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嘿嘿干笑,扭头就跑。
客厅传来摔门声,随即整个屋子陷入安静。
林小北回过神,趁陆廷还在发愣,推开他飞快下床,跑到门边眼前一黑,忽然一阵眩晕,扶着门框走不动道。
昨晚喝太多,头痛欲裂,下床那几步跑得太猛,身体受不住了。
摇摇欲坠之际,一条有力的胳膊将她捞进怀里,打横抱起她。
“躺着别动。”陆廷把她放在床上,走出主卧。
厨房东西很少,陆廷很快找到一罐蜂蜜,舀出一勺倒温水冲开,端进去给她喝。
林小北伸手去接杯子,陆廷不让她拿,直接把杯沿送到她嘴边:“喂你。”
“不用,没残,谢谢。”这时候倒是会献殷勤了,林小北冷笑。
“那这样喂?”陆廷自己喝一口,扳着她的脸,嘴对嘴灌她喝下去。
林小北哪有力气推开,等他松开自己,愤愤瞪着眼,这人流氓惯了不以为然,又喝一口准备这样喂,她实在是怕了,一着急,抓着她手臂把杯子送到嘴边。
喝个蜂蜜水而已,怎么就这么累啊!
好不容易喝完,这人按着她肩膀,非逼着她睡觉,不睡又要亲,林小北烦得紧,一时半会儿又没招。家里现在只有他俩,他要是发起疯来,什么事情不敢做?刚才要不是阿七推门进来,指不定就擦q走火了。
林小北倒在床上,愣愣看着那个走出主卧的高大背影。
洗好杯子,陆廷又倒了杯温水,正准备送进来,听见门铃响,从猫眼里看见门外的人,脸色不悦,唇角浮起冷笑。
他的黑色衬衫被林小北扑腾时扯坏,扣子崩飞大半,胸膛敞露在外,刀疤上方还有她不小心留下的几道抓痕,看着尤为暧昧,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陆廷低头看了眼胸前,毫不犹豫打开门。
门外,严兆临拎着早餐,正要打招呼,没料到开门的会是他,脸色稍变,很快镇定下来,皮笑肉不笑:“哟,您呐?”
陆廷歪着脑袋瞧过去,目光挑衅,笑里藏刀:“她还在睡,你有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陆哥:看见没有?看见没有兄dei?这几道爪印林小北抓的!看不清是吧?来来来我再敞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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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蟹27861453的地雷~
第19章
陆廷语气淡淡的,似是随意,实际每一个字都在宣誓主权。一手揣在裤兜里,一手垂在身侧,垮着肩膀靠在门框上,神色姿态慵懒得像是男主人。
“我找她不需要有事。”严兆临嘴上说得淡然,其实心里是气的。上回来她家,就知道家里藏了人,怕她尴尬没追问,现在想想,上回她家里藏着的,八成就是陆廷。
林小北喝了蜂蜜水舒服很多,听见外面的动静,严兆临声音传到耳朵里,猛地一惊,头皮都尬麻了,恨不得扒开窗户跳下去。
就怕他生气误会,回头直接告诉母亲,这事儿可就真说不清了。
林小北披着外套,飞快从主卧出来,没走到客厅就喊出了声:“兆临!”
严兆临都准备走了,听她这么一叫,愣住,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叫他。叫得这么亲昵,完全不像平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怎么了?”林小北疾步走到门口,眼睛在陆廷被扯坏的衬衫和敞开的胸膛上停顿几秒,强忍着火,硬着头皮迎上严兆临的目光,“进来说吧。”
躲躲闪闪反而好像跟陆廷有奸情似的,倒不如坦荡面对。
话音未落陆廷就扭头看过来,脸色很不好看。
严兆临一点儿没客气,抬脚往里进。
鼻子发痒,林小北打了个喷嚏,一只手伸到眼前,她来不及缩脖子,手背已经贴上她额头。
“晚上睡觉不老实,踢被受凉了。还好,没发烧。”陆廷收回手,转身去给她到热水。
昨晚自己一直抱着她,没给她踢被的机会,刚才那话不过是说给严兆临听的。
她愿意让严兆临进来,他也没话说,她铁了心要气他,他就受着。她在背后瞪他,他知道也不回头。恨了他这么久,再多恨些也无妨。
“不是你想的那样……”林小北话说得没底气,声音都小了许多,脸上烧得慌。不管怎么解释,听起来都像是在狡辩,她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严兆临。
茶几上放着一堆空酒瓶,阿七醒来就去找林小北,看见她和陆廷在床上纠缠,捂着脸就跑了,昨晚的残局都来不及收拾。
严兆临扫一眼空酒瓶,以为这些是林小北和陆廷喝剩下的,脸色暗了几分,心里憋着火,再是不痛快也没当场发作。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林小北百口莫辩,声音越来越小,脖子根都红了。
陆廷端着热水过来,递给她她不接,只好放在茶几上,顺手把空酒瓶都收走,整整齐齐摆在门口,起身时扭头问她:“刚才一直说梦话,想吃肠粉,早餐就吃肠粉?”
