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好说,毕竟是我借人家的钱,我也不占理,他说要谈一谈,我总得过去吧。”连煋搂住他的胳膊,推着他往前走,“他也没说让我还,只是让我去看看浪花它们而已。”
“应该把浪花和迢迢它们送来我这里养的,我之前去问了他几次,他都不给。”
来到办公室,关上门,连煋放下牵引绳,让浪花自己转悠。
邵淮两只手抱住她的腰,“这次回来,姜杳那边拿了钱之后,事情是不是就能告一段落了?”
“嗯,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暂时不会再出去了。”
邵淮低头吻她的唇,“那和我好好在一起,好吗,我真的很想你。”
“好,我也想你。”
连煋牵他的手,坐到沙发上,问起关于裴敬节的事,“对了,邵淮,我去找裴敬节的时候,他说以前借我那八千万时,他都没和人说过,本来挺私密的一件事,怎么就流传出去了,变成我坑了他八千万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
连煋苦着脸,握住邵淮的手,摸他青筋微鼓的手背,“裴敬节说,估计是我自己和哪个老相好说的。”
她眨眨眼睛,看向邵淮,“我以前也就和你最亲了,我该不会是和你说了,然后你往外说了吧。”
“怎么可能,你就没跟我提过这事。”
这都好几年前的事了,邵淮仔细回想了下,这事儿应该是从商曜嘴里传出来,应该是连煋自己和商曜提过借钱这事儿,后来商曜找不到连煋,天天在外人面前骂她,把这事儿给捅出来了。
毫不客气地说,连煋现在名声这么烂,很大程度都是出自商曜之手,商曜当时骂连煋的确骂得太凶了,弄得人尽皆知。
邵淮握起连煋的手,在她手背亲了亲,不确定地问:“你有想起来,关于商曜的事了吗?”
“想起来了一些。”
连煋的确是想起来当初和商曜怎么相遇,以及不小心踢坏了他,但关于商曜骂她一事,她是真不知道。
她当时已经出国了,在海上手机没信号,那个时候忙得团团转,根本没时间注意国内的事。
邵淮也不知道该不该把商曜的老底抖出来,若是他主动说出,倒显得小肚鸡肠了。而且他也不清楚商曜骂连煋的原因,这事儿还是旁敲侧击。
“对了,乔纪年呢,他这段时间去哪了,我给他打电话都打不通。”连煋又随口问。
“他出海了,好像是跟汪会长手下的一条货船,听说是去运橄榄油,这几天应该快回来了。”邵淮把她抱在怀里,“你想他了?”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
连煋确实是想找乔纪年,主要有三个事情。
一是,想问他再借点钱。
二是,当年她经常带着他一起出海跑船,想和他聊聊以前的事,帮助自己快速健全记忆。
第三是,再等两个月,她得开自己那条破冰船再去一次北冰洋,需要个帮手,乔纪年现在已经是大副,让他跟着自己出海,能帮上不少忙。
逐渐恢复的记忆越发凶猛,连煋被这些过往绕得头疼。
刚才在保安亭,从老头口中,连煋又知道了个新的人物——新欢小黄毛,这个小黄毛是谁,连煋暂时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些问题盘根错节,都快将她绕晕了,暂时忘记了中午出门时,答应连烬要回家吃饭的事。
现在邵淮说要带她出去吃晚饭,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来到一家可以带宠物进入的餐厅,灯光流丽,钢琴声轻缓,邵淮帮她拉开椅子,“这家餐厅以前我们也来过,有印象吗?”
