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正等人不禁感叹:“还是喜儿会吃!”
第94章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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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焖茄子和干煸豆角十分下饭, 倘若觉着油焖茄子腻口,还有爽口的黄瓜和凉拌变蛋,嫌米饭噎人也有清淡的鸡蛋青菜汤。
八个人四菜一汤看似不多, 而茄子和豆角用盆盛,拍黄瓜和变蛋用大盘,青菜汤也用盆, 所以完全够吃。
青雀放下碗筷打饱嗝:“婶,我怎么那么爱吃你做的饭啊。”
小薇:“你这张嘴巴生在穷人家也不用担心娶不上妻。”
青雀下意识问:“为何?”
高明:“除了嘴没人了。”
青雀乐了:“我能言善道啊?多谢小薇姐姐和高明哥哥称赞。”
高明没好气道:“谁赞了。”
二郎:“吃饱了吗?”
青雀愣了一瞬间, 见他叔看他:“问我啊?如果能来点饭后水果,就再好不过了。比如西域的大青瓜。”
喜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青雀抬手捂住自己的小胖脸。
二郎:“你婶种的那些瓜还得几日。”
有为迫不及待地问:“几日啊?”
喜儿:“下午我去看看。”
喜儿本想酉时天不热了再去。饭毕,三位少年亦步亦趋地跟着喜儿, 喜儿只能把“计划”提前。
以防树木遮阳, 西瓜种在荒地中,四周没有一点阴凉地。喜儿挑大瓜轻轻敲一遍,确定还得过几日就到树荫下。饶是如此, 喜儿也热出一身汗。
有为不死心地问:“隔着瓜皮您知道熟没熟啊?”
喜儿:“所以呢?”
“摘一个切开看看?”有为又补一句,“没熟喂猪?又不会浪费。”
喜儿笑道:“如果说没熟你吃, 我这就去摘。”
有为闭嘴,耐心等三日又找他舅母,名曰“几”是三以上, 也包括三。喜儿无奈地白了他一眼,早饭后就下地摘瓜, 放在井水中冰着。
有为:“这么麻烦啊?”
“不够甜。冰凉冰凉比较甜。”喜儿想起什么瞪着眼睛看着他说,“不许偷吃!”
有为没好气道:“我还是小孩子吗?”
喜儿:“小孩可不敢偷吃。”
话音落下,小薇从外面进来, 满脸通红。喜儿奇怪,想问她怎么了, 人一溜烟钻进东屋里。喜儿低声问有为:“你姐怎么了?”
有为:“谁知道。”
青雀试探道:“小薇姐姐要嫁人了吗?”
喜儿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但不是很清楚,“我出去看看。等我来再切!”
有为不禁嘀咕:“舅母把我当什么人了。”
喜儿白了他一眼才往外走。到门外看到二郎在大门一侧柿树底下坐着,喜儿移到他身边。二郎回头看到是她,欠身让出板凳。喜儿接过坐下,二郎问:“瓜呢?没熟?”
“在水里冰着。才吃过饭吃什么瓜。”喜儿扭头低声问:“小薇怎么啦?”
二郎失笑:“我就猜到你得好奇。”
喜儿故意问:“你知道啊?”
“故意激我呢?”二郎嘴上这样说,却没让她等太久,“我们去年聊过的俩人今年都回来了。”
喜儿疑惑不解:“哪俩?”想起小薇先前的样子,喜儿瞬间明了,“那俩男子啊?”
二郎点头:“服兵役那个三月回来的,另一个上个月回来的,说是他弟也成亲了,他爹娘终于想到他二十五六了。”
喜儿:“另一个多大?”
“不是比小薇小一岁就是跟她同岁。”
喜儿朝对面树下看去,都是清河村的人。一定是他们聊到小薇婚事,问小薇钟意哪个把人问羞了:“姐姐好像更满意那个在外多年的欸。”
二郎点头:“姐夫比姐姐大近十岁,对姐姐极好,她固执地认为大几岁体贴。”说到此不禁轻笑一声,“梁秀才比小薇大四五岁,还不是小薇伺候他。”
喜儿瞥一眼二郎,欲言又止。
二郎:“摸着良心说啊。”
喜儿说不出口,只因这两年两人的衣物鞋袜几乎都是二郎洗的,喜儿负责打水。沈伊人叫他教喜儿洗衣,二郎说她手劲大,好好的衣服都被她搓烂了。
小薇要帮他洗,二郎数落她,哪有外甥女帮舅舅舅母洗衣的。
好心没好报。小薇嘀咕,我也是闲的!
