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时一步步向她走来,还没靠近,陈屋雨就闻到他身上烟酒味浓重,抬眼看他不像喝多的样子。
李康时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垂眸问:“去哪鬼混了?这个时间才回来。”
陈屋雨想起前两天看见的那一幕,故意说:“你管得着?”
李康时低头恶狠狠一笑,抬手向她的嘴伸过来,大拇指和食指就要往她嘴上捏。
陈屋雨站着没动,冷眼看着他的动作。
他手指触碰到她嘴上停住,再次对上她这种有恃无恐的眼神,李康时心口涌出火,分不清是不甘还是不忿。
转而手心卡住她的下巴扬起,力气有些大,陈屋雨还没反应过来,李康时冰凉的嘴唇就贴了上来。
接而用力啃咬,李康时身体紧紧贴住她,压向电梯旁边的墙上,手从她下巴上松开往后一转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许她逃脱。
李康时像座山一样压住他,陈屋雨力气敌不过他推都推不开,整个身体被禁锢住,嘴刚偏离一分他又紧密贴上来,更加用力的吸吮。
他嘴里的味道转换进陈屋雨嘴里,两人嘴唇不知谁的被磨破,血腥味蔓延口腔内。
陈屋雨渐渐撑不住力气,牙想咬住他让他松开,刚一碰到,李康时舌头滑溜溜的绕开,狠狠在她嘴唇上咬了一下,牙齿叼着那一小块肉往外扯,她抽痛停下挣扎。
李康时才慢慢温柔下来,含住刚才咬的那块地方□□,亲够了贴着她的嘴唇一下一下啄吻。
陈屋雨整个嘴唇快没有知觉,他最后亲了一下抱着她平复呼吸,黑暗中两人呼吸交缠,楼道的灯在她刚刚挣扎被李康时压制时按灭。
陈屋雨眼前只有他的影子和气息。
“你给我好好说话。”,他阴晴不定的声音响起,充满了威胁的意味,“去哪了?”
李康时九点多就来了她这,在楼下车里坐了一会没看见她家里亮灯,上了楼来到她家门前,习惯性的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站定许久,他试了试门上的密码锁,试到第三个时轻响一声,门开了,跟他家的密码一样。
门内漆黑一片,他没有进去关上了门。
站在窗边想起唐沅问的话:“说实在的真不担心?”
他当时说:“陈屋雨这样的人就算真的在一起了,也没几个人受得了她。”
等了一个多小时又碰上她冷淡的眼神,他终是忍不住了。
陈屋雨张了张发麻的嘴,如实说:“没去哪。”
电梯突然发出声响,走出来个穿工作服的外卖小哥,一出来电梯旁边两个人影吓了他一跳,眼神怪异的看了看他们两个,走向另一家去敲门。
她推了推面前的人,李康时放开手顺势后退一步,陈屋雨伸手开了灯,黑暗中滋生的亲密荡然无存,灯光下相对无言。
陈屋雨转身去开了门,李康时站着没动,低着头靠在墙壁上。
隔壁开门接了外卖,外卖小哥临走前又多看了他们两眼。
电梯门开,外卖小哥走进去,门合上,再次寂静无声。
陈屋雨站在门边,嘴里都是酒的味道,她抬眼看向李康时,问:“我学会打荷包蛋了。”
李康时抬头看过来,陈屋雨声音更轻了一点,说:“你要不要吃?”,说着眼眶不自觉泛红。
李康时撑了一下站直,站定一瞬朝她这边走过来。
第44章
李康时走进她家站在玄关扫了眼能看见的空间,独居的生活痕迹明显。
他弯腰打开鞋柜,里面一共没有几双拖鞋。
陈屋雨弯腰找了双新的给他,转身先进了客厅。
李康时伸手拿出来换上,走进客厅,瘫坐在沙发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局促。
陈屋雨想说什么,抬眼对上他苍白的脸败下阵来,起身去厨房。
趁她去厨房,李康时起身去厕所转悠了一圈,满台子眼熟的女士用品,陈屋雨用东西从来不换,用准了一个牌子常年累月的用。
连洗手的香皂都跟两年前是一摸一样的。
李康时洗了个手出去,回到沙发上仰着头靠坐下,手抬起捏了捏太阳穴,熟悉的香皂味吻涌入鼻腔。
他闭上眼迷迷糊糊快睡着,感觉有人推了推自己,睁开眼,陈屋雨站在身侧,见他醒了坐到一边的沙发上。
面前桌子上放着碗清汤面,他醒了醒神坐起身,看了眼面上面的鸡蛋,抬了抬眼眸,黑漆漆的眸意有所指的说:“这不还是散的吗?”
