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病——无敌猫猫饼【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31 14:45:08

  宋燕时又道:“偷得浮生半日闲,薛宴打定主意咬死不开口,案子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进展,我们去西市逛逛,说不定歪打正着,还真遇到现成的耗子呢。”
  她谈吐大方,和姜渐的阴阳怪气不通,显得格外得体。
  姜渐道:“要去你们去吧,我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
  谢闻看了他一眼,他能有什么要事,难不成还是要给姜浮选夫婿?一下子紧张起来,背挺得很直。
  姜溶也道:“我今天也走了许久,身体实在吃不消了,我也不勉强陪几位了。”
  姜渐讶异,就姜溶那身手,怎么可能逛几步路就累着了?有一身好武艺可并非一朝一夕能成的事,她肯定也是每日练习过来的。
  姜浮却知道她为何先告辞,昨日宴会,姜溶和季临约了今日会面。人约黄昏后,自然不能无故失约。
  只是这样一来,姜渐和姜溶都要走,姜浮不得不去了。她绝不可能让姜潇一个小娘子跟着谢闻和宋燕时去乱逛吧?
  这熊孩子,万一真冲撞了谁,那可不好。
  西市和东市有一段距离,宋燕时虽为大理寺少卿,但她不会骑马,所以还是做了马车前来的,倒不用再去找马车了。
  姜浮和姜渐罕见达成一致,绝不可能让姜潇自己一人骑马,闹市纵马可是大罪。
  到西市的时候天还亮堂,姜潇见了绿眼睛大胡子的人便要上前说话,幸好雪簇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拉住。
  姜浮无奈道:“你再乱跑,我们就回去。”
  姜潇这才老实回来,吐吐舌头表示自己不会了。
  姜浮还不放心,吩咐雪簇一定要看好她。
  雪簇点点头,姜浮才把目光从姜潇身上离开,视线转到路上。
  宋时燕博学健谈,和姜浮第二次相见,但也不会冷场。
  她们俩走在最前面,宋燕时和她讲着诸国的奇闻异事,姜浮听得津津有味。
  雪簇拉着姜潇落在后面,最后面是谈光意,两人都是左内率府的人,自然都认识。
  姜潇人小,力气却不小,要不是雪簇是习武之人,还真不一定能拉得住她。她的好奇心无穷无尽,这个也想看,那个也想看。
  姜潇今年十二岁,雪簇也不过才十五岁,她记得自己三年前也不这样啊……
  她一手拎着姜潇,一边和滕光意抱怨,“左副率什么时候调我回去啊?”她还是比较喜欢在军队里,在姜府虽然好吃好喝的,但总觉得无聊。不是陪姜浮出去玩,就是在家里玩,她还是怀念在军队里训练的日子。
  滕光意道:“唉,我又不是左副率肚子里的蛔虫,我也不知道呀。”
  雪簇闷闷道:“应副率不会是讨厌我吧?觉得我武功不行,呆在内率府也没什么用,可是我真得……”
  滕光意今年二十三岁,和雪簇不同,他是勋贵之子,从小儿在权贵中长大,又比她大好几岁,懂的自然也比这个一心建功立业的小娘子多。
  他笑道:“谁说左副率不喜欢你?我看是她看中你,才让你去当姜娘子的护卫呢。”
  这话并不是全然为了安慰雪簇,应逐星身边,会武艺的女子不少,雪簇不是最聪明的,但她一定是最认真的,而且姜娘子可不一般,那可是殿下的心上人……
  雪簇还在看着他,似乎想问他为什么这么说,谈光意知道,贵人们的私事心里知道就行,可不能随意谈论。何况,雪簇还实在不聪明。
  他看了一眼前面几人,不由得抱怨道,“这个宋少卿,怎么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雪簇最讨厌说话只说一半的人,但她官职比滕光意低,武功也比不过他,拿他无可奈何。
  真讨厌啊,她只能这么想。
  滕光意话音刚落,前面就出了一个小意外。
  再走几步,就是变戏法的摊位,里三层外三层挤得都是人。最多的是还是爱看热闹的小孩,叽叽喳喳嘴不停地发出声响,让这里更显得嘈杂。
  宋燕时好像被前面的人挤了一下,撞了一下后面的姜浮。
  姜浮小小的“啊”了一声,在她后面的谢闻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腰,姜浮借着他的力稳下身形。
  滕光意看得清清楚楚,他话说得太早了,宋少卿还是有眼力见的。
  不过,自家殿下也太不中用了,刚才那个角度,正好抱在怀里,英雄救美多好啊,怎么只是扶了一下腰。
  姜浮舒一口气,和谢闻小声道谢,“多谢殿下。”
  滕光意眼睁睁看着谢闻的脸腾地一下红起来,姜浮的腰对他而言好像是个火盆,烫手似的一下子收了回来。
  不争气。
第12章 猫与虎
  谢闻道:“举手之劳。”
  前面的宋燕时转过了身,抱歉地看向姜浮,“姜娘子,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没撞疼你吧?”