“我相公最好!”
二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差点被口水呛着。因为不习惯,脸微热:“……小点声!”
喜儿点头:“晚上说!”
“咳!”二郎别过脸,缓口气,“你还是别说了。”
喜儿:“你呢?”
二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喜儿问他怎么想的:“如果小薇嫁过去,没有公婆的日子不好过,孩子出生时姐姐过去,农忙时节也可以过去帮忙,可平日里得她自己带。她相公会洗衣会做饭,也不一定日日得闲。地里的活总需要人干。”
喜儿不由得想到自己,也没有公婆:“真会为你外甥女着想。”
二郎听出她话里有话,不禁哑然失笑:“我无父无母,可我有钱。我可以请两个婆子两个丫鬟伺候你到孩子三岁。”
喜儿扭头,男人的嘴,真是什么话都张口就来。
“又不想知道我怎么想的了?”二郎问。
喜儿起身:“不用说,我知道。”
二郎拉住她的手臂把人安坐在板凳上:“知道什么?”
“要是钟意服兵役回来的那个就叫小薇相公入赘,她要是钟意另一个,就把她嫁过去。”喜儿转过头,“对吗?”
二郎:“我的妻,最聪慧。”
喜儿被夸的不甚好意思:“要你说!”
二郎认真道:“此事我和姐姐怎么想的没用,最终还得看小薇是想嫁出去还是想留村里。”
“那个傻子肯定想嫁出去。”喜儿一副不用问的样子道。
二郎不置可否。
喜儿:“不信啊?”
“早两年有可能。这两年不好说。”
喜儿心说我怎么没看出来:“因为高明和青雀吗?”
二郎微微摇头:“房子盖好了。姐夫说过,后面五间正房大院给她。咱们住的七间以后留给有为。过十来年有为大了,我们在村里给姐夫的两亩荒地上盖一处留咱们跟姐夫住。姐夫问过村正,挨着果园北边的两亩荒地给谁就归谁。村里谁家人多地不够种就去西头开荒,那边还有很多地,就是离河远,地也不存水,头几年只能种高粱大豆或耐旱的蔬果。”
喜儿:“五间房子瞧着就宽敞。住两个人说话都有回音。是我我也舍不得。”
二郎想说,你什么都舍不得。
“所以很有可能选那个跟她年龄相仿的。”二郎腿麻,忍不住起来缓缓。
有为跑出来,一看他舅也在,慌忙把嘴边的话咽回去,给喜儿使眼色。
二郎板起脸:“鬼鬼祟祟的,什么事不能叫我知道?”
“舅母,该有一炷香了。”有为言外之意,冰瓜该好了。
二郎伸手,喜儿借着他的手起来。有为下意识问:“舅舅干嘛?”
“那些瓜还是我拎水浇的。”二郎瞪一眼外甥,“拿刀去!”
几个少年早准备好了,金宝拿刀,高明和青雀抬饭桌,有为搬凳子,因为堂屋只有两扇门闷热,不如棚下凉爽。
有为进院就朝门东边瞅:“舅母,看我们收拾的。”
二郎看过去:“为了口吃的,人都勤快了。”
有为不敢顶嘴,权当没听见。
喜儿把盆里的瓜捞出来,随手拉个绳上晾晒的抹布擦掉水。托着西瓜到棚下,有为紧张地伸出双手:“慢点,轻点放啊。”
二郎朝他后脑勺一巴掌:“出息!”
有为移到高明身边,离他舅远远的。
喜儿:“有为,有没有想过这瓜一会儿得切?”
“掉地上还能吃吗?”有为不怕瓜烂,怕瓜烂在地上。
喜儿拿起大刀:“那你祈祷这个瓜是熟的吧。”
有为抬手捂住眼睛——不敢看!
二郎示意喜儿切吧。
喜儿也没卖关子,先切两头,因为切少了,看不见红壤。青雀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有为慌忙松手:“哪儿坏了?吓我!”
金宝:“喜儿奶说熟透的瓜里头是红色的。你看。”
有为的小脸瞬间变得跟瓜皮有一比。二郎见状不禁想笑。有为顾不上尊卑,没好气问:“好笑?”
二郎:“你舅母还没切开,急什么?”
话音落下,喜儿手里的刀移到瓜中间,轻轻放下去,咔嚓一声,除了喜儿,四小一大皆吓一跳。
大刀切下去,西瓜一分为二,露出红红的瓤和黑如墨的籽。
有为惊呼:“熟了?”
