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我是禅院家一千年前的祖宗，前几天还和安倍晴明一起打妖怪呢。”羽生慈半真半假说，然后径直穿过了五条悟，打算用灵力将整个禅院家探查。
“不可能，一千年前禅院家和安倍晴明是敌对关系，当年封印两面宿傩的时候，安倍晴明都没有出现。”五条悟很快就拆穿了羽生慈的谎言，为此还洋洋得意想要去看羽生慈惊慌失措的表情。
然而他又失望了。
第二次被拆穿的羽生慈别说惊慌失措了，那是心虚都没有，“那好吧，其实我是安倍晴明的祖宗。”
五条悟哽住，“你怎么就那么热衷于做人祖宗啊！”
“其实做妈妈也可以，不过晴明的妈妈是一位值得尊重的狐妖，所以我不打算冒充。”羽生慈说。
“你刚刚是直接承认了冒充对吧？”五条悟吐槽道。
“被发现了吗？小孩子还挺聪明。”羽生慈煞有其事夸赞起来。
五条悟做出难以言喻的表情，“感觉你是在敷衍我。”
“嘻嘻。”
一通交流下来毫无营养，只有一句话让五条悟稍微在意。
“你认识晴明的母亲？为什么会尊敬她？”五条悟问。
无怪五条悟如此询问。
这位神子见过母亲的次数一只手数过来还剩下三个。一次是刚刚出生还没有记忆能力的婴儿时期，一次觉醒术式的宴会中在屏风外远远的观望。
总共两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哪怕他询问起来，侍从们也会诚惶诚恐解释说他的母亲没有资格面见他。
因为他是五条家嫡子，是未来的继承人。只是一个孕育他的子宫，身为女人的母亲没有资格面见。不，甚至连“母亲”这个称呼都不能拥有。
所以他很好奇，为什么晴明的母亲能够让羽生慈认为值得尊重。
羽生慈回答了他，“贯彻自己的道路直面死亡，便值得尊重。”
这样的回答对还是孩子的五条悟来说太奇怪。
他不是压抑的自己性格，追问：“贯彻自己的道路？那是什么意思？”
小孩子的性格就是这样，尤其是这种从小养尊处优的孩子，只要是想知道的事情，那就一定要追问到底。
羽生慈面容慈祥盯着五条悟几秒，然后手动禁言。
“唔！”五条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捂住自己的嘴巴，发现自己怎么也张不开口。
“唔！唔唔！唔唔唔！”好厉害！是咒术吗？但为什么没有咒力的痕迹？
“唔唔唔！”你快告诉我嘛！
小孩见自己呜啊呜哇得不到回应，就努力眨眼睛，可怜兮兮抬头望着羽生慈，如同幼猫一样企图用撒娇的方式让羽生慈大发慈悲告诉他原因。
羽生慈没理他，在找到山洗后，就抬腿往山洗的方向飞去。
现在是灵魂状态的羽生慈根本不受自然定律的束缚，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又穿过了好几堵墙，将五条悟远远甩在身后。
终于，她看见了山洗。
嗯，还有那个拧断了山洗脖子的少年。
“嗯？”那身形健硕的黑发少年似乎感知到了什么，野兽般的视线锁定住了羽生慈所在的位置。
被少年抢走了目标的羽生慈微微挑眉，“咿呀，被抢走了啊。”
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只是在那短短的瞬间，有什么东西在飞速酝酿，压抑而浓稠的不明物质在空气中凝结。
禅院甚尔不过朦胧感知到那个位置多出了什么东西，还未仔细去感受，脊椎骨便快速弥漫起一股强烈的惊悚感！
“那就换一个吧。”羽生慈笑容灿烂说道。
第28章
现场氛围似乎很焦灼，好像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但其实没有打起来，因为有别的东西介入了。
“诶~我都没有出来多久，又被你发现了。”羽生慈满面遗憾看着眼前的光球。
这里是被漆黑包裹的空间。没有生命，没有声音，没有时间。在这个空间内，只有羽生慈与突然出现的光球。
光球在半空中浮动了几下，明明没有发出声音，羽生慈却清晰知道它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不可能，说过好多次了，不回去。”羽生慈甩甩手，脸上的笑容终于不再是刻板化的表情。
她微微昂头，伸手抓起自己的一把头发当着光球的面就开始编麻花辫子，对光球更加大幅度的动作视而不见。
似乎是被羽生慈无所谓的态度激怒，光球飞到羽生慈面前，很激动地表达了好多东西。
羽生慈觉得烦了，辫子散开，抬手又把光球打回去。
“这种事情无所谓哦，我不在乎哦。”
说完，羽生慈朝着光球眨眨眼，具有强烈非人感美丽的面部展开一抹笑容，“很早之前就提醒过你哦，如果做不到直接杀死我，那么未来你就永远无法杀死我了。”
光球终于被点醒，或者说认清事实，沉默下来。
