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病——无敌猫猫饼【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31 14:45:08

  应逐星笑道:“也不是全东宫,是我夸张了。全东宫的女人都能看出来,你们这些男人,也不知道心是怎么长得,愣是看不出来。”
  姜渐心中五味杂陈,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垂眸,目光投向水岸边,一轮明月倒映,还有各色灯光,水光潋滟上零星飘着河灯,好像另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哦,原来应逐星看得出来谢闻喜欢阿浮,只有他看不出来。
  应逐星看出他情绪不对,临时起意,在女使那取了两个河灯,打趣道,“姜大才子,别难过了,一根筋不是你的错。快来放河灯吧,这个许愿很灵的。”
  姜渐看着她如花的笑颜,怔怔接过来河灯。莲花状的河灯做得精巧极了,灯光微微闪烁,透着这火光,他模糊看到前世应逐星的脸。
  她连战场都没上,就死在了副将的偷袭。
  河灯顺着水流越漂越远,姜渐眨了下酸涩的眼睛。
  应逐星笑着问他:“重明,你许了什么愿?”
  姜渐轻声道:“前程似锦,我许愿我们都前程似锦。”
  不知哪处有人放起了烟花,五颜六色的天空中炸开,发出巨大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声音顿时多了起来,有小孩子不断欢呼,“烟花,好漂亮的烟花!”
  应逐星笑容淡了一下,但也只淡了一下,很快如常,“好,我也希望如此。”
  她刚才许的愿也是如此,她要功成名就,要荣耀加身。她的封侯之路,还很长很长。
  如此,也算两心同。
  姜渐还没伤感多久,就被横冲直撞的姜潇带着一帮小孩从水边扒拉开。
  姜潇的语气活像个山大王:“起开起开,你们都放完灯了,该让我们了。”
  姜渐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堆半大孩子挤到了后面。
  一群十一二的小娘子开始放河灯许愿。
  这个说:“希望明天先生生病,我就不用背书了。”
  那个说:“如果大长公主天天过生日就好了,有的吃,有的玩。”
  还有的说:“快点到夏天吧,想吃荷叶饼。”
  姜潇煞有其事的许愿:“我想要一个好阿兄,就像季小慧阿兄那样的。河神大人啊,我愿意拿我现在的几个阿兄,换她一个。”
  应逐星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姜渐捏紧了拳头,小时候被姜溶欺负,难不成现在还要被姜潇这个小鬼头欺负吗?
  别人家的孩子打不得,自己家的总能打,他毫不留情给了姜潇脑袋一下。
  姜潇捂着脑壳大叫起来:“姜重明!你干什么打我!”
  姜渐冷笑道:“你就是欠打。我问你,你这几个阿兄,还有我,哪里做得不好?还好几个换人家一个?”
  姜潇道:“不好不好,哪里都不好。大哥二哥一年见不到人影,三哥四哥是只会读书的呆子,其余几个都是木头,还有你,你最讨厌,天天板着脸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哪像季小慧的阿兄,天天给她买好吃的好玩的。”
  她跳到石头上,叉着腰的模样神气极了,把堂兄弟几个全批评了一遍。
  姜渐道:“好好好,等你回去,我就让六叔母教你女红,看你还有闲情到处跑!”
  喊住姜浮的人是夏令窈,吏部尚书的女儿。她和姜浮关系还算好,能说得上几句话,此刻和她坐一起的,都是几位文臣的女儿。
  龙生龙凤生凤,各个圈子泾渭分明。
  姜浮大概看了一眼,都是熟面孔,身份最高的应该是傅莲乔,丞相独女。
  还有一个便是岳为轻,她虽然是柱国大将军之女,但最娴雅知礼。岳大将军常年戍守边关,她在京中倒是和文臣家的女儿走得更近些。
  姜浮有些奇怪,和姜清那帮爱吟诗弄对的小娘子们不同,这几位可都是家中嫡长女……
  一番寒暄,拐了几个歪儿后,夏令窈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和姜浮打听起来,“阿浮,你和殿下很相熟吗?”
