
  想让裴时隐低头,撬开那张嘴,比登天都难。
  其实仔细想想也可以理解,从小到大,裴时隐虽然性子冷,但从来不缺人主动示好。他习惯了高高在上受人追捧,怎么会那么容易低头求和。
  只有让他有危机感的时候,才会被逼得主动。
  程修耐着性子,最后一次指导他:“女孩是要哄的,你到底懂不懂?你不能总让人家一直主动吧。小思漓都哄着你多少年了,得多好的脾气能受得了你。还有我,我也是脾气好。”
  脾气不好的人能和他当这么多年朋友?而且偏偏他还是个医生,每天就是个劳碌命。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走进一道娇小的身影,女孩冬天也光着腿,踩着一双黑色短靴,长发扎成了一个丸子头,在夜晚里依然青春又靓丽。
  没想到裴时欢会突然出现,程修顿时眼睛亮了亮。
  “你怎么来了?”
  “我刚刚在机场遇到思漓姐了啊。我看她带着行李,还问她怎么大半夜坐飞机走。”
  本来裴时欢是前几天去了江城看演唱会,今晚刚刚回来,没想到就在机场里偶遇了傅思漓。
  看见傅思漓状态不对,裴时欢反应很快地猜到了什么,就打电话问了文柏裴时隐在那,直接从机场赶了过来。
  她眼睛尖,一下看见了男人的巴掌印。
  “哥,你被打了?思漓姐打的?你们真的吵架了?”
  思漓姐脾气那么软的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动手打人?
  一定是她哥该打!都把人气得离家出走了!
  裴时欢把手里的包愤愤摔在桌子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要是思漓姐和你离婚,你以后也别当我哥了。”
  裴时欢从小就和傅思漓玩到现在,不管换谁来当她的嫂子,她都是不可能同意的!
  她又冷哼一声,一条条数落起他的罪状:“婚礼,求婚,告白,送花,你一样都没做过,不跟你离婚才怪呢。”
  她才没有那么笨的哥哥呢!
  看见男人唇角抿紧,脸色更冷,一旁的文柏顿时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开始暗暗后悔为什么要告诉裴时欢地址。
  裴时欢脾气被宠惯了,一搞不好就像个被点燃了的小炮仗似的,但她平时轻易也不敢和裴时隐顶嘴,唯独遇上这些事儿,就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最后还是程修出声打圆场,缓和着气氛。
  “好了好了,大半夜的不操心他的事儿了,走吧,哥哥送你回家。”
  程修拉着女孩的手臂,在裴时隐彻底被激怒之前及时带人离开现场。
  被拖上男人的车,裴时欢不情不愿地坐在副驾驶,扯过安全带系上。
  “你干嘛这么殷勤要送我回去?”
  程修勾唇笑了笑,侧过脸看她:“哥哥照顾照顾你不是应该的?”
  女孩切了一声,小声嘀咕:“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男人也不在意,温声又问:“什么时候开学?”
  裴时欢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干嘛,扭头看向男人的侧脸。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