它在思考，思考该如何彻底杀死羽生慈。
看出光球的思虑，羽生慈只觉得可爱无比。
于是她就伸手主动将光球揽入自己的怀抱中。明明光球没有实体，但羽生慈做出了触碰的动作。
“你无非是担心宇宙中出现第二个‘意识’从而导致宇宙无法承受过多的能量然后发生崩塌。嘛，这种情况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光球没有动作，显然不想理会羽生慈。
别看现在光球乖乖巧巧待在羽生慈怀中，实际上彼此心知肚明，只要有机会光球绝对不会放弃杀死羽生慈的想法。
之所以现在看起来和平，不过是因为双方此时都拿对方没有办法。
光球杀不死她，而她暂时也杀不死光球。反正现在宇宙还能承受，那就干耗着呗。总不能双方靠猜拳决定生死吧？
光球也没手啊。
“其实不用担心哦，想要双赢，就需要第三方的介入。”羽生慈笑眯眯摆弄光球。
因为不知道哪里是正面，哪里是反面。羽生慈干脆这个面看三秒钟，又转个方向看三秒钟。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光球愣是在羽生慈的手中完成了三百六十度旋转。
好在光球真的没有什么正反面区分，在羽生慈手中不觉得晕，倒是问起羽生慈第三方的事情。
“你知道的吧？宇宙之外还有其他的宇宙，想要宇宙维持下去不崩塌，除了不断产生新能量运转外，还要保证能量不超标。”
“在这种情况下，宇宙崩坏只是时间问题。”
光球突然激动起来，显然很有话说，但被羽生慈摁下去了。
“都说了不可能哦，我是不会去死的呢，除非你乖乖去死。”
光球又不动了，显然它自己也不想死。
它不想死，并且拿羽生慈毫无办法。以羽生慈灵魂增强的速度算下去，宇宙崩坏确实只是时间问题。但很显然，羽生慈绝对不会为此牺牲自己。起码还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羽生慈自愿放弃。
将光球的想法猜得透彻，羽生慈笑容更加真情实意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你死哦，因为我不想替你接管宇宙呢。”羽生慈朝它wink一下，“永远待在宇宙中，只能看着世界来来往往而无法参与，这可不是我想要的东西。”
“在贯彻‘自我’的道路上寻找越来越多拥有‘自我’的灵魂，在所有的世界内自由穿梭，生与死都无法束缚，这才是我想要的。”
光球挪动一下，看起来完全不理解羽生慈在说什么。
羽生慈不奇怪，只是笑容中多了些慈祥，“你不明白很正常，毕竟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草莓大福是什么味道，多可怜啊。”
光球：……有点破防。
说那么多，羽生慈总算将话题绕回。
“那个和我签订契约的系统，便是第三方。”
待在怀中的光球有了反应，从羽生慈怀中挣扎出来，对着羽生慈无声说了什么。
“对哦，他可以很好解决这样的局面。”羽生慈双眼笑得弯起来。
女人将满头银发甩到身后，耐心为光球解释，“已经得到证实了哦，这个恋爱攻略系统在我完成任务时会从外界输送一些能量进入这个宇宙中，后通过积分的方式奖励我。当我的积分达到一定高度，就可以用积分购买商城中的商品。”
“这些商品中，甚至有可以完全容纳我灵魂，承接我灵魂增强的完美躯体。你觉得这种东西，这个宇宙中存在吗？”
当然不存在。
光球作为伴随这个宇宙诞生的‘意识’，无时无刻感受宇宙中能量的运转，当然知道宇宙已经无法再生出这样的躯体了。
任何东西都需要能量，任何东西都会转换成能量。羽生慈的灵魂已经强大到与光球同等的程度了，再做出容纳这样强大灵魂的躯体，这个宇宙恐怕会立刻因为能量失调而崩塌。
正是如此，系统的存在是能够打破这样僵持局面的第三方。
“不止如此哦，系统在与我交流的时候，甚至会将一些能量往这个宇宙输送。这些能量并不会让宇宙膨胀，而是通过特殊的方法完成转化，提高宇宙的容纳上限。”
这句话才是羽生慈真正的重点。
如果只是往这个宇宙中输送能量，这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反而需要将系统驱逐。但如果是将这些能量完成转换从而提高宇宙的容纳上限，那就是绝对好的发展啊！
现在主要的矛盾不就是羽生慈日益增长的灵魂强度与宇宙不变的容纳上限吗？羽生慈不愿意去死，它也不愿意，那么唯一可以解决的办法就是将宇宙容纳上限扩大啊！
那这个系统真是宝贝耶！
光球立刻欢快起来，看羽生慈也不再那么面目可憎了，甚至主动投怀送抱，只希望羽生慈可以更多透露系统的消息。
面对新鲜出炉的同伴，羽生慈很是大方将系统出卖了。