  姜浮摇头道:“无事。”
  宋燕时放心了,又扭头去看前面的杂耍艺人,那人养得猴子颇有灵性,好像能听懂人言一般,朝着观众人群拱手作揖,十分有趣。
  姜浮望着谢闻的脸,怔怔开口道,“郎君,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谢闻条件反射去摸自己的脸,果然不是一个温度,手被衬得冰凉。
  他支吾道:“人太多,有些热。”
  姜浮微微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目光移向正前方,空留谢闻红着脸,心跳的厉害。幸好此处人声鼎沸,要不然他真担心,姜浮听到他的心跳如雷。
  目睹一切的谈光意皱了眉,不对,不对,哪里都不对,害羞的不应该是姜五娘子吗?为什么反而是殿下脸这般红?
  日向西沉,天边的云彩被染上鲜艳的色彩,和玉京城的雕梁画栋相得益彰,构成一幅最美不过的画卷。
  姜浮告了别,她和宋燕时住得倒近,只是宋燕时并不是打道回府,而是要回大理寺。
  谈光意行事稳妥,早已另准备了马车,雪簇先把活蹦乱跳的姜潇塞进去,姜浮露出一半身子和谢闻又告了别,马夫才握起来了缰绳。
  马车很快就消失在视线尽头。
  谈光意道:“郎君,现在我们去哪儿呢?”
  他拿不定主意,是回东宫还是去大理寺。
  谢闻收回视线,道,“都不去,离宵禁还有一段时间,前面有个扶月国的人,我们去看看。”
  谈光意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有个异族男人正在售卖猫儿,和大陈的猫不一样,脸蛋圆圆,看上去憨态可掬。
  卖猫的男人黑色的头发弯曲着,上面装饰着美丽的美丽的石头,眼睛是灰蓝色,眼窝深陷,鼻子高挺,说话口音十分怪异,正在和一个小孩儿吹嘘自己家的猫有多厉害。
  滕光意心里暗暗纳闷,殿下怎么知道是扶月人?
  扶月弹丸之地,异族杂居,光凭相貌,并不很好分辨。
  谢闻和滕光意走上前,有热心的大娘看这两个年轻人俊俏,好心提醒道,“别看他家猫儿长得又肥又胖,其实不会逮老鼠,只会吃,不是顶用的。”
  滕光意笑道:“多谢大娘提醒,不过我们并不是要买猫捉老鼠,而是我家公子,年少慕少艾,要买来讨心上人欢心的。”
  大娘看了他们一眼,穿着非富即贵,便也不再言语了。有钱公子哥,买个不会捉老鼠的猫有什么稀奇的,平康坊的缠头,一晚上就不知道有多少呢。
  那异族人听了谈光意的话,立马凑过来,用蹩脚的口音,大力推销自己家的猫,“郎君,您可真是找对人了,看看我家的猫,用来讨娘子喜欢再不错了。长得好看,性格温顺,从来不咬人。”
  他把那巴掌大的小家伙从木笼子里掏出来,递给谢闻看。
  谢闻伸手接过来,触手一段绵软。这猫果然脾气好得很,被陌生人握在手里,只睁着眼,连凶一下都未曾。
  他刚才被滕光意故意打趣的话又闹了个红脸,心里真的起了送给姜浮的心思。
  但这猫……
  他摆弄了一下,小猫还是直愣愣地看着他,长得像团棉花,难道也像棉花一样,是个不会动的活物吗?
  好呆,谢闻和小家伙对视了一眼,有点嫌弃。
  滕光意也道:“大哥,你这猫都不会叫的吗?”
  异族人道:“两位是喜欢会叫的猫吗?只可惜,这是最后一只了,这一窝的,之前都被买完了,前面倒是有几只喜欢叫的。”
  原来是被挑剩下的,怪不得这么呆。
  谢闻道:“无妨,就要它了。”
  谈光意利索地付了钱,异族人大喜,把小猫装进小木笼里,递给了他。
  滕光意有意跟他搭话,拎起小笼子看了又看,大声赞叹道,“你这笼子做得可真精巧。老板你是哪儿人?可否跟我们说说外国见闻,我们公子就喜欢听这些。”
  异族人当然十分乐意,谢闻连价格都没压,直接掏钱买下,他赚了一笔,反正现在也无事可做,权当送人情了。
  他道:“我是扶月国的人,小地方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有点养猪养牛的本事,这猫是我自家猫生的,不是特意养来卖的。”
  滕光意夸奖道:“原来大哥是扶月的人,怪不得能养出这么乖巧的小猫。我虽未出玉京,但也曾听闻,扶月人杰地灵,大哥为何要背井离乡,来玉京讨生活呢?”
  那扶月人道:“害,扶月虽好,又怎么比得上大陈富庶。主要还是,我妻子是大陈商人的女儿,我不想与她分离,自然是她在哪儿,我就去哪儿了。”
  滕光意笑道:“大哥相貌堂堂,还是个痴情人。”他话锋一转,又道,“刚才大哥说,在京中养殖为生。素闻扶月人皆能御兽,不止寻常牛马,狼虎亦然。这可是真的吗?”