他看见严兆临放在桌上的两袋早餐,不想林小北吃这个。他占有欲极强,从来都见不得别的男人跟她亲近,以前别人找她问路,多看她几眼他也吃醋。她叫严兆临叫得这样亲昵,那会儿他心里的醋坛子就打翻了。
林小北冷着脸:“你去给我买啊?”
只要他一出去,她立马关门反锁,再慢慢跟严兆临解释。
“蛋肠还是肉肠?”陆廷问。他从来不想看她吃斋肠。
“斋——”几年前的习惯,想也不想差点脱口而出,林小北及时收住,顿了顿,“蛋肠。”
等着他出去,没想到这人一屁股坐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掏出手机打电话,不知道叫谁给买了,打完还扭头冲她笑:“我助理很快送过来。”
严兆临不是个孬的,她屋里藏人不说,他忍了,她跟他去饭局就为了气前夫,他也忍了,忍到这个份儿上,现在看着他俩这样,再也忍不下去了,起身往出走:“行吧,你们慢慢吃。”
“哎——”他步子太快,林小北想去追,腿还没抬起来就被陆廷拉住。
门被严兆临从外面关上。
林小北猛地转过脸,气得牙痒痒:“你还嫌毁我毁得不够是么?要分的是你要合的是你,你把我当什么?我林小北就这么贱,活该被你欺负吗?!!!”
气极了情绪便控制不住,积压在心里的不痛快随着眼泪一并迸发出来,
陆廷任她骂,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才说:“林小北,昨晚是你给我开的门,抱着我哭,抱着我睡,梦里喊我名字,让我给你买肠粉。”
“那又怎么着?能证明什么?我喝醉了!我要是清醒的,能这样吗?陆廷,你这是趁人之危!”
千不该万不该,昨晚就不应该喝酒。
“喝醉才敢说真话,林小北,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
他步步紧逼,将她逼到墙边,欺身抵上去,大半个身子贴着她,扳着她的脸不让她扭头。
“不爱我你哭什么?我陆廷烂人一个,有什么值得你哭的?”
“是啊,你也知道你烂人一个!别自作多情了,我是为我自己哭,我恨自己不争气,我后悔!”
男人漆黑的瞳孔蒙上雾,盯了她很久,怕弄疼她,手下力道松了松。
“你林小北就不是会后悔的人。”
当初他们结婚离婚,鲜少有外人知道,偷偷领证那天被狗仔跟拍,离婚后一个人从广城回京州,又被偷拍,影后女儿两次上头条,热度还没起来就被撤掉,她家和陆家,封口费给得够够的。
结婚后他问她,要是那天狗仔拍到他正面,要是头条没被撤下,要是她为他做的一切被公之于众,怎么办?
她听完就笑了,似乎不屑回答这种问题。
“什么怎么办?我跟不跟你,跟他们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
“如果他们知道了,你后悔吗?”
“我林小北就不是会后悔的人。”
其实她后不后悔,他不知道,可这话他心里一直记着。
面前这张素净的脸上又挂满了泪,他喉咙也像是被堵住,苦得什么也说不出。
他总是害她哭。只有他才会害她这样哭,哭得满脸是泪,眼底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沉郁。
“陆廷,你什么时候才打算放过我?”林小北推开他,脱掉外套扔地上,后背贴着冰冷的墙,闭上眼睛,“你要是就想跟我做一次,那快点。做完就滚吧,以后别来恶心我。”
这话听得陆廷心里一阵窝火,捡起外套给她披上,怕她又脱,把扣子都扣上了。
“你觉得我找你,就为了那个?”
“不然呢?以前觉得玩腻了,不要了,回头发现还没玩够,还想玩,可不就死缠烂打不放手了吗?你也别在这装了,以前成天撵着我要,要几回都不够,这会儿倒是清心寡欲了。”
原来,在她看来,他万般纠缠只为了图个快活。
陆廷心里拧做一团,握住林小北的手,抬起来放在胸膛狰狞的刀疤上。
“知道这个怎么来的吗?”
男人偏过英俊的侧脸,鼻尖抵在她泪湿的面颊上,气息微凉。
他为她差点死过一次,活下来后才发现,失去她的每一天,都是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说:
最新连载文《最爱》,求收藏!!文案如下:#火葬场·先婚后爱·偏执占有#
沈小楼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嫁给宋临。
谁都知道,这位京圈太子爷薄情,狠戾,唯我独尊。
沈小楼因着很多事,对他一忍再忍。
宋临心想,就算为了宋家四少奶奶这位置,沈小楼也定能忍他一辈子。
不料婚后第三年,沈小楼送他的生日礼物,是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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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临被推进ICU抢救之前,紧紧攥住沈小楼的手。
她俯身,脸色淡漠:“我爱了你很久,不知道从哪天起,就真的不爱了。”
搬出去那天,沈小楼被这“将死之人”抵在门上,青筋凸起的手臂搂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这么想当小寡妇?对不住了,你男人哪里都很硬,包括命。”
鬼门关里走一遭,宋临幡然醒悟——
沈小楼未必是最爱他的女人,但他最爱的女人,一定是沈小楼。
所谓凉薄,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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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刀下来那一瞬, 陆廷以为自己活不了了。后来坤哥问他,差点为一个女人死掉,后不后悔?
