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地,与他十指相扣的那只手紧了紧。
陈迟俞似乎感觉到了她细微的动作,也似乎察觉到她心里的变化,他俯身过来,吻了吻她的头发,而后才将薄唇递到她耳边,“走吧,宝贝。”
低音调的声音仿佛自带电流,电得她浑身忽的颤了颤,耳朵一下子烫得厉害。
看着她透红的耳尖,陈迟俞眼底透出笑意,难怪她总爱捏他的耳朵,红成这样的耳朵,让人很难不想去捏一捏。
他抬手,也捏了捏她的发烫的耳朵。
“就这么喜欢我叫你宝贝?”
以前调戏他时满口荤话都不见她脸红一下,叫声宝贝,耳朵红成这样。
“嗯,”周望舒很诚实的点头,“喜欢。”
说不出是什么缘由,可能单纯就是他声音太好听,用那清冷低沉的声线说着极度亲昵的这两个字,实在令人心动。
“那等会儿我多叫你两声宝贝,你岂不是会更爽?”陈迟俞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这句非常不正经的话。
周望舒:……
自从第一次和他上床时来了句“都爽哭了”后,这个人就跟“爽”这个字过不去了。
见她一脸无语,陈迟俞笑了笑。
他转身,拉着她往回走,不逗她了,办正事要紧。
而且,他会说那样逗她,本就是为了让她能更快从刚刚的情绪里脱离。
既然已经重归于好,他不想她再继续感伤或自责,只想她好好的。
被他牵着走了两步,“等等。”
陈迟俞回头,“怎么?”
“脚疼。”
穿十厘米高跟鞋站了这么久,她脚是真的疼。
陈迟俞向她“嗯,懂了”的眼神,然后俯身抱起她。
舒服了。
开心了。
幸福了。
周望舒躺在自家老公怀里美滋滋乐悠悠地晃起了腿。
陈迟俞一边看路一边看了她好几眼,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喜欢她这副劲劲儿的样子。
这里离宴会厅不远,回房间会路过宴会厅,自然,也会遇见很多人。
平时周望舒随便撩拨陈迟俞两句他就会红了耳朵,但抱着人在这么多人面前路过,完完全全属于公然秀恩爱,他却非常淡定,像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好害臊的事,自己名正言顺的老婆,抱抱怎么了。
周望舒反而不好意思了。
刚开始她还能装装淡定,走到后边整个脑袋都埋在陈迟俞怀里,耳朵烧得通红。
尤其不知道路上哪个天杀的调侃了句:“哟,这是要去入洞房?”
陈迟俞还“嗯”了一声。
要死。
早知道,腿断了她都自己爬回去。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脸皮。
都不用早知道,这种事情明明稍微用脑子想想就能预料到这些场面,但根本预想不了一点,因为那时候她的最强大脑变成了恋爱脑。
恋爱脑害人,诚不欺我。
不过问题不大,陈迟俞比她还恋爱脑。
终于,陈迟俞抱她进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电梯,没有人再用那种让她想死的眼神看着她。
一直埋着脑袋被闷得快热死的她赶紧从陈迟俞怀里出来,用双手给自己扇风。
这段路要再长点儿,她感觉自己真的要死,被闷死。
“你脸皮什么时候这么薄了?”陈迟俞轻笑着问她。
她看一眼他没有变红的耳朵,问他:“你脸皮什么时候这么厚了?”
陈迟俞却说:“我什么时候脸皮薄了?”
“是谁动不动就耳朵红?”
“那是在你面前,”陈迟俞说,“我只为你红耳朵。”
听到这句话,那种心情要怎么形容……
周望舒没有打算形容,管他是什么心情,她现在只想狠狠亲他一口。
她搂住他脖子,凑过去就亲了他一口,狠狠地,还咬了咬。
据说,对一个人喜欢到骨子里的时候就是会忍不住想咬他,以前陈迟俞每每从她锁骨处一路吻上来的时候也喜欢咬她,咬她的肩颈,还有脸和耳朵。
大概是没掌握好力度,陈迟俞嘶了一声。
知道咬疼他了,她忙忙松嘴。
“你咬得太用力了,”陈迟俞侧眸瞥向她,“轻点。”
周望舒先是愣了下,像想到了什么,片刻后,她歪头笑起来,笑得有些小坏,“也有你叫我轻点儿的时候?”
