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三个F都只能在外面眼馋他房间里的收藏,哄着越清宴心情好了,给他们拿出来看看。
宋殷殷是唯一的例外,越清宴求着她来她都不来。
初中的时候,宋殷殷偶然看了点心理学的知识,有一度以为越清宴有点那个受虐倾向,别人捧着他,他不要,就喜欢贴着她这个看不上他的。
为了帮他“治病”,那段时间,宋殷殷刻意远离越清宴,免得他越被虐越上瘾。
后来被他发现,那是他第一次对她有些生气,更多的应该是伤心和委屈,拉着她去看了心理医生。
确实没有受虐倾向。
但有点性亢奋。
宋殷殷还记得他当时冲她得意挑眉的笑容一下就因为医生但是后面的话定住了。
这个医生不是很靠谱,越清宴后来偷偷找了他家的医生看了好几遍,确定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才来找她,不过,那时候他连嘚瑟的心情都没有了,看起来被最开始那个医生害得不轻,自我怀疑了很久。
宋殷殷看到平时嚣张得要死的人有气无力,很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就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狗立刻满血复活,而且比以前更黏人更讨厌了。
宋殷殷想到这里,捏了一下越清宴的手,越清宴很轻地吸了口气:“怎么了?”
宋殷殷给了他个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讨厌小狗。”
黑暗里,越清宴轻轻笑起来:“那我是小狗吗?”
宋殷殷不说话了,越清宴在开灯前,给她打了个预防针:“一会儿,可能会有更土的东西出现。”
宋殷殷嗯了一声。
她不相信越清宴还能土得让她惊讶了。
越清宴指尖按下开关,星光在他的房间亮起,慢慢流转。
他问宋殷殷:“土吗?”
“你说呢?”宋殷殷反问他,却没看他,她仰起头,看流动的星光下,和刚刚的星星相片盒一样,高低挂了一整个房间的信封,“你怎么这么喜欢把东西挂起来?真是野生猴子。”看了一圈,才看越清宴,“这些是什么?不会是情书吧?”
越清宴竟然就点点头,嗯了一声。
宋殷殷抬起手,取下了一个外面画了个小公主的信封,刚要打开,越清宴叫了她一声,走到唱片机那里,将唱针放下,听到有舒缓浪漫的音乐响起,才冲她弯起桃花眼:“看吧。”
“你的情书还要配BGM?”宋殷殷无语,垂眸看着信纸上的字迹,“这么多,你都是什么时候写的?”
“下面有时间。”越清宴走过来,看了看宋殷殷手上的,“这封是十年前写的,当时是春天,我还在里面夹了一朵飘到你头发上的樱花。”
宋殷殷拿起那朵早就干了樱花,看越清宴:“变态。”
连掉到她身上的花都留到现在。
十年前,他们才多大?
宋殷殷没再说话,安静地看着这封散发着淡淡花香的信。
十年前,他的字迹就很好看很成熟了。
别看越清宴上学的时候是那副德行,但他其实很有文采,当然,也很文青,尤其中二的小孩一般都会有一段青春疼痛期,宋殷殷就从越清宴十年的字里行间看出了青涩又好笑的疼痛感。
越清宴看出宋殷殷在笑他,也不在意,靠在一边:“那时候不太懂,不知道那就是喜欢,只觉得如果有一天,你没理我,我感觉这一天都没什么意思,挺难受的。”
宋殷殷看完了,把信纸叠好,小樱花也小心放在里面,脸上却没有太多表情,问他:“那你写这些的时候,你不会边写边哭吧?”
“是啊。”越清宴眼里是笑,嘴角往下压,配合她做出伤心的样子,“哭得可厉害了。”
“是吗?”宋殷殷走向他,在快要和他贴在一起的时候,拿走了他旁边挂着的信封。
越清宴低头,在她耳边轻声求:“所以,多疼疼我吧,宋老师。”
宋殷殷铁石心肠:“不,你哭得大点声,我喜欢看。”
越清宴勾唇:“宋娇娇,你看现在我们两个谁更像变态?”
宋殷殷抬眼看了他一下,又接着看信,这封是他出国前写的,她看了一半才慢悠悠地翻旧账:“谁小小年纪就性亢奋,谁变态。”
听她说起自己的屈辱历史,越清宴闭起眼,叹了口气:“我们不都达成共识了吗?那是误诊。”
“我一直很好奇。”宋殷殷把手里的信纸折起来,“怎么会误诊出性亢奋呢?”星光在她漂亮的脸上流转,她微微虚起眼,凑近他,“你到底跟医生聊起谁了?”
