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这么近,会近视的。
“……阿月。”
她没回应。
孤爪研磨于是手指略一停顿,留出了一个空隙来。
节奏乱了。
毫不意外的,他们血条清零。
他又叫她:“阿月。”
这次,桃g月海终于回过神来了。
她把脸从屏幕上抬起来,表情很无辜:“怎么了,研磨?”
孤爪研磨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慢吞吞道:“别凑这么近,容易近视。”
“好哦。”桃g月海很乖的离远了一点。
她的听话很大程度上让孤爪研磨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他语气上扬了一点:“不用这么着急,就算你现在拿到奖金买了新的天文望远镜,这次去森然也用不了。”
全中,他完全猜透了她的心思。
桃g月海眨眨眼睛,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孤爪研磨很耐心的解释:“望远镜太大了,又容易磕坏,森然在斡瘢我们不好带过去。”
更何况合宿马上就开始,这之前他们大概率是通不了关的。
这、这样的吗?
桃g月海脑中如五雷轰顶,她愣愣看着孤爪研磨平静的脸,然后又低着头看看游戏机,抿着唇把自己完全裹进了毛毯里。
一点呼吸的缝隙都不留。
她一米六八的身高居然也能缩成这么小一团,让人不禁怀疑她骨头是折成了什么样。
孤爪研磨:“……”
你是幼稚鬼吗?不开心了就把自己藏起来。
他很想这么说,又觉得如果他这么说了,她一定会更不开心的。
说不定还会更幼稚的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没关系的。”他也裹着被子,从后面看很像一个团子。
现在这个团子往另一个团子那边挪了挪:“森然那边的星星很亮,肉眼看也很好看。”
“……嗯。”桃g月海的声音从毛毯里传出来,模模糊糊的,“我知道。”
“我只是……”她犹豫着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我只是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我现在才知道,人是需要一个目标的,或者是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我也想有这样的事情可以做。”
她终于呼吸不过来,双手扒开一条小缝,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然后尝试着往外看,却正好对上孤爪研磨的双眼。
她打了个激灵。
研磨什么时候凑这么近的,吓她一跳!
孤爪研磨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也是淡淡的,居然莫名和赤苇京治有点像。
不过赤苇学长的笑看上去好像更……
更勾人一些?
桃g月海咽了咽口水。
是他上挑眼型的问题吧,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会露出一点极具攻击性的……蛊惑?
桃g月海国文成绩很一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但总之不是她的错,都怪赤苇学长,是他自己长成那样的!
不怪她禁不住诱惑。
她脸上浮起一片红云,看不出来是羞的还是闷的。
孤爪研磨更偏向前者,他完全猜得到她在想什么。
或者说是在想谁。
他的好心情像一个被扎破的气球一样,迅速瘪掉了。
“阿月。”他冷着声音,“这次合宿你也会是音驹的经理吧?”
不是只说了去看星星吗?为什么又要当经理?
“会吗?”孤爪研磨又问了一遍。
“会、会的吧。”桃g月海受不了他这种稍微有点凶的眼神,皱皱鼻子,还是答应了。
怎么回事,研磨突然好像学校那只凶凶的猫猫哦。
孤爪研磨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眼神,他又紧接着说:“给你准备了音驹的队服,你会穿的吧?”
桃g月海更懵了。
她不过是去帮帮忙,干嘛还给她准备队服啊?钱多烧得慌?
更何况这大夏天的,谁会穿外套啊?
孤爪研磨表情不变:“不是要去看星星,山里晚上还是挺冷的。”
“而且,阿月你穿红色很好看。”
桃g月海蛋花眼:“研磨……”
她的幼驯染就是最贴心的!
孤爪研磨一双猫眼闪着奇异的光。
对,就是这样。音驹的红色才是最适合她的。
所以,不要再穿别人的衣服了。
一点也不好看。
桃g月海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扒拉开毛毯露出整颗脑袋。
“森然那边是不是蚊虫挺多的?那要提前准备好驱蚊水才行。”
她完全复活了,眼睛亮晶晶的。
她的头发因为在毛毯里摩擦了好一会儿,现在乱糟糟的,那个带着个小小库洛米的发圈也露了出来。
孤爪研磨盯着她炸毛的头发,眼神很像是看见毛线团的猫。
盯的桃g月海心里有点发毛。
“阿月。”他像是才注意到一样,问她,“这个发圈,好像从来没有见你戴过。”
他看见桃g月海下意识摸了摸那个库洛米,露出一个羞涩的笑。
“嗯……这是赤苇学长送给我的。”她声音轻柔。
赤苇京治……
孤爪研磨炸毛。
他声音都飘了起来:“他为什么要送你发圈?你们关系很好吗?”