陈屋雨也看向那个鸡蛋,蛋白散开分散在碗里的边缘,分崩离析就像此刻的他们一样。
李康时没在意她回不回答,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放下,嘴里慢慢的嚼着。
看他动筷子,陈屋雨起身走到阳台收衣服,把客厅留给他,一同拿到卧室一件件叠好,放进衣柜里。
放好以后突然无事可做,她坐到床上不知道该做什么。
刚才被热气一熏脸上厚重的难受,陈屋雨起身走到厕所,镜子里她脸上的妆已经脱得差不多,眼妆糊成一片,拿了个夹子夹起头发。
伸手拿起台子上的卸妆油,倒进手心抹在脸上,溶的差不多附身洗了把脸,一抬眼镜子里浮现出李康时的脸。
李康时抱着手臂斜靠在厕所门口,直勾勾的盯着她。
陈屋雨低了低头偏开他的视线,拿起洗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渍,身后的人逐渐靠近,她后退好几步站远了些。
李康时被她惊慌的动作逗笑,“怎么了?”,他又向前走了一步停下,“怕我再亲你?”
陈屋雨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眉眼生动的在自己眼前,不再隔着任何东西,她问:“你为什么亲我?”
“想亲就亲了。”,李康时随意的说道。
“你还是素颜好看。”李康时盯着她的脸看了看,舌头抵着下颚动了动,“刚才你口红全吃我嘴里了。”
他故意问道:“有毒吗?”
他绕开了话题,陈屋雨冷着脸说了句,“毒不死你。”
他哼笑的“嗯”了声,转身出去。
陈屋雨把手里的洗脸巾仍洗手台上,过了一会她关了灯出去,李康时闭着眼躺在沙发上,看样子又要睡着。
桌上的面根本没吃几口,糊成一坨。
陈屋雨皱起眉走到他身侧,抬脚踢了踢他,李康时像是有预料般拉了一下她的胳膊,陈屋雨想甩开他的手,他又用力一拽。
陈屋雨没站住直接扑到他身上,李康时紧紧环住她的腰,转了个身把她拖进沙发内侧。
背后顶着沙发靠背,前面是李康时,陈屋雨夹在中间,抬脚想踢他被他压住腿,全身都动不了。
脸贴着他的胸膛,李康时今天穿了件衬衫,轻薄的面料盖不住他的体温,正逐渐升高。
陈屋雨知道越挣扎他越来劲,而后一动不动,想等他自己没趣放开,落在后腰上的手先一步动了,从她衣服下摆缓缓伸进去。
“你敢!”
李康时笑声从头顶传来,“你想用这两字拿捏我一辈子?”,手上动作没停。
陈屋雨气急,艰难转了转头对着他胳膊内侧使劲咬下去,大胳膊内侧都是嫩肉,他力度一下松了,胳膊颤抖了下。
李康时“嘶”的一声,捏了捏她的腰侧,“松开,属狗的?”
她咬着没动,李康时胳膊没一开始那么疼,跟她较着力气,最后捏了一把拿出手。
陈屋雨嘴松开的一瞬使劲推他没推动,李康时直接拽住她的手腕压在沙发上,整个人俯在她身上,她手动了动他按在更紧,偏要跟她作对。
他这次有防备,身体离得稍远了些。
李康时换成单手,另一只手再次伸进她衣服里,居高临下的眼里没有一点热度和感情,阴暗窥不见一丝光亮。
对上他陌生的眼神,陈屋雨心重重的沉了一下,她完全看不了李康时这个脸色。
陈屋雨眼眶微红,眼里逐渐蓄满了眼泪,眼泪顺着眼角流向两边。
李康时才缓缓停了手,从她衣服里伸出手擦了擦她眼角两边的泪痕,认真专注,“哭什么?”,压着她手腕的手也松开。
她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他刚擦干净又重添上一道道泪痕,李康时看着她止不住的哭面色缓和了些。
她听着李康时温声的话语,陈屋雨放在头顶的手动了动,伸手环住李康时的脖颈拉下来,头埋进他颈侧,低声啜泣。
贴上他有温度的身体,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陈屋雨紧紧抱住他,脸贴的近了又近。
李康时手顿了下,颈侧的衣领已经浸湿,他闭了闭眼压抑的喘息几声,泄下全身绷住的力气,抬手摸上她的头发,一下一下轻柔的顺着。
好一会,陈屋雨才平静下来,头贴着他颈侧。
李康时感觉身下的人稳定下来,低头看了看她。
陈屋雨躲开他的视线,听见他深深叹了口气。
李康时手扶着她的背一把抱起她坐在沙发上。
“我没想做什么。”,起身后,李康时松开手淡淡解释了句。
陈屋雨突然感觉自己刚刚那一出很矫情。
“快十二点了。”,李康时抬眼看了看墙上的表,商量的问:“收留我一晚上?”
