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男朋友分手吧!——Seree【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04 14:36:24

我猜啊,如果他当时没有错过那场考试,在成功成为当年的高考状元,被清北两所学校的老师争抢的时候,还是会因为我妹一句“裴仅怎么办,我没有考上你的学校”这句话,闭着眼睛填上南延大学的名字。
然而命运的机械是无情的,它根本不顾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它拉着你一直跑一直跑,等到你终于察觉哪里不对劲的时候,一切都覆水难收了。
但我妹,她的人生中没有错过和覆水难收诸如此类的词,她错过一个路口,会有下一条路,真正永远停在原地了的,只有那个迟钝得没有反应过来的7岁小男孩。
在我三十一岁的时候,我读懂了小时候看的那句话里的另外半句:理智也会让人头破血流。
我选择程珂,完全是出于理智的衡量。
他外表优质、家境良好,个人能力突出,且在个人爱好和专业方面表现出十分坚定的忠诚性,我以我当时已经十分成熟的逻辑思考,程珂是一个十分适合做丈夫的人选。
当然,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我三十一岁时的逻辑思考能力,也许并没有比我十一岁时好到哪里去。
另外,在爱情中过于理智,也是真的会被摔得头破血流。
当然,我不责备爱情,它其实是个限量款的高级奢侈品,只不过大部分人拿到的都是山寨版,有的甚至山寨得太明显,这让背着它炫耀的人看起来都有些可笑。
我把这个观念讲给齐歌听的时候,他很认真地看着我说:“可是山寨与否都是人定义的,谁说打版的包就没有原版结实了。”
我笑他不懂时尚,他说我不懂爱情。
我说你一个离婚律师还相信爱情 ?
齐歌说,就是因为看多了夫妻利益的撕扯,所以他才更向往爱情,这类似于在海上漂泊太久的人,会极度渴望陆地。
齐歌是个挺有趣的人,只不过,我现在已经对奢侈品没什么执念了。
我比十一岁的时候更坚定想要成为一个可以随时收拾别人的人,或者说,可以随时拒绝被别人收拾的人。
更重要的是,我发现到了三十一岁的我妹,仍然是个想要披着床单拿着小棍去当女侠的小笨蛋。
虽然已经有人在保护她了,但这远远不够。
女侠的身边不能只有骑士,更重要的是需要一个,十分理智的女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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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盛放玫瑰
谢归学会的第一个人生道理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五岁的时候, 谢归才第一次进谢家的大门。
五岁之前,他只知道自己有一个很忙碌的爸爸,以及一个同样很忙碌无法陪在他身边的妈妈。
在那以前, 谢归几乎算是独自住在一个很大很空旷的房子里, 还有一个下巴上有一颗黑痣的保姆阿姨。
保姆喜欢吃一种很甜的蜜玉蜜瓜, 她总是每天去进口超市买一整个回来,当着谢归的面一个人全部吃掉,然后告诉他妈妈,谢归吃了一块就把剩下的扔掉了。
谢归妈妈不在的时候, 保姆会穿着她的衣服戴着她的珠宝首饰, 躺在家里的浴缸里,喝几万一瓶的红酒, 她几乎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因为在地下室里有这样满满一屋子的红酒, 没有人会定期清点。
而且谢归妈妈每周只有周六的下午会回到家里, 带着谢归和电话里的男人匆匆视频一下,而后再次匆匆离开。
每当谢归想和妈妈说什么的时候,保姆总会从他的背后出现, 用拇指和食指的指甲轻轻掐住他的后脖颈,警告他如果乱说话的后果。
然后在谢归妈妈离开后, 再温声细语地告诉谢归,你妈妈是有钱人的情人, 她根本不想要你,她不在乎你,你对她而言只是一个上位的工具, 你见过有人会心疼自己的工具吗, 她只会扔掉添麻烦的工具, 不要让她觉得你是个麻烦……
他被衣物覆盖的皮肤,几乎布满了深的浅的掐痕,保姆和自己的男朋友感情出了问题,谢归是唯一的出气口。
从会说第一句话开始,谢归过的就是这种生活,他不知道什么叫求助,只是本能地不想再被每天当成沙包一样推来推去。
所以那天,妈妈告诉他要去见到爸爸的时候,谢归很开心,他觉得自己的新生活终于开始了。
但那天他仍然没有见到他的爸爸,在妈妈和管家的对话中,谢归知道,他的爸爸在一小时前离开去了机场,他真的是一个很忙很忙的爸爸。
他幼小的心里有些庆幸,原来爸爸是真的很忙,不是不要他。
在他们去新家的那天,在门廊外,一个穿着一身正装的男孩出现,男孩看起来有十一二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冷眼看着他们。
妈妈发现后表情惊讶,瞬间又十分愉悦地迎上去,“是阿崧啊,过来看看,这是你弟弟。”
叫阿崧的男孩斜眼瞥了下谢归,随即又翻着眼皮看了眼妈妈,冷呵一声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五岁的谢归并没有接触过太多的人,但这个眼神他很熟悉,就是保姆看向妈妈背影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一直到阿崧离开的时候,妈妈的表情都是微笑的,她穿着一身米黄色的短裙套装,拉着谢归的手,将他带到另一边,蹲下来细细整理着他的衣服,很温柔地对谢归说:“看到刚才的那个男孩了吗?给妈妈争气一点,以后要把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
那天以后谢归并没有妈妈一起住在这个大房子里,但他跟随妈妈搬了家,因为他已经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了。