“系统前段时间开启的世界卡池也很不错，甚至可以具体到将某个平行世界的容纳上限提高，以方便我可以前往。在此之前，我还要担心某些世界不足以容纳我的灵魂呢。”
简单说了世界卡池是什么后，羽生慈说：“你猜猜看，我将所有世界碎片抽取出来后，这个宇宙能量容纳上限可以提高多少？如果再大胆一点，我将所有世界都打通一起承接系统给予的转换后能量，这个宇宙能量容纳上限又可以提高多少？”
这甚至不用羽生慈再往下说，光球就知道其背后到底有多惊人的收益。
稳赚不赔啊！
羽生慈笑眯眯看着光球在她的怀中蹭来蹭去，显然激动坏了。
“哈哈，我不。”羽生慈语气温和说道。
光球停滞一秒，就要冲过去撞人，被羽生慈挡住。
“攻略好麻烦啊，让他们自己过来攻略我就好啦。”羽生慈嬉皮笑脸说，“这是理所当然的哦，我可是主角呢。”
光球沉默了，显然对羽生慈莫名其妙的话很无能狂怒。
嘛，这可是一本全员单箭头反向攻略的玛丽苏小说诶，作为主角的羽生慈当然可以为所欲为啊！为了上述事情就去主动攻略这种本末倒置的事情，羽生慈才不会去做咧！
于是，这一场谈话在双方（羽生慈觉得）都很满意的情况下结束了。
再一眨眼，羽生慈的灵魂回到了禅院家。
“你刚刚去哪里了？”五条悟好不容易跟上羽生慈，还没说两句就发现羽生慈消失了。
目送禅院甚尔离开禅院家后，五条悟又看见了突然出现的羽生慈。
还是和之前一样，前后没有征兆，连一丝气息都无法察觉。
“我刚刚在和地狱谈判看能不能复活不肖子孙呢。”羽生慈笑呵呵说。
五条悟半信半疑，“真的吗？所以你是幽灵？”
“概念来说的话，应该差不多吧。”羽生慈回答。
她没有在看五条悟，而是扭头转向倒在地上的尸体。
山洗和刚才那个少年的关系羽生慈没兴趣知道，在短暂的思索后，羽生慈便不打算再去管这件事情了。
“这个家伙是哪里找惹你了？或者禅院家还有那些蠢货你要杀掉？”五条悟来到羽生慈身边抬头望他。
“他在外面做爸爸活没有给钱。”羽生慈套用了之前的说辞，笑眯眯想要看小孩子错愣的表情。
如她所愿，小孩脸上出现了真情实意的惊愣，“爸爸活？是外室的意思吗？如果这个蠢蛋真的这么干了，绝对会被禅院家主处死的吧！”
这个想法一出，看着女人愉悦的笑容，五条悟就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心中生出烦躁感，五条悟不服气说：“好吧，就当这样吧。那其他人呢？你还有没有其他想杀的人，我可以帮你找过来，只要你答应教我让人说不出话的术式。”
明明杀人这样罪恶的事情，在这个孩子的眼眸中却没有任何感觉不对的地方。
在他的认知里，或许连基本的‘对错’都没有。
“不需要哦。”羽生慈伸手在五条悟的脑袋上胡乱揉了一通，“而且我也打算走了。”
“走了？和刚才一样消失不见吗？就是回到地狱里去？”五条悟想要去把羽生慈的手从脑袋上拿开，但还是老样子，手穿过对方只碰到空气。
明明自己摸不到，对方却能够欺负他。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令五条悟感到憋屈，却有在隐匿处生出前所未有的新奇感。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羽生慈敷衍道，看着小孩子因为被她欺负所以鼓起来的腮帮子，又手痒痒去扯，让小孩子吃疼得流出泪花。
“呜啊呜哇呜呜哇？”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看剧情发展。”羽生慈笑眯眯说，“你要给作者思考接下来剧情的时间哦。”
五条悟：？？？等等，她刚刚说了什么？是不是哪里不对？
把小孩的脸揉成面团后，羽生慈心满意足松手，“有机会见吧，白色喜久福。”
“我才不是喜久福！”五条悟反驳。
“嗯嗯，我知道了海盐蛋糕。”
“……你真的不能跟我多待一会吗？”五条悟最终默认了羽生慈给他的外号，“我不想和他们说话，感觉很无聊。”
身穿和服的小男孩站在面前，过分漂亮的蓝色眼睛里此时不再有光芒。
他是真的厌倦了枯燥乏味的家族生活，每天重复着，日复一日，似乎没有尽头。
羽生慈盯着小孩看几秒钟，嘴角弯起，说：“那就随便做点什么丰富自己的生活。”
“什么？”五条悟不明所以，“丰富我的生活？”
“对哦，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才不管那些烦人的规矩。”羽生慈伸出食指轻点海盐小蛋糕的额头，笑容清浅。
“你这个家伙，在你们家族中地位很高吧。既然这样的话，那就随心所欲好啦。”
女人的眼眸直直与他对视，黑夜与朝霞碰撞而出的美丽也在这对视的瞬间撞入脑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