越清宴看着宋殷殷,确定了。
她就是在折磨他这方面有自学成才的天赋。
越清宴伸手想帮她拿手里的信封,却被她躲了过去:“谁许你碰了?”
越清宴无奈地勾唇:“我只是怕你累到,而且……这是我写的。”
“写给谁的。”宋殷殷把信封立起来,将信封边角似触非触地落在越清宴鼻尖,“那就是谁的。”
越清宴满眼都是她,呼吸下意识放沉了些。
“也不许闻。”宋殷殷立刻让信封往下,躲开他的气息,但信封边角还在顺着他的下颌,他的脖颈向下,带得他的喉结轻微滑动,“花的香味要是被你吸走了,你就完蛋了。”
任性骄纵到了这个程度,根本没有道理可言。
就像他对她的喜欢。
“说,今天突然给我看这些要干嘛?”宋殷殷拷问起越清宴,用信封边角撩他的衬衫衣领。
越清宴很难受,但不后悔,自己引发了她对他的审讯。
“还是那个原因。”
“两个人如果在一起,应该有表白。”
“有仪式。”
越清宴伸手打开身后的窗户:“有花。”
花香被晚风送进来,宋殷殷往下看,机械车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紧急空运而来的花束铺成的一片花海。
越清宴有点遗憾:“有点匆忙,不然应该能做得更好。”
岂止是匆忙,这才不到一天,他竟然弄出来这么多东西。
不只要布置,还要计划。
“这都是你今天想出来的?”宋殷殷看着越清宴,想他脑袋里怎么能装这么多又土又有那么一点点浪漫的东西的。
“想了很久了,而且想了很多种不一样的安排。”越清宴勾唇,“我以前考试答完卷没事做,就在想这些,但怕你会打死我,我就一直攒着,那时候,真的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所以我很感谢你。”越清宴眼里的笑意很浅,却将她每一寸都细细地,无比珍视地包裹,“让我的白日梦变成了……可以触摸到的。”他抬起手,今晚无论宋殷殷怎么撩拨他,他都没敢随便碰她,现在才在她的默许下,小心地捧起她的脸,指尖穿过她的柔亮滑顺的发。
他低下身,眉眼虔诚,宇宙星光于他和宋殷殷压缩得越来越近的距离中渐渐集中为一点。
星星包围的,当然是月亮。
他的月亮。
越清宴闭起眼,宋殷殷捏着手里的信封,也勉为其难地低下眼睫,让他的唇贴近她的。
啪!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接着房间的大灯被打开。
宋殷殷睁开眼看过去,宋女士冷脸站在门外,旁边站着一手义正言辞地提着家法,另一只手却犹犹豫豫想拿出手机拍照,但又不敢举起来的越叔叔。
第38章 好
越家大厅, 宋女士和越叔叔坐在主位,因为惹怒了宋女士,宋殷殷没有正经座位坐,但越叔叔让人给她搬了个小椅子坐在下面, 宋殷殷, 看了一眼越叔叔手里掂着的木条, 这个她不陌生,越叔叔把这个定成了越家的家法,小时候,越清宴一犯错, 他就把它拿出来挥舞。
越叔叔的原则是绝不轻易拿家法开玩笑, 免得越清宴失去对家法的敬畏,从不存在用这个吓唬人, 只要拿出来一定是要把越清宴抽一顿的。
宋殷殷都不记得有多少次越清宴挨完打,跑到她这里来求安慰求上药了,她当然不会因为可怜他就做给人上药这种事情,但她偶尔也会良心发现,看在越清宴有时是替她背锅才挨打的份上,叫阿姨过来给他上药, 每到这个时候, 越清宴溜得都很快,理由是,不希望让别人看到他完美诱人的身体。
越清宴有时候和精神分裂一样,前一秒还一直喊痛,像大狗狗一样使劲往她这边黏, 真要他把衣服脱了给他上药,又说自己练过什么什么功, 就他老爹那两下连根毫毛都伤不到他。
越叔叔如果真的生气,应该会下狠手吧。
有几天,她难得没看到越清宴在她面前晃,虽然人不在,存在感依旧很强,给她发各种信息,有文字有图片有视频还有好玩的视频链接,就连看到他家天花板有块图案看起来像个笑脸也要拍下来发给她。
那活跃的程度,让人很难相信他是被越叔叔揍得下不了床了。
那好像是她懂事以后,第一次主动去他房间。
太吵了。
她要当面叫停他这种愚蠢的行为。