连煋环视周围的装修格局,有一点印象,但又不清晰,“有想起来了一点。”
“没事,慢慢来。”
点的几个菜,都是连煋以前的偏好,吃到一道芦笋炒牛肉时,连煋心底涌起异样,似乎记忆是和自己过往的生活习惯连接在一起。
她失忆之后,也吃过芦笋炒牛肉,如今再次尝到熟悉的味道,觉得比以往吃到的都要好吃。
就像是面对邵淮,她失忆后,是喜欢邵淮的,邵淮的外表正中她下怀,现在慢慢想起以前的事,这份喜欢又蒙上别的东西,也是爱,可没有再那么着迷。
她在灯山号上迷恋邵淮,是因为新奇,对邵淮的一切都保持着好奇。现在呢,过往画面正在排山倒海编织而成,邵淮的一切就没有新鲜感了,她以前已经得到过了,如今再续前缘,反倒是少了些新鲜和热烈。
不过,这些问题,连煋暂时不需要去纠结。
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
她得去找远鹰号,去找母亲,小情小爱和这两件事比起来,不值一提。
吃过饭,两人来到外面的公园遛狗,牵着手,漫无目的地走着。
连煋的手机响起来,是连烬打来的电话,“姐,饭都做好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连煋一挠头,把这事给忘了,“我刚忘记和你说了,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你不用等我了,自己吃吧。”
“你和谁一起吃的?”他总是像个家长一样,事无巨细地询问。
“和你姐夫一起吃的,这种事情你就别多问了,赶紧吃你的。”连煋不耐烦地催着,“对了,我今晚不回去了,不用等我了。”
连烬在那头握紧手机,呼吸凝滞,声调突然变得低沉,“不回来,那你要在哪里过夜?”
“在你姐夫这,别问这么多。”
“哪个姐夫?”
连煋:“还能是哪个姐夫,邵淮呗,不说了,我挂了啊,你赶紧吃饭吧。”
连烬坐在餐桌前,一桌子刚出锅的热菜还冒着白气,连煋不回来,一切都没味道,他没谈过恋爱,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情人会比亲人更重要?
如果连煋更加倾向于注重情人,那他是不是也可以......
他缓缓抬头,侧目看向挂在墙上的全家福,照片上是连煋和他,还有父母,瞳孔聚焦盯了许久,他又站起来,站到了照片跟前,凑近了盯着看。
目光锐利的一寸寸扫视着照片上四个人的脸,每一个细微的五官都不放过,连煋脸上能够很轻易地看出父母的影子,眼睛像妈妈,嘴角翘起的弧度和爸爸一模一样。
而站在紧挨连煋站着的他,却丝毫看不出两位大人的影子,既不像母亲,也不像父亲,和连煋看起来也不像姐弟。
是不是真的应该去做个亲子鉴定,他还在犹豫。
连煋和邵淮沿着公园走了一圈,九点多时,两人才带着浪花回家,回的是邵淮之前买的婚房。
连煋出去淘金后,邵淮自己忙活着装修房子,准备两个猫窝,三个狗窝,打算后续和连煋彻底安稳后,把裴敬节家里的猫狗都接过来。
邵淮撑起放在角落的狗窝,对连煋道:“今晚让浪花睡这里吧。”
“好。”
连煋蹲下,解开边牧的牵引绳,又打开裴敬节给她的布袋,浪花的喝水器、饭碗、狗粮、零食、玩具都在里头。
先喂了狗,又玩了一会儿,浪花钻进狗窝里趴着,半耷拉着眼睛,显然是困了。
邵淮去找来给连煋准备的睡衣,“让它睡吧,你先去洗澡。”
“你先去洗,我坐一会儿,都累死了。”
“也好。”
连煋坐在沙发上,卫生间淅淅沥沥水声传来,她还在思考白天老保安嘴里的八卦,是否对不起谁,是否犯了错,这个轮不到旁人指摘,当事人都不介意,旁人更没有立场让她道歉。
她的确是拿了邵淮的钱,但说到底,也不是违法,她当初和他说好是借的,只是后来她出了海,联系不上他们,这才成了“老赖”。
还有一个问题,她的名声为何这么烂,坑邵淮和裴敬节的那些破事儿,怎么连姜杳他们都知道了,邵淮和裴敬节都不是什么大嘴的人,以这两人的性子,也犯不着添油加醋去抹黑她。
“到底是哪个老相好坏我名声呢。”连煋不由得自言自语,是那个她还没记起来的小黄毛,还是......
她身边这些老相好,嘴最碎的当属商曜,可商曜这么单纯,这么爱她,处处为她着想,没理由给她破脏水啊。
连煋越想越是心乱,索性暂且将此事搁置,朝卫生间走去。
磨砂玻璃门上雾气漫漫,隐约能看到里面的人影,连煋屈扣手指,在玻璃门上敲了敲,“开一下门,我洗个手。”
邵淮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浴巾围在腰间,走过去开了门。
连煋盯着他看,邵淮身材保持得很好,宽肩窄腰,腹肌垒块分明,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水珠落在白皙肌肤上,又缓缓下流,他的外表的确出众,不管是脸,还是身材,处处透着矜贵二字。
“要洗手?”他声音夹杂湿气,低沉性感。
“嗯。”连煋走到盥洗池边,打开水龙头,两只粗糙的手任由水龙头冲刷,又扭头看邵淮,眼光落在他腰间的浴巾,“还避着我呢?”