  吏部尚书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夏令窈却生得弱柳扶风,腰肢纤细,柔婉的一张脸,是多少话本里千金小姐的具体映象。
  姜浮愣了一下,如实道:“我怎么会和殿下相熟,刚才遇到我阿兄,正好说几句话罢了。”
  夏令窈松了口气,姜渐是姜浮的亲兄长,两人说几句话很寻常。
  一直端坐的傅莲乔淡淡瞥了一眼姜浮,道:“姜五娘子霞映玉照,连我也忍不住多看几眼呢。”
  她这话一出,姜浮立马觉得气氛一时有些僵。这位丞相千金,说话好奇怪。太子妃之选她也略知几分,傅莲乔是热门人选之一。
  姜浮看了一眼坐在最中心的傅莲乔,她气质高华,肤如凝脂,妙目有光华流转,不像是个尖酸刻薄之人。
  她也正好朝姜浮看来,目光居然还带着几分希冀,这让姜浮摸不着她用意,愣在了原地没有说话。
  还是岳为轻笑着解围:“灯火漫天,莲乔妹妹别只顾着看美人,也该赏赏这美景才是。”
  她年纪在一群娘子中最长,容貌略有逊色,不过进退得宜,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风范。
  不管气氛还古不古怪,姜浮也不想在这里了,这些人心眼子多得很,一句话要掰成八句话讲。刚才不过是借夏令窈的话,和谢闻一行人先分开。
  她随便扯了个更衣的借口要走,起身的时候却又看到傅莲乔在看着自己,两人目光相对,姜浮坦坦荡荡,傅莲乔却低头移开。
  姜浮微微皱了皱眉。
  刚脱身没走几步,正好遇到姜潇,这一大帮子小姑娘,实在太过显眼。
  姜浮把姜潇叫住:“阿潇。”
  姜潇对她的态度比对姜渐好得多,开开心心地跑过来,“阿浮姊姊。”
  姜浮把小娘子拽到了人少的地方,压低声音问:“我拜托你的事情,你帮我打听了吗?”
  姜潇拍着胸口保证:“当然,我办事,你放心。我都问小慧过了,她阿兄可和那个宋什么没有……”
  姜浮捂住她的嘴:“等回去再跟阿姊说。”
  姜潇点点头,姜浮松开手,放她自己去玩了。
  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姜浮又乱逛了一会儿,这里不乏熟人,但说到底,园子再漂亮,也只不过是个园子,何况里面还有这么多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只怕比东市还热闹。
  雪簇被人挤了好几下,下意识地想去握刀,手没摸到才意识到,这种场合,怎么可能让她带刀进来。
  她幽幽叹了口气。
  姜浮道:“很吵吗?”
  雪簇诚实地点了点头。
  姜浮拉着她的手,带她顺着河水走,人渐渐地少了起来。
  看到园子围墙的时候,更是只有寥寥几个人了。
  最边缘靠近墙的地方,有个青衣的人影,正在弯腰放着河灯,他看着那造型精巧的莲花灯汇入大部队,慢悠悠地随着水流向着园外流去。
第9章 选择
  姜浮眼神好得出奇,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是谁,怎么也算是过命的交情,还是有必要打个招呼,“宋郎君。”
  宋随云回首,火树银花沦为背景,春夜风起,裙摆披帛飘飘,姜浮站在树下,正冲着他笑。
  不知怎的,他脸红起来,勉强镇定下来,行了个拱手礼,“姜娘子。”
  姜浮道:“那日还要多谢你,你没受什么伤吧?”