来都来了,她就顺便看看他的伤到底多严重。
她都勉为其难愿意看他难看的伤口了,这个笨蛋竟然不给她看,大热天裹着厚厚的羽绒被,满头大汗地跟她躲猫猫。
有病。
当她稀罕看他。
不给看拉倒。
宋殷殷记得那天她很生气地走了,越清宴还带伤哄了她好几天。
越清宴不仅不给她看受伤后的情况,他们懂事后,越叔叔罚他的时候,也会想办法让她离得远远的。
按他的说法,受虐时的他更令人心动,怕勾起她的犯罪欲。
宋殷殷真的很想加入到越叔叔揍他的队伍里。
越清宴对越家家法一贯不正经的态度,模糊了宋殷殷对家法的认识,她也下意识地觉得越叔叔说的家法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今天亲眼看到越叔叔拿的木条,她才突然想起来,这根木条有多厚实,对小时候的她来说,有多可怕。
以至于越叔叔不小心让她看到的时候,把她吓得做了好几天的噩梦,还好面子不让别人知道,也就越清宴够了解她,也喜欢观察她,发现她不对劲,利用排除法,找出了问题所在,溜到越叔叔的办公室,把家法偷了出来,嬉皮笑脸地拿给她,让她用它打他,她被他烦得没办法,拿它打了他一下,越清宴立刻喊疼,表情浮夸,让她一眼看出就是演戏,他还故意气她,激得她又用木条打他,越清宴又喊疼……就这样,可怕的家法成了他们两个游戏的小道具,从那之后,她也没再做过那种噩梦。
当然,偷家法的越清宴后来又被家法狠狠伺候了一顿。
宋殷殷视线移到在旁边跪着的越清宴身上,仔细算起来,越清宴这个笨蛋如果不认识她,会少挨很多很多的打。
越清宴立刻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微微侧脸,冲她眨眨眼,小声问:“跪着这个姿势是不是显得我背后的肌肉曲线更突出,更诱惑了?”
宋殷殷:……
他挨的打可能还是不够多。
什么背后的肌肉曲线……宋殷殷下意识看向越清宴的后背。
可能是为了显得郑重一点,他穿的衬衫和西裤都是很讲究的手工定制款,量身剪裁的设计确实在他跪着的时候,把背部臀部还有大腿处的轮廓都勾勒出来了,西裤裤管下露出一截修长漂亮的脚踝,脚上是锃亮的黑皮鞋,跪在那确实有点姿色。
宋殷殷扳着脸,视线在越清宴身上。
越清宴感觉到她看他看得很认真,勾起唇,挺身给她看得更清楚,还继续诱惑她:“把我的双手扣到身后,效果会更好,宋老师想看吗?”
宋殷殷不屑地切了一声,声音放得再轻,也藏不住她骨子里的倨傲骄纵:“扣到身后。”她看看,什么效果。
越清宴笑意加深,慢慢抬起手。
宋女士在上面咬牙切齿:“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让他们两个好好反省,他们两个竟然在他们两个家长的眼皮子底下搞起乱七八糟的play来了。
尤其是姓越那小子。
没羞没臊。
“宋女士,别生气。”越叔叔赶紧端起茶杯,让宋女士平复一下愤怒的心情,回头看越清宴,眼里一半欣赏,一边杀气,“越清宴,你给我滚远点跪着去,少勾引我们殷殷。”
宋慧铮皱眉看“我们殷殷”说得极为顺口的越司晟,后者浑然不觉,自己不小心展露了已然把人家女儿当一家人了的小心思,怒视着没动地方的越清宴。
“你小子……”越司晟举起家法。
越清宴抬手,懒洋洋地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您要打也等一会儿私下打,现在打,有人会心疼。”
“谁会心疼?”宋殷殷冷哼,摸出手机,“肯定不是我,我还打算拍下来反复看呢。”
越清宴提炼重点的能力十分惊人:“反复看我吗?”神情变得认真,嘱咐他亲爹,“那您得把我打得帅一点,记得站在我右边打,有人说,更喜欢我的右边俊脸……”
宋殷殷冷飕飕打断他:“我是说你右边没有那么难看,你右边……”
“你们够了啊!”忍无可忍的宋女士拍了一下桌子,把看得津津有味的越叔叔吓得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