  他演得求知若渴之态惟妙惟肖,扶月男子得意道,“那是自然,不说别的,就说前几日东市那老虎……”
  真没想到这人如此上道,谢闻和滕光意对视一眼,聚精会神听起来,务必不遗漏一个字。
  “就说前几日东市那老虎,就是我们扶月公主从小养到大的,性格十分温顺,被挑中献给大陈做礼物。几天前不是从闹市中跑出来了吗?别说人了,一只鸡都没下嘴呢。”
  滕光意道:“你们公主还真是不一般。”
  扶月人道:“唉兄弟你是没去过我们扶月,我们那儿,民风彪悍,女人比男人还泼辣,哪里比得上大陈的女子温柔似水呢。”
  几人说话间,不远处有位妇人高声呼喊道,“出一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里磨磨蹭蹭,赶紧给老娘滚回家,否则犯了宵禁,金吾卫抓你回去,休想老娘去赎人。”
  那扶月人听了,忙道:“两位公子,不巧了,这位就是我妻子。她真是一刻都离不得我,我要收拾东西回去了,有缘再见,有缘再见啊。”
  他收拾东西离开,滕光意和谢闻笑道,“这就是他说得温柔似水哈哈哈。”
  情人眼里出西施,果然不能尽信。
  两人带着一猫往回走,此番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可以确定,东市白虎出逃,并不是扶月人搞得鬼。
  扶月人不会不知道,白虎性格温顺,和这手里拎着的猫儿一样,并不会攻击人,放出来也无事发生,最多引发骚乱罢了。
  问题还是出在礼部和鸿胪寺,谢闻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身影。
  礼部尚书钟法和大理寺卿柴原是同科的进士,私交也不一般。
  鸿胪寺卿崔群,则是当今贤妃亲弟弟,天然就是三皇子晋王一派。
  查案事一旦牵连到皇家……
  谢闻沉默不语,他现如今也不太能看得懂父亲的心思。他生母早亡,是父亲亲手抚养长大,太子之位稳固若泰山,但父亲最近却有意提拔三哥……
  他不愿多想,可又不得不多想。他虽是嫡子,但不占长,天下重担,责任重大,天子有其他考量,也无可厚非。
  但是,但是,一边许诺他的太子之位绝不会动摇,一边又大力扶植晋王的势力,朝堂之上,百官战队,这对社稷有什么好处呢?
  谢闻相信,他登基了,不会杀晋王,同样的,晋王如果登基,也不会杀他。
  父亲却偏偏要搅乱浑水……
  大理寺牢狱之中,昔日的右少卿薛宴成了阶下囚,褪去红色官服,只能穿着囚服被关押在牢狱中,左手臂的确有伤痕,姜渐这才想到,刚才应该让姜溶过来指认。
  不过人都抓到了,就算薛宴长了翅膀,也难以逃脱。明天再指认也不迟。
  姜渐和薛宴也算认识。他不是玉京人士,由外地一路考上来,第一次落第,在广文馆中复读,三年后一举夺得榜眼,也算是年少惊艳。
  他今年也不过二十六岁,已然是从五品的大理寺少卿,算得上是前途无量。
  姜渐也多方打听过,柴原为人,仁爱下属,并非刻薄之人。他实在想不到,薛宴会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过,现在算是有点眉目了。
  姜渐:“薛兄年纪弱冠,便中三元,当年也算风头无两,何必如此自毁前程呢?”
  被行过杖刑的薛宴坐在稻草堆上,那个神采奕奕的他好像已经成了好久之前的事情。囚衣上有干涸的血迹,是刺目的暗红色。
  宋燕时那个女人,无愧酷吏之名,人落在她手里,肯定不分三七二十一,先打一顿再说。如果是前世,姜渐肯定不赞同。
  但是重来一世的他,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血和死亡,他都见得太多了。
  薛宴垂着头,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姜渐道:“你为何要当街刺杀柴大人,我劝你还是快点招了吧,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
  薛宴听了这话,才抬起头来,冷冷地注视着他。往日见到的温文尔雅意气风发仿佛全都是伪装,此刻,他的桀骜不驯和野性才全部显示出来。
  他道:“我早已经说过了,我看柴原那老贼不爽,想杀就杀了,还要什么理由?”
  他还是执迷不悟。
  姜渐摇了摇头,他真的起了爱才之心,想给薛宴一个机会。可惜人并不领情。
  “可是据我得到的消息,并非如此。是有人指使你做得,是吗?”
第13章 火
  回到家的时候,姜潇手里两个大大的糖人还有一个。
  姜浮叹了口气,一路上不知得沾了多少灰尘,还吃得那么起劲,也不怕肚子痛。
  姜溶已经早早回来了,姜渐未归,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春闱将近,阿耶作为国子监祭酒,几乎要比那些学子还要着急,夜里不归,在国子监睡下也是常有的事情。
  姜溶现如今和姜浮住一个院子,六叔母差人前来唤姜潇回去,但她绝不肯走。若是回去了,这最后一个糖人,可不能进她的肚子里了。她一定要吃完再回去,女使也不能硬来,只得同意。
  姜溶满面红云,大陈民风开放,未婚夫妻间,见个面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姜浮心想,看姜溶这般情态,定是对季临十分满意的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