当然,那个从前的保姆也被辞退了,家里是有摄像头的,她骂妈妈的每一句话都被妈妈送给了机构作为惩罚她的证据。
只是谢归想不明白,既然妈妈知道,那她为什么始终没有阻止她落在他身上的那些巴掌呢。
大概是妈妈太忙了,一定是。
谢归去的幼儿园,是个私立的贵族幼儿园,一个班只有十个人,配备三个老师,两个保姆,一个司机。
幼儿园是谢家独立投资的,妈妈告诉他,是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他和其他姓谢的人享受同样待遇的。
谢归更高兴了,就知道保姆阿姨是在说谎,他妈妈明明就很在意他。
去幼儿园的第一天,老师带他们玩游戏,丢手绢。
谢归被第一个丢中。
其他人都是瞧着他幸灾乐祸的笑。
谢归起身去追,他从小身体不大好,跑起来就气喘吁吁的,一张白皙的小脸很快憋的通红,其他小孩都在笑:“谢归就像个小女孩儿哈哈哈……”
虽然不知道像小女孩到底是什么诅咒,但他们的笑声异常刺耳,谢归的脸红得更厉害,他拼命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终于在最后几米的时候,抓住了扔下手绢的小女孩。
追上去后,谢归才看到,那个女孩子眼眶红红的。
其他人开始拍着手哄笑:“苏妙语喜欢谢归,小女孩喜欢小女孩……”
谢归有些不知所措,他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红着脸把手绢还给那个女孩子:“你输了。”
就在这时候,女孩子瞪了他一眼,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妈是狐狸精。”
围坐在地上的小孩都看呆了,旁边看着的老师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正在这时,女孩子转身就跑了。
谢归脸上火辣辣的疼,老师和保姆都看着他。
其他人早跑去看那个女孩子哭了没有。
他们还等着看好戏呢,谁也没等他,谁也没安慰他,仿佛应该他挨打一样。
晚上回家的时候,谢归想把白天的事情告诉妈妈——妈妈和他一起搬进了距离学校很近的新房子。
那天,他以前的保姆不知道怎么突然又找到了他。
妈妈没有在家里,保姆看到谢归脸上的巴掌痕迹,问他怎么了,谢归说了白天的事,没想到保姆却开始哈哈大笑:“我就说吧,贱人生的孩子连狗都嫌弃,你怎么不死呢,凭什么你命就这么好,生下来就住这么大的房子,你那个贱人妈不就是长了张狐狸精脸吗?不知道动了多少刀子呢,贱人!毁了我的一切!明明这些应该都是我的!”
保姆很快被赶来的管家带走了。
谢归表情一动不动地看着保姆仍旧像疯了一样咒骂着他母亲的样子,这种话他听多了,甚至觉得是正常的。
他就是有一个狐狸精的贱人妈妈。
可就算是这样,那也是他的妈妈,他妈妈不是个好女人,但是他的好妈妈,她把他接在身边,带他上很好的学校,陪他一起住在很大很大的房子里。
他没再把这件事告诉妈妈,但第二天妈妈却不知从哪里得知了这件事,她如同第一天一样送谢归到了学校,却没有离开。
她站在谢归身后,扫视了一圈和谢归同班的人,然后视线定格在那个女孩身上。
“你是苏妙语?”
女孩最开始还有些怯生生的,但想起在家里时爸爸妈妈提起眼前这个狐狸精的女人时的不屑和嘲讽,下巴便不自觉扬了起来。
“我是——”
“——啪。”
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了苏妙语的脸上,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爸妈口中那个低贱的女人,“你竟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谁!”
“扶松集团苏潜。回家告诉你爸,他的最新一笔融资不用考虑了。不懂什么意思是么小朋友?没关系,你就告诉你爸爸,狐狸精生气了。”
她紧接着转身看向身后站着有些战战兢兢的几个老师和保姆,即使这样,她的脸上仍然是温柔的,“昨天是谁的课?”
一个女老师颤颤巍巍举起手,“……我。”
“是我去提,还是你自己提?”
女老师眼眶唰地变红,她努力向身边站着的其他人求助,但没人敢接她的眼神。
女人柔软示弱的名声在外,所有人都以为她不敢做什么,所以对于谢归被欺负的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会在暗处幸灾乐祸。
这种不正当手段生下的孩子,本来就该遭到歧视。
但在女人突然发难的时候,他们同样也不敢吱声,因为能留在谢殿勋身边六年多的女人,她如果说起什么来,话语权绝对大于在座的所有人,这是毋庸置疑的。
有一句他们谁都没说出来,但谁都心知肚明的一句话,叫做打狗也要看主人。
说到底,他们都是更低级的那群狗罢了,竟然也敢去打比他们更高级的狗。
女老师憋回眼泪,声音哽咽地说:“我下班前会去自己提离职的。”
女人满意地笑了笑。
最后,她转身看向站在她身后的谢归。
五岁的谢归比任何年纪都像只楚楚可怜的小狐狸,他那双遗传了她五六分的眼睛,哭起来的时候十分楚楚可怜。
她曾经靠这双眼睛进入谢殿勋的视线,一次次在他的房里留下,靠着这双眼睛,挤走了无数个前赴后继的女人。
可有着和她五六分像眼睛的她的亲生儿子,却无能地任由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这和他受不受欺负无关,五岁的小孩是没有人权的,他的身份地位和受到的尊重与否是她在他身上的折射。
那个叫苏妙语的女孩打在谢归脸上的巴掌,就相当于那个刚发家没几年在谢殿勋面前连条狗都不如的苏潜,打在她脸上的巴掌。
她慢慢在谢归面前蹲下,谢归虽然很害怕妈妈打向苏妙语的巴掌,但他本能地察觉到,是妈妈在给他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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