“没有。”邵淮走到花洒前,扯开围裙,扔到一旁的架子,打开花洒继续冲澡。
连煋洗个手洗了很久,余光直白地审视他,“你那里还脱毛啊?”
“不是你要求的吗?”邵淮被她这样毫不掩饰地盯着,血管在鼓动,血液在发烫,某种气息在身体里叫嚣。
“好像是这样。”
对于这些细节,连煋总需要提点,邵淮这么一说,她就想起来了。
她二十岁就正式和邵淮在一起了,她那时候无知无畏,精力旺盛,出海归来也不累,就想去玩邵淮。
那时她和连烬都还住在邵家,她晚上悄悄去找邵淮,邵淮很多时候都避着她,因为他之前他被连嘉宁私下谈过一次话。
他和连煋之间,实际上是连煋十八岁了,成人之后才暧昧,连嘉宁和赵源常年不在家,两人以为他在连煋未成年时,就去勾她。
连嘉宁尚且还给他点好脸色,只是旁敲侧击地说:“你们差了五岁,连煋不懂事,你也该懂事,谈恋爱应该找同龄的。”
赵源脾气躁,气得青筋凸起,“你比连煋大了五岁,你自己算算,你十八岁时,连煋才十三岁,你到底什么时候勾的她?如果她还是未成年,你就教她乱搞,我现在直接去报警!”
连嘉宁和赵源在外见惯人心险恶,他们有强硬的规则,男方不能大女方三岁,再大就是丧尽天良。
邵淮沉默了许久,才道:“是连煋成年后,我才喜欢她,没有那么不堪。”
赵源道:“不管怎么样,连煋就算谈恋爱,也应该和她同届的人谈。你不要仗着自己比她大,就以‘成熟稳重’去诱她,你们以后不要再来往了。”
被提点后,邵淮对连煋冷淡了些,无视她热烈的目光,吃饭时,连煋在桌子底下勾他的腿,他也不做回应。
晚上,连煋自己撬锁来他房里找他,她很恶劣,站在床边,抬脚踩他,“老男人就是骚,浪货,我出海几天,你就这副脸色,是不是给我戴绿帽了?”
邵淮握住她的脚,使劲按着,连煋反而被捏得发痒,憋不住笑,“就说你这人不正经,老不正经,老骚货。”
“我不老,我也就二十五岁。”
连煋抽开脚,爬上床坐在他身上,“反正比我大五岁,就是老,老不正经勾小姑娘,你要不要脸?”
“你爸妈不让我们在一起。”
连煋晃着脑袋,“我是个乖孩子,乖乖听妈妈的话,我才不和老男人在一起,玩一玩你而已。”
她俯身吻他,野性十足,又打开了灯,屋内一下子通亮,她捧住他的脸,“让我看看我的玩具,哦,真老,一点儿也不新鲜,真是委屈我了。”
她掀开被子,脱他的衣服,连睡裤也给他扒开了,这一看,两眼发直,吃了一惊,“我的天,好丑,这也太丑了吧!吓死我了。”
又把被子盖上,死死捂住他,“果然是个老黄瓜,我不玩了,再见。”说着,火急火燎就要下床跑开。
邵淮拉住她,“丑?不都是这样吗?”
“哪有,我看那种片儿,里面都是白白净净,粉粉嫩嫩的,你怎么就这么丑呢?吓到我了,不和你在一起了。”
被连煋骂了几次,他开始自审身体的每个部位,脱毛美白,尽量让她满意,也低劣地希望,能用这些低俗的手段勾住她,不让她老是出海。
他魔怔地觉得,连煋天天出海不顾家,就是他魅力不够。
第65章
浴室雾气氤氲, 连煋眼睛也水雾湿朦,邵淮冲好澡,关掉花洒, 低沉声线将愣神的连煋拉回来, “在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