怎么突然生气了?
桃g月海莫名其妙道:“之前那个不小心断掉了。”
至于关系好不好……
她犹豫了一下:“挺好的吧,赤苇学长很照顾我。”
她正在努力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好。
屋外有人骑着自行车按铃的声音,成双成对的鸟儿飞过,莫名刺眼。
孤爪研磨又看了那个发圈一会儿,觉得黑色也不适合她。
桃g月海双手合十,语气很抱歉:“对不起啊研磨,断掉的那个发圈刚好是三花猫那只。”
“我去那家店看过了,店长说那款已经停售了。”
是那只猫啊。孤爪研磨还有印象。
当时桃g月海像献宝一样拿出两个动作不同的三花猫发圈,说这个很像他,让他挑一个。
他随手拿了窝成团睡觉的那个,不过一次也没有用它扎过头发,现在还躺在他抽屉里。
他闷声说:“断掉就算了,我给你买新的。”
把他那个拿走也可以,总之别戴这个了。
桃g月海却摇着头拒绝了。
“赤苇学长送了我很多个,你不要再买了,我也不是经常扎头发,会浪费掉的。”
她说得有理有据。
孤爪研磨没说话。
他也扒拉掉被子,然后从抽屉里取出那个三花猫发圈。
“阿月,你帮我扎起来吧,有点热。”
怎么会热呢?空调风力很足,桃g月海甚至有点冷。
但她还是接过来,手指轻轻拢过他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小揪揪。
“很可爱呢。”
“……男生是不能用可爱形容的,阿月。”
“这样吗?抱歉哦。”
“没关系。”
孤爪研磨摸了摸自己的新发型,声音很低:“阿月,我们这次去看星星,不要带别人了吧。”
“为什么?”桃g月海不解,“大家不都玩的挺好的。”
“……就是,只想跟你和小黑一起去看。”孤爪研磨稍微有些别扭,找了个借口,“他们太吵了。”
确实有点吵。
但是不带木兔学长的话,他绝对会闹的。
桃g月海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也行吧。”
他们也的确好久没有三个人一起玩过了。
星星嘛,又不是只能看一次。
大不了她辛苦辛苦,爬两次山,一次陪幼驯染,一次和赤苇木兔一起去。
这么说起来,她也想和赤苇学长两个人单独去看看啊。
星星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事物,和他一起去的话,浪漫加倍!
孤爪研磨又一次裹上被子:“你刚刚说想要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
“星星……或者说天文学,不算吗?”
“可是我很怕黑啊,必须要有人陪着才行。而且,我对星星只是半吊子的业余爱好,没办法真正作为专业去学的。”
孤爪研磨歪歪脑袋:“小黑不是一直都陪着你吗?为什么不问问他。”
“况且,哪怕只是作为爱好也足够了吧。”他说,“或者就像小黑致力于宣传排球那样,你也可以让更多人喜欢上天文学。”
“这样,不算是有意义吗?”
原来研磨也会说这样的话啊。
桃g月海一脸惊奇:“研磨,你崩人设了。”
孤爪研磨气呼呼炸毛:“什么人设啊!我就不能说这样的话吗?!”
第19章 森然合宿
桃g月海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生活技能几乎为零。
作为经常照顾她,帮她收拾烂摊子的幼驯染,黑尾铁朗可以举很多例子,不过现在,桃g月海自己就可以这么说了。
森然为期一周的合宿已经拉开了序幕,暑假已经开始了快两周,学校里没有补考的学生,自然也不会再供应三餐。
不提供三餐所代表的意思,就是她们几个经理得轮流做饭了。
几个女生围成一圈站在厨房里,桃g月海犯了难。
现在的女子高中生嘛,除了做巧克力小蛋糕这类甜品以外,大概也就只会加热速冻食品了。
不过几个经理显然常常遇到这种情况,都不是很慌。
“我们几个多少都会做一点。”白福雪绘说到这里,没忍住舔舔嘴唇。
雀田熏爽朗一笑:“小雪很擅长料理的,毕竟是个吃货嘛。”
清水洁子推推眼镜:“我也会。”
“不过,你们两个怎么样啊?擅长料理吗?”生川的经理问。
桃g月海和谷地仁花面面相觑。
看仁花这样子,大概也不怎么擅长吧?桃g月海心想。
然后下一秒,她就听见谷地仁花说:“我会做饭的,嗯……应该还算擅长。”
果然……嗯?