他摇摇头, 说, 她嫁给我都不后悔,为她死又有什么后悔的。
坤哥笑他英雄难过美人关, 祸因她而起,他全给扛了下来, 被打挨刀的都是他。
要不是跟他私奔,她也不会千里迢迢南下住这种破地方;要不是住这种破地方,她也不会被一群混子调戏;要不是她被混子调戏, 他也不会跟他们打架;要不是为了帮他,她也不会扔砖砸人家头……
坤哥说得不对,这祸归根究底, 是因自己而起。
被林小北爆头的混子于强来头不小,爹在道上混, 第二天就带着一拨人找过来。
他们来家里堵人时,林小北已经出去买菜, 陆廷做完工提前回来,被这拨抄着家伙的混子围个水泄不通。
林小北那一砖头威力不小,直接给于强砸进医院了。打架的主力是陆廷, 林小北只扔了这一块砖, 可于强他爹于三明认死理,说冤有头债有主, 非要林小北出来谢罪。
林小北要是个男的, 挨一顿毒打, 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偏偏是个女人, 还是个顶漂亮的女人。
于强常在这一片收保护费,闲晃的时候碰着林小北好几回,早就惦记上了。再是地头蛇儿子,强抢民女也不行,被她爆头,就算是结了仇,结仇后打着报复的名义抢人,不正当的事儿看起来也算正当了。
“要么,你女人给我儿子搞几次,要么,给这些兄弟们轮一遍,你们自己选。”于三明笑嘻嘻的,颧骨升得老高,眼神精明又狠毒。
陆廷知道,这回惹着有来头的了。他这么桀骜猖狂的人,低声下气求于三明给几天时间宽限。
住处随时有人暗地里盯着,敢跑就往死里打,女人多得是,打坏了就算,于三明不怕他们跑,给宽限了两天。
当晚陆廷就去找坤哥。
十四岁那年,陆廷撞见坤哥被人堵在死胡同打。那些人走后,他听见半死不活的坤哥用微弱的声音向他求救。
把坤哥送去医院,等他朋友来了,陆廷才离开。
后来坤哥找到他,要谢他救命之恩。正好那阵子惹上狠茬儿,坤哥帮他摆平,人情就算是还完了。
他想跟坤哥混,坤哥不收。
坤哥不是不知道他是块好料子。做事快准稳,下手又够狠。可人这一生,有些路,是不能走错的。他救过自己一命,坤哥不想害他。
坤哥跟陆廷之间的恩情,早就两清了。所以陆廷再来找他的时候,他没理由帮忙。
“你又不是我的人,我以什么理由帮你?真要是斗起来,我手下这些兄弟,为你这个外人伤了残了死了,哪有这种道理?陆廷,这事我帮不了。再说人家又不是搞你,只想搞你女人,那就给他们搞咯。你这么靓还会缺女人?大不了坤哥帮你多介绍几个咯。”
坤哥愿意借钱给陆廷,可于强只认林小北,给多少钱这事儿也摆不平。
陆廷头一次觉得自己这样没用,女人跟着他吃苦受累不说,还要摊上这种恶心事儿。可他能怎么办?他保护不了她。
他答应过她,这辈子绝不会走歪路。跟了坤哥,再想走正道就难了,不跟坤哥,没人帮得了他们。
自己保护不了她,有人保护得了。于三明的势力只在广城范围内,等她出了广城,回了京州,有她父母的势力压着,于三明这个外地喽啰不敢动手的。
只能逼她走。逼得她永远不会踏进广城半步。
于三明的人日夜在家附近守着,去哪里也有人跟踪,坤哥手下故意找茬引开他们,陆廷就是那时候把林小北送到坤哥车上的。
坤哥帮忙买了张机票。林小北不认识坤哥这号人物,看他脸上有道疤,又从他言谈举止的气质,猜到几分这人的身份。
送走林小北,坤哥给陆廷打了个电话,说这女人临走前跟自己说了一番话,陆廷问说什么,坤哥又卖起关子,怎么也不肯告诉他。
不出半天,于三明又带了拨人过来。
陆廷挨了结结实实一顿。有人打急了眼,朝他胸上斩去,幸亏被同伙拉住,力道小了半分,留他半条命在。
坤哥的人送他去医院,养了小半年才恢复。出院时坤哥来接他,他道谢,坤哥笑着说,以后我要是进去了,出来那天你也来接我。我接你出院,你接我出狱。你堂堂正正做人,我潇潇洒洒砍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我永远认你这个兄弟。
陆廷最后一次见坤哥,是在他行刑前两个月。