似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句,陈迟俞也愣了那么半秒,然后,他笑了下。
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哪怕只是一个轻掀了下唇角的笑。
这样的笑要是呈现在陈澈和陈聿的脸上,会有些痞,而陈迟俞身上自带一种上位者的清冷与贵气,不管他笑得多戏谑看起来也不会很痞,是很难形容的一种感觉,好像只有从小说里衍生出的一个字可以形容:苏。
他笑起来,很苏。
“叮——”
电梯的提示音响起。
陈迟俞走出电梯,来到房门前,正要开门,周望舒却忽然抓住他的手。
“先说好!”周望舒瞪圆了眼看着他说,“等会儿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陈迟俞:“一起。”
“不行!”周望舒拒绝,“一起洗就要在浴室里做,在浴室里做累死了,我不要。”
“不在浴室弄你。”
说完,他开了门,径直抱她去了浴室。
虽然知道他这个人素来说到做到,但一进浴室,周望舒还是有些紧张,不让他帮她脱衣服,也拒绝让他来给她身上抹沐浴露,只是拒绝无效,他还是抹了上来,从头到尾,从前到后,不放过每个角落。
感觉很不妙……
有种随时会磨枪走火的趋势。
尤其当他不知道是不经意还是故意抵上来的时候。
周望舒顿时心跳加速。
犹豫了会儿,她表情复杂地提醒他:“陈迟俞你顶到我了。”
见她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陈迟俞轻笑了下,“又没进去。”
周望舒:……
这样搞得她不上不下的也很讨厌好吗!
但她不敢这样说,要是说了,她觉得陈迟俞很可能会来一句:“那你是要上上下下?”
很符合他的风格。
一直被他弄得不上不下就算了,他嘴上也不放过她,说什么:
“你是水做的吗?哭了那么久,还能流这么多。”
“别流了,滑,冲不掉,你还想不想洗完出去了?”
靠!
她想骂他!
“陈迟俞,”她咬牙,“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很欠?”
陈迟俞勾起唇角,低颈,头埋进她颈窝里,沉沉地笑。
那笑声不大,却震得她半边身子发麻。
这个男人真的……
要命啊。
而更要命的,还在后头。
他确实说到做到,没有在浴室里就进入正题,进入正题后也很温柔,是一种循序渐进,春风化雨的侵占感。
可即便这样,还是令人难以承受,以他的资本,再轻的动作也无济于事,反而让时间不断延长,像没有尽头,会与他永远这样做下去,直到与他完全融为一体。
最后的最后,她意识都不清了,都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只隐约听到了他稍微变了调的沉沉嗓音落在她耳边:
“……宝贝。”
第69章
深夜, 薄纱般的银河降落岛屿。
怀里的少女已然熟睡,呼吸很轻,不时发出一声低低的梦呓。
陈迟俞将她拥在怀里, 半张脸埋在她发间, 像在嗅她发丝上的香气,又像是想完完全全与她贴合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像一个已然无可救药的渴肤症患者。
天生的体质原因,他需要的睡眠很少, 他现在没有困意, 也没有一点睡觉的想法, 只想静静感受这一刻,将她抱在怀里的这一刻。
早在一个月前,他已然梦见过这一幕,而在那时候他就知道, 那些画面不会只是一个梦,会真实的出现在这一天。
那时候,他已经决定好在这一天原谅她, 为她送上一场盛大的告白, 无论她对他到底是何感情。
出乎意料的是,她好像,真的爱他。
他很惊喜,也很满足。
真的很满足。
这时, 怀里的少女翻了个身, 还哼哼唧唧地在他胸前蹭了蹭。
有些痒。
他笑了笑。
这样埋头在他怀里睡了会儿, 她似乎又觉得闷,把头仰了起来, 一双粉樱似的唇微张着。
她的唇很好看,平时她用这张小嘴说个不停地时候,他总忍不住有想吻上去的冲动,或许正是因为忍了太久,那一晚雨夜,他才那样失控。
好在,现在他不用忍了。
他单手捧住她一侧脸,低头吻下去。
吻得很轻,没想弄醒她。
动作很轻,却是反反复复的吮,像怎么都吻不够。
离开那双唇时,天边已微微透亮,而他似还觉得不够,辗转又吻向她的耳朵、脖子、锁骨……
还想与她再亲密一点,但那样会弄醒她。
最后,他回到原来的位置,将她搂在怀里。
还是不睡,就搂着她。
房间里的窗帘遮光性很好,只边缘漏着一点淡金色的光晕,让人能分清白天与黑夜。
“周望舒。”
他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天亮了。”
-
赤道的日出时间在六点,周望舒是日出后的第五个小时才醒过来。
“醒了?”