喜儿不急着切开,指着瓜问:“你们猜哪儿最甜最好吃?”
金宝指着皮瓤处,青雀指着最里面:“我吃过西域的甜瓜,最里面最甜。”
喜儿用刀从中间挖一块递给二郎。二郎吃一半,另一半送到喜儿嘴边。四个少年同时捂眼。二郎擦擦手,一人给一下:“作怪!”
有为放下手就问:“舅母,甜吗?”
喜儿先切出四分之一,每人切一节手指那么宽,方便他们啃:“甜吗?”
高明不禁说:“甜的不像瓜!”
青雀接道:“还不是齁甜。婶,太好吃了。我想叫母亲尝尝。”
喜儿:“七月中回长安的话应该还有。再晚就算还有吃了也伤身。”
只顾吃瓜的金宝抬头问一句:“为什么?”
二郎大概猜到了,因为早两年他姐和喜儿没少提醒他:“天凉吃凉的伤身体。”
喜儿对高明和青雀道:“你母亲身体不是很好。”
兄弟二人互相看看,决定三伏天一过就返京。帝后二人以为二郎又骂又训他俩,以至于他俩那么着急回来。
今年来接他俩的人依然是长孙无忌和禁卫。先在安阳城外安营扎寨,翌日清晨,长孙无忌带着心腹前往清河村。
考虑到每回喜儿都给高明准备很多东西,长孙无忌和心腹各驾一辆马车。长孙无忌庆幸他“多此一举”,否则装不下,因为单单大西瓜就有八个。
外甥过于吝啬,长孙无忌到了长安见到皇后妹妹才问有没有他的。皇后给兄长两个,请他回去分给长孙家的人。
皇后想令人往天子处送一半。青雀拦住,名曰瓜凉吃多了伤肚,给父皇一个。
好巧不巧被思念儿子急匆匆赶过来的皇帝听个正着。皇帝好气又好笑地踏进来:“又是什么稀罕的瓜果?”看清楚大瓜,惊呼,“这么大?”
皇后叫宫人把庶子庶女叫过来,因为瓜实在太大,她和皇帝以及三个儿女吃不完。幼子太小不能吃。
皇后听到脚步声才叫宫人切瓜,青雀过去指点,“先切两头,可以放稳,不会掉在地上。”随即又叫宫人切薄,好啃。
皇帝揉揉额角提醒儿子可以令宫人把瓜皮切掉。青雀摇头:“拿着瓜皮吃吃得快。”
皇后问:“可以多吃一块吗?”
高明点头。
帝后相视无语。
就在皇家一众忙着吃瓜之际,小薇决定跟舅母进城卖鸡蛋,顺便看看未来相公是黑是白——韩得明的母亲很会安排,叫他们先后错开找喜儿买鸡蛋。
第95章 打赌
韩得明的母亲和媒人一人领一个男子先后到喜儿跟前问鸡蛋一文钱几个。喜儿跟小薇年龄相仿, 以防小薇未来相公认错,喜儿戴着草帽,小薇一袭轻纱长裙, 不似农家姑娘,搭眼一瞧就知谁是舅母谁是外甥女。
两拨人先后离开,喜儿也挑着扁担回家。
约莫一炷香, 喜儿吃的西瓜还没消化,韩母和媒人一起过来, 脸上堆满了笑意。
喜儿跟二郎咬耳朵:“打赌?我赌两个都看上外甥女了。”
二郎:“赌什么?”
家里的钱由喜儿收着,喜儿想吃什么买什么,二郎还洗衣刷鞋, 她做午饭, 大姑姐和外甥女做早饭和晚饭,有为得学文习武,姐夫收拾牲畜圈, 偶尔还上山拉树叶沤粪,皆不得闲, 喜儿一时竟不知赌什么。
“输的人端洗脚水?”
二郎失笑:“确定不是洗澡水?”
三伏天刚过,天气依然闷热,喜儿每晚都要洗澡, 洗澡时顺便就洗脚了。
二郎:“帮你洗头发?”
“我想剪头发。好长好热啊。”喜儿摸摸头发,“里面都是汗。”
二郎点头:“别叫姐姐姐夫知道, 也别告诉岳父岳母,否则他们能从年初念到年尾。”
“怎么避开他们啊?”喜儿压低声音问。
二郎朝外甥女看一眼:“倘若这事定了,姐姐和姐夫一定会带着小薇进城置办嫁妆。有为爱热闹, 十有八/九跟着去。”
“过去了,过去了。”喜儿不禁抓住二郎手臂。二郎奇了怪了, “怎么把你激动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