桃g月海眨眨眼睛,这下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她尴尬极了:“抱、抱歉。我不太会做饭。”
几人了然一笑,纷纷点头:“多少也猜到了。”
她上次合宿的时候就有点笨手笨脚的,一看就是没怎么做过家务的类型。
桃g月海更羞愧了,她头埋得很低,耳尖一片绯红。
“没关系的,月海就负责帮忙打饭吧。”清水洁子善解人意道。
桃g月海看着她,有点感动,不过她也不会真的就把做饭的任务都交给别人的。
她说:“我可以打下手的,洗菜切菜的事情都可以交给我!还有采购食物……之类的。”
她越说越小声,最后干脆噤声了。
怎么回事,怎么大家都这样盯着她看啊?她应该也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谷地仁花突然笑起来:“月海,你好可爱啊。”
“可爱?”
“很可爱啊,感觉傻傻的,好像小兔子。”
“兔、兔子?”桃g月海更懵了,她只能重复。
白福雪绘双手抱胸,气定神闲地笑:“小兔子啊……猫头鹰可是会捕食小兔子的哦。”
几人一愣,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雀田熏也笑得意味深长,但是别人问起来,她又不肯说。
她们简单分配了一下工作,两人一组,今晚的晚餐暂时交给几个前辈,桃g月海和谷地仁花一起去给正在进行车轮战的几个队伍帮忙。
两人过去的时候,枭谷和音驹的比赛进入了决胜末尾。
是枭谷领先。
桃g月海有点纠结,这两个队伍无论是哪个输了比赛,都是她不愿看到的。
两个经理搬来毛巾,又给他们每个人的水瓶里灌满电解质水,等待着比赛结束。
胜利女神降临到了枭谷,木兔光太郎一记超小角度的斜线球,为自己的队伍拿到了最后的分数。
球刚一落地,他就冲上去和要赤苇京治碰拳。
赤苇京治也伸出拳头和他碰了一下,一如往常的夸他:“很厉害呢,木兔学长。”
“G――”谷地仁花感叹着,“枭谷的二传手,真的很可靠啊。”
“嗯!他很可靠的!”听见有人夸自己的暗恋对象,桃g月海与有荣焉,她挺起腰板,很骄傲的说。
谷地仁花好奇:“总感觉你和赤苇前辈关系很好呢。”
不好,得意过头了。
桃g月海心虚:“毕竟是一个学校的学长嘛。”
直觉告诉谷地仁花不只是这样,但她默认桃g月海和她幼驯染里的某个人应该会是一对,于是暂时没有往别处想。
夸完木兔光太郎之后,赤苇京治的视线很自然的移到了桃g月海身上。
桃g月海和他对视一眼,控制着自己很快又撇开视线。
赤苇京治一怔,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球网对面的研磨看了他一眼,原地坐下。
桃g月海站起来,和谷地仁花一起给大家分发水瓶和毛巾。
“木兔学长,刚刚的斜线球角度很刁钻呢。”不等蠢蠢欲动的木兔主动求夸,桃g月海就很上道的把贴着他名字的水瓶递过去。
对方笑得更欢快了,想再往前凑凑,跟她说更多话,却被赤苇京治拦住,离远了些。
不仅是他,赤苇自己也和她间隔的挺远,是两人伸手刚好可以接过水瓶的距离。
他接水的时候,很注意的没有碰到她的手。
这很不对劲。
桃g月海心中警铃大作。
这是他们看完音乐剧后第一次见面。
那天她在赤苇京治怀里哭了好久,抬起头的时候,他衣襟都被她眼泪沾湿了好大一片。
不过他并不在意,只轻轻拍着她的脑袋哄她。
桃g月海知道自己当时的形象大概率会很差,但是真的回家照了镜子后,她才对此有了具体的界定。
结论是――以后决不能在化了妆的时候哭鼻子。
哪怕只是淡妆,哭花了也真的很丑很狼狈。
她后来一整天没理赤苇京治。
他居然不提醒她妆花了!
虽然后来还是没忍住和他在line上聊过,但是真正见了面,原本快要被遗忘的尴尬又卷土重来。
于是她刚刚主动回避了和他的对视。
但是……但是他有必要立马还回来吗?
他自己不肯靠近她,居然还要拦着木兔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