眼睛才眯开一条缝,陈迟俞的声音已经落入耳中。
她循着声音靠过去,伸手抱住陈迟俞劲瘦的腰,头埋进他颈窝里,去寻他身上那抹熟悉的味道。
新婚夜前,他们虽也睡过两次,但并没有在同一张床上睡到第二天一起醒来。
此时此景,距离上一次,已有数月之久。
其实也就四个月,就四个月,明明是不长的时间,却让人感觉好漫长。
“真好。”在他颈窝里埋了好一会儿后,她说。
“什么真好?”
“醒过来就能抱到你,”她闭着眼蹭了蹭他的脸,“真好。”
陈迟俞低眸轻笑,大手揽住她肩揉了揉,“只要你想,以后每天你都能抱到。”
周望舒仰头,“我想。”
陈迟俞眼底笑意愈浓,低下头来在她额头烙下一个轻吻。
“饿了吗?”
“当然饿了,”周望舒有气无力地趴在他怀里,“昨晚上我真的是完完全全被你掏空了。”
“我掏的是你的胃?”陈迟俞调侃道。
“不然你以为就掏的肾?”周望舒小嘴机关枪似的张口道,“胃不消化吃进去的东西哪儿来的热量,没热量哪儿来的体力被你折腾?”
她本来还想说点儿什么,但陈迟俞很忽然地吻了过来。
后脑被他扣住,她被迫扬起脸,承受对方突如其来的亲吻。
他一来便用舌尖撬开了她的贝齿递进来,绕着圈与她缠绕,吻得又重又深,像忍耐了许久。
的确忍耐了许久,从深夜到现在。
想用力地吻她,想将她吞吃入腹。
他掠夺她的城池,以掌控性的霸道与强势。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周望舒就已经气喘吁吁,脸上和脖颈一片都是绯红的。
身上早已没一点儿力气,像哪儿哪儿都是空的,此刻她感觉脑子里的空气仿佛也都被抽空了似的,整个人被他完完全全掠夺了个彻底。
未开灯的房间里,昏暗的光线将那混乱的呼吸与接吻声烘托得格外激烈和旖旎。
后来周望舒实在承受不住,用最后一丝力气拍了拍陈迟俞的胸口以示抗议。
陈迟俞这才松开她。
如同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她靠在陈迟俞大口大口的呼吸。
薄薄的汗湿了她的额头,柔软的碎发贴在脸上,漂亮的锁骨连着两道起伏的颈线,被吻得泛着潋滟水色的唇微张着,看起来勾人得要命。
陈迟俞垂眸看着她,眼神深得像幽沉的墨潭。
他低下头来,轻咬了下她的耳垂,“我去给你点吃的。”
“快……快去……”周望舒一丝力气都没有了也还是要回应,再不吃东西,她感觉自己真快不行了。
房间里放得有喜糖,点完餐,陈迟俞拿了两颗糖回来。
把糖包进嘴里,周望舒总算找回一点儿力气。
“你干嘛突然亲我?”她含着糖问他。
“想亲。”
这回答跟没回答有什么区别?
算了,她懒得继续问了,四仰八叉地瘫在床上继续挺尸。
饭菜在十分钟后送过来。
陈迟俞给周望舒拿来衣服,给她穿上后抱她去吃饭。
看到桌上有盘干贝韭菜炒蛋,周望舒惊了,“这儿竟然有韭菜!”
“从中国带过来的。”
周望舒这才想起来,这次婚宴的食材大多都是从中国运来的,婚宴上的菜式也基本都是中国菜,所以能在这儿吃到韭菜也不奇怪,但是吧,她就是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这是婚宴团队自己准备的韭菜,还是你特意让他们准备的?”她问陈迟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