  宋随云微微低头:“一介书生,并未帮得上忙,全靠太子殿下神勇。”
  姜浮看他瑟瑟,衣裳比那日所见好了些,想到玉京城中的传闻,他在家中的日子应该不太好,起了些怜悯之心。
  她劝慰道:“宋郎君不必妄自菲薄,你能挺身而出,便比绝大多数人要厉害许多了。谁也不是生下来便会武艺的,勤加练习,过几年……”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声打断,她向身后看过去,又是姜渐。
  他板着脸,薄唇紧抿,多情的桃花眼在黑夜里看不出风流神韵,倒像是个无情的阎罗判官。
  他冷声道:“姜浮,你在那里做什么,时间晚了,该回家了。”
  这哪里时间晚了,有不少人才刚到呢。姜浮心知姜渐很讨厌姓宋的人,只能心里发发牢骚,明面上还是乖乖和他走,连和宋随云道个别都没有。
  她最近看出来了,如果她敢和宋随云在他面前说话,姜渐一定会露出那种吓人的表情,无论是什么场合,肯定会当场发疯。
  她可不想变成明天玉京城的谈资。
  怎么就那么倒霉,才刚说两句话就被他撞到了。
  宋随云怔怔留在原地,眼光微黯,又是一破烟花潮,绚烂的色彩在头顶上炸开,给无趣的夜添上了彩光。又飞快的消失不见,仿佛刚才的美丽只不过是一个虚幻的梦。
  宋随云的心好像跳了一下。
  姜渐连和谢闻打招呼都没有,就匆匆带着她坐上了回家的马车,临行前,他和应逐星拜托一番,让她代为辞行。
  这次的马车比上次宽敞许多,姜浮端坐在车厢里,姜渐却一改往日疾风骤雨,脸上硬是挤出来几分笑,看着倒更为瘆人了。
  天色已经黑了,有巡逻宵禁的金吾卫奉命排查,马车把令牌递了过去,很快放行,安阳大长公主的宴会,自然是报备过得。
  今日姜潇之话给了他不少反思,小姑娘家,可能软言细语反而好接受些,他一味禁止,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姜渐努力温和道:“阿浮,你刚才为何要去和宋随云说话呢?”
  姜浮道:“凑巧遇见了,随便说两句而已,上次的事,道个谢罢了。”
  姜渐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压制怒火,“你和他说了多久的话?”
  姜浮:“刚说两句,你就来了。”
  姜渐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呢?”
  姜渐是真想单枪只马的问,姜浮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但他到底是做哥哥的,怎么好问这些,如果是做姐妹的倒还好了。
  他思考再三,才又问道:“那阿浮你觉得宋随云如何呢?”
  姜浮看着他的脸色,实在想不出来他到底吃错了什么药,如实回答道:“还行,至少没有你说得那么坏。”
  姜渐心道,果然如此,是自己疏漏了,一个劲跟姜浮提宋随云,她本来就不认识几个男子,听的次数多了,难免不上心。
  他暗下决心,要做两手准备,太子殿下那边要抓紧进程,其余人选也要齐头并进。
  万一阿浮不喜欢谢闻那一款呢?
  毕竟他也觉得,谢闻性子太过无趣了些,姜浮爱玩,两人肯定过不到一起去。
  回到家里,他连夜做了计划,势必要把全玉京城的青年才俊都网罗出来,扭到妹妹面前让她挑选。
  次日,东宫。
  姜渐只是个太子司直,还没有上早朝的资格,他也算不上忙碌,和崇文馆的学士纠缠了好久,才要来一副学生资料。
  弘文馆和崇文馆是玉京城门槛最高的两所书院,都跳过了国子监,一个皇帝直辖,一个东宫直辖。
  里面读书的都是朝廷重臣的子孙,承载了家族的荣光和希望,比起寻常书院来说,学生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应逐星看到了,不解地凑过来看:“你这是做什么?”
  姜渐扑在资料里,这个太丑,那个作风不端,另一个家里长辈是有名的难缠。
  不行不行,这些都不行。
  姜渐也没想瞒着应逐星:“阿浮也该准备起来了,未雨绸缪,好夫婿要被别家抢走了怎么办?”