她低头“嗯”了一声,快步离开他旁边,去到另一个卧室,拿了一床被子放到床上。
李康时跟进来,看了她两眼,面容平静,“晚安。”
“晚安。”
陈屋雨等他洗完澡关上门,过了一会才拉开门关上客厅的灯进厕所洗漱,刷着牙想起刚才李康时的表情。
上次他装也还能装出老朋友见面的样子,脸上也远远没有这次那么陌生。
她不太习惯李康时这个样子,害怕从心中闪过,怕一次次见面,李康时却一次次陌生,还不如不见面,至少还停留着熟悉的模样。
李康时躺在床上听见她关门的声音,满眼陌生的装修,她说那两字像是魔咒一样,把他定在当场。
年少听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他乐意顺着她,可刚才听见反应过来后怒火中烧。
他抬手解开衬衫,胳膊上的牙印还在,咬出一圈淡淡的血痕。李康时摸了摸凹凸不平的皮肤,像是烙印一般久久散不去。
陈屋雨一整晚睡得不太安稳,基本处于一个小时醒一下,最后一次突然惊醒,她好像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按亮手机时间显示七点多,她起身下床开了房间的门,走出房间旁边的房门大开,没有任何声音,陈屋雨走进去看了看,被子凌乱的堆在床上。
窗帘大开,窗户也被推开,风吹散了他的气息。
她才反应过来刚才不是做梦,就是关门的声音,李康时刚刚走了,真的就是来借宿的一样,把她家当旅馆一样的姿态,被子都不叠。
陈屋雨呆呆的站了一会,重新把床铺平整,被子叠好塞进柜子里。客卧重新恢复整洁,像没有人来过。
走到客厅,昨晚那碗面完全泡发,油点浮在最上面,黏糊糊的看着恶心,她端起碗把面倒进厨房的垃圾桶里,把碗扔进洗碗池。
“咣当”一声,发出回响。
陈屋雨看向洗碗池,碗已经从中间裂开,两边一样的大小,从昨晚那个鸡蛋开始,还有李康时避而不谈的态度,似乎就是在告诉她,一切不能重来。
她伸手从洗碗池里拿出来,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戏剧性的割伤手,想直接扔进垃圾桶里,想起之前李康时说的。
陈屋雨从抽屉里拿出卷胶带,拉开在边缘上缠了几圈,一个个的缠好连同那堆面一起,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
下午陈屋雨上班的时候,带写生的老师和时间确定下来,时间定在下一周,学校三个年级的美术班,一个年级大概两个班。
老师大多都在,平均分布下来差不多一两个老师带一个班。
这次她又跟黎曼是同组,带的高三年级的学生。
这一周等学校对接好各项事宜,他们就可以出发。陈屋雨查了下距离,离风陵有四百多公里,半天就能到。
出发前一天,她简单收拾了点东西,装了些轻薄舒适的衣服,化妆品统统没带,去年带过去原封不动又带回来,没有丝毫用处就是死沉。
第二天早上,陈屋雨没开车,路过药店,进去买了些蚊虫叮咬的药防备着。
八点在学校教学楼下集合,几辆大巴车已经到了,停靠在一边,学生们站在一旁等候,各个旁边一个大箱子,家长围在旁边一句句叮嘱。
陈屋雨绕开一堆堆的人群,四处找了找,看见黎曼站在车旁边跟她招手。
她走过去,黎曼看了看她手里的行李箱,嘟囔道:“就带这么点儿东西?”
陈屋雨看见她的超大行李箱,不知道她装了些什么,就一个星期,自己的箱子跟她一比就像迷你的一样。
“你去年行李箱的东西全用上了?”
黎曼笑嘻嘻的说:“那也没有,可我忍不住带着。”
几个老师陆续到来,时间差不多,各自整队自己带的班级,乱成一团的人群慢慢分开。
高三有两个美术班,黎曼扯着嗓子喊了几声,指挥一班的学生放好行李箱上车等待,学生家长渐渐散去。
陈屋雨看了眼时间七点五十,车上几乎坐满了,没看见付嘉树。
她拿着名单上车点了下名,点到周蓝时,陈屋雨抬头,周蓝朝她笑了一下。
还有两个学生没到,陈屋雨走下去,才看见付嘉树匆匆跑过来,粗声喘着气把行李箱放上去。
陈屋雨低头在纸上划了一下,付嘉树走到她面前停住,从书包里拿出个塑料袋递给她,平复了下呼吸说:“我小叔让我给你的。”
陈屋雨眯眼看了看,袋子里好像是她早上买的各种喷雾还有风油精,“你留着用。”
“我还有。”,见她还不接,付嘉树说:“我小叔买了双份的。”
陈屋雨顿了顿放下点名册,伸手接过来。
付嘉树没说什么上了车。
黎曼凑过来,摇摇头感概的说:“真体贴啊。”
说话间,最后一个男生也快步跑过来。
他们这班人齐了,陈屋雨和黎曼上车坐在最前面等待开车,八点过了十几分钟,车上的学生逐渐等的不耐烦,车还停在原地不动。
黎曼看向那辆还没有关闭车门的大巴说:“年年都有迟到的,所有人等他一个人。”
陈屋雨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两个老师脸色不好的在车下站着,看看表又看看前面,又过了两分钟终于有个人影来了,是个男生,头发凌乱,不知道是睡过头还是没睡。
那老师挥了挥手让他上车,帮他把行李箱放上去,车门关闭,几辆大巴车才缓缓开动。
车在学校门口分开驶向两个方向,去的地方不同,只有高三去了风陵。
第45章
黎曼起身组织了下纪律,扬声说:“有作业的啊,今天和最后一天二十张速写画,其他时间三十张,风景和人物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