  应逐星道:“你疯了?父母尚在,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做兄长的来张罗,而且,你不是知晓了吗?殿下明明对阿浮有意……”
  姜渐没停下手中的动作:“我先看着,总没有错。我想了一下,殿下虽然好,但他可是太子,以后还要做皇帝。九五至尊,不知道要有多少妃子,三宫六院不能再少了吧?阿浮要是真的进了宫,肯定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我就这么一个亲妹妹,怎么忍心看她……”
  他忽然觉得气氛不对,宫室内悉悉索索之声全无,回首看去,看到谢闻沉着脸站在身后,刚才的话估计被听了个彻底。
  姜渐和他从小玩到大,没有多少惧怕的心思,尴尬起来。他想解释:“殿下,我刚才说的,都是……都是……”
  谢闻冷着脸,些微垂下头,他和姜渐差不多高,两人本来是平视的,但他现在不太好意思看姜渐的目光。
  他声音很轻:“不会的。”
  姜渐和应逐星都讶然。
  “你转告她,不会有三宫六院的。”
  这话说完,来得悄无声息的太子殿下又飞速走了。
  姜渐拿着手里的画像,不知该如何是好。
  应逐星反应过来,她是谢闻的亲表姐,自然是向着表弟说话。他极力斥责姜渐棒打鸳鸯的行径,“你怎么忍心,伤害这么单纯的太子殿下?”
  姜渐郝然,之前是他考虑不周,但是细想之下,找个身份过高的妹夫确实不好。
  他虽然和谢闻一起长大,平日里说话也散漫,并不像君臣一般。
  可是,如果谢闻真欺负了姜浮,他能做些什么呢?要是别人,他肯定按着头打一顿,但谢闻可是太子,将来还是天子,他一拳下去,直接灭九族了……
  姜渐道:“殿下龙章凤姿,阿浮天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堪为配。”
  应逐星道:“少来,你这人出尔反尔,之前和殿下说那些话,让他一颗心全扑在你妹妹身上,现在又说这些,我告诉你,你就是后悔也晚了。”
  姜渐道:“你怎么知道我和殿下说了什么?殿下告诉你的?”他想,这可真是冤枉了他,就算没有他在中间搅浑水,谢闻的心也不会移开。
  前世可没有他多嘴多舌,谢闻不也照样未娶吗?大皇子的儿子都能上学堂了,太子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把那些御史们急得不得了。天天上奏,请尽快为太子选妃,早日开枝散叶。
  他又想起,阿耶给姜浮订婚的时候,一向厌恶酒气的谢闻,因为饮酒误了早朝。
  唉,姜渐悄悄叹了口气,他当然觉得谢闻好,可姜浮是他亲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他都心疼。
  苍天呢,为什么就不能让姜浮开窍呢?她要也喜欢谢闻,那不就是天生佳偶了吗?
  如果那样,他会努力往上爬,做姜浮的后台。
  应逐星冷笑道:“你以为别人和你一样都是傻子吗?何须殿下告诉我,猜也能猜得出。你们俩这些日子的反常我可都看在眼里。跟他说话的总不可能是阿浮,那便只有你一个了。”
  若在以往,谢闻哪敢这么光明正大的盯着姜浮看,偷偷摸摸的瞅罢了,她在东宫根本不用怎么打听,就从小宫女口里得知,他们殿下和心上人两情相悦,有不少人都得了奖赏。
  姜渐道:“可是阿浮就是少根筋,对于男女之事一概不往心里去。我这个做兄长的,能怎么办?牛不喝水强碰头?”
  应逐星道:“依我看,阿浮对殿下也不一定无意啊。实在不行,她现在岁数小,离出嫁还有个两三年,说不定就两情相悦了呢?你就算不牵线,也别从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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